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羽哦了一声,但还是接着问道:“那他会和喜欢的人亲……亲吻,结婚,生宝宝呢?”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从脑子里搜刮一些印象深刻的话。
沐嘉月看着远处的夜色,抬起手感受到外面吹过的风,嘴唇微勾,笑道:“那也祝他幸福不是?没有人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在沐嘉月说完后空气暂时沉默了,沐羽实在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在他看来,他姐是最好的,就应当配最好的男人。
沐羽安静地站在沐嘉月身边陪着他姐,享受这少有的宁静。
墙角处,滕白握紧了拳头,随后又脱力地靠在墙上,他是过来找沐沐的,意外听到沐羽和沐嘉月的对话,
但不仅没听到那个谁到底是谁,还意外得知了沐嘉月关于另一半的想法。
她说她只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她说她会祝福他,因为并不是唯一的。
她说没有人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可是,他离开主人是真的会活不下去。
他听着小阳台传来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不敢问了。
滕白脸色极冷地往一楼走去,路过窗户时,忽然看见玻璃里的自己,一把喊住路过的简管家,冷声道:“简管家,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懵逼的简管家大脑空白了几秒,察觉出滕先生的认真,仔仔细细地端详他的脸。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脸部轮廓优越,仔细看还有点混血的感觉,眼角缀着泪痣,按照简管家自己的理解,他还没见过比滕先生还英俊的男人。
如实回答后,简管家发现滕先生周身冷冽的气息忽然变得柔和,嘴角都挂着一抹笑容。
可是他只是夸他帅而已,难道滕先生也逃不过自恋?
滕白没有注意到简管家的欲言又止,只道:“月底给你发奖金。”
简管家更懵逼了,难道这就是拍马屁的奖励???
-
沐羽又和往常一样在沐嘉月房间呆了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沐嘉月把沐羽送走后,把门关上站在门后,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她是真的看不明白自己的内心,在遇到滕白之前,她从未想过要谈恋爱。
其一是因为父母的婚姻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其二是因为她的身上还有未解之谜,很多谜团需要她去解决。
滕白确实是她计划中的意外。
他……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震得她后背都有些发麻。
沐羽有东西丢在这吗?沐嘉月只能想到这一个人会在这时候敲她的门。
带着疑惑打开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穿着黑色浴袍,头发还在滴水的滕白。
浴袍没有被拢紧,沐嘉月一眼就看见那白的发光的胸口,不似穿衣看上去那么单薄,覆着一层肌肉,一滴水从发丝掉落,从胸口滑进不知名的地方。
沐嘉月镇定地移开视线,轻咳两声道:“有事吗?”
滕白抿着唇,微微俯身,沐嘉月眼皮一跳,略有些慌乱地从对方敞开的浴袍处移开,随后听见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沐沐,我房间的吹风机坏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吗?”
从远处看,会觉得滕白把沐嘉月整个人拥在怀里。
而沐嘉月鼻尖满是滕白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点头道:“可以,你进来吧。”
现在的滕白才是沐嘉月熟悉的他,黑色的美瞳被拿下,与之碰撞的是一双美丽的异瞳。
沐嘉月每次看见这双眼睛,都会再次被它惊艳。
而滕白仿佛知道沐嘉月特别喜欢他这一双眼睛,深情地注视着沐嘉月的眼睛,随后轻笑一声:“谢谢沐沐。”
沐嘉月回过神,说道:“不客气。”
于是滕白靠着并不高明的手段进到了沐嘉月的房间里,扫过这间他亲自挑选布置的房间,嘴角微勾,满心欢喜地垂眸看向走在他前面的沐嘉月,却忽然发现藏在头发下的耳尖透着一抹红晕。
他发出一声低笑,原来刚刚沐沐并没有不受影响啊。
得知这一结论,他心情极好。
沐嘉月拿着吹风机转身时,惊奇发现对方的心情好像变得比之前更好,她没有多问什么,因为现在的她暂时抵御不住滕白的诱惑。
她将吹风机递给滕白,鞋底因为浴室的水渍忽然往前一滑,被听见声响的滕白一把搂住,而沐嘉月的脸直接贴在滕白的胸口。
有些冰冰凉凉的,还有点舒服,她不由自主地贴了贴。
头顶却忽然想起轻笑声,“沐沐。”
沐嘉月手忙脚乱地从滕白身上起来,脸轰的一下就红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耳朵发烫,连指尖都泛着一抹粉。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滕白看着都要熟的沐嘉月,轻咳一声,不打算再逗了,心里从下午就有的闷气终于在这一刻消散了。
吹风机嗡嗡嗡地响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柔顺蓬松的黑发里穿梭,沐嘉月看着看着又移开了视线。
她现在只想让滕白吹完头发赶紧离开。
好在现在的滕白是短发,没一会便吹干了头发,把吹风机递给沐嘉月时,带着体温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沐嘉月的手心,沐嘉月感觉后背有一股电流窜过,连忙拿过吹风机,没有给滕白继续说话的机会,便让人赶紧回房间了。
被强迫关在门外的滕白捂着鼻子笑出了声,想起沐嘉月刚刚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愉悦地勾起了唇角。
沐沐真的太可爱了。
简管家刚要走过来汇报一些重要的事情,就看见滕先生衣衫不整地站在沐小姐的房间门口,很像被赶出来的样子。
他嗫嚅,不知该不该提醒滕先生,再怎么样也不能耍流氓啊?
你看,这不就被赶出来了吗?
滕白不丝毫不知道自己被简管家贴上了变态的标签。
而隔壁房间的沐羽回房间后便躺上床睡觉了,只不过日常在微博小号上发了一条微博,在半梦半醒中,忽然从床上坐起来。
不对啊,他姐还是没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谁啊?
-
“唔。”男人的疼痛声吵醒了沐嘉月,她揉了揉太阳穴,接着看向声音来源处。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是那天梦境中发现的一间很奇怪的房间,明明没有人住在这里,却打扫地干干净净。
沐嘉月猜测这个房间很特殊,最起码对眼前这个男人很特殊,不然对方也不会在受伤后跑进这里,并且熟悉地找到药物治疗。
男人背对着沐嘉月,脱去上身复杂的衣物,背部的肌肉线条很漂亮,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最让沐嘉月感到夸张的是对方一后背的伤痕,大小不一,最严重的是对应着前面的胸口处,有一道不浅的伤痕。
沐嘉月忽然心里闷闷的,看着这些伤口有些难受,她现在特别想看看对方是谁。
控制着透明的身体飘到男人的眼前,不想面对的确是一张面具,看不清面具下的容貌。
沐嘉月还注意到对方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安的是一只假眼珠,而剩下的这只眼睛是红色的,像血一样。
对方身上穿着的是她没见过的衣服,但看破烂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奴才。
沐嘉月低头才看见对方腰腹上的伤口,像是被某种暗器所伤,伤口极深,血流不止。
男人像是习惯了一样,熟练地处理伤口,除了沐嘉月刚刚听见那一声痛呼,男人就没有再发出声音。
沐嘉月觉得这个人应该很重要,于是她抱着膝盖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看着男人用布条包扎伤口,裹了一层又一层。
她对此感到疑惑,这样难道不会让伤口发炎吗?
只见男人包扎好伤口后,迅速从地上站起来,随后像没事人一样换上干净的衣服,把弄到血渍的衣服团在一起,从窗户扔了出去,接着又将药膏收起来。
从旁边拎过来一桶水,拧干抹布,开始擦拭桌子。
沐嘉月对他的行为很不解,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为什么这一套动作下来这么熟练?
眼看男人就要擦到她坐的这张桌子,沐嘉月不是很想动,其实她也知道对方能不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还差最后一步——
嘭!
有人闯进来了!
沐嘉月瞪着眼睛看见从门外走进来的三四个带着刀的侍卫,领头的男人皱着眉走到独眼男人面前,出其不意地伸手握拳,很重地落在独眼男人的腰腹。
刚好是独眼男人受伤的地方,但对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沐嘉月仗着别人看不见她,肆无忌惮地飘到两人中间,靠得越近,拳头落在□□上的声音听得越清楚。
她不禁感到恼怒,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对方之前为什么要把弄到血渍的衣服扔掉?为什么要把伤口包扎地那么厚?
原来他早就知道会有人闯进来检查他。
拳拳到肉,打了好几下后,领头男人才恶狠狠地问道:“你刚刚在干什么?”
独眼男人:“给公主打扫房间。”
领头男人和后面的侍卫对视一眼,纷纷大笑,随后一脚将独眼男人踹倒在地上,啐了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你现在还在给公主献殷勤,公主能看见吗?你不是都亲眼看见公主死了吗?公主需要你救她的时候,你不在,现在人都死了,你在这干什么呢?说不定公主都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还有脸进公主的房间?!”
接着他回头对着手下道:“给我打!”
几个侍卫没有用刀,对着独眼男人拳打脚踢。
独眼男人蜷缩在地上一手抱着头一手不着痕迹地捂着腰腹,闭上眼睛任凭那些人对他拳打脚踢,只是沐嘉月清楚地看见他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
沐嘉月忽然感动心痛,她觉得独眼男人不应该这么狼狈,那滴泪水太过刺眼,她伸手要将其擦去,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在她又一次感到晕眩的时候,便有预感她要醒过来了。
“唔。”
沐嘉月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看时间,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却忽然想到梦境里那个男人在她消失前好像说了一句话。
沐嘉月只记得男人的口型。
是你吗?
不知不觉将这三个字从嘴里念出来后,沐嘉月一惊,难道独眼男人看见她了?
可是不应该啊?
沐嘉月洗漱完从楼上下来脑袋还昏沉沉的,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独眼男人被那些侍卫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样子。
随后便是一阵胸闷,好像有一只手在她身体里不断揉捏着心脏。
她不由自主地用手轻轻锤着胸口。
沐羽刚要上楼喊他姐起床就看见她姐皱着眉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跑过去着急问道:“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沐嘉月放下手,摇了摇头道:“没有。”
“哦。”沐羽皱着眉还是不太放心,叮嘱道,“要是哪里不舒服,记得和我说,我们可以今天下午回家顺道去医院看一下。”
沐嘉月清楚看见沐羽眼里明晃晃的担忧,笑着说道:“没事,可能刚刚起床还没有吃早饭的原因。”
沐羽觉得也有点像,忙带着他姐去餐厅吃早饭。
吃完热腾腾的早饭后,沐嘉月也觉得胸口没有那么闷了,沐羽也因此放心了不少。
之后所有人聚在客厅里。
卢煜祺看见沐羽身边的沐嘉月就有些郁闷,明明昨天晚上就差一步,希望滕白哥不要怪罪他。
滕白是最后一个到达客厅里,卢煜祺因为心虚一眼就看见了对方,但对方并不像他认为地那么冷淡,嘴角反而擒着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