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止叹了口气,心想这些年若不是李沐在,真不知道他们母子该如何过活。
“小礼,你陪我去附近的超市,需要买些菜。”
姜应礼坐在沙发上,面对他的话,连动都没动,满满都是大小姐做派,“你又不是不知道超市在哪。而且这些事情,从前李沐负责的时候,可没要求我陪过他。”
姜应止扶着冰箱门框,无奈朝姜嘉驰摆手。
待到小奶团子跑到他身边,抱住他双腿转圈,姜应止才蹲下身子低声问道:“你想陪我和妈妈去逛超市,还是在家里看电视?”
姜嘉驰笑得狡黠,趴到他耳朵边,说道:“你想让我跟着,还是给你和妈妈留出二人世界。”
姜应止瞧着奶团子,越看心里越是欢喜。
真不愧是他姜应止的儿子,漂亮又聪明。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姜嘉驰眼睛瞬间亮起来,说道:“最新款的变形金刚。”
“好!”
父子俩达成共识,姜应止径直走到沙发边,直接便将姜应礼公主抱起。
从客厅到副驾的一路,姜应礼都在挣扎。
“你疯了,放我下去!”
姜应止将她放到副驾位,边给她系好安全带,边故意恶劣捏住她下颌,说道:“突然觉得,发疯也挺好玩。像你从前那样,恶劣缠着我玩伦理游戏。现在似乎也能继续。”
姜应礼瞪他,大骂他变态。
“我还有更变态的,你想体验吗?”他坏笑着关上车门。
那一路,他像是想通了些什么。
不管她多么冷漠排斥他,姜应止都一个劲地贴合她。
每句话也都在挑逗她,惹得姜应礼三句话中,两句话都在骂他。
“姜应止,你真是有病。”
“嗯,离开你,我才发现自己病入膏肓了。”
“你以前,只巴不得我们界限明朗。”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我掌控着大局,有充分的自由选择权利。现在只要是你想要的,除了离开我,我都能尽力满足你。”
姜应礼冷冷嗤笑一声,嘲讽道:“那如果我说,我要婚姻,我要给驰驰一个完整的家。那么请问一向顾全大局的姜氏生物的姜应止董事长,您也可以满足我吗?”
“当然。”姜应止答应得毫不犹豫,“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挽回你,而不是想和你玩暧昧的拉扯游戏。”
“...”这是姜应礼没想到的答案。
她原本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逼他放弃,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以至,她顿时语塞。
姜应止看她怔住,伸手握住她一只手,声音都变得更加温柔起来,“之前,我因为驰驰打架,借题发挥。就是想公正身份,让所有人知晓我们不是有着血缘的兄妹关系。”
“小礼,我远比你想的,更爱你。”
姜应礼大脑炸出无名的烟火。
但在她的视角里,姜应止从来只是拼命将她往外推。
论起爱,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她喉间微哽,抽出自己的手,看向窗外。
又听姜应止低声,“小礼,你如果同意,拉斯维加斯的婚姻公证处24小时可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姜应礼皱了皱眉,回头瞪他一眼,嗔道:“你想得美。”
姜应止低笑一声,抬手揉了揉她脑袋,沉吟:“确实美。”
-
自那后,姜应止便住在了姜应礼的别墅里。
李沐打来视频通话,要看姜嘉驰时,正见姜应止穿着围裙站在厨房收拾卫生。
“他什么时候住进来的?”李沐惊讶到直接揭掉自己的面膜,“还霸占了我的围裙和厨房。你们,不会是和好了吧!!!”
姜应礼撇嘴,“瞎想什么呢。你不在,总要有人给我俩做饭。”
“哦。临时保姆?”
“嗯哼,可以这么理解。”
姜嘉驰凑在旁边,“爸爸,你不在的时候,妈妈每天给我煮水饺吃。如果不是姜爸爸来了,我都要成水饺了。”
李沐又心疼又吃醋,拈酸道:“小驰驰,他才给你做了几顿饭,就叫他姜爸爸了。”
姜嘉驰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笑,“哎呀!姜爸爸给我买太多玩具了。爸爸,你都不知道,拿人手短太不好受了。”
李沐瞧着他,也笑得开心,“我看你是心里偷着美滋滋。”
姜应礼拍了下儿子的屁股,“去玩吧。我和你爸爸说几句话。”
待到姜嘉驰离开,李沐才继续八卦道:“我看,你也快被他攻陷了吧。”
姜应礼挑眉,还一副大无畏的表情,“怎么可能。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挺像的。”李沐理智分析,“这四年,你只要喝多就会喊他名字。分明就是不舍得,心里还爱着,可偏偏还要嘴硬。”
“...”姜应礼哑口无言。
“现在他追着过来哄你,其实你和驰驰一样。都在心里,偷偷开心。”
姜应礼有种被戳中心事的感觉,但仍不承认,“我没有。”
“要我说,让他多哄哄也好。这么多年,他也该给你一个交代。”
挂断电话,姜应礼小脸微微烧红。
刚一抬眸,就看到姜应止站在厨房回头看她。
那像一种被窥透的感觉,她佯怒起身,趿拉着没来得及提上去的鞋跟,逃上二楼。
姜应止便看着她,一路目送止看不到的拐角。
等她在房间洗了澡,换好睡裙准备去看姜嘉驰时,刚好撞见姜应止从儿子房间走出来。
两人都没防住彼此的突然出现,姜应礼直接踩到他脚上,姜应止则看着她重心不稳时,及时揽住她的腰肢。
“小心。”姜应止的气息,灼烫又直接地洒在她皮肤上。
窗外夜已凝重,玻璃上尽是雾蒙蒙一层小露珠。
她的皮肤,却是烧灼的。
“我来看儿子。”姜应礼羞得挣扎。
姜应止的手,却环得更紧,“儿子我已经哄睡了,你现在进去,会吵醒他的。”
他便那样直勾勾看着她,从眼睛到鼻梁,再落在唇畔,还有耳垂和光洁白皙的锁骨。
无声的欲.望,在他眸间和夜色里愈演愈烈。
“你放开。”
“我不放呢?”
姜应止直接公主抱起她,迈步上楼。
“姜应止,你做什么?”
姜应止无视她挣扎,步伐更为稳健,“你不是说过,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吗?那还有句话是,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
“滚!”姜应礼掐他肩处,“谁和你是夫妻。”
姜应止只轻皱眉峰,唇角却扬了起来,“你如果想一会儿喊哥哥,也不是不行。”
在他怀中,姜应礼自然能感受到姜应止身体最本能的生理反应。
那和过往的每一次动情,都几乎无差。
也是,她少有的,在没有药物的加持下,看到情动的姜应止。
“小礼,好吗?”姜应止推开房门,将她轻柔地放在床上。
他的手抚摸在她头顶,膝盖便顶在她膝侧,那是一种极为隐晦的试探。
姜应礼心跳都不由加速,她微扬着眼梢,腰肢已经不知然向他贴合而去。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说着。
姜应止推过她双手,埋颈而下。
直传全身的电流,在他鼻息伴着舌尖闯进时,有冰破碎。
视觉和感官的双重刺激,在这刻达到顶峰。
还有潺潺水声,与低沉话音填满整间灯光昏暗的房间。
姜应止说:“小礼,我等这刻太久了。”
他爱她。
爱她这个人,也爱她骄纵的性格。
当然,更眷恋她的风情万种。
分离的那几年,他经常做梦。
梦是旖旎的春色,她站在春水中间。
现下,终于梦境与现实重叠。
他抱住了她的春天。
她找到了他的青春。
-
李沐和男友旅行回来时,惊讶地发现姜应礼和姜应止重修旧好了。
从前骄纵的大小姐,依偎在姜应止身侧,都乖觉许多。
不再见易炸的毛,而是俏丽又娇嗲。
不过一切也都是最好的模样。
都完成了,多年难以走出的困境。
姜应止和姜应礼的婚礼,定在第二年冬季。
他们只邀请了彼此的至交好友,在只允许结婚,不允许离婚的爱尔兰举办了一场小型仪式。
那天,地属温带海洋气候的爱尔兰下了场雪,在那个霜冻比落雪概率高出数十倍的国度。
他们站在漫天飞雪的雪山前,姜应止握着姜应礼的手微微颤抖。
眼眶绯红,无比虔诚的,诵读爱尔兰婚礼誓词:
“May you never steal, lie, or cheat.
But if you must steal, then steal away my sorrows.
And if you must lie, lie with me all the nights of my life.
And if you must cheat, then please cheat death, because I couldn't live a day without you.”
【愿你永远不要偷窃、撒谎或背叛。
但如果你必须偷窃,那就偷走我的悲伤。
如果你必须撒谎/躺下(lie-双关词:欺骗/躺下),这一生的每个晚上请躺在我的身边。
如果你必须背叛,那么请背叛死神,因为没有你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我姜应止,对着雪山,对着初雪起誓。永远爱你,我的妻子——姜应礼。”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