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洗药剂出现之前，所有人都只能通过使用自然食物，或是使用清洗舱来降低污染，面对一些比较危急的情况这两种手段都来不及。
在他制造出污染暴动，把同父异母的哥哥变成污染怪物，被发现暗地里进行人体实验等恶事之前，段屹无疑是受到无数人追捧的。
段屹被联邦判处死刑，却在执行刑罚前逃狱了。
后来段家放出消息，表明段屹已经被清理门户，死在星海中，还拿出了相关的证据，给段家拉回了一波名声，做出清理门户这个决定的段家当家人也获得不少人的好感。
只是从这间地下研究所来看，显然那些证据和消息都是假的。
段屹不仅没死，还有人供着他继续研究。
安暮曾经见过段屹一次，在他出事前，他曾来找过她的母亲，两人似乎谈论了一些事情，最后不欢而散。
在那次事情后，安暮记得父母非常急切的带着自己搬家，而段屹的事情也是在那之后爆出来的。
再后来……就是父母因混兽袭击星舰而死，尸骨全无。
段屹还在继续说话，像是自言自语一样。
“小怪物倒是跟大怪物长得挺像，不过你运气比她好，能有幸健康的活着来到我面前，这可比大怪物有用多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让你完成大怪物当初没做到的事情。”
“咦？”段屹像是发现了什么非常惊讶的事情。
“哈哈……大怪物弄丢的东西原来在你这里，那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可惜她好像不太适应这份礼物，但你倒是适应得很好。”
段屹的笑声阴冷且难听，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安暮心中一惊。
不难猜出段屹口中的大怪物指的是她母亲，那他所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母亲留给她的东西？
此外，安暮还从段屹身上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而气息来源正是段屹的右手，准确来说是他右手握着的东西。
安暮仔细回忆精神力刚刚所感知到的细节，段屹似乎也是在看了那个东西一眼后，才惊讶的发现有什么东西在她这里。
段屹的实力并不强，S级，却比普通S级更不稳定，像是强行提升上去的一样，而过去他的实力是A级，精神和体质天赋最高也是A级。
只要安暮想，随时可以将他制服，包括角落里的那株有些怪异的混植也不是什么问题。
但她想看看能不能再从段屹口中得到什么信息，这才迟迟没有动手。
此刻见段屹没有再自言自语的打算，还伸手朝自己脑袋而来，安暮不再伪装，一手拦住段屹，另外一只手按在他脑袋上。
“啪叽”
有什么东西被拍在段屹头上，发出类似果冻晃动的微弱声响。
“怎……”么可能。
段屹话还没说完，双眸就变得无神，显然是已经被控制住。
蓝苔衍生物快速占据他的脑袋，将他整个脑袋都包裹起来，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蓝色的薄膜，跟先前让人昏睡的药剂一样，这份随机染色药剂也是增强版。
人也已经被控制住，安暮的动作却没有停，拿出绳子把段屹给捆得扎扎实实，这才看向刚从他手里抠出来的东西。
半块漆黑的小石头。
在她拿起时，小石头亮起微弱的光芒，这道微光像是呼吸一样一闪一闪的。
安暮还闻到一股非常淡的味道，像是果实腐坏的气味，来源就是她手里这半块小石头，而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这半块小石头的手感让她也觉得有些熟悉。
就像是……
安暮从系统仓库里取出那把骨刀。
对了！就是这把骨刀，两者明明看着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入手的感觉却让她觉得有些像，仿佛两者系出同源一样。
‘系统，这是什么东西？’
观察半天也没想起来为何觉得熟悉，安暮只得询问起系统，为防万一，她还特地用的意识交流。
【是否使用系统鉴定功能？积分消耗视物品的品阶而定。】
果然，安暮一点也不意外的看着这条系统提示。
哪怕她对这半块石头没什么头绪，也能感觉到它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别的不说，要是什么普通的东西，段屹也不会这样宝贝，被控制的前一秒还下意识将其紧紧攥住。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开始没有询问系统，像是这样没给出具体等级的鉴定，向来不会便宜。
‘用吧。’
不用也没有办法，她也用精神力确认过，段屹对这半块石头也不甚了解，只知道是从一种星兽的领地中获得，拿到时颜色倒是没这么黑，只是在他多番实验后才慢慢变得漆黑如墨。
【半枚星源果核：被污染的果核，只余有半缕生命力，请在它被完全污染前将其摧毁。】
‘星源果核？’安暮惊讶的问道，‘是我上次吃的那个星源果的果核吗？’
【是的。】
‘段屹得到它的领地，是不是蚀空兽的领地？’
【是的。】
‘源树也跟蚀空兽，或者说星源精灵有关？’
【是的。】
‘一直帮我的是不是星源精灵？’
【是……嗞嗞……权限不足……嗞……】
一阵电流声后，系统没声儿了。
已经得到想要答案的安暮微微挑眉，没有再去询问假装死机的系统，很多事情在这一瞬间变得明了起来。
系统给出的那些帮助，不是星源系统给的，而是还是蜕生茧的星源精灵做的，也难怪在某些时候，提升进度所需要的星源石有所增加。
一开始安暮还以为是随着蜕生茧的破茧重生进度越高，需要的越多，可后来才发现那些变化都跟系统对自己或明或暗的帮助有联系。
之前还是负数时的进度，也会在一些时候掉得更多，这些也都对应着系统的一些“异常”。
除开跟系统相关的这些问题，安暮也知道了母亲当初融合的混兽是什么。
蚀空兽，跟星源精灵外表一模一样的星兽，拥有破碎时空的能力。
像是之前进行混兽袭击的混兽，它们拥有的是一种跟蚀空兽能力有些许相似，能破开空间的噬空兽，一字之差，其中实力察觉却是天差地别。
更别说蚀空兽是星兽，而噬空兽只是混兽，也没有拟人的模样，跟其他长得奇奇怪怪的混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段屹会认为母亲弄丢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应该并不是因为她身上有那个东西，而是她曾经吃过星源果，且星源果的药力还没有被完全吸收，这才引起这半枚果核的反应。
看着系统仓库中拿出的蜕生茧也能让半枚果核发生相同反应，安暮很快将蜕生茧收回去，同时猜测道：母亲当初弄丢的东西应该跟星源果没有关系，而是跟蚀空兽有关。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母亲是跟蚀空兽融合的实验体，她身上也有相关血脉，这才引动果核给出响应。
将果核收进系统仓库，安暮没有再继续深思这件事情。
她得趁着军区的人来之前，好好探查一下这间研究所，段屹的这间研究所明显跟先前发现的地下研究所有些不同，或者说要比那几处更高级。
安暮转头看向角落处，那是研究所内唯一没陷入昏睡的混植，在她控制段屹时，它有一瞬间的暴起想要抓住她，只是很快又停下了动作，并在之后安静的待在那里，没任何动作。
这一转头，她对上了一双无神的眼睛。
[救救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救我……]
那道先前听到过的意识讯息再次传入她的脑海中，这次不再是呢喃，而是对方真的在对她发出求救。
看清那株怪异的混植，不，是那个被当实验体的女生的模样后，安暮心里下意识想道：段屹可真该死啊！
第51章 第 51 章
◎二合一◎
房间角落里, 双眼泛红的女生直直的靠墙站着，后背与墙壁紧紧贴着，腹部有个很大的口子却没有丝毫鲜血流出, 在她肚子里也没有人类该有的器官，而是缠绕在一起的鲜红枯枝。
无数细小的枯枝从女生肚子里生长出来，隐约可以透过枯皮看到其中有血液在流动，与长得十分茂盛的枯枝相对应的, 是看起来即将“枯萎”的女生。
女生面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 身上也没什么肉, 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的女生看起来跟枯枝很像。
仔细看还会发现，女生并不是站着, 而是后背有无数枯枝扎根进墙壁中，将她整个人固定在墙上难以动弹。
女生跟混兽相似的红色瞳孔中没有嗜杀的欲望, 微微有些涣散的双眸紧盯着安暮。
她在求救, 也在求死。
旁边有个摆放着不少药剂的桌子, 除开装有营养剂和药剂的瓶子，还有一个针筒，从女生手臂上的无数针眼不难猜出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对鲜红枯枝状的混植来说, 女生就是它扎根的土壤，不断为它供给养分。
‘她身上……有契约？’安暮不太确定的询问着系统。
【还算不上契约，只是个残缺的精神烙印而已。】
听到系统这样回复, 安暮眼中闪过了然, 明白过来段屹是用什么手段控制的那个等级在SS级边缘距离SSS级很近的混植了。
段屹控制的并非混植, 而是混植所在的土壤，同时也是孕育出混植的母体, 也就是那个女生。
因着女生的身体都被束缚着, 精神域还被段屹用非常粗糙的办法打上精神烙印, 未免控制不住女生，段屹直接将她的精神域毁得只剩那块打有烙印的碎片。
在这样的情况下，女生还存有一丝意识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安暮能感觉到她现在状态非常糟糕，身躯已经枯萎，只是被迫的强撑着吊着一口气，估计再有几天就会彻底枯死。
这倒不是因为段屹做了什么，而是女生自己失去了求生欲望，倘若女生就这样死去，不受控的怪异混植将会四处肆虐。
等到那个时候，段屹很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混植杀死的人。
安暮一步一步来到女生面前，目光最后落在她的眉心处，在那块打有烙印的精神域碎片中有着无数看不见的细小碎片，只等时间一到就带着烙印一起毁灭。
察觉到这一点，安暮回头看了眼段屹，心说难怪他没有察觉到，还继续肆意控制女生来让混植为他做事。
无数细小碎片在那个打有精神烙印的碎片里，就像是个外表还完整的玻璃球，内里其实已经满是碎片，只等表层也破碎，这颗玻璃球也就彻底碎了。
每一次控制混植做事，破碎情况就会越严重，直至最后那层薄薄的，遮掩用的表层也破碎。
显然，被控制的女生也并非什么都没做。
身躯被禁锢，精神域被打碎，那就让最后一块碎片也完全破碎，带着这个研究所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安暮的天赋感知到了这样的讯息。
同时女生也在求死，因为这样的状态太过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精神域的疼痛，以及不断的被混植吸取身体的能量。
安暮在女生面前站定，她拿出了一把刀。
不是那把骨刀，而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她自己制作的金属刀。
安暮挥刀向着女生而去，在长刀落下那一刻，身后有动静传来，以及段屹怨毒的声音。
“快停下，不许杀她！”
段屹的右手长出骨刺，动作随意的往脑袋上一挠，瞬间将那层蓝苔繁衍物凝成的薄膜划破，并在它愈合之前抓起它往旁边丢开。
他朝着挥刀的安暮挥爪，同时打开光脑按下某个控制按钮。
无数激光从房间各处冒出，齐齐朝着安暮而去，像是想要把她打成个筛子，同时天花板上还有白烟冒出，而女生所在的角落更是升起一个金属笼，将其罩在其中。
段屹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想救人，而是成功的实验体就这么一个，要是被杀死，他恐怕就要死在失控的混植手中，更别谈什么抓住小怪物做实验了。
“锵”的一声，长刀落在金属笼上。
看似普通的长刀在下一瞬，在段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破开了坚固的金属笼，精准的落在女生右手的金属铐上。
不止手腕被金属锁死在墙上，往下的手掌和手指也被紧紧锁住，指尖更是被金属封死。
这怎么可能？！
段屹瞪大了眼看着被长刀劈开的金属铐。
那可是他花费了不要功夫特质的，就算是S级机甲也没办法一下将其破坏，小怪物居然用那么一把普普通通的刀给劈开了？！
甚至还控制得非常好，半点没有伤到被禁锢的女生。
那些激光和迷烟更是半点没能伤到安暮，全部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给挡住了，就像是安暮身上有层看不见的防护罩。
很快段屹就来不及惊讶安暮怎么做到的了，双眼变得惊恐不已。
安暮收起满是裂缝几乎报废的长刀，拿出一把新刀递到女生面前，温声询问道：“死之前要不要先报个仇？”
递刀的同时，安暮还拿出瓶药剂打开递到女生嘴边，女生非常信任且配合的喝下药剂，涣散的意识又恢复了些许，无力的手也有了一丝力气。
女生的眼睛顿时亮了不少，也不再像先前那般涣散，只是很快又黯淡下来。
“我……”女生的声音十分嘶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一样，仅仅这么一个字就废了她不少力气。
[我不能杀他。]
不能，而不是不想。
见女生连刀都没敢接过，反而颤抖着右手避开，像是在害怕什么，目光落在她止不住颤抖的，时而伸向刀，时而又压回去的右手，像是意识在和身体做斗争一样的行为，安暮很快明白对方的顾虑。
段屹在她精神域碎片上留有精神烙印，此时想要接过刀的不是女生，而是想控制她拿刀袭击安暮的段屹。
若是安暮此时转头，便能看到段屹那双充满怨毒的眼睛，以及其中满满的杀意。
段屹现在已经意识到，要是不想办法解决掉安暮，自己恐怕会出事，这个小怪物比他知道的更麻烦，抓活的恐怕很难，甚至可能把自己贴进去。
就像刚刚他察觉到对方动作后顺势而为，想要看看能不能借机听到些什么，比方说对方是怎么做到没被混植迷晕，还有她是怎么破开研究所空间，亦或是她是怎么找到研究所的……
可惜不仅什么都没听到，他还低估了对方的手段，差点就真的被控制住，精神力也被消耗掉不少。
要不是曾经为防万一留下过后手，这会儿他恐怕已经如对方所愿了。
段屹调动着自己的精神力，控制着实验体想要让她杀了那个超出自己预想的小怪物，或者给她身上添一道伤也好。
只要有伤，哪怕是一小点伤口，他就有办法让局面重新回到自己掌控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