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便见两道人影出现。
恰巧是他最烦的那只鸟妖携着一个昆仑宗的白胖子,对方看见了他,竟然还呲着个大白牙冲他乐:“太好了,终于见到人了,你们在干啥呢?”
见她小跑着过来,万苛眉头紧皱,对她无比厌烦,想说让她滚开,离机缘远一点,否则别怪他不客气。
然后他举着□□,严肃地说——
“滚啊……呕。”
第28章
长渊带人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万轮宗的人在那你对着我,我对着你吐个不停,不知道的以为是大型孕吐现场。
两个始作俑者在那一脸懵逼。
看到他来,许栩咂咂嘴,有点不开心地说:“他们太不礼貌了,这什么意思啊这?”
随着她的靠近,长渊默默后退了两步。
“是,太不得体了。”
呕出泪花的万苛见状,恨恨地举起金轮,想说你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嫌臭,你得体,你倒是别躲啊。
然后一张嘴:“呕——”
场面混乱,长渊抿嘴,不再多言,打量这机缘所在之地,不过是通天的石壁上有个隐约的山洞形状,其洞门肉眼可见的坚硬,想必是什么上古陨铁所铸,通体乌黑,上面有几道摩擦的痕迹。
“这是你们弄的?”长渊问道。
李墨儿难为情地背过身去假装没听见,李冉不得不硬着头皮当发言人:“不止我们,他们也上手了。”
千玄机以奇门遁甲为名,各类法器数不胜数,都ʝʂց用在了这架门上。
“大家轮流打,”李冉可怜兮兮拿出已经四分五裂的金石匕首,“好多法器都坏了,结果就多了这么几道划痕。”
“而且,那个老头子也太气人了。”
他忍不住告状,长渊是这里面修为最高的,还背负着尊者之名,李冉对那个龇牙咧嘴的石神怨气颇多。
许栩凑过来:“嗯?还会嘲讽?这么智能?怎么嘲的给我见识见识。”
李冉当即脸色发绿,捂着鼻子一路跑到石壁前。
欲盖弥彰地解释:“那个,我不是嫌你臭哈,我就是想来给你演示一下。”
说完,他用自己的金石匕首碎片在门上化了一下,带出一长串火花似的“呲呲”声。
而那石神立马像个格格巫似的尖笑出声:“废物,都是废物哈哈哈。”
“吾等神物,岂是你们能用这点破铜烂铁就能打开的?”
李冉气得翻了个白眼,又在门上划了第二下。
石神嘲讽加倍:“芜湖芜湖,真舒服啊,再继续来挠痒痒呀,小屁孩。”
“就是这样,”李墨儿对这玩意也是深恶痛绝,拿不到机缘已经很糟心了,还有个东西在旁边不断嘲讽挑衅,“我们问他开门的条件是什么,他说天机不可泄露。”
说完默默的又退了两步。
“抱歉,我……腿抽筋。”
许栩:草。
“你们这群人,”她捂着心口痛诉,“不就是嫌我臭吗?这就是你们让我和猪猪单独走过来的理由吗?”
长渊面不改色,挥剑出身:“我们不过是脚程慢,落后你一些而已。”
随即剑光落在石门之上。
落了个寂寞。
“与其说你是在尝试开门,”许栩冷静的评价,“不如说是在为你的谎言放一场烟花罢了。”
石神也不甘落后,当即开口:“哇哈哈哈哈,区区金丹也想打开这扇门?机缘岂是你们这些人轻易能拿到的?”
长渊倒是不觉得生气,他本身就不是会喜怒的性子。
反而以礼相待,抱拳问道:“请问,要如何才能打开这扇门呢?”
“天机不可泄露,”石神哼道,“你不是命定之人。”
卫恒也凑了过去:“我来试试。”
结局自然是没有结局。
霍蕊眼热,也跟着凑热闹,昆仑宗的人慢慢都聚集在那扇大门之前。
“哎,没我啥事,”许栩蹲在树下,靠近李冉,“兄弟,你别这表情,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你听过吗?意思就是臭也忍着,闻习惯就好了。”
李冉面容扭曲,但胳膊被她牢牢攥着,跑也跑不脱。
许栩欣慰:“我看你面善,果然没有看走眼,你可真善良,愿意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李冉:“我……也不是不想走。”
她倒是撒手啊。
“我有件事很好奇,”许栩问道,“我们来的时候与那船夫费了很多口舌,你们是怎么发现要往水里扔东西才能召唤他的呢?”
李冉两根手指堵住鼻孔,瓮声瓮气地说:“起初我们也不知道,想试着用宗内自制的水马渡河,可惜走到一半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返程了。”
他指着千玄机其中一个人说:“然后这位师兄不小心就坠河了。”
许栩“啊”了声。
“不是吧?人也行?他难道举着三个人来问你们掉的是铁人,银人还是金人了?”
好诡异啊,还能人生人不成了?
李冉也似乎联想到了这个画面,立马甩了甩头,浑身起鸡皮疙瘩:“没有没有,船夫就是上来跟我们说,想渡河交钱就行,人祭大可不必。”
“你们宗门此次我数着起码也来了六七个人吧,七颗上品灵石,你们居然拿出来了?太有钱了。”许栩羡慕。
李冉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了声:“我们哪来的钱,他当时说完,我师兄就又跳下去了,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若是不带我们过河,他今天就死在这里,再昭告天下,说是船夫把他逼死的。”
许栩震惊,刷新了世界观。
半晌竖起了大拇指:“你师兄是个高人,我们昆仑宗就缺这种人才,问问他想来吗?”
李冉连忙拒绝:“我们千玄机就这么一个显眼包,可舍不得给别人。”
“那我们的船夫还在吗?”许栩问,“咱们的船夫长得一样吗?”
“在的,”李冉笑眯眯地说,“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见了面就抱头痛哭,说今天尽干些赔本买卖,回去怎么跟老三老四交代啊。”
合着还是家族企业呢。
许栩解开了心头的迷惑,那边石壁处一群人还在研究,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始四处游荡。
石壁之处怪石嶙峋掩映在绿丛之中,她不断地在其中翻找灵草,心想那个破机缘有什么用,还不如在这找点值钱东西。
找了许久,毛都没找到,许栩气馁,忿忿地踢了脚碎石子。
一颗灰突突的石头子骨碌碌地滚了老远,最终发出了“乒”的响声,清脆悠长。
“嗯?”许栩抬头,就看到绿苔之下,那块到她小腿高的石头生的似乎有点特别。
她缓缓走近,随着从枝丫缝隙里漏下来的月光,那石头时不时会闪耀出特别华美的光亮,如水波粼粼,转瞬即逝。
直觉告诉她,这是个值钱的东西。
“师兄!师姐!”许栩赶紧跑过去通风报信,“我发现一个大家伙,兴许值大钱呢。”
还有什么能比机缘更令人着迷的吗?
那当然是钱了!
卫恒甚至连思考都来不及,扭头就拉着师弟师妹们走了:“累死老子了,浪费时间,赶紧带我去看看啥值钱玩意。”
原本蜂拥的昆仑宗弟子呼啦啦的撤了。
只留下长渊形单影只,还在跟石神有一搭无一搭的聊天。
“您多大岁数了?在这呆了多少年了?”
“您这样一直说话不累吗?”
“您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呆着呢?有钱拿吗?”
石神:“……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宗门的人很丢脸,所以故意在这没话找话,努力强撑呢?”
长渊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看上去表情依然恭敬礼貌,说出的话却小声里带着威胁:“臭石头,给我闭上你的碎嘴子。”
这边,许栩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找到了那块绝美的石头,众人蹲在那里研究了很久,决定先把碍眼的青苔给清理掉。
经过辛勤的劳动,那块石头终于露出了本来的样子,闪烁着微光,如珍珠粉末撒上去了似的,美轮美奂。
饶是他们再不识货,也能知道这石头值钱。
“疾影,你剑最好,”卫恒说道,“你把这石头劈开试试,我们一人一块看芥子囊能塞下去吗。”
疾影点头,祭出他的神剑,雄心壮志地舞了一通,这块石头就和石壁上的大门似的,坚不可摧,毫发无损。
“……师兄,我这真是神剑吗?”
树劈不开,石劈不烂,一个秘境受两次打击,豹真的生气了。
“嗨,秘境嘛,必然有些过人之处,不要气馁,”许栩道,“我来试试。”
她从背包里掏出那柄蛇哥不要的玄铁痒痒挠。
众人惊讶,异口同声:“你什么时候又给捡回来了?”
“嘿嘿,我怕浪费嘛,虽然是变形了,但到时候卖废铁也值点钱不是,”许栩解释道,“这不是就派上用场了。”
她在地上铺了块方巾,然后举着痒痒挠一阵摩擦。
不断努力下,收集了一堆石屑。
石屑更加的光华流转,许栩捧起来问:“师姐,你能把灵石粉末融合起来,那这个呢?”
霍蕊眼眶发红:“还是师妹看得起我,交给我没问题。”
于是众人蜂拥而上,对石头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酷刑,疾影找不到趁手的东西,干脆拿出了最为珍惜的磨指甲刀。
“这次秘境之行,我们收获颇丰啊。”
不仅许多人的修行进阶了一大截,还找到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不行,这样太慢了,”许栩站起了锤了锤后腰,“我得去找个更趁手的武器。”
说这话的时候,她脑袋里慢慢升起了两个字——
碧莹。
“你说,”万淙淙蹲在那,忍不住问大师兄,“长渊尊者在那叨咕好久了,到底在说什么呢?”
她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石神的表情就知道那老东西没放好屁。
万淙淙从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也被保护得很好,连个脏字都说不出来,人生受过最大的恶意就是来自石神了。
她一回想方才那些粗鄙挑衅之语就气的识海翻腾。
万苛脸色并不好看,眼见着进来的三个宗门里,他有心却无力也就算了,可又赶上千玄机是虚伪之人,自己打不开门也就算了,ʝʂց竟然主动把昆仑宗的人给引了过来。
方才他的计划也临时变化了下,万轮宗人多势众,若是非要在昆仑宗手里抢东西,除了要防范长渊,其他方面可谓稳操胜券,不如等他们拿到机缘在行抢夺。
万万没想到,昆仑宗的人白挂了个天下第一宗的名头,结果各各都不务正业,这会儿只留下长渊在原地发癫,其他人不知所踪。
“师兄,”万小虎人如其名,走路都是跳着的,“我发现他们在……”
他眼睛冒着光,磨拳霍霍。
“我看机缘咱们是拿不到了,”他循循道,“不如抢了那块石头回去挣点钱啊?”
万苛心动了。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如你所说那块石头坚如磐石,我们抢到的可能也很小,毕竟长渊在这。”
“昆仑宗的人这会儿看到值钱物件,被兴奋冲昏了头脑,”万小虎自信一笑,“他们就没想过要把那块石头整个搬走吗?”
原来如此,这样也可以?
万苛恍然大悟,立马对这个平日里不着调的师弟刮目相看:“歪门邪道还是你懂得多。”
万小虎:“不敢当不敢当,论阴谋诡计我还是输您一筹啊。”
“彼此彼此,”万苛拍拍他的肩膀,“既然我们臭味相投,那这几天在秘境之内发生的事情你记得不要跟师傅说,就算其他宗门的弟子去告状,咱们不认就行了。”
万小虎正有此意:“咱们师兄弟狼狈为奸,我怎么会跟师傅告小状呢?”
在旁边听着听着眼睛就没有了光的万淙淙:啊啊啊!
两个师兄的词汇量比石神那个老东西还可怕,他们当初读书的时候是不是把褒义词和贬义词背混了呀!
谁来救救她……
“长渊!”这边还在密谋,那边许栩就羊入虎口,一路笑容灿烂地跑了过来,毫不在意自己又熏跑了几个人。
被喊到的人登时后背发凉。
长渊:“石神,我求你,开门吧,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石神闻言嘎嘎乐了起来:“苦肉计对我可没用,你不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乐见其成,你们这些随意闯进来的平庸之辈,赶紧走吧。”
他打了个哈欠:“老子我烦得很,一群苍蝇。”
“诶,你怎么说话呢?”许栩刚走近,就听到了最后四个字,杏眸微挑,一只手狠狠戳它鼻孔,“信不信我让你哭着喊奶奶?”
长渊眉头一跳,连忙拦住她:“不可鲁莽,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借碧莹用用喽,”许栩讨好的冲他嗤嗤笑,眼睛弯成月牙,嘴角两个梨涡,脸蛋因为小跑而红扑扑的,“我们发现一块巨值钱的奇石,想试试碧莹能不能更好的处理它。”
“我的剑从我筑基之起就跟着我,每日我为它擦拭剑身,三天一小磨,五天一大磨,每个月要去洗剑池濯剑,每半年要去扶灵峰洗髓,每……”
许栩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是不借喽?”
“她那日劈了树我已经很心疼了,今日若再劈石头,我于心不忍啊。”长渊试图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