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讨人欢喜的一句话,这句话让一直严肃脸的谢至诚甚至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旁的谢昀庭倒是不明所以,她这是没事找事,前面替她撇开的关系,会因为这一句又惹过来。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便听到秦女士欢欣地说道“你们忙也不用多回来,以后周五让昀庭带着你回来,我们一起吃家宴便好了,吃完正好在家里过周末,有想吃的让昀庭提前跟家里说”。
秦女士的热情上来,抵也抵不住,谢昀庭见势上前阻拦,“秦女士,再聊下去你该要准备午餐了”。
“臭孩子”,秦女士难得见到儿子这副慵懒逗弄的模样,心里更是满意,自小便被高要求,甚少有自我放纵的时候,她心疼过,但是身在这样的家族也是无奈。
有时候她倒是想儿子女儿的性格中和一点,这样谢昀庭也不用过的那么辛苦,做到事事如意,如今看到这样的儿子,她内心满是感触,难得地拍了一把儿子的腰部,然后转过身回房去了,母亲的心里,无论如何都是希望孩子幸福快乐的。
等到人都走了,她才抹了抹眼角,谢至诚站在一旁难得打趣了一句,“舍不得你家儿子?”
秦姝狠狠瞪了一眼,男人心思粗糙自然不动,谢昀庭儿时受罚时她心疼地在一旁要护着,谢至诚却心狠地说了一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阻拦了她,她一直希望谢昀庭身边有个能够和他并肩而行灵魂相依的人,这样他的人生便不会那么孤单,所以在婚事上,无论长辈们再怎么催,她从来不给他压力,偶尔介绍,也从不强求。
前一晚的餐桌上,她和南溪闲聊时,儿子便时不时看两眼,眼里的光芒藏不住,即便是吃饭的间隙,嘴角也带着笑意,这样鲜活的谢昀庭在她面前,让她欣慰而又开心。
“我们儿子应该是找到命定之人了”,秦女士不理自家老公,慨叹了一句。
“你确定,我哥找的是真爱不是戏子?”扣qun:一乌尔而七五耳吧以谢昀晞看着她妈妈和姜南溪客套,早就忍不下去,若不是她不想惹众怒,早就躲了,如今人走了她母亲还在回味,她便不得不唤醒还沉浸在美梦中的母亲。
“昀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女士看见女儿就头疼,说话冲人的习惯太没礼数,她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你没觉得我哥和这位女士的相处过分客气?”对着自己母亲,谢昀晞还是留了点分寸,她可不想把她妈妈气出个好歹来,只想让她妈妈不被蒙骗。
“夫妻之间相敬如宾有何不可?”秦女士反问了一句。
“可是我哥昨晚睡书房哎,你确定他们真的一起睡在远洋公馆?”谢昀晞留下这句话,眼看着父亲谢至诚的眼神越来越难看,慌乱间逃了,不久,门外传来了跑车的轰隆声。
秦女士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迟迟愣着,难不成是空欢喜一场?
而此时在去医院的车里,谢昀庭亲自驾驶,趁着路上的时间,他提起了以后周五家宴的事,姜南溪说话间想的是如果不忙可以一个月露个面吃一次饭,也算不得为难,她忽略了秦女士的期待,如今一周回去一次,还要过周末,属实有些为难。
再加上谢昀庭空口许诺,他们一起住在远洋公馆,这事也得确定一番,“你说秦女士以后有没有可能去远洋公馆看我们?”
“会”,谢昀庭专注开着车,他料到姜南溪会这么问,但如果不这么说,夫妻不住在一块儿这事总归说不清楚,“下午我休息,送点东西去远洋公馆,以备后患”。
姜南溪倒也赞同,既然他们走到了夫妻这一步,即便是名义上的,现在也得往像了去演,秦女士对她的喜爱显而易见,伤害一个善良的她暂且做不到,再加上父亲来过,也总归是看出了些端倪,原本结婚也是为了让他们安心,那就将这些初衷进行到底。
她翻出手机,发送了远洋公馆的房号密码,并且将谢昀庭的备注从谢总改为他的名字。
“刚刚听你说到林晰博士,你们认识吗”,谢昀庭看了眼路程,还有点距离,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们大老板同一个,小老板不同,我去组里的时候他博士最后一年”,姜南溪回忆了下印象中的林晰,他们并没有很深的交集。
那会儿她刚转去课题组,属于那种早出晚归偶尔还要睡在实验室的类型,正巧林晰也是如此,组里的中国留学生不多,他们有过几次在实验室通宵的经历后,熟悉了一些。
后来晚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便会等一等对方结个伴回去,国外的夜路有时候并没那么安全。
“他毕业后创业了,你是不是想投资他?”姜南溪突然想到什么,谢昀庭是商人,不会平白无故看一个人的资料,说完又觉得自己干涉了他的工作,又替林晰说了一句“我是说他很值得投资,是会好好研究产品的一个人”。
“详细说说”,谢昀庭并不介意,他其实更愿意南溪参与他的人生,远比事事配合好的多。
“他是一个科研迷,但他很注重自己的研究落地,有产品出来,能帮助到别人”,姜南溪思考了些许,给出了她所认为的中肯评价。
林晰有家族遗传性眼病,家族里的人有一定的概率弱视和高度近视,而他本人从出生便患有高度近视,在眼科医学还没那么发达的年代,再加上家里的经济原因,他从小便带着厚厚的眼镜。
一直到后来读书接受治疗,也算是挺过了那段被叫“四眼”的童年时光,姜南溪难免的又想起那位故友,如果他的先天性高度近视坚持到现在的医学时代会不会不一样。
只是没有如果。
谢昀庭说了一句话,一直没有回应,这才趁着看后视镜的时间看了一眼,“南溪?”
也是这一声,将她从无尽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她茫然地看了眼谢昀庭,“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到了”,谢昀庭指了指旁边的临时停车指示牌。
“你刚刚问我什么?”姜南溪临下车前,还是问了一遍。
“我说下班的时候来接你”,谢昀庭缓缓开口。
“好”,姜南溪兀自点了点头。
谢昀庭看着姜南溪上楼,径自往远洋公馆开车过去,客厅里比上一次来时多了不少家具,许是南溪父亲来的时候添置的,他看了眼助理前几日发的款式和订单,预定的家具已经在除味中,现在应是用不上了。
厨房里也添置了不少,比原来满当了一些,现在温馨许多有了家的感觉,只是书房看起来还空空如也,客卧倒是住过的痕迹十分明显。
主卧的门紧闭着,他拧了一把钥匙,门丝毫没有响声,又拧了几声依旧不动。
又回头看了眼次卧敞开的门,联想到此前的洗衣机,应是南溪没得空去修,于是播了电话,“南溪,主卧的门锁坏了”。
“没坏,房东不许使用”,姜南溪正忙着,她没语气地回应了一句。
“把房东联系方式发我,我跟房东沟通一下”,谢昀庭知道她在忙,干脆打算替她解决。
姜南溪手里的资料正看到关键时刻,此时也有些分不开神,随手发了顾时也的电话过去。
当谢昀庭按照号码输了下来,顾时也的名字弹了出来,之后顾时也接了电话便听到谢昀庭冷厉的声音,“我来跟你谈谈,租房给我老婆,收了租金还不许使用主卧的事”。
第20章 课题
实验室里, 顾时也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事发生,趁着休息的空隙在医学中心大楼附近散步放松心情。
医学中心后面有一块小的空地种植了一些草坪, 旁边是一家卖咖啡简餐的小铺面,门口搭了几个简易的凉篷, 供人临时坐坐, 他点了一杯咖啡,刚坐下手机响了起来, 他不耐地从口袋里翻出手机,屏幕上谢昀庭三个字让他意外至极,向来只有他主动的份儿,谢昀庭这人很少主动联系别人。
等着手机响了十来秒, 他才慢吞吞接下电话, 话语中裹挟着些许疲倦, 还若有似无地打了个呵欠,“谢老板突然联系我, 让我很是受宠若惊呐”。
“南溪现在住的房子是你的”, 谢昀庭甚至没用疑问句,语气冷静地像是通知一样, 容不得顾时也打半点含糊。
“你知道了?”顾时也收起倦意, 惊讶地问道, 此前他是觉得姜南溪不是那种喜欢寻求别人帮助的人,不然她只要开口, 以谢昀庭的能力随便给她找一套高档公寓,花不了一两个小时, 但是她自己找了中介最后还让朋友帮忙发了朋友圈,应是个很独立的女生, 眼下谢昀庭这么快知道了,难道是他判断错了?
顾时也怀揣着忐忑又问了一句“你还知道些什么?”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谢昀庭留了一步,顾时也在他心里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谁知顾时也咬定了没有其他不松开,他才又缓缓开口,“那我来和你聊聊,租房给我老婆,收了租金还不给用主卧的事”。
谢昀庭说话的方式和他在商场的那架势没有什么区别,言辞之中都是笃定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话时又闲庭信步的模样,让听的人总觉得他胜券在握,不自觉心虚了几分。
顾时也没做错什么,这房子是他私人财产,父母并不知道,此前他从未打算出租,打算日后被烦着了有个安心之处,也是看在谢昀庭的面上,临时起意租给了姜南溪,房租便宜了一半,至于主卧他是想着毕竟以后是自己的私人住处,并不想让别人占有,房子是四室,除了保姆间还有客卧和书房,应是够她一个女生用了。
当然他还有私心,就是这房租到时候直接付给他,他是打算拿这些来买实验耗材给组里那些学生多练练手,父母若是知道他自己出钱做实验,指不定又要怎么唠叨,为了减少麻烦,他收了那么点些微的房租,想不到谢昀庭竟然这么计较,他蛮不开心地回道“怎么,你谢总如今也是计较这7500的人了?”
“你一个月开销多少?”谢昀庭没理会顾时也的胡闹,绕开了话题。
“三五万,主要看心情,怎么了?替我爸妈查账?”顾时也被这么一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工资够花吗?”谢昀庭又继续问道。
“那肯定不够,医院的收入你又不是不知道”,顾时也回答地痛快,三五万已经算他少的开销了,国内的医院比国外忙的多,他除了门诊和手术,还要盯着实验室的课题,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工作,即便是如此他也能花到那么多,幸亏了父母那张无限额的信用卡。
说完他多少也有些反应过来,谢昀庭并不是想问他真实的开销,是借由此让他想到姜南溪的收入,以她目前的资历,一年能达到二十万也是不错了,后续还要看她课题的发展情况和职称,如果房租7500一个月,已是占了她一半收入了,怪不得谢昀庭反应那么强烈。
不过借着这个机会,他也打算趁机问个清楚,等等,刚刚听到了什么,到这会儿,顾时也才反应过来,刚刚谢昀庭说的是什么?第一句是他老婆,这是什么惊天新闻,他怎么后知后觉,“谢昀庭,你刚刚说南溪是你什么?”
谢昀庭并不理会,而是径自提出自己的要求,“房款你说个数,房本给我”。
“总得有个说服我的理由”,顾时也压根不吃这套,现在是谢昀庭有求于他,这点他还是料的清楚。
“我和南溪结婚了,我老婆不能住在别的男人的房子里,这个理由够吗?”谢昀庭官方板正地介绍了一遍语气足够凌厉,这一遍足以让顾时也老老实实懵圈,“谢昀庭,连你也玩闪婚这一套?”
谢昀庭并没给顾时也听故事的机会,而顾时也当然也识趣,他得意地提了要求,“钱我不要,我要你云海湾那套房子”,当时也是没机会拿到云海湾才买了远洋公馆,那里依山傍水环境才是清幽。
远洋公馆的市价1000万出头,而云海湾因为产品的稀缺性,现在足足有远洋公馆的两倍价格,然而谢昀庭毫不犹豫应了,却还不打算就此放过的意思,“房租的事还得有个说法”。
“怎么,谢昀庭,你还打算让我跟你请客吃饭赔罪不成?”顾时也现在是得了便宜卖乖的心态,说话的语气里都洋溢着兴奋,他没想到云海湾换的如此容易。
“也不是不行,你做东,叫上南溪”,谢昀庭挂了电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昀庭此前不是不喜欢饭局?顾时也倒是不了解了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谢昀庭吗?
到了傍晚,顾时也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叫姜南溪出来,正站在二楼的楼梯间犹豫不决时,说曹操曹操到,姜南溪正从实验室出来。
她找了一些临床数据尝试做了个统计结果出来,电脑看的时间久了,眼睛很累,凑巧实验室的打印机没纸了,下路去小卖部看看有没有A4纸卖的。
顾时也站在一二楼拐角台阶平面上踱来踱去,出于礼貌,她打了声招呼,“顾教授好”。
“好巧,南溪”,顾时也挤出笑容。
站在一二楼必经之处,不巧才怪,但他顾不得,云水湾的房子他太喜欢,只能厚颜无耻。
“顾教授,你那边有多余的A4纸吗?”姜南溪看了眼外面,小卖部走过去还有段距离,来回也是浪费时间,干脆试试能不能借到,明天上班的时候顺路买了再还回去。
此时即便是没有,也得有,当然更多的是,他的实验室里确实有,趁着姜南溪借A4纸的功夫,顾时也下了个套,他心里默念着即便谢昀庭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他。
姜南溪稀里糊涂被顾时也用一沓A4纸换了一顿晚餐,还必须是今晚兑现,倒也无妨,晚餐总归是要解决的,她着急回去分析临床数据,并未多想,全然也忘记早上谢昀庭说过要来接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