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我最讨厌随便给人取绰号的人了。”我磕着瓜子生气道。
哈莉从我面前的袋子里抓出一把瓜子，表情倒是很满意，她说道：“我倒觉得邪恶三人组这个称号也不错。”
我摇摇头，严肃道：“我们现在可是超级英雄，不能和邪恶沾边的。”
“我和艾薇曾经都是大坏蛋，但这完全不影响我是个，比蝙蝠侠还棒的超级英雄。”她提到艾薇的时候，表情变得十分自豪，连续不重复的用各种各样的词汇，吹嘘了至少一个小时。
作为一个完美美少女，我耐心听朋友讲恋爱中的趣事，在朋友说的口干舌燥之后，我贴心拿出冰可乐，递到哈莉手中。
“我爱冰可乐。”哈莉哧溜一口冰可乐，瘫在沙发上感慨道，“这儿可真他妈安静，我们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管。”
“毕竟是秘密基地。”我严肃道。
哈莉双手按在沙发上，身子前倾看向我，兴奋问道：“小樱，你把这儿搞得这么棒，就不打算让别人来看看吗？”
“我保准你一旦让人来，夜翼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这里。”罗宾从实验室走出，看向我们说道。
罗宾虽然还带着面罩，看起来他的实验让他完全对这里感到放心，因为他已经换上新的睡衣，准备睡上一觉。
哈莉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离开前男友之后，只有过得更好，他才会感到后悔。”
我红着脸轻轻一拍哈莉的肩膀，说道：“夜翼先生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哈莉疼得嗷嗷叫，她手按在肩膀上，严肃道：“总之，我们把我们的基地弄得热闹非凡，却不邀请他，他才会更加后悔！”
我觉得哈莉说得十分有道理。
罗宾又露出一副不想理我们的表情，他拿起一旁的电话话筒放到耳边，在听到声响之后拨通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是我，我今天不回来了，我和朋友在一起，没有，我真的没有和B吵架，不用担心，不信你问赛，猫女。”
我看向罗宾问道：“你是在给你父亲报平安吗？”
哈莉嘲笑道：“哈，罗宾怕被老爸打屁股！”
罗宾双手叉腰反驳道：“我爸从不打我屁股。”
他一般都直接打断他的骨头，他在心里补充道。
他看向哈莉继续说道：“而且，我才不会和我爸报平安，那是我的管家，我要是不回家，他一定会瞎操心的。”
“小宝宝可以早点回家睡觉。”哈莉嬉笑道。
“未成年夜不归宿确实不好。”我一本正经说道。
罗宾压根本不理会我们，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倒头就睡。
待他醒来之后，哈莉奎茵和金发少女，已经完全做好决定，她们要在哥谭几千米的地下，一个明显不太适合见光的池子边上，开一场十分热闹的party，她们几乎给所有能来的英雄都发了邀请函，除了夜翼。
蝙蝠侠赶到现场之前，甚至以为哥谭又要出大事了，猫女倒是十分开心地抱着金发少女，在她脸颊上左右各亲一口。
而蝙蝠侠还没来得及责问他的罗宾，就被超人搂住脖子，带着一起坐到电视机面前，超人用兴奋地语气说道：“B，我这辈子都没看见过卢瑟吃这么大的鳖，而且这别墅在地底，比在地面上顺眼多了。”
他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但没有人在乎。
他以为他会是这里最头痛，也是最格格不入的人，直到他的养子迪克格雷森，穿着夜翼的衣服来到这里。
哈莉一手举着红酒杯，左扭右扭像是艾薇手里，正在给洞穴增添绿色风味的藤蔓一样。
她甩甩披在身后的头发，看向夜翼嘲讽道：“哟这不是前任神奇小子夜翼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呀，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过你。”
“走开奎因，我不是来找你的。”夜翼皱着眉头不悦道。
他看向哈莉身后的金发少女，焦急走到她面前飞快道：“小樱，我——”
金发少女鼓着腮帮子，把头扭到一边，费力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哼’。
夜翼觉得她生气的表情也很可爱，一时间忘了担忧，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金发少女张大嘴，面对着他的时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紫罗兰色的双眸带着惊诧，她气得直跺脚，指着他气鼓鼓的，像是要破口大骂，但最后也只是说出一句，带着撒娇意味的：“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夜翼抿抿唇，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两声之后，摆出一副严肃表情，他迈开步子又一次走到我视线所及之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轻轻喊出我的名字。
“樱。”
我来不及躲避，直直撞上他略带委屈的蓝色双眸，我看见他双眸之中，完完全全只剩下我的身影，这让我一时出神，忘了再次别开脸。
他抓准机会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们去里面说，好吗？”
他末尾虽是询问，但却是带着一点乞求，这简直是这世上最为犯规的语调，从来不会被人拒绝的我，一而再再而三被眼前的人拒绝，最可怕的是，我发现我根本没法拒绝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吗？
我的大脑进入宕机状态，任由他把我拉到无人的厨房里头，烤箱的指针还在缓缓转动，铁盘里的面粉团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膨胀，而我的鼻腔很快就被甜腻的味道充斥着。
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我还是能够清晰闻到他因为慢慢靠近，所以愈发明显的沐浴露香味。
他给我感官带来的感觉，比一切甜品，都要让我着迷。
“樱。”他又一次喊出我的名字。
“夜翼先生。”我红着脸双手按在他的胸前，身子几乎要坐到后头橱柜之上，想要使劲又怕伤害到他，以至于他得寸进尺。
他抓抓头顶的黑色头发，语气变得有些苦恼：“我本来不想这么快的。”
我发现夜翼先生有一点表里不一，他嘴上说着不想，身子却越来越近，且他话语之中隐含着的情绪，明显就是肯定的。
无论他想要什么，他现在就想要得到。
他要说什么？我看到他为难的表情，第一时间便想到，他或许是特地来把我踢出少年正义联盟的，又或是说，工作可以一起，但朋友还是别做了。
我脑子乱成一团，根本得不出肯定的答案。
我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也不希望我的一些猜测成真。
但我希望成真的部分——我发现，我居然连向神明祈祷也做不到，因为我害怕我人生中第一次被神明拒绝的，就是我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事情。
他左手手指轻轻按在眼前的面具之上，右手则是捂住我的眼睛，说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无论如何，我保证我不想让你难过。”
我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爸爸说过，想不明白的时候就不要想，只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便是了。
我拨开他捂着我脸的手，不愿意避讳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又喊道：“夜翼先生，我不想再逃避下去了，事情总要有个结果的，不是吗？”
“事情当然应该有个结果。”
他也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在我错愕的目光下，他摘掉面具，让他蓝色双眼更加直白的袒露在我的面前。
他在空中将面具翻了个面，而后奇怪材质的面具，牢牢贴合在我的脸上，此时的面具之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温度。
我被他的温度灼得浑身发烫，我抿着唇仰着头，表情更是疑惑，但我并不确定，他是否能够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他双手握住我的腰，这让我觉得有点痒，且他滚烫的手掌更是让我忍不住脚趾蜷缩，拖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然而他的手掌只是一触即分，他将我放在橱柜之上，待我坐稳之后便俯下身替我捡起兔子拖鞋，重新穿回我的脚上。
他蹲下身的时候，拽拽兔子耳朵，忍不住笑道：“这拖鞋也是莱克斯卢瑟的？”
我红着脸回答道：“哈莉送给我的。”
他站起身子平视着我，这一次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在我的脸颊之上，他笑着问道：“你看见我的脸了，但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他的手指顺着我的眼角逐渐下滑，直至落到我的唇侧，薄茧带来的痒意让我忍不住想要躲开，但又舍不得离开他给予的温度，在我思考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继续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我早该知道的，你有这么多超能力，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并非难事，但你没有戳穿我，为什么。”
我见他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心底压着的石头也随之缓缓坠下，我盯着他的双眼如实道：“杰森说，最好先瞒着你。”
“你知道杰森和罗宾是一个人，杰森也知道你知道？”他惊讶道。
我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他当然知道。”
他咬着牙生气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
我嘟囔道：“你不也让我别信任他吗？”
他一时语塞，面上表情更加无奈，他的手指又从唇边滑到耳侧，他说道：“杰森纯粹就是想看热闹。”
“你不是想看热闹吗？”我问道。
“我当然不是！”他稍稍认真道，“樱，我承认我怀疑过你，但是现在——我只是担心你。”
我微微睁圆眼睛，我的面上又重新绽开笑容，又难以掩饰的雀跃看向他，说道：“真的吗？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在我身上装定位装置？”
“真的。”他笃定道，他说完之后，又看向我语气不确定地问道，“你不生气吗？”
我摇摇头，咧嘴笑道：“如果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做的这些，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他又问道：“你不怀疑我在骗你吗？”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我身侧橱柜之上，我抬起手盖在他的手背之上，笑道：“我相信格雷森先生。”
他挫败道：“你真是——我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信任我，但你到底为什么还叫我格雷森先生。”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之前是你说的我们不熟，既然不熟，我当然只能叫你格雷森先生呀。”
当然，我不会告诉迪克，我叫他格雷森先生，是因为我的私心。
我晃着脑袋，随着空气中属于蛋糕的甜甜奶香味越来越浓重，我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愉快。
真好，他不怀疑我。
神明啊，要是，要是让他再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迪克的手指顺着我的耳廓，将我的金发抚到而后，他的手掌碰到我的耳垂，我的耳钉因为重力得影响直直下坠。
他手速飞快地接住还没落地的耳钉。
“我帮你重新戴上，好吗？”他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又握住他的手手腕摇摇头，我抿抿唇，盯着他蓝色的双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格雷森先生。”
“其实，你可以叫我迪克的，或者你愿意叫我理查德，我也会很高兴的。”
现在，我彻底感受到他的所有话语之中，都蕴含着我所期待的期待。
我深深吸入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认真道：“格雷森先生，其实——我还有读心的能力，而你手里的耳钉，就是用来抑制我读心能力的。”
他手一抖，耳钉落在地上，与此同时烤箱上流动的时间走到尽头，声音与我们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
我鼻腔之中感受到的甜味愈加猛烈。
理查德格雷森，aka夜翼。
他并没有像是眼前金发少女夸张的，比小丑病毒还容易蔓延，但并无害的受到所有人喜爱的能力。
用女孩的话来说，他这样的普通人，在普通人之中，也是普通的受到欢迎，他从小到大的异性缘，可以说是好得不得了，却屡屡在，他想认认真真恋爱的女孩面前碰壁。
他有考虑过‘同性相斥’这个可能性，两个同样受欢迎的人，反而不适合在一起。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他总能感受到少女似有若无的好感，但不知为何，相较于旁人而言，她面对她的时候总是较为生疏。
迪克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少女的若即若离，让他挫败。
但她所透露出的，无条件的信任，实在是太过让人着迷。
不夸张的说，不，也能说是最为夸张的说法，她就是漆黑世界中最为耀眼的光亮。
就和她的金发一样，让哥谭都变得熠熠生辉。
她的坦诚，头一次让他习惯伪装的他，感受到欺骗带来的罪恶感。
所以，她如果为此生气，再也不理会他，他认为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可她没有，她拥有能够拒绝一切的超能力，却不伤害他，也不推开他。
他甚至觉得，她对世上的一切都格外宽容，且保留着孩童般的天真。
他开口，她便相信。
即便她一再强调过，她的直觉很准，她不会轻易相信恶人，迪克也很难不担心少女会被人欺骗。
她的父母或许把她保护的太好，让她保留着孩童一般的天真。
但结论不会变。
她无条件的信任他，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只要告诉她真相，她便不会再为难任何人，她认为这世界上的人——都是值得喜欢的。
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只要他问，她就会直白的说出一切，他希望知道的真相。
迪克偶尔也会觉得自己才是小丑，最好的办法从来都摆在眼前，结果他非要踯躅不前。
这样不行，他不能忍受任何没有意义的错过。
他不希望，不愿意，也绝不允许他喜欢的姑娘被人抢走，就算是杰森也不行。
迪克格雷森，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应该出击才对。
她听不懂，他就直接说。
他触碰到她的时候，不慎让她的耳钉往下坠落，他飞快接住耳钉。
“格雷森先生。”
首先，他需要告诉她，他希望她喊自己的名字：“其实，你可以叫我迪克的，或者你愿意叫我理查德，我也会很高兴的。”
她深深吸入一口气，两颊鼓鼓的像是一只河豚，真可爱。
她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她在准备喊他的名字了吗？
“格雷森先生，其实——我还有读心的能力，而你手里的耳钉，就是用来抑制我读心能力的。”
迪克手一抖，这一次耳钉没有阻碍落到地上，少女没有伸手去捡，依旧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
他突发奇想，在心里说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是不是？]
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也不再闪躲。
他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但他可以肯定，她并不觉得反感，因为他已经在心里说出几万遍喜欢，她却还是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
他轻轻抬起被她牢牢握住的手，从她五指的缝隙穿过。
随着蛋糕的浓郁香气在屋内蔓延，他的话语也逐渐蔓延到喉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