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资源！
那莳也不是大手大脚的人，要不然送豆豉肉丝辣椒酱也不会拿最小号的瓶装，不过她也不是没成算，这种小号的瓶装是她特地让那玥做了给她‘当样品’的，平时像是遇到了煤铺送煤和奶站送奶这些事儿她就会拿出来送一瓶，最小号的拿出去也不算太心疼，而且那玥手艺好，吃着好吃的就会来找她接着‘换’。她的‘生意’就是这么做起来的，无非的不同就是有些送的是豆豉肉丝辣椒酱，肉沫蘑菇酱，有些送的是辣椒酱，还有蘑菇酱和豆豉酱而已，端看人家家庭条件。
倒也不是她势力眼，家里条件不行的也不会贪图口腹之欲来跟她买贵的肉丝酱和肉酱，买个最便宜的辣椒酱就顶天了。这些酱也是她姐辛苦做出来的，她也是奔着挣钱去的，这年头物资稀缺，谁想要做慈善呢，又不是冤大头。
她可是商人。
商人那莳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坐起身，然后摸出一个漂亮的笔记本出来。她打开笔记本，翻到记录豆豉肉丝辣椒酱这一页找到样品这一栏，拿笔写上——给煤铺送煤工各一瓶共两瓶，后面再写上时间，最后算上豆豉肉丝辣椒酱小样的剩余的数量。
写完之后她把笔一撂，看着笔记本忍不住自己吐槽了自己一句。
“难怪以前看电视搜违法乱纪的都要找账本呢。”
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第41章
荣兴蔬菜大队赶着下雪前把最后一批冬菜送到了县里的收购站, 那颜那玥跟车一起去了趟县里，同行的还有知青院的其他知青，大家伙儿都是去澡堂子洗澡的。
那颜那玥还是头一回去澡堂子洗澡, 不过两人脸皮厚, 跟着葛云魏霞她们进了澡堂子，找了个位置就开始洗。
澡堂子分男女，大概是都想着猫冬前好好一个，这会儿澡堂子里人还不少。澡堂子里水热，到处弥漫着热汽, 看着雾叨叨的，纯种南方人祝芙黎还是头一回来澡堂子洗澡，这会儿羞的都快不敢见人了。她刚扭头要去找那颜那玥，就被那颜细腻白嫩的后背晃了一下眼, 整个人都有些眼花。
这这这, 这也太白了吧。
那颜被那玥搓背搓的龇牙咧嘴：“轻点轻点, 疼疼疼。”
“啊啊啊, 那玥, 这是我的背, 不是猪皮啊。”
“你怎么不拿块丝瓜囊给我搓呢。”
那颜疼的泪眼汪汪的, 旁边洗澡的人听着她的絮叨都替她疼。
那玥搓半天看着她姐的背除了被她搓红了之外一点问题都没有, 她不禁眨眨眼。这不科学啊，怎么一点上皮角质层都没有, 她姐那么仙女的吗？虽然她们现在也是天天洗澡，但是……真的那么干净？那玥忍不住扭头去看旁边的人。
澡堂子里帮忙搓澡是很正常的事，那玥看看别人搓下来的‘泥’, 再看看她手里干干净净的毛巾陷入了沉思。
她把毛巾还给那颜，然后说：“姐, 你给我搓搓。”
很快她就看到她姐也给她搓出来一些‘泥’，就是没有其她人多，她沉默了一瞬，特别想问她姐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就算是再干净再会保养的人也会有上皮角质层吧。
她姐……还是人吗？这怕是哪里来的仙女吧。
两个人洗好头搓好澡把自己收拾利索跟还在互相搓澡的其她女知青说了一声就出去了，她们也知道其她人的想法，现在天冷在澡堂里暖和，而且又是花了钱的，不多洗洗总觉得没回本。那颜那玥没有这个想法，她俩平时在空间老房子和空间别墅里也能洗能泡，这次来洗澡就是凑个热闹。
姐妹俩脑袋上包着头巾，看着有些傻不愣登的，一出门就看到了刚好也出来的聂听，三个人打了个招呼之后一起往百货商店走，都准备去看看有什么新到的东西。
聂听看俩姑娘都背着背篓没忍住笑了：“你们回回来都带着大背篓，这是要买多少东西啊。”
“准备买点毛线织毛衣毛裤。”那颜掂了一下背篓：“正好冬天没事儿窝在炕上，织毛衣毛裤还能打发时间。”
那玥还不知道她姐会织毛衣毛裤呢，听到这话差点把脖子闪了。以前她觉得穿毛裤挺老土的，若非太冷她连秋裤都不会穿，但是一朝穿越还来到了延边，入冬之后她就冷的直哆嗦，这会儿她已经成熟了，已经习惯穿秋裤了，不穿秋裤她才觉得不对劲呢。
但是毛裤……
那玥看她姐，她可以想象出她姐在炕桌前画符和看豆豆们打架的模样，就是想象不出她织毛衣毛裤的模样。
聂听也想象不出她织毛衣毛裤的模样，但他还是点头：“冬天时间长，不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确实日子也挺难过的。我打算等下去废品收购站看看有没有旧书旧报纸，你们要去吗？”
来了那么久，还真没有去过县里的废品收购站打卡，那玥就看她姐，那颜点头：“去。”
哪个穿越到这个时候的人不想去废品收购站打卡‘淘金’呢，更何况那颜运气还不错。于是三个人先去百货商店逛了一圈，买了些糖果点心，那颜又买了足够织四身的毛线，聂听买了奶粉红糖和麦乳精，路过烟酒柜台的时候那颜看到上面的茅台，她眼睛闪了闪，装模作样的从兜里掏了掏，翻出自己仅剩的四张酒票把四瓶飞天茅台买下了。
那玥知道茅台酒有收藏价值，但是她不知道什么比较好收藏，而且酒票这玩意儿吧她也没有，她姐的估摸着都是在黑｜市弄的，所以她压根就没囤过酒。她倒是知道祖国山河一片红的邮票和猴票有收藏价值，可是祖国山河一片红的邮票得68年出，猴票就更远了，得80年，还有的等呢。因此她也就没有搞过这些收藏，主要是不太懂，她知道那莳也不太懂，平时聊天的时候也没和那颜聊过，倒是不知道那颜对茅台还有点研究。
聂听也震惊于那颜一口气买了四瓶茅台，他没忍住打量了那颜一眼，似乎是在看她是不是酒神。但最后他什么都没说，还帮忙把四瓶酒放到了他的背篓里。
那颜：“……。”
偷｜渡计划夭折。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聂听把毛线也接过去了，毛线把茅台分开保护好，不出意外的话因为不会把酒撞碎。他的动作让那玥没忍住看了他和那颜好几眼，但看两人都一脸坦荡，她又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压了下去。
应该，是自己的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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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三人就出了百货大楼前往废品收购站，在废品收购站选了一些旧书和旧报纸之后麻利的付了钱出门。三个人都挺敏锐的，进了废品收购站就知道有人在注意这边，找书和找旧报纸的时候废品收购站的人还紧紧的盯着他们，生怕他们会找到什么不该找到的东西一样。
那颜抱着基本书站在聂听和那玥的身后，趁着他俩过秤付钱的时候扫了一眼废品收购站工作人员的面相，连带着也看了一眼他们的命盘。
然后……她乖乖巧巧嗲声嗲气的说道：“有这么多的书和报纸，咱们应该可以看过一个冬天了，到时候大家交换着看，还能一起讨论交流呢。”
这不是平时那颜说话会用的口吻，但配着她那张脸和娇小的体型看起来又毫无违和感。
那玥被她姐恶心的够呛，却不得不配合着说道：“行，这不是还可以做针线嘛，就当是课后放松了。”
聂听也有一瞬间的汗毛倒竖，他空着的那只手不经意的搓了一下胳膊，也跟着点头：“够看了，正好到时候咱们还能组一个学习讨论小组，一起比赛。”
“那你们可得让着我一点。”
那颜持续输出，继续演一个不谙世事又对什么都好奇的傻白甜小智障。三个人就着这些书和报纸聊着天，走出了挺远了那颜才恢复正常说话的口音：“可恶心死我了。”
那玥：“……。”
聂听：“……。”
你也知道啊。
“姐，刚才是怎么回事？那里有问题？”
那颜垂着眼睑，突然扭头看聂听：“你来这边下乡，是因为这边有你家的熟人吗？”
聂听：“……。”
那么敏锐的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一脸复杂的说：“长岭县的县｜委｜书｜记转业前是我爷爷的部下。”
那颜眼睛亮了。她一把抓住聂听的衣服，在他和那玥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把人拽了下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本来就是说悄悄话，那颜的声音低的聂听不注意听都要听不到，说话间带出来的呼吸让聂听有些耳朵痒，他忍住了打寒噤的动作，刚想拉开一些距离跟那颜说大点声也行的时候就听到那颜又说了一句。
——废品收购站里有一个电台，咱们过去买找书找报纸的时候还在使用。
废品收购站里有一个电台？
废品收购站里有一个电台！
这年头什么电台要藏在废品收购站里用？
聂听瞪大了眼睛‘嚯’的扭头，刚想问是不是真的就跟那颜撞了个正着。
“嗷——。”
那颜疼的踉跄着后退两步，两只手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脑门和鼻子，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姐。”那玥连忙过来扶住那颜，表情担忧。
聂听也捂住自己的脑门和鼻子连连道歉，一张脸连同耳朵尖都红了。他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毛躁，这要是把人撞出个好歹来他怕是也要被那家姐妹变成‘聂公公’。
“没事。”那颜捂着鼻子，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好在自己没有被撞出鼻血。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和脑门，感受到痛意消散了才点点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很灵，听到了电台发电的声音。而且当时废品收购站的人盯我们也盯的太紧了，我们出门之后还有人一直跟着我们，还跟了那么远，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那玥想起刚才她和聂听付钱的时候她姐对废品收购站工作人员的打量，又想起了她姐说过她能看清一个人的命盘，她还会相面。她诧异的张着嘴，觉得现在有个称呼挺适合她姐的。
特务收割机！
但是——
那玥扭头看聂听，在看他会不会相信她姐，毕竟她姐的手段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姐本人之外也就只有她和那莳知道。当时在废品收购站的时候他们仨是一起挑书挑报纸的，她当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甚至怀疑她姐可能也没有听到声音，她只是通过那几个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看到了’什么，再结合他们被跟踪的事情才得出这个结论。
但不管怎么说，废品收购站有问题是毋庸置疑的，可聂听会信吗？
那颜也看着聂听，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聂听面色凝重，他深深的看了那颜一眼，后者虽然因为疼痛眼眶有些红，但眼睛却清澈澄亮。他想了一会儿，说：“咱们先回大队，我晚上再悄悄去找为民伯伯。”
他担心现在比起那电台更担心那颜那玥的安全问题，虽然那群人已经没有再跟着他们了，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回去之后该做什么做什么，晚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再来报信，虽然天冷赶夜路难受了一些，但胜在安全。
那玥理解的点头，但她还有个问题想不通，她扭头看那颜：“姐，你说他们当时为什么还要开门让我们进去。”
当时她们去废品收购站的时候废品收购站的门是关着的，是他们敲门之后才开门让他们进去挑选东西。她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她当时都不会开门。
那颜倒是可以理解，她笑了笑：“好歹现在还是废品收购站的工作人员，真要把人拦在外面像什么话，更何况本来就心里有鬼经不起查，就更不敢去赌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消息那么重要，明明知道有人过来了还得使用电台。
聂听也想到了这点，他心里有些沉重，但还是控制好脸上的表情：“走吧，先回去。”
看着有些走神的聂听，那颜垂下眼睑没有说话，傻憨憨那玥也快步跟了上来，三个人背着背篓空着肚子就往大队赶，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第42章
当天下午, 聂听拿着柴刀往不咸山的方向走，那颜看着聂听的背影，跟那玥说了一声之后也背着背篓悄悄跟了上去。
她今天看过废品收购站那几个人的面相, 那几个人明显是手里沾了人命的, 虽然当时那些人没有再跟踪，但聂听把去找人的时间改成了白天，她有些担心聂听会比较寸跟人撞个正着。况且那些人敢那么明目张胆，县委大院附近未必没有盯梢的人。
聂听身手不错，应该也有侦查和反侦察意识, 自己在跟着聂听的时候注意到他非常的谨慎，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或许早就被聂听发现了。不过那颜也不慌，不疾不徐的跟在聂听身后走, 沿途还掏了个野鸡窝, 把野鸡窝里的一半野鸡蛋拿走了。
沿途跟着聂听到了县城之后, 那颜发现聂听并没有去县委大院, 而是去百货商店买了些糖果点心和酒直接拎着去了县委家属院。
“还挺聪明的。”
那颜见聂听顺利的进了县委家属院之后也没有在门口守着, 她也没在县委家属院门口守着, 而是背着背篓熟门熟路的就往老地方走。要是没来县里就算了, 现在都来县里了不去囤点东西, 她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得劲，况且她还想换点票, 钱她倒是不缺，原本那家分钱的时候她手里的钱就是最多的，后来又换了两根人参出去, 又还有那莳那边的分成，所以现在她现在都快成为万元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