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生，你在说谎。】艾莉卡笑吟吟地与他对视，弯成月牙的眼睛里满是戾色，她自然而然地释放出恶念的念压，在宛若实质的杀意中缓声道，【告诉我，小丑在哪？】
……
提姆最后失踪的位置距离红头罩最近追查的一个案子的地点很近，所以在得到定位后，红头罩三两下揍晕了手头的敌人，将剩下的工作分给了自己的小弟，骑上机车就赶到了现场。
定位所在的地方就是一条普通的马路，他在路边站了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只能就近进了家咖啡厅，坐在靠窗的位置拿出手机接收钟楼传过来的监控影像。
好在敌人的能力无法欺骗摄像头，在道路监控中，清晰地记录了提姆所坐的那辆车开进了一个圆形的黑洞里的全过程。
“红头罩，你身上带了检测器吗？”夜翼在通讯器里问道。
哥谭一向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这么多年的义警生涯里，蝙蝠家早就面对过太多奇奇怪怪的能力，针对这方面的检测器自然是有的。
“带了。”红头罩看了眼窗外忙碌的车流，“但是我没办法靠近小红消失的那个地方。”
神谕：“稍等，我联系GCPD疏散人群……”
“等等。”看到窗外的突发状况，红头罩的表情先是惊愕，随后就一言难尽起来，“可能……不需要GCPD疏散人群了，我看到了艾莉卡。”
他简单描述一下自己看到的情况：“她丢了个头在马路中央，把所有车都吓跑了。”
夜翼立刻在通讯器里尖叫起来：“先不说艾莉卡怎么会去那里，但是头！？”
“对，啊，那个头好像是她妈妈对吧？”红头罩砸了咂嘴，“真是个大孝子。”
这下夜翼懂了：“原来那个阿塔伽提斯还可以只显示部分啊。”
“她在做什么？”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她在小红消失的那个地方看了会儿，现在要走了。”
蝙蝠侠沉吟了一会儿：“暂时不用管她，等她走了去分析采集现场的能量残留。”
……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小丑从阿卡姆疯人院里消失了。
蝙蝠侠和夜翼抵达阿卡姆疯人院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病房，而负责看守这块区域的所有守卫都不知道小丑是什么时候，又是通过什么手段消失在戒备森严的阿卡姆的。
好歹以前小丑越狱的时候还会发生械斗呢！这次却是完完全全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唯一能够算是好消息的事，除了小丑以外的超级罪犯都还好好地呆在自己的病房里。
蝙蝠侠冷着脸去调取了阿卡姆所有的监控，迅速调查了近期所有在阿卡姆内部区域巡逻的人员，终于找到了一点儿线索。
一个非常年轻的、才刚来阿卡姆疯人院就职的、却在来了不到一周又离职的守卫，在阿卡姆疯人院的人事记录上，对方在几天前突然办理了离职手续，再也没有出现在阿卡姆里。
“神谕，查查这个人现在在哪。”蝙蝠侠命令道。
同时，他跟夜翼一起迅速前往了阿卡姆外围区域，找到了这个年轻守卫的同事。
那两个原本与年轻人一组的男人见到蝙蝠侠和夜翼的瞬间就忍不住表露了些许心虚来，在原地愣了两秒之后下意识地选择了逃跑，然后就被三两下跳到他们面前的夜翼挡住，一个被一脚踹飞到了蝙蝠侠的脚下，一个被按着趴在了墙上。
蝙蝠侠伸手扼住守卫的脖子把人提起来。
“停！停下！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被提起来的男人立刻就崩溃了，抓着蝙蝠侠扼住他脖子的手哭喊道，“我们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闻言，蝙蝠侠才将他放下来，只是手依旧卡在他的脖子上。表现得尤为心虚的两个人严格意义上其实并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在几天前——就是年轻守卫辞职的前一天——他们这个小队接到了一个命令，要求他们进入阿卡姆疯人院内部，将小丑带到探视间。
比起年轻守卫，这两个人都在阿卡姆工作了好几年了，对于阿卡姆各种注意事项了解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小丑那个档次的所谓的病人都是不允许探视的，甚至是这些因为经济因素只能来到阿卡姆治疗的外围的病人都极少有人来探望。
但是他们不敢不去。
这个命令为什么会传到他们手上他们心知肚明，要么是小丑又想搞什么事情了，要么就是某些想要借助小丑的力量的大人物需要与小丑见面，他们要是敢无视这个命令或者把这个命令上报给谁，很难说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还能不能呼吸到明天的空气。
小丑带给人的震慑就是如此可怕，这也是蝙蝠侠再如何也没有办法阻止小丑等超级英雄的越狱的原因，因为他无法确保每一个人都不恐惧小丑的疯狂。
但是这两个守卫不想死。
他们商量了一下，告诉队伍里刚来不久还不太熟悉规矩的年轻人只有他一个人接到了命令，让他孤身前去了阿卡姆内部，直面小丑这个疯子。
他们很清楚这个任务大概率有去无回，他们只是什么都没有说，寄希望于献祭这个年轻人以保全他们自己。
通讯器里适时传来神谕的声音：“蝙蝠侠，我没有找到任何从阿尔文辞职的那天起的阿尔文出现在哥谭的信息，他那天大概……没能从那里走出来。”
“……继续注意小丑和红罗宾的身影，他们迟早会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是的，如果抓住了红罗宾的人是小丑，不论如何，那个疯子都一定会以此来攻击蝙蝠侠，红罗宾的踪迹一定会出现在蝙蝠侠的面前……就像当年的杰森一样。
谁都没有提如果红罗宾的踪迹出现又意味着什么，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抓住蛛丝马迹，不让那个最糟糕的结果到来。
第23章 小丑（文案回收）
晚上七点,距离红罗宾失踪过去四个小时二十七分。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飞在这个城市上空的义警在这个晚上尤其之多，早在下午的时候就有哥谭市民注意到了蝙蝠家族的异常活跃而在网络上发了帖子,猜测今晚是不是又要发生什么大事,比如谜语人孤岛化哥谭2.0，又或者阿卡姆大越狱n.0。
但是实际上直到夜幕彻底拉下,也依旧没有听到一声枪响或者爆炸声。
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往往这种异常的安静才真正代表了危险,于是所有哥谭市民，只要脑子没问题的都早早回了家，锁好门窗,一部分住得离几个经常发生骚乱的街区的人还淡定地准备好了爆米花，准备观赏可能会发生的械斗。
哥谭市民：基操勿六。
艾莉卡就是在这个时候踏上这个街区的。
与各自占有自己的地盘的超级反派们不同，小丑的手下小丑帮就如同小丑本人一般无序混乱，他们并不是什么□□成员，也不是什么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中甚至大部分都只是普通人，被小丑疯狂的观念所感染，如同追随神明一样不要命地为小丑做事。
就算是蝙蝠家族也很难在这些本质上都只是普通哥谭市民没有参与小丑的行动之前将他们揪出来。
艾莉卡能够找到这里源于黑面具的消息，他们这些人都是能屈能伸的狠人，更不会讲什么合作精神，艾莉卡既然问了，为了保全自己的安危,黑面具自然就没有理由继续给小丑打掩护。
小丑离开阿卡姆后确实来找过黑面具，他要求黑面具给他提供隐秘的不会被蝙蝠侠发现的地下通道，以此来还上一次小丑给他帮忙吸引蝙蝠侠注意的人情。
这种简单的事情黑面具自然是直接答应下来了，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不比喝水困难多少,以至于罗宾找上门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都还只是上一次贫者的蔷薇这件事，完全没想起来小丑借通道的事情。
拿到了情报的艾莉卡盯了他一会儿——这个动作跟罗宾莫名的相似——确认他没有说谎之后松开了他，在他掏枪射击之前就从落地窗跳出去，几下消失在了楼顶间。
时间回到现在。
黑面具给出的这个地点是位于哥谭老城的一个街区，破旧的房子好像是从上个世纪残留下来的余孽，灰白的墙壁上爬满了裂痕和扭曲的看不懂意思的喷漆字。
五颜六色的喷漆在围墙上写出诸如“Joker”“F＊＊kBatman”之类的字眼，好像将一整个城区的现状凝聚在了一面小小的墙壁上。
黑面具并不知道小丑是不是在这里，他只能查到小丑帮确实通过他的地下通道来到了这片城区，而对于艾莉卡来说这就够了，只要有人，她就自信于自己的审讯能力能够挖出消息。
于是，在通过圆找到人员异常聚集的地方时，她直接踏入了这个似乎是废弃的体育场馆的地方。
脸上覆盖了惨白油漆的人齐刷刷地看向这个闯入他们party的人，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艾莉卡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瞬息间释放了自己的念压。
带着恶意的念力形成的念压会让念压范围的人直观地感受到她的杀意，艾莉卡总会在战斗前利用这个能力开场。
这并非她喜欢做这种场面活，而是受限于她的制约。
恶念天秤，这个制约会自发的计算她的攻击对象对她的恶意程度以及相应的她能够对对方造成的伤害程度。
换句话来说，在一个人对艾莉卡完全不抱有恶意的时候，艾莉卡不能伤害对方分毫，否则相应的伤势就会反噬到她自己身上。
但是，在她率先表露出强大的恶意的时候，谁都会下意识地也产生反抗的想法，而恶念天秤的计算是客观的计算，就算是对方因为反抗而产生的想要伤害艾莉卡的想法，也同样会算作恶念。
在流星街，没有那个蠢货会对敌人手下留情，在艾莉卡表现恶意之后，任何一个流星街人都会条件反射地产生要杀死她的想法，所以在流星街，这个制约基本从来没有限制过艾莉卡什么。
反倒是到了这个世界，大部分普通人在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第一反应几乎都只是恐惧，那因此产生的恶念换算到艾莉卡这里大多都只能换点皮外伤，让艾莉卡觉得束手束脚极了。
但是幸运的是，这里聚集的小丑帮成员们虽然很大一部分都只是普通人，但是他们是真的疯狂。
充斥在空气里的危险因子对于这些早就丢掉了理智和良知的疯子们就是酒精、就是兴奋剂。
久违的毫无束缚的感觉反馈给艾莉卡，让她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真令人高兴，我开始喜欢你们了。】
里世界有一句黑话叫作“刷房子”，据说在很久远的时候，一些乔装上门的杀手会在目标询问他们的来意时这么回答，而在这之后，他们就会破门而入，为目标的房子刷上漂亮的红漆。
但是一个人的血液终究是有限的，而当人足够多的时候，这所谓的刷房子恐怕才能实现。
“嘭嘭嘭！”不绝于耳的枪声来自于不同制式的枪支，在齐声轰鸣间产生细微的不同，古铜色的子弹在空中织成细密的网。
很难想象在这样网中还有人能够存活，而事实上人类的生命也确实非常脆弱，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下，不少被误伤的小丑帮成员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下。
娇小的身影游刃有余的在子弹的空隙间穿梭，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凛冽的弧度，银芒所过之处不断有人捂着脖子倒下。
从颈部大动脉喷出的血液溅出两米高，大半浇在了近距离撕裂敌人喉咙的艾莉卡身上，将她那身早晨阿尔弗雷德特意准备的淡蓝色裙子染成斑驳的鲜红色。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艾莉卡深蓝色的眼眸愈发深沉，化作近乎于漆黑的颜色。
“轰——！”一声与众不同的枪响便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艾莉卡当即伸手，念力涌动，在手掌外部形成一层坚固的壳。
子弹落入她的掌心，强大的后坐力让她向后滑了半米，在还没有稳固身形的时候就攥着子弹甩开手臂，正要朝着子弹射来的方向掷出。
体育馆的二楼围栏旁，还穿着得体正装的少年惬意地倚在栏杆边，半闭着眼睛，一手扛着散弹枪，另一手随意地摆了摆算作打招呼。
艾莉卡投掷的动作停顿半秒，强行扭转了姿态，让子弹偏离些许，擦着少年的耳边击中他身后的墙壁。
被压缩在小小一枚子弹里的火药在强烈的撞击下爆炸开来，将体育馆本就不结实的墙壁轰出一个大洞，于是，跟在少年身后冲来的人便直接通过这个大洞进入了体育馆。
来人是红头罩，他是从体育馆隔壁的老居民楼跳进来的，落地时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才卸去力道，就着这个惯性，他顺势冲向少年，伸手想要抓住他。
而少年却是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他一枪，趁他躲避的时候跃出了体育馆，坠进了凭空出现的黑洞里。
黑洞立刻消失，都没给后来的人跟进去的机会，红头罩骂了两句，回身走进体育馆里。
这个时候，场馆一楼里或者的生物已经只剩下艾莉卡和她手上留着准备审问的俘虏一人了，她单手钳住唯一的活口的脖子，拖着他走到了红头罩在的那个栏杆下，歪着脑袋盯着他，脸上沾满了鲜血。
在她身后，体育馆龟裂褪色的橡胶地面再一次变得鲜红。
“艹。”红头罩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说这个词语了，但是眼前的这一幕着实太有冲击力，是蝙蝠侠看了会忍不住想把艾莉卡丢进黑门监狱——也可能的阿卡姆——的程度。
他翻身从二楼的栏杆跳下来，在艾莉卡骤然警惕的眼神中从荷包里掏出手帕递给她。
艾莉卡：？
小孩眼底的疑惑显而易见，但是让一个身高一米五多一点、瘦弱得看上去才十多岁的小孩顶着满脸的血出门实在过于限制级且非常不人道主义。
尽管一直都不太行掺合进蝙蝠家富有层次感的家庭关系中，一向对小孩比较友好的红头罩还是一把把手帕糊在了艾莉卡脸上，动作粗鲁却轻柔地给小孩把脸上的血擦干净了。
擦完了脸，脸上有些泛红的艾莉卡乖乖巧巧地用手语喊道：【晚上好，二哥。】
……
时间回到两个半小时前，在蝙蝠侠和夜翼顺着“有未知人员给阿卡姆守卫下达命令”这条线索查下去的时候，红头罩也在调动自己的人脉暗中调查小丑的去向和提姆的踪迹。
是的，暗中。
哪怕到了现在，他们还无法完全确认绑架提姆的人是否是小丑，又或者这也只是小丑计划中的一个环节，进而，他们无法确定敌人是否知道提姆就是红罗宾，而根据这一点，他们有暂时无法确定这次的事件针对的是布鲁斯还是蝙蝠侠。
除此之外，不管敌人是否知道提姆的身份，在失踪人是韦恩少总，且失踪前提姆已经准备赶赴会面场地，以哥谭娱乐小报记者的能力，最多十二个小时，韦恩少总离奇失踪的消息就会登报。
假如蝙蝠家族将红罗宾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很难说这会不会让其他超反意识到什么进而导致蝙蝠家的秘密身份暴露，毕竟你永远无法想象一些精神病的脑回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