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始终你好——夜惊鸿【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6 17:14:32

  他一直给她按摩,一边按摩一边回答:“是啊,付总也很看好这个项目,他还答应在他旗下的视频平台上帮我们的项目做一个月的预热。”
  谢橘瞪大了眼睛,高兴极了:“那可太好了!”付齐秦拥有全国流量最大的视频网站,付费用户过亿,连续做一个月的宣传,有这种力度的预热加持,陆思麒孕育将出的项目相当于成功了一半儿。
  她太高兴了,眼睛都笑得弯弯地,仿佛两个弯月亮,看上去十分可爱,跟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大为不同。
  陆思麒看了梳妆镜中眉眼弯弯的谢橘一眼,按摩她太阳穴的手停住,突然弯下/身,双手用力,又要将谢橘抱起来。
  谢橘惊讶得啊了一声,在梳妆椅上用力挣扎,躲避着他的搂抱,嘴上求饶道:“行了,求求你了,真的不能再做了!”
  “求我?”陆思麒笑着看她,停住手,双目带光。
  谢橘连连点头,她真的不能做了,因为跟陆思麒做这件事儿——真的很累啊~
  而且,他是她丈夫啊,细水长流不好吗?非要一次灌溉太多,跟发大水似的让人窒息,何苦呢?
  “那——”他双手同时用力,将谢橘纤细的腰肢牢牢地箍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雪白的脸说道:“那你说句好听的——”
  “什么好听的?”谢橘被他带着光的眼神吸住,傻乎乎地问。
  “我想听的好听的。”他暗示地眨了一下眼睛,一只手从她的腰肢上移到她的双唇,按摩,停止,不动。
  谢橘心想这不是难为我吗?
  明知道我擅长做,不擅长说,偏要这样要求我?
  “说呀,姐——”他催促道,声音里带了一丝执拗,之前的口气如果是开玩笑,这会儿就带上了一丝认真的味道。
  “说什么——”谢橘被赶鸭子上架,在他迫切的眼神里,一时想不出任何好听的话,疑问地看陆思麒,心想说什么好啊——
  “你真好看?”她试探地道。
  陆思麒却被这句简单的话夸得很高兴,甚至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着看谢橘:“真的吗?姐姐觉得我好看?”
  是啊,是觉得你好看,你要是不好看,我隔着酒店的落地窗,劳神费事儿地下楼去找你干什么呢?
  莫非我从没告诉过他,他长得很好看吗?
  “是啊,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谢橘看着他俊美的脸,心想最难得的,不光是他长得真的好看,还有他脸上的每个漂亮的特质,几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长的:
  比如清朗中透着和善的眼睛,比如柔和的唇部线条,比如执拗的下巴,比如高挺但不突兀的鼻子,还有聪敏漂亮的额头——
  都好看,好看极了。
  “那——还有呢?还有别的好听的吗?”陆思麒看着她,一脸企盼地问。
  开了头,再说好听的话似乎也没那么难了,谢橘想都不想地继续道:“还特别聪明。”
  陆思麒听了这句夸奖,却皱了皱眉,不怎么喜欢听的样子,摇了摇头说:“没觉得,比我聪明的人有都是。这个不算。”
  什么比你聪明的有都是?
  都在哪里啊?
  我怎么一个都没有遇到?谢橘暗暗吐槽,想起以前自己夸他聪明的时候,他也是这个反应,难道真正聪明的人,反倒对“聪明”两个字无感?
  就如同生而富贵的人,很容易对金钱没概念一样?
  “那——你还特别孝顺?这个算不算?”谢橘一边问,一边唇角慢慢勾起,想起前年的入秋,自己千里迢迢跑到他的老家咸水河,将他从那个穷乡僻壤落后荒凉的地方捞出来的情景。
  一个堂堂科大的天才,不是足够的孝顺,怎么可能为了父母从繁华热闹的大城市回到那样落后的地方?
  “姐,你是故意的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谢橘,明显更不爱听她说自己孝顺,捻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暗示地说:“你这时候提‘孝顺’两个字,跟浇一盆凉水给我,有什么区别?”
  谢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想最好是浇你一盆凉水!
  她又想了很久,方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还有,你对我很好。从认识到现在,你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明白,但是我很少当着你的面说出来,因为我这个人,其实不擅长表达……”
  “不要说你自己不好。”陆思麒显然更不爱听这种话,甚至抬起手来,按住谢橘的嘴唇,禁止她说下去。他深深地注视着谢橘,看了半晌,然后唇角轻勾道:“姐姐是个完美的女人!”
  谢橘摇头笑道:“你还真的是雏鸟情结呀,竟然说我完美?那等你长大了再看我,我会不会浑身都是毛病?”
  “我现在就长大了啊?”他不高兴地说,握着她腰部的手用力,将她抱紧:“怎么了?难道在姐姐眼里我现在还是小孩儿吗?”
  你明明就是啊,你不知道你自己理论上来讲,大学才刚毕业吗?
  谢橘的腰被他紧紧地握着,他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谢橘满肚子的话不敢说出来,知道自己一个不留神,以他现在的力气,只怕立即就会将自己扑到床上,做一些证明他不是“小孩儿”的事情!
  “没,没,我眼里你就是个大人!我刚才说‘长大’的意思是,你——”
  你什么,她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说下去,因为陆思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在这样的盯视下,饶是谢橘词锋便给,表达无碍,也还是说不下去了。
  他真的介意了。
  早知道就不说他还没长大了!
  谢橘无奈,只好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胳膊,抱歉地道:“我并没有嫌弃你幼稚的意思。其实你仔细想想——”
  “你就是嫌弃我!”他突然说,气呼呼地,猛地抬手将谢橘抱起来,向大床走去,不顾谢橘的惊讶和抗议,将她放在床上。
  做了一个晚上幼稚的事。
  第二天,谢橘听见卧室门外的敲门声,才从昏睡中醒过来,睡在她身边的陆思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门外的小郑问她什么时候出来。
  她问几点了?
  “十一点四十。”小郑回答:“陆总早上去了市公安局,我送他过去的,他走的时候说您还在休息,所以陆总让我等您起来之后跟你说一声,他帮稽查中心那边儿处理几个关于咱们案子的技术问题。”
  谢橘揉了揉又酸又乏的腰,嗯了一声,让小郑下去。
  她按开窗帘,外面天光大亮,果然是中午了。
  不早朝的只有君王,勤奋耕耘一个晚上的君王老公,一大早就进城,为君王重新执掌她的江山忙碌去了。
  *
  谢橘一直在跟进瘟猪视频案子的进展,孙驿武过来做客时,谢杨跟个粘皮膏药似的,也过来陪着偶像。席间问起瘟猪视频案子的进展,警方对当事人谢家守口如瓶的事情,通过陈深洪在省市公安厅信息管理中心的几位学生,倒是多少透了一些口风出来。
  孙驿武跟陈深洪关系甚好,所以透露了一些给谢橘。
  案子的关键证人李军已经被警方控制,现在在调查取证,从目前的证据来看,谢全和郑为龙都脱不了干系。
  “全哥真狠啊?”谢杨感叹地说。
  孙驿武笑着看了一眼谢杨:“他或许不这么想。我听陈深洪的学生说,谢全原本的想法是通过瘟猪事件,打压惠盈的股价,趁势低价收购。由于他已经手握将近百分之三十的股权,如果在惠盈的抛售潮中,将剩余的股份全都拿在手里,惠盈从理论上来讲,就成了他的。而这一切前期密谋的失败,最终坏在了那个司机手里,功亏一篑,原因都是他没有下手杀掉那个司机——”说到这里,他对谢杨潇洒一笑:“所以,你还认为你这个全哥狠吗?”
  谢杨被孙驿武的笑给迷得昏了一会儿,清醒过来后,想了想,还是气愤地说:“这只能证明他又蠢又坏!坏又没有坏彻底,蠢又蠢到家了!还自以为自己多聪明!”
  孙驿武听了,看着谢杨的目光多了一丝玩味,拿起酒杯浅啄一口,但笑不语。
  “倒也不见得蠢。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思麒张克礼他们六个帮忙,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日夜不停地盯着李军的家人联络方式,最终定位到了李军藏身的处所,现在惠盈确实已经是他的了。”谢橘说到这里,对坐在主位的陆思麒微微一笑,说道:“谢谢你。”
  陆思麒什么都没说,只快速看了谢橘一眼,就垂下目光。在外人面前,他是真的不喜欢说话,沉默寡言的形象保持得很一致。
  “为什么要谢他?”孙驿武笑着看陆思麒,揶揄地道:“他给你办事儿,不是应该的吗?”
  谢橘看孙驿武满面笑容,心情极佳的样子,心想以孙驿武的能言善辩,八面玲珑,愿意跟陆思麒这样沉闷不善交际的人来往,只能证明一件事,那就是陆思麒这个人和他的项目,孙驿武确实看重极了。
  她心里高兴,点头说道:“是呀,我也没想到他会为了我的事情,费这么大的力气?”
  “什么叫没想到?姐,小姐夫一看就是那种特别痴情的人啊?”谢杨说。
  谢杨这话一出,三个人六只眼睛一齐看向她,谢杨被看得笑了,指着陆思麒对谢橘说道:“难道你不就是因为他长得就老老实实的,所以才喜欢的吗?而且,你看都过了多长时间了,我小姐夫还戴着这个——”
  谢杨伸手一指,将余下人的目光带到陆思麒的胸口项链上,谢橘送给他的那只钻石心玥钥匙,他果然还戴着。
  陆思麒不愿意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是个特别不喜欢出风头的人,抬起手就想要掩住心口的项链。
  孙驿武看这个项链看了一年了,心想原来这个女式项链是谢橘送的,怪不得陆思麒片刻不离地戴着。他其实对身份地位年龄差距颇大的这俩人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十分好奇,但是陆思麒是个守口如瓶的人,就算八卦的人是他,陆思麒也不会吐露一字半句。
  而谢橘,孙驿武晃着酒杯,就更好奇了,一个不管是容貌能力,都堪称一时之选的杰出女性,在一年半之前,到底是怎么看上农村出身的大学生陆思麒的?
  “谢总,我听说,你即将重回惠盈?”
  谢橘点了点头,谢亚勇是打江山的人,这位老人家不做事则以,一旦做事雷厉风行,谢家大房谢全两口子当着他的面欺负谢橘,这让谢亚勇对谢全这位长房长侄最后一点儿血亲之情都没了,今天他亲自坐镇惠盈总部,召集了一起创业的开山元老,他老人家本身就是惠盈的第一大股东,又有铁证证明谢全和郑为龙用违法手段涉嫌危害公司利益,所以最后以董事会的名义,当场要求谢全和他带来的人,收拾包袱滚蛋。
  “恭喜恭喜。惠盈的产品一直是我们公司午餐和晚餐的首选。瘟猪事件发生时,公司不得不断了跟惠盈供应商的合作关系,等到谢总重新执掌谢氏,我会跟我们公司的采购部门打个招呼,恢复我们的合作关系。”孙驿武捧场地道。
  谢橘十分高兴,孙驿武的公司在全国的东南西北都有分部,部门人员以万计,全年早午餐无限量供应,在高科技圈儿内,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孙驿武亲口敲定采购意愿,等于帮了惠盈一个大忙。
  这是亲手送重新执政的自己一个大礼包啊,谢橘心想。
  “十分感谢孙总的照顾,我们公司在黄桑岛上有一片全天然的桑树林,每年春天放养一些小羊,因为是吃岛上没有污染的草和桑叶长大,肉质还不错。这些羊一直供应给家里人,从没放到市场上售卖过,等您这次回到深圳,我让人专门给您送一些——”
  “三伯的香水羊!”谢杨听了她姐的话,险些流口水,对孙驿武激动地说道:“孙总,你一定要尝尝,那个羊太好吃了!我自从吃过这种羊之后,再也吃不进去外面的羊肉!可惜三伯只养了很少的几只,说是供应给家里人,但是其实每年就秋天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点儿——”
  孙驿武感兴趣地问:“羊的名字叫香水?那就是很香了?思麒你吃过吗?”说着看向陆思麒。
  陆思麒摇头:“没吃过。”
  谢杨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思麒:“不是吧?你说你没吃过?怎么可能啊?你去年跟我三姐在公寓同居的时候,肯定吃到过的啊?”
  陆思麒还是摇头:“真的没有。”
  他连续否定了两次,孙驿武和谢杨都信以为真。孙驿武端起酒杯浅抿一口,谢杨冲着她三姐说:“姐,你没给小姐夫吃过香水羊?”
  “他有阵子顿顿吃的都是黄桑岛羊,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谢橘一脸无语地看着陆思麒,想到当初他吃饭的那个样子,满桌子的菜,他一个人全都能吃光,胃口一贯好极了。
  莫非他光顾着吃,根本没品出菜品之间的区别吗?
  “顿顿都吃!”谢杨气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外加气得不轻,“小姐夫,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会顿顿都吃这么奢侈的东西,然后说自己没吃过啊?你知道那羊肉多金贵吗?”
  陆思麒还是摇头,丝毫不为谢杨的惊诧所动:“我什么都没想。对我来说,吃的就是吃的,是岛上的纯天然羊肉还是别的羊肉,全都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他说到这里,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知道这些菜品全都出自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大厨,除了自己的其他三位,应该都非常享受这顿私宴,可是于他,这一顿他也就是他吃得还不错的一餐罢了。
  没有差别。
  “我从小的愿望,只是能吃饱,后来长大了,在吃这方面,也是以吃饱为目的,从没想过其他。姐姐,你那时候是不是给我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但是我都没有吃出来?”
  谢橘立即否认:“哪有什么好吃的,除了那只羊,其他的都是一般的东西。你别听谢杨胡说八道。”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谢杨。
  谢杨翻了翻白眼,想要反驳,可是碍于孙驿武,就只好闭嘴,瞪着口嚼牡丹的陆思麒,想到他明明吃了那么多的三伯家的珍藏香水羊,竟然一无知觉,就狠狠地哼了一声。
  “我真的吃不出来,除非姐姐当时就告诉我,这种羊肉如何不同,否则姐姐家的所有东西,哪怕是很普通的,对我来说都是好的。”陆思麒说:“你让一个从没有见过绫罗绸缎的人,分辨哪一种绫罗,哪一种绸缎更好,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只要不是粗布麻袋,对他来说就都是好的啊?”
  这话说得扎扎实实,明明白白,其他三人都点了点头。
  “而且我好像一贯也很少思考生活当中享受这个层面上的东西,很多人孜孜以求的那些供应身体感官享乐的事物,我好像还没有机会去思考——”
  “现在呢?”孙驿武问:“现在你也这样认为吗?还觉得自己没有机会思考这方面的东西?”
  陆思麒点点头:“我对我现在已经享受到的一切都十分满意,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觉得有进一步享乐的需要。”
  他说到这里,眼睛看着谢橘,唇角勾起,微微一笑。
  谢橘被他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涵,和这个微笑的深意,弄得心头怦然,脸颊微红。
  “其实我以前在思麒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口嚼牡丹,所有的好东西到我这里,都是囫囵下肚,填饱肚子就行。有一次不知道谁弄了什么鱼子酱过来给我,当时做项目跑业务,三天三夜没合眼,被我馒头蘸着当成咸菜吃了。后来我才知道那瓶不到一巴掌高的鱼子酱价值五百欧元,我还嫌弃味道有点儿腥,比不上我们食堂的咸菜?”孙驿武说道,说完还哈哈大笑,十分快乐,显然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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