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妈妈亲自来烧纸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论资排辈送酒祭拜,宗男上前的时候,王航周就在隔壁,他跟林曼一起来上三日坟的。
没想到遇见下葬,他才知道,台湾那边,一个帖子都没有给他。
他马上感觉就不太好,虽然说离婚了,但也是有过亲的是不是,宗男不应该这么做的,林曼就冷冷地看着,那边子女成群。
男女分开,滔滔是跟着弄弄排行,最后一个婿客祭拜,拜一人哭一场,他起来之后往后走,弄弄还是跪在地上的,他拉着她的手摊开,上面是印子,摁在地上咯着的。
大家都无一人讲话,最后烧纸的时候才讲,纸扎冥器成双成对,哭声又是一片,弄弄也哭,不为了别的,大妈的首饰,也分给她一套,她最小,用妙姐的话来讲,她最小一个,小时候又亏着她了,所以她来选,又是最漂亮一个,选剩下的,姐姐们再拿。
宗椒跟大妈在一起时间更长,她在台湾光读书就要读到三十岁,后面才想去美国继续深造的,觉得自己学的还是不够扎实的,最起码去国外几个大学轮流读一下才可以,听弄弄哭声了,她也忍不住哭,哭的一个比一个可怜。
小白妈妈就拉拉这个,再拉拉那个,最后还是只拉着宗男,看着可怜,这一群孩子,你看看人家这李家的教育,站在旁边就忍不住跟小白讲了,“你看看,人家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大妈走了疼成这样,人家这大妈做的到位,肯定疼孩子。”
这样的大家大户,孩子不一个妈很正常,但是搞得这么和谐的,这么团结的,很少见的,当大妈不说是压着下面的一个一个低头也就罢了,还能给你分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祖义别的不行,但是娶老婆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就觉得宗男基因好,这些女孩里面,她觉得宗男最像是妙姐的,这要是讨回来当儿媳妇,不论别的,家里家外的多舒坦啊,最起码人家是有担当的。
小白这人呢,最怂包,他啥也不是,啥都缺一点儿。
等着散场出来,弄弄哭的眼睛都疼了,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大家坐下来喝喝茶,洗把脸,滔滔就一直看她手,给搓搓。
“怎么了?”
“我看看你手。”
“手怎么了?”
“刚才不是摁着在地上了,还疼不疼?”
你说人多暖啊,她都哭的投入忘记了,看着滔滔,反手握着他,手比人家小一圈,女孩子的手再怎么样,也要骨架小一点儿的,“有点疼,但是你不说我记不得疼。”
滔滔就再搓两把,弄弄这几天吧,就特别能吃那种人,她能吃到一种什么地步呢,就米饭,平时吃两口的,她现在吃一碗还不觉得多。
昨天晚上家里吃那个菜,有点汤下来,她拿着配米饭的,大勺子挖的很起劲,从来没有这么能吃过,这么多年了,吃东西的胃口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吃东西就是少。
这会儿又饿了,人家这边有水果,别人没吃的,就她摘哪个玫瑰香的葡萄,一口一个一口一个的,皮也不吐的,人宗棉怀孕了都没她这样子的。
她是全程站着的,不用跪着,在后面看着,跟宗椒现在就讲的,“她平时没操心事情又不干家务,吃得少,这几天累了,你看看吃东西多香。”
宗椒看自己姐姐,你说这么大人了,讲话怎么还是这么直接呢,你说人累了就累了,还得加上前半句,她怎么接呢,“姐姐,你不考虑跟我一起去国外吗,我们这个年纪正好是进修的黄金年纪。”
干这一行的,或者对于一个人来说,进修绝对是三十岁的时候可以干的事情,三十多岁完成,四十岁的时候干事创业,一直到六十岁,这是最黄金的二十年。
宗椒认为自己的人生才刚开始,她的储备才接近完成。
家里人都讲这个孩子,是大器晚成的。
但是宗棉想法就不一样,她认为三十多岁你去进修,很离谱,三十多岁做什么都有点晚了,“我这个样子,以后谁来带小孩子,跟你没办法比的,你不要忽悠我去,如果愿意我早就去了,我就喜欢过现在生活。”
它不费脑子啊,过普通的生活,是最不用动脑筋的,日子是行云流水的,你的日子也是自然而然过的,就像是树叶黄了会掉一样,她自然而然就过完每一天了。
宗椒跟别的人,都是喜欢动脑子的,而且脑子好用的,老大老二跟宗椒就明显脑子好用。
老三呢,现在趋近于宗棉。
弄弄呢,本来也趋近的,但是奈何见识确实多一点,身边的助攻太多了,她没办法很平庸的,有这样的老公这样的妈妈,还有这样的后爸,还有那样的公公,一人天天说一句,就够她反省自己的了。
但是呢,主观上面,她又没有很强大的事业心,所以属于结合部,两边姊妹的结合部。
这个结合部,总会有内耗的时候,她为什么框框吃饭,因为压力大啊,她工作那边扔开了,但是现在处于不能扔开的阶段,滔滔人家是熬过来了,出头了,对自己工作游刃有余,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做了。
她是人家跟她汇报的时候,她还得反问人家,跟人家请教学习,这样子是心里没数,所以压力大啊。
压力大就吃东西香,吃到胃口很满那种,她心态撑不住,胃口还是可以撑住的。
对自己人脾气还可以,对着外人脾气就差劲了,吃得多去洗手间次数也多。
王航周就逮着最小的这个问,“我不知道伯母去世了?”
弄弄看他一眼,就板着一张死脸,“嗯。”
然后呢?
王航周跟这一位接触不多,但是听说下面的都没有老大能干的,讲的直白一点,“很抱歉,我觉得这个事情,可以通知一下我的,或许我帮不了很多,但是我会尽力。”
“跟你说也不用,我们人多还可以,不用帮忙的。”弄弄是真的心情差,她去洗手间的时间,公司那边还有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去,人家有客户就等着她一起吃饭的,不
见到老板是不签字的。
你说晦气不晦气。
掉头就走,结果还是生气,又想起来他跟林曼干的破事儿,林曼就靠这个人善后的,天天你说你给你前妻善后,那么大的款项也敢吞下来,你们赃款也敢瞒着,还敢跑我跟前来,你老丈人做那些事情你一清二楚。
还是扭头回来,卡卡卡地,“不是我说,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觉得我们很过分,或者你很难理解一样,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前几天都公开恋爱了,你恋旧是不是啊,今天还陪着前妻来扫墓的,你当谁都缺爱的呢,我大姐真不用哈,你俩就是合作伙伴儿,你说你多恶心人,这些年了,有老婆外面还养着小的。”
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的,滔滔看她半天不回来的,就出来看看,老远就看她叉着腰骂人的了,俩人都没看见他的呢。
王航周觉得你说这人的情商,海海的,还有直接这么骂人的,多少年没见了,听着弄弄阴阳怪气,他也不生气,“rry,没想到让你心里这么不舒服,我道歉。”
这种事情,没有人会介意的,你看,内圈的人还没有外圈的介意的多。
如果他别的反应,弄弄觉得不会那么生气,但是这样的棉花糖,更气了,但是没法再讲下去了,这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滔滔小跑着过来的,“走吧。”
“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很久没回来,我出来看看。”
“看什么啊?”
“怕你洗手间里面摔了,我倒不是怕别的。”滔滔拉着她的手,对王航周点点头,没有很多应酬的心思。
王航周看着俩人的背影,想了想,还是觉得宗男好,最起码很理智很聪明。
就弄弄这样的,也不适合做生意,但是硬做,他也搞不懂姜美玲想什么,现在外界的人都在讲了,说姜家无人嘛,太子女看看能不能扶持到墙上去。
以前有阿斗嘛,现在弄弄有时候就会被下面的人糊弄,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的,看老板不行的时候,下面员工第一个就会搞鬼。
能支撑弄弄的,可能是有那么一点领导魅力,或者说她很独特的领导手段。
回去见客户前,有部门来汇报,就很敷衍的,“还是你出席一下比较好,这个客户很难缠的,以前姜总在的时候也陪客户吃吃饭玩一玩之类的。”
下面的人会建议你来做事,是不是真心为她考虑的,弄弄也会观察的,她的两个助理,她也不会事无巨细地问,人家也不会讲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没有评判标准的,“到时候看我时间吧,我有时间会去,没时间就算了,你们搞定,我觉得你们可以。”
我不会业务,但是我懂我是个上位者,很无耻的资本家思想,但是我要你们来就是做事,就是赚钱的啊。
我的行程安排,不需要你跟我讲哪个事情必须要我来做,你不能安排我的,下班就回家去了,事业嘛,干的再好也是个事业,去跟姜美玲吃饭的。
吃完了看时间七点钟,“妈妈我走了,我得赶饭局。”
讲了一下,想拿捏下面人的,她打算去的,但是我去不去我不会跟你一个下属讲清楚的,你不用来安排我做事。
有时候弄弄也觉得当领导很坏,但是为绝大多数员工谋福利涨工资的时候,就不能说是一个坏老板,坏领导。
patton听了感叹半天,“谁教她这么做的?”
姜美玲跟他没教过,他们跟下属都是很有权威的,都是实打实自己干的,界限很分明的,日常生活很平易近人,“最近难怪有人跟我讲的,说她拿架子的。”
你看这个劲儿,来家吃饱饭再去,你是去看热闹的吗?
还能这样对下属的,人家确定你去不去才好安排行程的啊,又不是搞特工出身的。
结果她就这样神出鬼没的,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自己学,我一句一句学,但是我的想法行踪,你们不要安排我,重大决策有投资部是不是?
我不懂业务,我就不懂了,别欺负我,我气势很足。
她上任之后,涨了两波工资,并且放话了,“好好干,香港回归之后,还有一波。”
所以中层高层那边看她就讲架子大,怀念姜美玲。
姜美玲也搞不懂,“滔滔吧。”
“不像是,滔滔也不是这样子的人。”
人家滔滔跟他们一样,都是实干的,什么东西都能上手。
这东西就是弄弄自创的。
她跟大冯学的,现在每周末去跟公公一起吃饭的,讲自己哪些下属对自己不尊重了,管自己太多,手伸着太长了之类的,甚至公开场合让自己没面子的。
大冯最喜欢看这些热闹,处理这些事情的了,就出主意,讲他以前怎么怎么干,弄弄应该怎么拿捏人。
弄弄又经过自己加工,现在就跟刚上任的画风变了,那时候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啊,付出
百倍艰辛,而且低调谦虚跟人学习,结果发现下面的人不听话,对她很随意。
这路子就是错的,现在冯展宽的路子,她觉得好使,你不高兴的事情,你的意见不用直接讲的,你沉默就好了,总有察言观色的,顺着你的心意来做事。
而且都是实干派别的,不然早就给对方打倒了。
她发现这样子,她不累啊,轻松了好多,你只管大撒手,看利润就可以了。
滔滔也没发现她有这样的问题,滔滔现在不是她每晚诉说的小棉袄了,大冯是,跟着大冯学拿捏人的。
这东西好学,而且轻巧啊。
第128章 臭气相投
弄弄去酒席上面呢,她但凡去,就没有不喝酒的,就是这样子。【如南书屋】
喝了很多,客户难缠。
喝到最后上车的时候,滔滔来接的,弄弄在车里就发飙了,她不喜欢喝酒,这玩意不好喝,而且她酒量浅浅,喝完之后嗓子眼一直到胸口小肚子都是热的。
客户就很得罪她的,灌酒这个事情,觉得对任何一个人来讲就是不尊重,今晚这个客户也是例外地难缠,滔滔就支招给她的,“咱们下次就不参加了,这样的人也没有结交的必要,就是现在赚钱而已,下次你再听是他就不去了,而且下次的时候一定让下面人做好背调,觉得不行的就推,下面人想办法解释。”
“那你看,这样解释不了的呢?”弄弄就觉得大多数人的路子是对的,滔滔的方法适用普遍的人,但是往往制造问题的就是机器个别的奇葩,就是这种人让你头疼的。
所以说我不是解决绝大多数人,我是想解决这种荆棘,我目前需要的不是提高自身的修养,我是成为整治个别奇葩的天选之人。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是不是?让我遇见了,我就给他点好看,让他知道了我这样的以后得尊重,不能得罪了。
要是再这样摁着我一杯一杯地灌酒,带来的人轮流上,我不掀桌子真的是为了工作,但是我真的是记恨你。
为什么客户这样对她?
“一个小姑娘,才多大,靠着家里靠着老公的,再不行还有人家妈妈好,人家爸爸也好,这样的人出身好,就是坐在一个好位置上面,实际上狗屁不通,什么也不会,就是前面的人路铺好了,什么都弄好了坐享其成来的。”
“那总有做坏的时候。”
“事情坏了也不怕,就是玩死了也不怕的,就这样子的,人家这个位置坐的不好了,你信不信马上人家家里就换个位置,而且是更好的更高的位置做。”
有钱人家的小孩,什么也不怕的,家里给什么位置,就坐上去,没本事也不怕,什么都不影响,有的是人给扫尾铺路,铺好了路就来坐,坐坏了马上有下面的人去帮忙扫尾收拾烂摊子,新港下面有能耐的人难道不多吗?
也多,吃饭的部门领导就是一个,他什么也不差的,人家讲姜美玲那时候培育出来的最年轻的一位高层,现在跟着弄弄的话,就是不出头,他再往上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待着了,弄弄也不会给他让位置的,但是他没有更好的位子的。
什么人都会遇见,什么奇葩人也都会遇见,就是这样子的,滔滔这样讲的,“你不要生气,这就是工作,气坏了自己你还得倒贴一的情绪进去,对你自己本身也没有任何好处,咱们呢,很多事情就当宰相肚里能放船,格局肚量都得打开了,格局大的人越来越走的远的。”
与其修人,不如修自己,人算不如天收,这些人,老天爷给教训的,他这样灌酒,肯定也这样对别人做事,人家终究会有人下手,得罪哪个他都有点吃不消的。
弄弄想法就叛逆了,天收不如我收,哼哼哈哈对着滔滔,你说我听,我听了我就格局大了,我下次遇见我也知道怎么应对了,遇见这样自大的,就姿态低一点儿夸他,捧着他就完事儿了,当老总的也要低姿态,人家还夸一句谦卑。
今晚的事情,弄弄要是情商高,会讲话,会低头,讲的话让人家舒服高兴,让人家觉得不喝酒也很重视,眼睛里面有人家了,那人家也就高兴了,拿着她是真的当好伙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