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若有所思,“所以爸爸你的意思是,津岛她并不是那边的人?”
“是,也不是。”工藤优作不知从哪掏出一根糖果棒,从中掰成两半,“就看你怎样理解‘那边’这两个字了,因为准确的来说,她确实不算我们这一边的人。”
接过爸爸递来的糖果棒,工藤新一渐渐有些明白了,爸爸的意思是津岛虽然不是他所认为的黑方,但也不算和他一样的“普通人”。
“那津岛是好人吗?”嘴里塞满了糖果的工藤新一问。
“新一你觉得呢?”工藤优作慢慢收起吃完的糖纸,“说到底我从未见过她,而真正与她相处的人是你。”
“唔......”工藤新一皱眉思考了几秒,最终给出肯定的回答,“反正不坏就是了。”会帮同学倒垃圾,会提醒忘记带音乐课本的园子,还会选择替他们断后。
“那不就行了。”工藤优作微笑,“新一你要记住,这世上有许多神秘又古老的力量,那些东西无法用现有的科学来解释,好奇心使然,我们可以试图窥探,但是——”
工藤优作比了个悄声动作,“不可随意言说,容易招致灾祸。”
其实工藤新一听着有些云里雾里,尚且六岁、一直漫游在科学世界观中的他,很难去相信科学之外的东西,可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
工藤新一抬头问道:“爸爸,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很壮阔,等新一自己去探索吧。”
第39章
“可是, 我还是想放学后跟朋友们一起同行。”此刻,我正在跟我的监护人辩论。
昨日的跌倒已然过去,今天的我又觉得自己行了。
“然后再接着被人拐走吗?”五条悟叼着芝士条,单手提了提被女孩背在身后的书包, 试图拔苗助长。
被提溜的只能脚尖点地的我鼓气:“都说了, 那只是个意外, 下次我会注意的。”
有了这一次被绑架昏迷的经验, 下一次我就知道该如何对付迷药了。
问就是先噶掉自己,原地复活,再满血反杀。
只可惜想象很美好, 监护人的嘲讽很骨感。
五条悟毫不留情道:“怎么,小修栗还想有下一次。”他叹息,“唉,要是你再被人绑架一次, 那夜蛾老师罚我的检讨可就不只有三千字了。”
“话说明明是你被绑架了, 为什么写检讨的人却是我啊。”少年碎碎念, “啊啊,我才没错呢, 都怪你, 非要自己走。”
为了再次获取大猫的信任, 我及时上下点脑袋认错, “是是是, 都是我的错。”探头星星眼,“所以悟哥,下午放学我可以自己回高专吗?”
五条悟一瞥小孩, “哼。”扭头走掉了,他前往的方向是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昨夜写完的检讨,今早得去交上。
说到昨夜,我不由得摸了摸脸颊,睡梦中牙齿好像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由于昨日被罚写检讨的五条悟怨气很大,所以我很自觉地,将上次夏油哥给我的巧克力伴手礼悉数奉上。
那些巧克力大部分都是中间夹裹着坚果的,而向来对坚果兴趣一般的五条悟,只想吃外面那一层巧克力外皮。
以至于情况就演变成,他在一旁奋笔疾书,而我则一个接一个的将巧克力一掰两半,取出其中的坚果,把外壳摆在桌子上。
就这样分工明确,他吃巧克力,我啃坚果,很快,一整盒伴手礼都进了我们二人的肚子。
只不过在啃食坚果的过程中,我好像搁到了牙,emm问题不大。
然而上午两节课结束后——
我:问题很大!
为什么牙会这么疼,一抽一抽的,是五条悟喜欢的摇滚乐队在我的牙龈上开演唱会吗,抽的我的太阳穴都在疼。
呜——欲哭无泪,我趴在桌子上掩面。
还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疼痛呢......
原来,我习以为常的只是那些会在瞬间长好的外来刺激,这样持久的、伴随着长大而带来的生长痛,没经历过的我还是会感到好陌生。
虽说牙疼也不算生长痛,但原理差不大多,都属于身体的自发反应。
就像头发、指甲被剪掉了,只能再随着时间再慢慢长出来,对此,我的自愈能力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
所以牙疼任它疼,我只能掩面泪流。
这一次都怪悟哥!我愤愤的想,丝毫没意识到这其中也有我自己平日不控制吃糖的缘故,要不是体质特殊,早该疼了。
“嘤......”
后座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工藤新一回头瞥了一眼津岛,对方此时正一副身体被掏空的模样,趴在桌子上。
难不成是昨天回去被家里人教训了一顿么?
男孩思考,应该.....不会吧,感觉那两个少年对她的态度都很友好。
可若不是被教训了,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甚至现在还趴在桌子上闷哼。
我:无精打采是因为昨夜陪人写检讨,闷哼是牙疼。
但对于未曾了解事情真相的工藤新一来说,他却觉得,糟糕,津岛这家伙不会是哭了吧?
明明是个那么厉害的人,结果被哥哥教训了还是会哭鼻子,看来她真的很崇拜自己的哥哥啊。
我:?
既然这样要不要安慰她一下,工藤新一苦恼地抵住下巴。
安慰哭泣中的朋友很正常,但关键在于,他不知道津岛有没有把他当做朋友,就像他其实一直到昨天都没将津岛看做是伙伴一样。
如果不是那么熟的关系,贸然前去打扰一个身处悲伤中的女孩子,说不定会帮倒忙。
工藤新一是个小绅士,他可不想给人添麻烦,虽说因为旺盛的好奇心,他似乎总是在给他人徒增烦恼。
好在,很快就有人替他上前了。
毛利兰先园子一步来到了修栗酱的桌子前,她向下弯腰,俯身从女孩桌沿的臂弯处去观察她的情况。
视线对上,我眨了眨眼,她也眨眨眼。
坐直身体,但依旧捂脸,我:“窝木事。”
其他三人:你都口齿不清了还没事呢!
“修栗你不舒服吗?”经过昨天的绑架事件,不仅不害怕津岛修栗,反而更加坚定的想要和她做好朋友的园子问道,“需要帮你去喊老师过来吗?”
对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来说,有事喊老师再正常不过了,但我明白就算老师来了也无能为力。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园子,我只是牙疼。”
听到这样的回答,工藤新一轻呼出一口气,原来如此,他还以为——
这么想着,他跟津岛的视线相对了,然后对方眉头一皱,开口道:“工藤君,你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知道小孩子一天到晚想太多会长不高的嘛?”
我将五条悟的话原封不动说给工藤新一听,他看起来比我能瞎想多了。
工藤新一:身高不是由基因和饮食,以及成长环境决定的么,休想忽悠我!
到底,男孩没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他只是真诚的答到,“我....我是关心啦,才不是津岛你想的那样呢。”
迎面而来的直球让我意外,都说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我很意外地感受到了必杀技包含的威力,因为,确实是关心。
最终,通过小兰说的含凉水方法,我的牙疼成功缓解住了。
明媚的午后,铃木园子分享着自己特意让厨师多做了一些的便当,“我觉得,牙疼还是得去看医生。”
毛利兰:“园子你看起来好有经验,你是不是也——”
铃木园子挥舞着小拳头:“才没有呢,我姐姐很控制我的糖分摄入量,我是听家里的医生说的,他说我要是蛀牙要及时通知他。”
面前是两个女孩子可爱的拌嘴,我吃着园子带来的鳗鱼拌饭,看向自刚刚起便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工藤新一。
那种一直以来落在我身上的审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明亮干净的眼睛。
真不可思议,明明昨天还对我警惕得很,今天倒是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了,男孩子的心思真怪。
“工藤君,”我侧身,四目相对,“你有话要对我说吗?”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我,我...”在小兰园子好奇的目光中,工藤新一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津岛,我们是朋友对吧?”
他的语气很不确定,我歪头:“你觉得呢?”
“我觉得.....应该是。”工藤新一声音渐低。
“那就姑且算是吧。”我抱臂,没有否认,虽然这个家伙一开始是抱着某种观察我的目的接近的,但尽管如此,在危机状况下他也没有将我丢下。
所以勉强算是朋友。
得到肯定回答的工藤新一多了一丝真挚,紧接着,他用期待的目光看向女孩,脸上带着满满的求知欲:“津岛,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感觉被挖坑了的我微笑:“没有。”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
“我们是朋友,你不能骗我。”工藤新一补充道,“骗人是小狗。”
“要不还是小猫吧,我更喜欢猫。”我耸了耸肩,随后毫无感情的学了几声猫叫,“喵喵喵~”
工藤新一:小狗不行,小猫就可以了嘛,你都不掩饰一下的,这就承认自己在骗小孩了!太过分了!
而且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鬼,这不科学!
......
原本以为今天会一切顺利,但我万万没想到,下午一下课,我就被班主任喊到了办公室。
我还以为是要问昨天的绑架,但殊不知,因为涉及到咒术师,这件事被Scepter4处理的很谨慎,除了当事人外,消息丝毫没有外露。
所以是要说什么呢?我乖巧的看着她,试图彰显自己是个等待长辈先开口说话的乖孩子形象。
而被眼前同学盯的冷汗直冒的班主任新田桃:这孩子为什么一言不发地瞪着我啊,呜呜呜,怎么回事,学生气势远在老师之上!
“津岛同学,国文老师反映说,你的阅读本上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家长签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
“虽然我明白也许津岛同学的家庭状况较为特殊,但是,”新田桃琢磨着措辞,不想伤害家长在孩子心目中的形象,“但是,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多跟家里人沟通一下。”
入学考试当天没见人,不参加父母会,不给孩子准备便当,也从不在孩子的作业本上落笔,而且津岛同学眼下总有轻微的黑眼圈,似乎是夜间睡眠不足的样子。
新田桃本想说,津岛同学的父母未免有点太不负责了,但作为老师,她又不能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去责怪她的亲人。
再加上,已经有好几个任课老师来找她反应过津岛同学的情况了,要么嚣张,要么聪慧,要么上课打瞌睡,总之这是一个个性十足的女孩子。
我:我明明辣么低调,好气,都怪五条悟!
新田桃握拳,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一般,“津岛同学,我需要跟你的家长谈一谈。”
我:......老师,你确定?
新田桃战战兢兢点头:我,我确定。
然而令人感到惋惜的是,直到最后,年轻的班主任都没能跟我的监护人聊上。
因为接连打了两遍电话五条悟都没接,我猜他要么打咒灵打嗨了,要么打游戏打上头了。
实际上,任务中瞥见未接来电通知的五条悟:谁找他?不认识的号码,不管,杰,这边这边——
新田桃:当班主任好难。
第40章 第一次实战
晴坂已经睡了三天了。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但每次伸出手指去戳她,她又会无意识做出一些的反应,似乎也没有睡得那么沉,可就是唤不醒。
“所以, 你知道她怎么了吗?”回高专的路上, 我越过跨栏, 在桥墩下堵住了一只河童。
被堵绿皮龟:“呜呜, 大人我错了,别杀我——诶,您是问妖怪为什么会沉睡吗?”
河童沉思, 别看他体态弱小妖力低微,但他也确确实实是寿命长于人类十数年轮的妖怪,更何况,许多消息在妖怪间的游走甚至比人类更为迅速。
天上的飞鸟落于绿荫, 树妖地底根系涌动, 浅眠的鼹鼠翻身, 鼠将消息告知夜间绽放的花,夜花的微茫吸引逐光的萤火, 小小的萤火妖喜成群, 青灯洒落亲吻河水之灵。
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属于妖怪的情报网密而广阔。
千年前的平安时代妖怪凶残好斗, 妖鬼盛行, 但如今,世界里外全部被人的气息填满,强大的妖怪隐于山涧以守护为己任。
而越是年久智慧的生灵越懂得如何取舍, 妖怪中的大部分放下了对彼此的偏见,只有少数不长脑子的蠢货在自取灭亡。
河童可不是蠢货, 它们的种族已经足够悠久。
“其实妖怪并不像人一样每日都需要睡觉,我们这么做大多是为了附和人类的习性。”河童道,“至于像大人您的......式神此类突然陷入休眠的状态,一般情况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