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皇叔——暗香【完结】
时间:2023-12-27 14:40:48

  这醋吃的……真是好没道理。
  哎,皇后不已,赏美男不成,连看美人都要注意分寸了。
  许是顾清仪戏谑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流连,宋封禹又不想被宴会上的人看出端倪,只得拿起酒杯与皇后对饮一杯。
  顾清仪了解,男人的自尊心嘛。
  这情景落在别人眼中的意味就不一样了,哎哟,皇后娘娘就多看了几眼美人跳舞,陛下这是不高兴了吧?
  众人看到皇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哄了陛下,陛下的神色先是有些古怪,随即又有些高兴起来。
  哎,果然顾皇后手段了得,瞧瞧人家这本事,陛下这样的性子都能让她哄得似绕水柔般了。
  陛下对顾皇后的喜爱之深,让众人担忧不已,也不知道等选秀时又会出什么变故。
  裴韵菘不惜抛却脸面在众人面前一舞,愿意为能得陛下青眼,哪知道陛下从头至尾一双眼睛都在顾清仪的身上,气的她舞都要跳不下去了。
  等到一曲完毕,裴韵菘铁青的脸色收了收,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后笑着开口,“臣女等人献艺完毕,很是期待娘娘的风姿。”
  顾清仪心想这就来了,她慢条斯理的端起茶盏抿口茶,也不急着开口。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后是个什么意思,就在这时,听着定北王妃徐徐开口,“裴女郎真是有意思,你们是主动献艺,又无人逼迫,怎么听你话音的意思,竟是要逼着皇后娘娘献艺?”
  众人:……
  这是什么状况?
  裴韵菘与傅兰韵不睦大家都知道,毕竟因为那封不知真假的信,俩人早已经闹翻。
  但是,傅兰韵跟皇后的关系更不好啊,这里头还掺杂着退亲之仇呢。
  可现在傅兰韵这是做什么?
  裴韵菘也没想到傅兰韵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替顾清仪说话,她以为就算是她们俩翻了脸,但是对于顾清仪那也是一条阵线上的。
  “定北王妃这话好没道理,今日众人同乐,又不拘身份,皇后娘娘与大家同乐又有何妨?”裴韵菘端着笑容回了一句。
  裴韵菘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大家谁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大家对顾皇后得宠也并不那么高兴,因此由着裴韵菘发难。
  所以突然跳出来的傅兰韵自然更让人意外,众人的目光不免落在她的身上,想要看出她有什么企图来。
  “是啊,上次裴女郎说这话还是在你的诗社上,结果就冒出一封针对我的信来。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裴女郎,让你这样践踏我的名声,离间我们夫妻感情。便是为了裴姨娘,我想裴姨娘在傅家已经呆了那么多年也不见裴女郎为她出头,这次忽然为她出头害我声誉,难道是裴姨娘人老珠黄反而更有魅力了不成。”
  裴韵菘脸色一沉,“王妃说话还是要仔细思量才好,莫要逞一时之快。”
  傅兰韵冷笑一声,“我还有什么可思量的,娘家被你搅和的亲生父母都与我生分,婆家因你离间之计让我们夫妻生隙。我已经被你害的这样凄惨,还有什么可怕的?裴韵菘,别人怕你河东裴家,我傅兰韵偏不怕。”
  傅兰韵说这话时双眸含泪,语气悲愤,带着丝丝绝望,确实有跟裴韵菘不死不休的架势。
  针对俩人之间的恩怨,惠康城的传说颇多,毕竟这二人哪一个底子也不干净,不过归根究底裴韵菘在河东长大,大家对她的底细也并不是很清楚。
  只有上次情诗一事让大家议论一回,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傅兰韵可不一样,她自幼在惠康长大,大家对她的事情知道的较多,正因为这样,傅兰韵这话才更令人相信。
  毕竟傅兰韵现在的处境,的确是因为当初诗社的那封信开始造成的一系列后果。
  听傅兰韵的意思,这事儿竟然真的是裴韵菘做的,这……
  这手段的确有点厉害,毕竟傅兰韵的下场不算是好。
  裴韵菘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名声有瑕疵,若是这样将来她如何能去那人的身边?
  心里焦急不已,早知道傅兰韵是这样咬着不放的鬣狗,她就应该早早地弄死她为好。
  裴韵菘索性伏地一跪,对着上首扣头,“陛下,定北王妃对臣女口出诬陷之言,还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傅兰韵正要出列,贺润笙一把抓住她的手。
  傅兰韵低头对上丈夫的还有那么一丝丝担忧的眼神,对着他展颜一笑,“你信我,我没有负你,我要为自己讨个公道,虽死不惧。”
  贺润笙本不想来秋狩,他重伤初愈身体早不如当年,来这里不能上马弯弓,不过是成为众人的笑柄。
  但是宫里传出旨意,他思来想去担心傅兰韵一人来不妥当,这才硬生生的来了,绝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
  对上妻子那坚决的目光,忽然他就有些迟疑自己当初的怀疑是不是对的?
  若是她不喜自己,当初为了嫁给自己宁可背负上私奔的恶名……
  想到这里贺润笙就有了几分愧疚,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傅兰韵有对他笑了笑,这才出列,跪在裴韵菘身侧三尺远的地方,俯首行礼,这才开口说道:“臣妾以性命担保,臣妾所出之言无一字虚假,请陛下彻查,还臣妾一个公道。臣妾如今被裴女郎所害,娘家厌弃,婆家生怨,与丈夫感情也有了裂痕。臣妾经此一事对人世已无眷恋,恨不能一死证清白。但是若是臣妾不为自己洗清冤屈,便是死了,别人也只会说一句活该,只要想到这里,臣妾便咬着牙硬撑着活着,决不能遂了有些人的恶毒心思。”
  顾清仪惊了,她知道傅兰韵很聪明,但是绝没想到她会利用今晚的形势一箭数雕。
  好家伙,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只要能把傅兰韵拉到自己的船上,这么一把尖刀,果然是格外顺手,杀伤力极强。
  宋封禹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有点兴奋了,他抿抿唇,都不用顾清仪给他暗示,他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家媳妇心胸宽广,认为便是坏人恶人,只要将他放到恰当的位置,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当初是嗤之以鼻的,毕竟他这个人一向黑是黑,白是白。
  但是现在看着当初跟媳妇势不两立的定北王妃,忽然变成一把刀刺向裴韵菘,怎么就感觉这么痛快呢。
  上兵伐谋,他知道,但是他更认为绝对的实力碾压之下,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纸糊的,不堪一击。
  只是,他做了皇帝,不能再那样任性而为,再捡起谋略就觉得烦躁,谁耐烦跟那群老东西跟拉大锯一样墨迹着扯皮。
  现在嘛,他觉得有点意思了。
  果然,跟着他媳妇学坏了。
  “定北王当初在幽州一战重伤而被送回惠康,几乎命都保不住,朕记得他对幽州的奉献。原想着等定北王身体彻底康复之后再启用他为朝廷效力,没想到倒是让定北王妃因此受委屈了。”
  众人:……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贺润笙也是一震,手中的酒杯都要拿不住。
  当初他是怎么被重伤的,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贺润笙再看着跪在那里的妻子,忽然一下子明白了。
  妻子这是以她自己为诱饵,为他铺路啊。
  他还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冷落她,甚至于心里还厌弃她。
  贺润笙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不然以他的出身当年怎么会爬的那样快?
  陛下已经给了暗示,妻子也为他豁出命去铺路,他要是想回到以前那样的风光,就只能成为陛下手中的一把刀。
  做还是不做?
  当然要做。
  贺润笙不想再回到之前被人讥讽的日子,以前他是战功赫赫的定北王,后来他是战败重伤的又被陛下厌弃的定北王,经过这段日子的起伏他更加知道,只有手中有权才是最重要的。
  “臣愧对陛下信任之恩,当初幽州一战重伤退回,实在是无颜见陛下。”贺润笙起身哽咽道,面上的愧疚之色简直是能溢出来。
  顾清仪:……
  虽然知道这厮会演戏,但是演到这份上也是人才,真是一丁点的机会都能抓住,当年他能在先帝跟前乘风而上不是没道理的。
  陛下要对付河东裴,唯有先撬出一个口子。
  而这先锋,自然是跟裴家有仇的定北王夫妻最妙。
  河东裴虽然做事谨慎不留把柄,奈何裴韵菘对宋封禹执着的几乎疯狂,做事情就没之前那样步步筹谋,小心翼翼,难免落了把柄。
  啧,陛下真是学坏了,他以前眼里不揉沙,肯定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但是现在嘛,借刀杀人倒是越使越顺手了。
第239章 是钟湛自己有问题
  顾清仪对贺润笙最大的不满就是这人退亲就退亲,非要踩她的名声,这就太小人了。
  不过如今贺润笙过得不如意,要对他们夫妻低头,而且当初宋封禹上门提亲对她的名声有了很大的帮助,这一点顾清仪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如今她跟傅兰韵的恩怨不能算是了结,但是傅兰韵肯站在她这条船上对付河东裴,顾清仪就很愿意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今晚上不得不说傅兰韵给了她很大惊喜,这惊喜太足以抵消俩人之前的恩怨了。
  宋封禹看着定北王问道:“定北王妃所提的事情,定北王认为如何?”
  顾清仪知道,宋封禹这是要确定贺润笙的立场。
  只有贺润笙支持傅兰韵,这才是他的承诺。
  果然,贺润笙立刻面带怒气的说道:“微臣恳求陛下彻查此事,因为此事微臣与妻子误会丛生,以至于夫妻感情受损,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微臣一定要讨个公道。”
  宋封禹很满意,于是看了顾清仪一眼。
  顾清仪:……
  这是为了避嫌连与裴韵菘说话都不肯了,但是这态度她喜欢。
  “裴女郎,你认为呢?”顾清仪从善如流的开口询问裴韵菘,她也很愿意看到裴韵菘因为自己开口而憋闷的神色。
  大约女人之间的那点微妙的感应是真的存在的,总之顾清仪开口之后,裴韵菘的脸色的确很难看,而且她还抬头看了宋封禹一眼。
  奈何陛下敛眉垂眸,没发现她幽怨中带着些受伤的眼神。
  顾清仪心里啧啧两声,这一位是真的没把她放在心上,当着她的面都这样大胆。
  “裴女郎既然不说话,本宫就当你不同意,既是如此,我只能请陛下宣召裴大人前来别苑协助调查了。”顾清仪笑的特别的纯良。
  这次前来别苑秋狩,陛下自然也传了旨意给裴宿伴驾,奈何裴宿自恃身份,想要陛下来个三顾茅庐的把戏请他出门,只可惜他预料错了陛下的脾性。
  这里的三顾茅庐当然不是陛下亲自上门邀请,而是三下旨意请他的意思。
  素来朝中征辟能人贤士,这些名士们为自抬身价,当然也有真君子不愿出仕,朝廷为了表达对人才的尊重,会多次征辟以示郑重。
  裴宿大概以为以裴家的身份,陛下怎么也得给这个脸面,哪知道陛下还真就没给。
  所以这次只有裴韵菘来了别苑,裴宿并未一起前来。
  顾清仪此时还真是故意提起此事,裴韵菘多次将她的脸面置于不顾,她为何要给她脸?
  除了篝火发出的噼啪声,在场这么多人愣是没有丝毫声响。
  诸人的眼睛在帝后与裴韵菘还有定北王夫妻之间来回转,现在没有人会轻易插言,若是裴宿在这里自然不同,但是人不在这里,自然就没有见面的三分情。
  帝后这意思分明是对裴家不满,欲要借着定北王夫妻的手给裴家点颜色看,裴家只有些小辈在惠康任职且职位并不高,这次秋狩自然不能前来随驾。
  能来的,裴宿又拒绝了。
  这下好了,这一场戏并不好看,皇帝的心思谁又不知道,只是也没有人会轻易替裴家出头,利益得失之间衡量,众人自然首先看中自己的利益。
  裴韵菘饶是再有才学的女郎,也并未经过什么大事,此时被帝后步步逼入陷阱,饶是她很聪慧,此时也有些微微慌乱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答。
  听着皇后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裴韵菘更是觉得难堪。
  她二叔为何没来,在场的人只怕都心知肚明,若是因为他的事情逼迫二叔前来,那么之前二叔因身体不适推辞秋狩的事情自然就暴露了。
  若是她不肯让二叔来,这样的场面她自己也不敢说能撑得住。
  裴韵菘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但是她不能表露出来,拼命地去想自己有没有把柄遗落在外,事情当初是不是都办妥当了。
  只是越是心急越是想不清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裴女郎一向能言善辩,怎么这会儿倒是嘴拙起来?”顾清仪浅笑一声,随即幽幽一叹,“倒也不是本宫为难你,只是苦主在此求个公道,陛下与本宫总不能视而不见,你说是不是?”
  裴韵菘气的眼前直发黑,却不得不开口回答皇后的话,不然她岂不是心虚?
  “臣女自然是不惧,娘娘只管去查即可。”裴韵菘想起当初自己安排人将那封信在诗会上拿出来,并不是她亲手交给那丫头的,而是转了弯儿让人给她,而且自己派的人忠心的很,就算是事情败露,也不敢将她扯出来。
  随着她来的人,家人可都还在河东呢。
  念及于此,裴韵菘又安定下来。
  顾清仪就看着宋封禹道:“陛下,既然裴女郎认为是定北王夫妻诬告,那么此事就一定要查个清楚,还请陛下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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