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凶杀案，被吓到了？”
“怎么可能？”
前排的谷荇南和顾北知对视一眼。
“你怎么看顾队？”谷荇南问。
顾北知诚实地回答：“不知道，先破案吧，她应该会给我们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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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桉屿和江霭琛来到监察室，单面玻璃里面坐着的是一个瘦弱的男人。
江霭琛：“他就是李喆。”
林桉屿觉得事到如今，自己没必要在伪装下去了，她对着旁边的江霭琛说：“在这里等我。”
江霭琛：“嗯。”
林桉屿推开旁边的门走了进去。
一见到是她，那名嫌疑犯明显惊了一下，随即快速恢复了平静。
林桉屿坐在他对面，笔尖若有若无地敲着桌面。
半响，她才说了句：“你是李喆？”
那个丁瘦的男人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嗯。”
林桉屿：“先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宋掠。”
听到“宋掠”两个字，李喆明显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起头，盯着林桉屿，他怪异的微笑中，尽显着恣意：“我知道。”
林桉屿认真观察着他的表情，她挑了下眉，说：“哦？认识我？”
李喆没有正面回答林桉屿的话，他说：“宋队，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问过同样的话。”
林桉屿面色平静：“是嘛。”
李喆继续说：“是啊，我们见了两次，你问了两次这个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奇怪吗？”
林桉屿丝毫不慌：“还好吧，我记性不好，问两次同样的问题，很正常吧。”
“确实，”李喆继续说，“可是为什么我会感觉你并不是我印象中的宋队呢。”
“哦？”林桉屿身体向前俯了附，“那你觉得我是谁？”
李喆认真地盯着她：“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难不成你是宋队的双胞胎妹妹？”
“行，”林桉屿翻开本子，说，“我是谁不重要，我们来讨论一下，药剂的事儿吧。”
李喆：“什么药剂？”
林桉屿将资料摆在他面前：“在那名死者身上，我们发现了可以致使人记忆扭曲的药物。同样，今天我们又在其他地方，发现了三名相同死亡原因的受害人。”
李喆漫不经心：“然后呢。”
林桉屿：“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们在制造一种影响人记忆的药物。”
李喆：“我研究那种药物干嘛？”
林桉屿：“你们是给一个人准备的。”
李喆：“给谁？”
林桉屿沉默片刻，说：“给我。”
立刻，单向玻璃后的江霭琛惊了一秒。
同样震惊的还有坐在林桉屿面前的李喆，随即他恢复了平时的吊儿郎当：“我给你准备影响那种药物干什么？”
“当然是杀死宋掠啊。”林桉屿认真的盯着他，脸上满是自信的笑。
一句话，江霭琛和李喆全都沉默了。
林桉屿说：“我现在就来给你分析一下，我这样说的依据。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这种药物的存在就是为了用在我身上的，所以在见到我的第一面，你很吃惊。”
“因为，你知道，在注射这种药物后，宋掠就会从我身体里消失。而我作为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普通人，根本不会将这所有一切与你联系在一起，更不可能一个人来找你。”
“这是其一，”林桉屿认真对上他的眸子，说，“其二，暴露你们最终目的的，是你刚才和我的聊天内容。”
李喆有些吃惊：“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同样的话。”林桉屿说。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林桉屿说：“前面几分钟，你一直在搓手。这是撒谎的人常做的动作，因为你不知道这次来见你的人，到底是我林桉屿还是宋掠。所以你害怕，你害怕，如果我是宋掠，你应该怎么做。”
“而当我说出，是吗？还有我记性不好的时候，你明显轻松了不少，因为你知道你们的药剂起作用了，还有——我根本不是宋掠。”
“你在说什么？”李喆说。
林桉屿没有搭理他，反而继续自己的思路：“认识徐靳殊吧。”
李喆快速回答：“不认识。”
林桉屿：“我学过犯罪心理，你越是不着痕迹地掩盖，在我眼里跟直接告诉我答案没什么区别。”
说完，林桉屿继续问：“你们的小团体，到底有多少人？”
李喆：“为什么告诉你？”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林桉屿说，“你们的人里面，除了徐靳殊，应该还有一个核心人物吧。”
“你平时是直接和那个核心人物交流的？”林桉屿观察着他的表情，“所以……那个人是楚缣波？”
李喆虽是没有说话，但是林桉屿像是从他逐渐慌张的情绪里，读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行，”林桉屿模棱两可地说，“我知道了。”
林桉屿刚要走，李喆淡定的神情不再，他严肃地问：“你是谁！”
林桉屿像是很满意他的表情，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说：“我是谁，你刚才不是试探出来了吗？”
李喆脱口而出：“你不是……”
林桉屿：“我不是什么？不是失忆了吗？可是谁告诉你，一个人失忆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的？”
李喆说：“你记得什么？”
林桉屿：“关于徐殊和徐靳殊的一切，我都记得，记得明明白白，记得真真切切。”
李喆：“你从一开始……”
林桉屿：“是！就是一开始！”
林桉屿说：“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了他，甚至可以说，我的照片出现在网上，也是我故意的。”
李喆知道自己的底牌已经全部被林桉屿知道了，他说：“你告诉我这么多，就不怕我把这些消息全部告诉他？”
林桉屿自信地说：“我怕什么？你现在在牢里，只要他来找你，或者你从某种途径给他传递你们的暗号，我就会立刻把他们抓起来。”
“法网恢恢，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李喆恶狠狠地盯着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当初楚哥说除掉你，徐靳殊就不应该心软。”
林桉屿挑衅般说：“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他？”
李喆情绪有些失控，他奋力敲打着桌子：“林桉屿，我不许你伤害他们，我不许！徐靳殊为了你坐了两年牢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是为了我坐牢的吗？是他自己犯的罪，他就应该接受法律的惩罚。”林桉屿说，“还有，以他的罪责，两年恐怕远远不够吧。”
李喆：“怎么不够？”
林桉屿一字一字地说：“三年前，报假警，把警察吸引过去，然后火烧仓库，燃爆易爆化学物质，害得泽城的林队全队身死。残忍杀害缉毒警察叶浦岚，拿生人做实验，害得多名受害人身体浮肿直至死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在牢狱里待两年就能平得了吗？”
“三年前的仓库，你有什么证据？”李喆说。
林桉屿反问：“你觉得如果我没有证据，我敢在这里直接了当的和你说这些吗？”
李喆：“我们不是……”
“你们不是什么？”林桉屿将他后面没有说的话说出来，“你们不是入侵了警内系统，将证据全部抹掉了吗？”
李喆没有直接回答，像是生怕再说出什么话，被林桉屿抓住把柄。
林桉屿：“你们可曾想过，我为什么要来北海？”
像是猜到了什么。
李喆说：“是之前那队刑警。”
林桉屿：“是啊，三年前死去的一队刑警里面，有一个刑警也叫林桉屿，我把她从火灾中救出来的时候，她拼死把火灾现场里的线索给了我。”
“后来经过我的调查，发现，拿起纵火案的真凶，就是徐靳殊。”
林桉屿自信地说：“而且按照徐靳殊自负的性子，他应该很喜欢在自己家里摆满自己的战利品吧。”
“至于证据，”林桉屿缓了一秒，说，“他应该存的更多吧。”
李喆不吭声。
林桉屿大方地说：“还有什么疑问，我一并给你解答了。”
李喆放弃抵抗，他说：“没有了。”
林桉屿没有说话，她只身走出去。
谁知道，她刚出门，就碰到同样刚出门的江霭琛。
他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宋掠？”
“不是，”林桉屿如实说，“其实刚开始，我以为，我是宋掠和林桉屿中间的那一个。”
“我以为是我救了一个人，而宋掠救了我。”
“你当初就没有好奇过自己的真实身份？”江霭琛继续问。
“没有，”林桉屿说，“我是谁重要吗？我存在的意义就是把徐靳殊抓住，至于我当初是林桉屿，还是宋掠，都不重要。”
林桉屿说：“三名死者曝光，我怀疑徐靳殊会采取下一步动作，你去把其他人聚到中心商务大厦。”
林桉屿右边的唇角自信地扬起：“要进行最后的决战了。”
江霭琛不放心地问：“那你呢。”
林桉屿说：“我在大厦门口等你们，放心有我盯着，徐靳殊跑不了。”
江霭琛相信了：“好。”
第58章
待到江霭琛离开后, 林桉屿约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央商务商场。
正是工作日，商场的人群并不多。
但是零零散散的, 仍有不少老年人和年轻的男人女人从商场的大门出来。
坐在车内的林桉屿坐在后座, 她蹙眉认真地盯着门口。
“小姐，还不下车吗？”司机催促道。
“下车。”林桉屿简短回答，“多少钱。”
她在付完款后, 没有丝毫犹豫，只身走进了商业商场的一楼里面。
正如她在门口所见的那样, 商场里面, 平静如常。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只是不知为什么, 林桉屿总觉得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到吓人。
“小姐姐, 要护手霜吗？”这时，一名男导购站到林桉屿旁边说。
林桉屿淡定地斜眸看了他一眼。
那名男导购瘦到离谱，脸颊上明显的凹陷特别明显, 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林桉屿装得既不疏离, 又带了份客套, 她说：“可以试用一下吗？”
“可以啊。”他快速将产品的包装拆开。
他一边往林桉屿手上抹着, 一边问：“小姐姐，怎么这个时间来商场？你不需要上班吗？”
林桉屿将手上的护手霜抹开, 轻松地回答道：“公司觉得我能力不行, 所以给我放了半天假, 让我反思反思, 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呆在公司里。”
那名导购将护手霜涂在林桉屿手上：“你们公司考核制度挺严格的啊。”
林桉屿不着痕迹地抬头觑了正对面的四楼一眼，随后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啊。”
林桉屿说完, 一股清淡地香气扑入鼻腔。
林桉屿低头嗅了嗅，感叹了句：“还挺好闻的。”
那名导购说：“是啊, 我们这是采用东北林木的清晨清香，闻第一口便感觉自己置身在了大森林中。”
林桉屿眼睛抬了抬，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轻蔑的微笑。
她附和：“确实。”
她话音刚落，立刻感觉脑袋一阵眩晕。
她不容置信地盯着眼前的那个丁瘦的导购员：“你给我涂的什么？”
那名导购员笑得肆意：“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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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霭琛领着十几辆警车开到了商场门口。
他们刚到，就看到商场里面的人群蜂拥而出。
他们吵嚷着，奋力地向外面奔跑。
江霭琛意识到不到，他快速拉开车门下车，拉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儿？”
那个人明显被吓到了，他快速地说：“有炸弹，那个人身上有炸弹。”
他话音刚落，江霭琛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要上绑着一圈炸弹的中年男人正努力地左右移动，像是在寻求帮助。
江霭琛刚想快速走过去，顾北知阻止他：“你去找林桉屿，拆炸弹和控制现场这种事儿，交给我们。”
莫名的，江霭琛对他们生出一种信任。
他逆着人群跑进了商场里面。
顾北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大楼里。
他叫来谷荇南：“荇南，可以拆吗？”
谷荇南观察着那个炸弹：“可以。”
顾北知：“好，我去给你借防弹服。”
谷荇南细想了一会儿：“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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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面，人群基本已经跑散了，江霭琛看着空空的店铺，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油然升了起来。
他直奔四楼的助眠室。
里面的灯光黑着，看不到一丝活人存在的生气。
他没有多犹豫，拔腿直奔监控室。
监控室的保安早就跑出去了，他凭借着经验在监控室里调取了几个小时的商场监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