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家媳妇又当爹又当妈把孩子拉扯长大,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起了,这会儿还捡个孩子,简直雪上加霜。
“乌家的, 那孩子怎么回事?”隔壁家跟乌家媳妇关系交好的开口问。
乌家媳妇一边完成手上的事情,一边回答:“是个走丢的孩子。”
“你就这么养着啊?人家孩子的爹妈发现孩子丢了不着急啊?”隔壁家的不是很赞同把孩子留下来,一方面这孩子直接留下来增加花销,另一方面, 也怕被误会孩子是拐来的, 倒时候要是被查出来, 可就说不清了。
乌家媳妇叹了口气:“前两天想要带她去县里报案的, 但是这孩子回来就发了很久的高烧, 烧好了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直追着我喊妈, 非要认定我就是她妈。”
隔壁的眼睛瞪大了, 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后面我又带她去报警,这孩子以为我是不要她了, 在警察局拉着我的袖子哭,警察根本不相信我的话啊,还劝我说男孩女孩都是自己的孩子, 不要太重男轻女。”说完,乌家媳妇叹了口气。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只能先养着。
事实上,之所以警察没有任何怀疑,还是黎秧用了点言灵术,既然都已经到村里了,她肯定不想前功尽弃,这么快就被找回去。
折腾了几次,乌家媳妇终于没有继续去报警了,三个人在村里生活下来。
黎秧并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相反,对于农村生活,她还挺熟门熟路,很快就像是在这村里出生的孩子一样,上树下河、挖菜喂鸡,样样熟练,更惊喜的是,她发现原剧情中,没有什么戏份小傻子,居然就是这个世界的嵇恒。
不过,这个世界小傻子的名字叫做乌携。
乌携并不是大家印象中那种拍着手指流口水的那种傻,他更像是自闭症,平时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叫他也没有反应,眼神呆呆的,像是丢了魂一样。
到饭点,乌妈妈就把饭端到他面前,一口一口喂。
他也不反抗,喂一口吃一口,喂什么吃什么的,乖得很。
黎秧来了之后,喂饭的工作就被她抢过来了。
“吃饭了。”黎秧短手短脚地端着碗跑过来,笑容满面。
原本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小孩子听到她的声音,眼皮微微往上掀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原样。
黎秧丝毫不在意,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对方面前,然后指着碗里的饭菜,像是对待正常小孩一样询问:“哥哥今天想先吃什么?”
问完,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对面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小男孩。
对方起初没有半点反应,后面既然抬了抬手,指了指碗里的青菜。
“好,我们先吃青菜。”
黎秧快速夹起一片青菜,正想要喂到对方嘴里,却见对方把头扭了过去,用很小、不是很熟练的声音说道:“不,不要青菜。”
“……”黎秧,“哥哥,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小孩子又不开口了,一副万事跟他没有关系的样子。
黎秧却很开心,今天能开口说话,说明这段时间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这种事情不能着急,要循序渐进,所以她也没有继续逼问,开开心心把饭喂完了。
这时候,忙完一阵子的乌妈妈进来,看到兄妹俩乖巧的样子,心情也好了很多。
“妈妈,哥哥刚刚跟我说话了。”黎秧喂完最后一口,把碗拿到水井边上去洗,顺便跟乌妈妈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手里拿着扫把的女人愣住了,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黎秧:“你说什么?”
“哥哥跟我说,不要青菜。”黎秧很能理解乌妈妈的心情,便把详情说了一遍。
面前的女人眼眶泛红,看着不远处呆呆坐在那里的儿子,想要过去又怕打扰他,便生生压着,最后只能一把抱住黎秧,哽咽:“谢谢。”
黎秧任由她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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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山村的时间过得非常快,一转眼八年过去了,在黎秧的不懈努力下,原本有些自闭的乌携已经跟正常小孩差不多了,只是依然安安静静,不是很喜欢说话。
村里的人都说乌家捡的小孩是上天派来帮助乌家的福星,这小孩来了的几年,乌家日子明显好过了很多,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变成砖瓦屋,虽然依然不富裕,但平时还是能吃得饱,偶尔还能吃点肉,买两身新衣服。
大家冲着福星的名号,也都非常喜欢黎秧,平时谁家煮个红薯花生什么的,都会给她抓一把,黎秧更是成为了村里的孩子王,尤其是一些小的、顽皮的孩子,在黎秧的带领下,还会帮家里干活,家里的大人就很喜欢黎秧了。
按照原著的剧情,这会儿节目组估计快要来了。
果然,这天黎秧正在帮家里择菜,村里的小孩子就屁颠屁颠跑到她家来。
“秧姐秧姐,村口来了好多大车子,你要去看吗?”小孩子一边说,一边不断往村口那边看,心思已经全都飞过去了。
黎秧早就料到节目组会来,也没什么新鲜感,听完手里择菜的动作都没有停:“不去了,你去吧,我要做饭。”
小孩子一听这话,飞一样跑了。
一边安安静静坐在一边的乌携闻言,静静地看着她。
“哥哥想去看?”黎秧抽空回头。
乌携过来好几秒才慢慢摇头。
“放心吧,车子会自己来的。”黎秧开口。
乌携点点头,又很慢很慢地说:“秧秧,厉害。”
黎秧笑了一下,继续择菜。
从小到大,为了哄着乌携开口,她就时不时用一些言灵能力,让他误以为自己说什么都会实现,小孩子本就喜欢这些惊奇的东西,好奇心上来了,自然就愿意说话了。
不过这次,还真不用言灵术。
果然,没过多久,节目组的车子就开到他们家门口了,后面还跟着一串看热闹的小孩子。
车子停下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从车里出来,没等工作人员说什么,村长就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招呼黎秧。
“秧,快去找你妈,有好事。”
“什么事?”黎秧问。
“看到没,这是城里大电视台的,人家要来我们村里做节目,导演选中你家啦,不但有钱还可以上电视哩。”
黎秧看了看节目组的人。
原剧情中对这个节目组说的不多,但是通过后续,节目可以利用剪辑,毁了一个农村孩子,就能看出也不是什么坚持原则的节目组,为了热度和流量,根本不会管孩子的死活。
果然,见黎秧看过来,原本一句话都没有说的导演终于开口了:“小朋友,我们是XX电视台的,这个事情还是要跟大人讲,你去找一下家里的大人。”
说是这么说,但是导演并没有真的把黎秧当回事,用哄小孩的语气让她去叫大人。
就在这时,在外面干活的乌妈妈终于回来了,看一大群人围着自己的孩子,还以为家里出事了,急急忙忙挤进来。
村长眼尖看到了乌妈妈,连忙招呼:“乌家的,快过来,有好事。”
乌妈妈一脸懵逼的走过来,又听导演把来意说了一遍,随后转身看向黎秧:“秧秧,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这多年,黎秧都太乖巧懂事,乌妈妈已经习惯什么事都找女儿商量一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进来说吧。”黎秧邀请导演进屋。
导演哪里想到,等来了大人,结果最后还是要跟小孩子讨论,摸了摸头发稀疏的脑袋,一脸迷惑地进去了。
村里人几乎没有人见过这个场面,面对大导演的时候,说话都畏畏缩缩的,导演见状,其实心里已经有点看不起这个村里的人,觉得他们就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心里存着随便糊弄糊弄的心思。
谁想到进屋之后,这个看起来才十来岁的小丫头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讨价还价,几乎压着节目的最大限度要酬劳,最后节目组是一点便宜都没有占到,就连合同里一些有自己小心思的漏洞也被不上了,几乎没有任何空子。
进门的时候,导演是不以为然的,出来的时候,那种不以为然已经消失了,反而是村长和乌妈妈变成了一脸茫然。
“合作愉快。”导演已经把黎秧当成同龄人对待了,伸手跟黎秧握手。
黎秧也伸手握了一下。
合作就此达成。
导演组的车子开走了,留下一些工作人员在布置拍摄镜头,村里人已经知道城里电视台要来他们村拍节目了,一个个做完事拐着弯想来这边看一眼。
就在城里小孩来的前一天,黎秧作为交换的小孩,也坐上了节目组的车子,去往城里。
路上,工作人员按照以往的惯例,询问黎秧一些问题。
“第一次来城里紧张吗?”
事实上,工作人员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就在吐槽了。
以往的农村小孩,哪怕在懂事机灵,去城里眼神里总会有藏不住的胆怯和紧张,就像是一只误入猛兽窝的小羚羊。
但是面前这位,神色平静的根本不像第一次来,甚至车子外面的风景变为高楼大厦的时候,也没能让她多看几眼。
果然,这位很淡定的摇头:“不紧张。”
工作人员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为什么?去新爸爸妈妈家里,你不期待吗?会不会好奇新爸爸妈妈是什么人?会不会喜欢你之类的?”
黎秧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提问的工作人员,就在工作人员都开始思考她是不是问错了什么的时候,只听到对面的小孩子很认真回答。
“不会的,我们不是在拍电视节目吗?”
言下之意,在镜头下,就算不喜欢,谁会表现出来啊?
工作人员:“……”
怎么办,她有一种自己好像被嘲讽了的错觉。
因为黎秧的冷场,问完一开始的几个基本问题之后,工作人员就没有再继续问了,生怕黎秧的回答再次让她心梗。
车子一路开,从山沟沟里出来,到火车站,坐了火车又转汽车,才终于达到男主的家里。
男主顾生辉是家里的独苗苗,因为小时候被拐卖过,家里人对他溺爱了一些,导致这孩子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叛逆不讲理,家里一狠心,就把人送到节目组改造了。
黎秧到的时候,原本顾生辉已经出发,前往去乡村的路上了,但是这位大少爷得知自己要被送到乡村去之后,整个人都炸了,在说好要出发的头一天,躲到同学家里,还留了个纸条,说要离家出头。
结果节目组陪着找了一天一夜的人,顾家都快要报警了,男主才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回来。
这会儿,一家人正在客厅里吵架。
节目组带着黎秧进去的时候,镜头就如实将里面的场景记录下来,里面吵架的人同时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顾生辉看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提着蛇皮袋的黎秧,更加生气,直接过来到黎秧身边。因为营养充足,他的身高已经高过黎秧一个头,走近的时候,有一种压迫感。
“你就是那个要来我家的乡巴佬?”顾生辉居高临下看着黎秧,眉毛倒竖,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我警告你,只要我还在这个家,就不可能让你这个乡巴佬代替我的位置。”
黎秧将手里的麻袋放下来,揉了揉有点酸的手腕,转身看向一脸歉意往她这边看的顾父顾母,露出对长辈最有用的乖小孩微笑:“叔叔阿姨,你们好,我叫乌秧,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顾父顾母平时被不听话的儿子闹得神经衰弱,哪里看过这么乖巧可爱的小孩,顾母的心瞬间就软了大半,连忙让人上前帮黎秧拿东西,自己则在前面带路:“在楼上,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