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仙子伊布【完结+番外】
时间:2024-01-06 17:16:10

  可她爹娘倒上美酒,谁也没动一口。
  就长孙蛮一个人喝得欢快。
  啊这……
  眼看她娘脸色愈来愈沉,长孙蛮识相的放下杯子。
  她想了想,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呀。花糕一吃完,席一散,她爹估计又要去前院了。
  既然大家都这么放不开,那就来一把坦白局好了!
  误会要解开,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嘛!
  长孙蛮舔舔嘴唇上的果子蜜,甜甜问:“阿娘,阿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她娘不是很想搭理她,只是抽出丝绢,给她擦了擦嘴巴。
  她爹好脾气地接下话:“阿蛮想玩什么?”
  “真心话!”
  “这是什么?”她爹来了乐趣。
  长孙蛮忍不住再舔舔唇,道:“就是我们可以问咱们仨任何一人一个问题,被提问的人要如实回答,一旦回答,提问者就要自罚一杯。如果回答不上,被提问者可以选择喝酒不答,但绝对绝对不能撒谎。当然啦,游戏过程中,回答都要讲良心……不对,应该说以至亲立誓绝对是真话。”
  让反派讲良心……还是想想就好。
  她眨巴眨巴大眼,笑得一脸纯真,“所以阿爹阿娘,我这么可爱,你们一定舍不得撒谎吧。”
  她爹一言否决:“不行,这种玩法闻所未闻。阿蛮你今日生辰,更不可以此冒险……”
  “可以。”她娘淡淡说。
  长孙无妄顿住话。
  萧望舒眸色平静,“你不放心可以不参与。”
  到底是公主娘见多识广,可能皇室更荒诞无稽的玩法她都见过。对于长孙蛮提出的这个游戏,她并没有多余异样。
  相反,她娘极快地进入角色。
  萧望舒举起一杯酒,双眸盯着长孙蛮:“‘良辰美景’这词你是从哪儿看到的?你之前喝过酒吗?什么时候?谁带你喝的酒?你别告诉我你没喝过,不然你找我要什么酒?”
  “……?”
  长孙蛮目瞪口呆。
  不是,这游戏不是为你俩设置的吗??
  为什么受伤害的总是我???
第58章 花朝
  长孙蛮往后退了一步。
  她咽口唾沫,指着萧望舒手里那杯酒,艰难出声:“阿娘,你问了多少问题,就要喝多少杯酒。”
  萧望舒微挑眉梢。她一口饮尽杯中美酒,又倒了一杯,道:“你只管放心答来。问题有多少个,我自当喝多少杯。”
  长孙蛮哭丧着脸,嚎道:“娘――”
  奈何她娘丝毫不见动容。
  萧望舒点点桌案,细白的指腹如美玉。她一言定音:“现在,告诉我。”
  长孙蛮瞬间扑进她爹怀里。
  小脸儿埋得干净,绝不让人窥得一丝一毫的缝隙。只听得小姑娘闷着声音说:“阿爹救我。”
  长孙无妄安抚般拍拍她背。
  他眼一掀,发现萧望舒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手里的那杯酒也放在桌上。
  看样子是生气了。
  同年少不一样,这么多年来,萧望舒越发喜行不言色。往往最平静时便是她盛怒之初。
  他俯低身,轻而易举地把小姑娘从怀里拖出来。
  长孙蛮抬起头,脸上犹带不解。
  长孙无妄唇边含着一抹微笑。
  他怜爱似的摸摸她头,低哄道:“游戏才刚刚开始,阿蛮怎么就临阵脱逃了?”
  “阿娘没在玩游戏。阿娘是想趁机盘问我!”她撅撅嘴。
  “但阿蛮并没有说不能问什么。你看,你娘已经喝了酒了,你若是不回答一二,岂不是乱了规矩?”
  “可是,可是……”长孙蛮还想据理力争。
  老爹,游戏跟盘问根本不一样好伐。
  您不能用你们反派思维荼毒我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花骨朵吧。
  再说了,谁知道“良辰美景”在她娘眼里也算个浑话。
  难不成要让她坦白直言这是从《牡丹亭》里听来的?
  恐怕到那时候,生辰宴变鸿门宴,她的老母亲会直接暴走现场。
  长孙无妄轻轻“嘘”了一声。
  他靠在长孙蛮耳旁,轻声说:“你再不听话,你娘就要生气了。你想想,你娘好不容易养好身体,她又上了年纪,最是经不住你这般气的。”
  “……???”
  大哥,你认真的吗??到底是谁让她气这么多年???
  为什么要甩锅给我??我看起来很像背锅侠吗??
  长孙蛮瞬间倒戈阵营。
  她一把推开她爹,大声哔哔:“胡说!我娘才不老呢!她还年轻!她永远十八一枝花!”
  男人身子一僵。
  他下意识抬眼看向萧望舒,脱口反驳道:“我没说你老。”
  萧望舒眸光淡淡。
  长孙无妄硬着头皮,补充两个字:“真的。”
  这是不是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她爹这么一番话提醒,长孙蛮深觉自己要出手提点提点一二。
  某爹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一直在作死!虽说是无意之事,但好歹也给她娘带了这么多年绿帽呀。
  长孙蛮气运丹田,决定速推计划进度条,直接上今天的主菜。
  她嘴皮子一翻,极快速地朝公主娘说道:“‘良辰美景’是从魏山扶小作文里看来的。酒也是魏山扶给我喝的。去年荷花宴我俩扯头花,他输给我一小瓶青梅酿。不过,我只喝了一口,就被小葵收去了。”
  萧望舒气极反笑,“好啊。原来小葵也帮你瞒我。”
  长孙蛮眼睛一转,连连摆手道:“不算不算。是我扭着她哭了许久,小葵心疼我,才勉强应下的。阿娘放心!自那以后,我绝对绝对没有再喝一口酒!”
  说着,她举起手比了个四。胖乎乎的肉指头没有闭紧,怎么看都有些滑稽可爱。
  萧望舒不说话了。她沉着脸喝了好几杯酒。
  自家闺女小小年纪就有当酒鬼的潜质,这个发现属实让她气得不轻。
  长孙蛮瞅眼她爹,示意后者去把她娘之前撤下去的果子蜜端回来。
  鉴于方才失口之言,长孙无妄现下很老实。
  他摸摸鼻子,劝道:“你今晚喝得够多,不能再喝了。”
  长孙蛮鼓鼓腮帮子:“可是我也有问题要问呀。不给我果子蜜,那给什么?让我喝酒也……”感受到公主娘的死亡凝视,小姑娘脆生生改了话:“也是坚决不行的!”
  男人被话一噎,挥手打算让人把果子蜜送进来。
  谁料,她娘冷笑一声,直接打断她爹施法。
  “给她上三斤羊奶。”
  “……?”
  雅风等人手脚麻利,命令说下去没盏茶功夫,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充盈整个屋子。
  长孙蛮迎风落泪。
  萧望舒盛了一碗羊奶,推至她跟前,慢条斯理说:“羊奶也端来了。你要是能喝,咱们就继续玩。”
  不就是喝奶吗?她还会怕区区羊奶吗!
  革命尚未成功,丘比蛮同志绝不会轻言放弃。
  她哭兮兮捧起一碗热羊奶,屏住呼吸,瓮声瓮气:“我,我还要问。”
  “行。那就问。”她娘十分干脆。坦然得似乎不惧怕她提任何问题。
  可惜这局她的目标不是公主娘。
  长孙蛮眼巴巴看向她爹,后者头皮一紧,瞬觉大事不妙。
  没等长孙无妄起身借口离去,长孙蛮就问道:“阿爹,你常不离身的那把白折扇是谁送的呀?”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寂静。
  萧望舒垂眼举箸,夹了一小口花糕。
  男人脸色微滞,随后是显而易见地疑惑:“上次不是说了,我不知道。”
  长孙蛮憋口气,小口小口啄着羊奶。
  她又问:“可是何叔说这把扇子是别人送给你的礼物,府里入库记录就有写的。阿爹没有去看过吗?”
  长孙无妄无奈。他揉了揉额角,鲜少解释道:“我也是刚回幽州府。至于你说的什么记录……阿爹平日里也有很多事要忙,还没有考虑到这儿去。”
  这么一来二去,长孙无妄毫不知情这一点,可以在萧望舒面前狠狠刷波好感了。
  长孙蛮又喝了一小口羊奶。
  她爹这会儿也被她挑起好奇来。唤来雅风,打算仔细一问。
  萧望舒却放下筷子。
  她淡淡瞟了眼长孙蛮,出声阻止道:“不用唤了。”
  “可阿蛮一直想知道这把扇子怎么来的。还有……你也很奇怪。”长孙无妄微微眯起眼,“要不是她提醒,我都快忘了。还有这茬事……你曾经说过不要把它拿给阿蛮。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巧,亲眼所见。”
  萧望舒别过脸,不欲与他争辩。
  她又拿起丝绢,为小姑娘擦了擦嘴。
  她声音微缓,听出来已无之前不快:“好了,羊奶不要再喝了。今日午食你已经吃得够多了。”
  长孙蛮摇头:“我还没有问完……”
  “你已经问完了。”萧望舒低眼,双眸沉静,“你想告诉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不是小姑娘该操心的事。”
  “可我希望你们之间没有误会。”她脸色认真。
  萧望舒不再说话。
  她静了会儿,才抬手捏捏她脸。
  她轻轻颔首道:“我知道了。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我依稀见得有几只彩蝶。往年的扑蝶会这会儿已经布置好了,今年可能有些不同。你去园子扑蝶吧。”
  这是她娘在下逐客令了。
  长孙蛮就算还有再多的话想问,也不得不咽在喉咙里。
  雅风牵住她的手,往院外带去。
  长孙蛮跨过门槛时,想了想还是扭过头,扬声问道:“阿爹及冠那时,听说有许多人送了礼。那阿娘送了吗?是笔墨,是香囊,还是古玩字画?”
  及冠之礼……长孙无妄的记忆一瞬拉回很久。
  他模模糊糊记起来,那日平就殿外,似有人拦住他,送了一个附庸风雅之物。
  他少时长得挺拔端正,又喜着白衣。长安为质时,确实有不少同生误以为他是如玉公子。生得一副芝兰玉树,可少有人看到他动手茬架的凶狠模样。
  萧望舒的声音清冷出尘,她很快否认了长孙蛮的幻想。
  与此同时,男人轻轻一笑。
  “没有。”
  “送了。”
  ……您俩哄小孩儿之前能学会对答案吗?
  长孙蛮的问题无穷无尽。
  虽然她娘说了一句“没有”,但她还想对她爹刨根问底。
  老爹啊!公主娘到底送了什么才让你笑得如此荡漾!
第59章 花朝
  院中曲水几折,月台重重,再往外是一座小石桥。石桥另一侧春芽吐露,繁花琳琅。间或有几株海棠树开得正好,迎风绽蕊,清香袭人。
  雅风说这里名唤海棠园。
  长孙蛮心里揣着事,由她牵着往树下走。小径上枝叶横生,不时刮蹭她裙摆。
  没一会儿,长孙蛮就停住步子,不肯再走了。
  雅风耐心蹲下身,询问:“郡主这是怎么了?”
  “我爹从来没去问过扇子的来路吗?”她突然说了一句没来由的话。
  雅风一愣。她琢磨两息,才反应过来小姑娘是在重提旧事。
  料想屋中发生了一些事,雅风斟酌说道:“君侯有经韬纬略之才,平日里外院事务繁多,甚少过问这些琐事。”
  长孙蛮点点头。
  看样子跟她爹说得没错。
  雅风站起身,又牵起她的手,往前路引去。
  “这是什么花?”
  “裁玉带。一种最早开的木生芙蓉。”
  “那这个呢?”她指着水瓮里一大片绿色浮藻。
  雅风盯了一眼,回道:“这叫水流星,是从江南那边特意移植过来的。郡主看那些白色的小花像不像星子?因它生在水中,又如浮萍无定,宛若水中流星,江南士子们就给它取了一个这般文雅的名字。”
  长孙蛮动动鼻子,空气里并没有熟悉的海棠气味儿。
  她问:“这些不是西府海棠?”
  雅风笑道:“自然不是。北地苦寒,西府海棠这种娇花儿是活不下去的。这些海棠树由边境园匠重新培育,色泽娇丽,更耐霜寒。只是失了海棠香艳,长安的贵人们并不喜欢。小郡主不识得也正常。”
  “那它有名字吗?”
  “有的,就叫北海棠。”
  长孙蛮突然垂下头。
  西府长安不夜城,天下十三州最集繁华奢美之处,群英愿为之逐鹿,也养出萧望舒这般金尊玉贵的嫡公主。而幽州边陲,却连一株小小的海棠都不能轻易拥有。天堑鸿沟之别,难以逾越。
  这一刻,长孙蛮第一次感受到,皇权末年下极度的压抑与疯狂――她爹即使坐拥雄兵百万,天下人无不忌惮,可到底出身不正,不会被世俗所承认。从始至终,幽州军所能得的,不过一句叛臣贼子四字,遗臭千古青史。
  那些对司隶部虎视眈眈的四地诸侯,没有一个不被所谓“正统”压住了咽喉。
  “郡主想看西府海棠吗?属下记得青州狱^园里有一片海棠林,您若是想看,咱们可以去……”
  “没,我只是顺口一提。”长孙蛮摇摇头。她主动拉着雅风往前走:“走吧,我想去前面看看。”
  路过一株海棠树时,凌空落下两三水珠。
  长孙蛮似有所感,抬起头,微微一怔。
  雅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目光陡然凌厉。环顾四周后,径直把目标锁定在一旁的院墙上。
  “雅风,把那个取下来。”小姑娘拉了拉她袖子。
  海棠树上,彩绳绑着一个物什。有枝叶阻拦,再加上日光,长孙蛮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能瞧见黑乎乎的一团。
  雅风抿抿唇,“郡主,此物来历不明,我们还是……”
  小姑娘却没有听劝。
  她捧起小裙子,就着雅风的手,顺势爬上树旁石头。
  角度几经变换,长孙蛮终于瞧清了那是……一只袖弩。
  她眼前一亮。指挥雅风赶紧取下来:“快,快取下来。我认得这是什么。”
  雅风还有些犹豫,长孙蛮只得道明:“这是魏山扶的东西,我以前见他显摆过。他向来宝贝这个东西,如今挂在这里,定是送给我的!”
  雅风依言取下袖弩。
  就是不知道魏山扶是怎么把这袖弩挂在海棠树上的。
  这柄袖弩通体漆黑,两侧束有牛皮革,大概是调了调位置,长孙蛮绑在手上,发现还挺合适。
  她眯起一只眼睛,比比位置。这才发现少了弩箭。
  “诶,他怎么没把弩箭也一并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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