姜南站在医院门口，看着门口高高挂起的牌子：“林桉屿，我们来这里干嘛？”
“去产科。”林桉屿快速回答。
姜南：“嗯？”
疑惑完，姜南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情愿：“我一个大男人去产科干嘛，我不去。”
林桉屿平静地说：“又什么丢人的？又不是给你剖腹产。”
姜南：“我们不是查案吗？你来医院干嘛？”
林桉屿快步在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反问：“如果是你的孩子，当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你最担心什么？”
姜南快步跟上林桉屿的脚步，回答：“他是否健康，是否各项机能健全。”
“对，”林桉屿说，“母体耻骨变宽，说明已经足月。”
“可以判断出那位生物学上的父亲和死者都不想伤害这个孩子。所以，这俩人一定会考虑到小孩儿的健康问题。”
姜南立刻接话：“所以，你怀疑死者会来过医院做过检查。”
林桉屿：“嗯。”
姜南刚要欣喜，突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连死者的样子都不知道，怎么查啊。”
“要不我们再等等，看看顾队那边请的画像师能画出什么样。”
林桉屿：“不用等，我知道死者的样子。”
姜南：“嗯？”
“我画过。”
林桉屿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纸递给他。
姜南疑惑着接过，将纸团撑开。
瞬间 ，面露难色。
除了从刀削的下颌线上可以分辨出这画的是个人外，其他的，哪里还有人的特征？
这是人像画吗？
明明是鬼畜画！
第31章
姜南看着自己手里这乱七八糟的‘画像\'。
“林桉屿, 你这画的什么！”姜南将纸重新递还给她，破罐子破摔道，“我看不懂。”
“看不懂就拿着, 需要这张的人是你, 又不是我。”
林桉屿耐心几乎用尽，不等姜南回话的空儿，她快步走进医院。
姜南紧忙快速收好画像, 随后快步跟上。
走到妇产科，林桉屿先一步给值班的护士看了眼自己的警察证。
“你好, 麻烦将去年六月份到十二月份进院做过检查的孕妇信息给我们一下, ”说到这儿, 林桉屿又精确了一下信息, “年龄大概在18岁到26岁之间。”
“好。”值班的护士快速在自己的电脑上搜索着。
姜南小声提醒：“小吉祥物，裴神说死者是20岁。”
“我知道，”林桉屿自信地说, “但是我觉得他说的不准。”
没弄懂什么情况的姜南：“啊？”
林桉屿没有回答他, 她见到小护士将资料调出来了, 她偏身看过去, 一一看了眼后，表情依旧淡淡的。
像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她起身, 对着护士说：“感谢配合, 谢了。”
“不客气。”小护士愣愣的回应了声。
姜南对着小护士礼貌地鞠了几躬后, 快步跟上林桉屿。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林桉屿”表现的太过于自信了，姜南不由得对她生出很多信任。
小吉祥物都不叫了。
“林桉屿, 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人吗？”
林桉屿脚步不停地“嗯”了一声。
姜南疑惑：“可是这是我们北海最大的医院了，很多待产的孕妇都会选择这里当检测宝宝的医院。”
林桉屿没有说话, 她冷静地问：“你知道有什么医院虽然名气不高，但是儿科却很厉害的？”
姜南摇摇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又不生孩子，怎么可能知道。”
林桉屿淡淡地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停下脚步。
姜南随着她将脚步停下，疑惑地问：“怎么了？”
林桉屿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嘱托般说：“这话别在孟岐让面前说。”
说完，快步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姜南看着林桉屿离开的背影，瞬间羞红了脸：“我生不生孩子，管孟岐让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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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刑警队的刑警们，被江霭琛分成了两拨，一波按照林桉屿所说按照地下管道的路径沿线搜查，另一波则负责对接画像师。
而，寻找画像师画像的任务自然落到了顾北知和江霭琛身上。
他们走出刑警队，转身走近了附近的一家沿街花店。
“欢迎光临。”
伴着一声甜甜的问候声，一个雪白皮肤的男生从被花束遮挡住的转角处走了出来。
他一头棕色短发，厚厚的刘海，盖住前额，精致的娃娃脸，怎么看怎么乖顺。
“请问，需要点什么？”沈狄萩微笑着问了句。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脸上的表情瞬间耷拉下来了。
他不耐烦地将手里的鲜花想着旁边的花丛一扔。
先前乖顺的模样立刻退散，他大大咧咧地走到前台，拿起上面摆放的手机，自顾自地打起正在进行着的游戏。
看这模样，估计是觉察到有人来，特地摆出乖顺模样，哄骗别人的。
江霭琛蹙眉。
前台距离他出现的转角并不近，他能立刻放下手机游戏跑到转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表情出现，可见其听力和反应力的厉害。
沈狄萩操作着手机里的“小人”进行着各种大招放射的动作，嘴里不耐烦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顾北知对他的态度，像是见怪不怪了，他说：“听说你在警局门口开店了，特地来照顾一下生意。”
沈狄萩知道他不会那么好心：“我在这里开店一个周了，你一次没来过。现在告诉我，你是来照顾生意的？骗鬼呢。”
顾北知丝毫不恼，他耐心解释：“没打算骗你，只是想和你客套一下。”
沈狄萩闷哼一声：“你什么时候这么虚假了？还会客套？说吧，又需要我画谁？”
江霭琛将手里拍摄的尸骨照片摆在沈狄萩的桌子上：“画她。”
沈狄萩满不在意地觑了一眼，敷衍道：“画不了。”
江霭琛：“为什么？”
沈狄萩有点像是在耍无赖：“不为什么，可能就是我水平有限吧。”
顾北知像是猜到沈狄萩会不配合，他没头没尾地说：“我见到她了。”
“见到谁了？”
“你来这里想要见的人。”顾北知淡定地说。
江霭琛刚想阻止，顾北知先一步不着痕迹的阻了他一下。
沈狄萩防备心很重：“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可以给她打个电话。”顾北知示意让江霭琛给林桉屿打电话。
江霭琛不知道顾北知到底在搞什么，但是他还是很听话地给林桉屿拨了过去。
另一边的林桉屿和姜南正在赶往下一家医院。
中途接到江霭琛的电话，正在开车的林桉屿顺手接起来：“喂。”
“宋队，有人要和你说话。”
是顾北知的声音。
林桉屿一愣神：“谁？”
“沈大公子。”顾北知说。
林桉屿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指定是那位大小姐公主脾气又犯了。
林桉屿：“你把电话给他。”
“好。”
林桉屿开着外放，听着几人聊天内容的姜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趁着无人说话的空儿，他小声问：“林桉屿，你不会又要装宋掠吧，会被认出来的。”
“不会。”
林桉屿自信地说完，电话那边明显换了个人。
他语气激动：“老大，是你吗？”
“是我。”林桉屿开着车，说。
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殊萩瞬间泪崩：“老大，三年不见，你竟然还活着！！！！”
林桉屿：“……”
才三年不见，她不活着，还能死了不成？
林桉屿沉默半响，回：“三年不见，你死了？”
沈殊萩：“那倒也没有。”
林桉屿不与他客套，直接表明自己的来意：“江霭琛他们应该把照片给你了吧。”
沈殊萩那边明显有翻动照片的声音传过来，他停了几秒后说：“嗯，给我了。”
“把人像画出来，急用。”林桉屿吩咐说。
“得嘞，”沈殊萩爽快应下，“五分钟。”
“嗯。”
林桉屿应完，挂断了电话。
在后面，胆战心惊的姜南问：“林桉屿，你……”
姜南没问完，林桉屿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她快速回答：“不认识。”
“啊？”姜南明显没想到自己还没问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要问什么。
林桉屿淡定地开着车：“你的问题，无非就是我是谁，或者我认不认识刚才打电话的人。”
“看你的表情，我猜着我是谁，你并不怀疑，剩下的只是好奇我认不认识他们了。”
“嗯，”姜南点头，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不认识他们，怎么对话的，这么熟练的？”
“你听过近因效应吗？”林桉屿半真半假地问了句。
“嗯。”姜南点头，“上学时候，老师讲过。”
林桉屿解释：“近因效应是指在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或者事物的总体印象形成过程中，新近的认知比久远的认知影响更大的现象。”
“顾北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开口一句宋队，便是招明了我的身份。后面紧接着一句有人要和通电话，意思就是在暗示我让我用会议室骗他们的那套，去骗过会儿接电话的人。”
“我问是谁，是问我即将应对的那个人和宋掠是什么关系。”
“他说是沈大公子，就说明这位沈大公子和宋掠很熟悉。”
姜南听得不吭声。
林桉屿继续说：“这个时候，碍于沈大公子对宋掠先前的认知，首因效应会阻碍我的发挥，我能用的近因效应。也就是说，在原来的印象已经淡忘时，新近获得的个体印象，会在人的认知中影响较大，直至覆盖先前的印象，形成新的认知标准。”
林桉屿从后视镜看了眼姜南，继续说：“意思就是说，只要我暗示的够多，哪怕我性格差异再多，他都会觉得我是正常的。甚至，以后不小心出现言辞漏洞，他也会自动给我找补回来。”
姜南：“哦。”
林桉屿解释完，她也将车子停在医院的停车场里了。
“下来吧。”林桉屿摘下墨镜，说。
“哦，好。”
姜南乖乖的跟在林桉屿身后。
俩人走进妇产科，林桉屿照例将自己的警察证展示了一眼，并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待到护士寻找资料信息的时候，林桉屿倚在前台，前后打量着这间医院。
这是一家小医院，规模算不得大，但环境还算干净，白色的墙壁上微微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找到了。”护士将三张资料递给林桉屿，并解释，“符合条件的就这三个，其中一个25岁，另外两个都是22岁。”
林桉屿顺手接过，认真翻看起来。
直至，看到那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妈妈资料上的一寸照片，她的目光倏地停住。
她将资料放在前台，给护士指了指照片问：“对她有印象吗？”
姜南好奇，向前走了一步，顺眼看了眼照片。
照片上的年轻妈妈有一双有神又水灵的杏眼，可爱的虎牙在她的微微一笑中展露出来，第一眼看过去便觉得她憨厚又可爱。
那名护士向前倾了倾身子，看到照片后，她才恍然：“有印象。”
林桉屿：“说说。”
那名护士说：“其实我们医院来检测的年轻孕妇并不少，平时我们根本没有脑子去记她们。可是这位，我印象很深刻。”
那名护士继续说：“她来检查的时候，都是晚上，每次都是我们医院快关门的时候，她和她的婆婆才来。”
林桉屿顺嘴问：“为什么不是老公？”
“可能她老公不喜欢她吧，”那名护士左右看了看，她才小心地八卦了句，“她刚来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看人的方式不对劲，畏畏缩缩的像是在害怕什么。而且极听她婆婆的话，她婆婆让她坐下，她都不待站着的。每次有人路过她面前的时候，她还眼睛骨碌碌地瞅人家，有人回头看她一眼，她还拽着她婆婆的衣角躲在她身后。”
“当时我们几个值班的护士，还谈论了一段时间，说这个新手妈妈，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林桉屿眸子沉了沉，没有吭声。
噔噔——
姜南的手机响了几声，分局群里传来了一张照片。
姜南看了眼手机弹窗提示：“林桉屿，画像传来了。”
“嗯，”林桉屿兴致怏怏的，“看看吧。”
姜南点开照片，还未等将照片展现给林桉屿看，他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他看看手机，又看了看林桉屿刚才摆在桌子上询问的资料。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这么像？
刚才画像都没传过来，林桉屿是从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笑得甜美的新手妈妈就是死者的？
神了啊！
注意到姜南的目光紧盯着自己，林桉屿也猜到传来的照片画的是什么样子的了。
“是她吧。”林桉屿随口问。
“嗯。”姜南木讷着点头。
林桉屿竖起资料，摆在自己眼前。
看着上面的基本信息。
——苏澄，女，25岁。
第32章
在沈殊萩画出画像的十分钟后, 江霭琛他们也搜到了死者的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