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你今天迟到了!”廖雅彤一边说,一边笑着把岑尤佳头发上的彩带摘下来。
“早上岑氏有董事会,一散会我就赶过来了, ”岑尤佳撒娇的说着, 看到廖雅彤身旁的丁敏,赶忙问道:“丁敏, 你妈妈恢复的怎么样了?”
前几天丁敏妈妈刚做了手术,岑尤佳只是电话上问候了几句,担心会打扰丁敏,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敢再联络她。
丁敏一脸感激的点头,“昨天已经可以进食了,谢谢你岑小姐。”
一听她还是这么叫自己,岑尤佳不满的‘啧’了一声,走上前搭着丁敏的肩膀,推开玻璃门进去:“你要是想气死我,就继续叫我岑小姐。”
丁敏低头笑了,“谢谢你,尤佳。”
“应该是我先谢谢你,这些天你又要照顾妈妈,又要帮工作室招人,我听雅彤说昨天你在这里待到十点多才走。”
邵婷带着几个保镖进去,使得一楼办公区的几个刚入职的同事吓了一跳。
廖雅彤赶忙拉了拉岑尤佳,示意她解释一下。
“那个……”岑尤佳摸摸耳朵,转身对邵婷小声说:“让他们找个工位坐着吧,别站着了。”
邵婷环视一圈,低声让几个保镖找空闲的空位坐下。
好在这工作室的一楼不小,暂时空了半数工位,正好够保镖坐。
“岑小姐,您的办公室在二楼吗?”邵婷低声问着。
“对,应该是那间?还是右边那间?”岑尤佳自己也搞不清楚。
“左边那间,”廖雅彤抬头指给岑尤佳看,“最大,阳光最好,里面的东西都是丁敏布置的,她特别细心,你的设计台上面正对天窗,阳光洒下来很美。”
“那我先上去看看!”
看着岑尤佳跑上楼梯,廖雅彤笑着叫道:“岑老板!今天第一天,待会儿要开员工会——”
“好!你们先去会议室等我,我马上就来~”
进了办公室,岑尤佳就赶忙探头出来:“会议室在哪里?”
“在一楼。”丁敏回答着。
在岑尤佳惊喜办公室合心意的时候,邵婷问廖雅彤要了在场所有员工的入职资料。
廖雅彤有些疑惑的问:“是伯父要求的吗?”
“是的,我们需要对所有岑小姐接触到的人做背调,还请您配合。”
“那好吧,丁敏你把人事档案拷贝一份。”
“谢谢廖小姐,谢谢丁小姐。”
……
「叩叩——」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岑尤佳靠在设计台上转头看到廖雅彤在门口。
“雅彤,这间办公室我太喜欢了,比岑氏那间自在多了。”岑尤佳说着就仰头闭眼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岑氏的压力肯定比你画图压力大,但这间办公室可没岑氏的大,”廖雅彤淡笑着上前,和她并肩站着,提醒她说:“下个月我要回学校一趟,大概十天不在北城。”
“对哦,我差点儿忘了。”
尽管两人都是二月份才拿毕业证,但修的专业不同,岑尤佳回国前就已经修完所有课程,只需要等着二月份回去参加毕业典礼。
两人好久没这样坐在一起发呆,岑尤佳忍不住问她:“你和沈言博怎么样?”
以为会听到小情侣热恋的分享,可闭着眼睛好半天没听到廖雅彤出声,岑尤佳不禁愣了愣,偏头看她:“雅彤?”
廖雅彤脸上挂起笑,耸肩说:“我们分手了。”
“什么?!”
岑尤佳先是震惊,紧接着站直身子说:“你们不是才在一起没多久?怎么会突然分手呢?”
慈善晚会那天看到两人如金童玉女般出现,岑尤佳一度以为两人会长久的发展下去。
“是啊,但是吵架嘛……反正觉得两个人不合适,不如早点分开。”廖雅彤说的很轻松,甚至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们俩都不像会吵架的人。”岑尤佳叹气惋惜着。
廖雅彤眨眨眼睛,适时地转开话题:“感情的的事情很难说,倒是你,和程峋还好吗?你们打算瞒多久?”
岑尤佳抿唇笑着摇头:“我爸已经知道了。”
这下换廖雅彤怔住了,“看你这么开心,伯父一定没反对。”
“算是同意吧,不过我爸让我在外面低调一点,你也知道自从我回国他就紧张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仇家找他。”
岑尤佳是开玩笑的,从小到大她都不记得老爸和谁结过恩怨,见到的叔叔伯伯无一不夸赞她老爸是圈内出了名的好脾气。
尽管她老爸在家对她管教颇严,但也没影响太多,大多时候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怕归怕,可也没耽误她多次逃跑。
这时,丁敏来敲门。
岑尤佳赶忙说:“马上就下去了。”
“我不是来催你们的,楼下有人到了花篮,你们要下来看看吗?”
三人下楼,一眼就看到一楼前台旁边摆放的庆典花篮。
“应该是瑶瑶他们送的。”岑尤佳笑着走过去看贺卡。
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真没诚意。”岑尤佳拿着空白的贺卡调侃。
几人刚要进会议室,岑尤佳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是钱皓打来的,岑尤佳不由得稀奇。
“咦?你最近又神出鬼没的,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了?”岑尤佳指了指手机,示意廖雅彤他们先进去会议室。
电话那头,钱皓嬉皮笑脸的说:“这不是听说你工作室开业嘛,特意打电话来祝贺你,瑶瑶和天瑞他们说今晚想给你办个party,晚上老地方见?”
岑尤佳努努嘴说:“祝贺收下了,party就算了,我最近要顾两边,太累了。”
累只是借口,是她答应了程峋这几天少出门,顶多就是三点两线这样忙一忙。
“不是吧尤佳,咱们多久没聚了,这都不来?”
“过阵子吧,今天你们玩吧,记我账上,”岑尤佳看向门口那的花篮,“花篮我收到了,谢谢啦,等我忙完这阵子好好聚一下。”
“花篮这么快到了?我一小时前下的单,说是中午才到啊……”
听钱皓这么说,岑尤佳先是一愣,随即说:“那可能是瑶瑶他们送的吧。”
“不应该啊,我们都是在天逸店里定的,约好一起送过去,难道有人抢跑了?”
“也可能是雅彤的朋友送过来的。”
聊了几句这才讲电话挂断。
等来到会议室,岑尤佳随口和廖雅彤说:“雅彤,那个花篮可能是你朋友送的,会不会是沈言博?”
廖雅彤难掩惊讶,但她总觉得不会是沈言博。
一旁丁敏听到了,小声说:“尤佳,刚才送花篮过来的人说是送给岑小姐的。”
闻声,岑尤佳不禁皱眉,身边知道她工作室今天开业的朋友也就是钱皓他们。
一个小时后,首次会议结束,大家相对比较轻松,有些担心岑氏大小姐会难相处的同事,也都放心了。
十一点半,又一批花篮送来。
“哇,这个花篮好漂亮!”
“那个也好看诶!金灿灿的玫瑰花!”
“我喜欢这个!这个叫什么花?”
“我知道,这是蝴蝶兰和龟背竹,还搭配了马蹄花,真好看!”
几个员工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岑尤佳下楼来看,这几架花篮明显比刚才那架精致且用心。
每一个花篮里都有烫金贺卡印写着开业大吉、设计灵感爆棚等字眼,以及每一个花篮都落款名字。
一排花篮摆在一起,最初的那个花篮显然逊色很多。
不知是谁小声说了句:“这些花篮肯定很贵,早上到的那个看着就便宜呢。”
岑尤佳不禁愣神,以她身边的朋友来说,的确不会有人故意寄这样简易的花篮过来,二代的圈子里大家都有一定的攀比心理。
没一会儿,廖雅彤和丁敏带着几个员工出去吃午饭,第一天上班,算是工作室的福利了。
岑尤佳站在门口送他们出门,不忘说:“今天算我的,记得帮我买咖啡回来~”
“谢谢老板——”
岑尤佳笑着挥手,不经意朝马路对面看了一眼,总觉得今天有些奇怪,也可能是第一天来工作室,有些兴奋和紧张。
“岑小姐,晓刚去订餐了,程先生说隔壁街有一家您爱吃的本帮菜。”邵婷走在岑尤佳身后说着。
突然,工作室的玻璃门又被人敲响。
两人一并转身,看到一个跑腿的骑手正捧着一束花站在门口。
“请问哪位是岑小姐?”
“我是。”
“这是您的花,请您签收。”
邵婷接过花束,仔细检查过这才放心交给岑尤佳。
这花束连卡片都没有留。
正当岑尤佳疑惑的时候,程峋的电话就打来了。
“喜欢吗?”
岑尤佳不禁笑了,捧着花小跑着上楼,“喜欢。”
是她喜欢的洋桔梗和水仙百合,颜色都是很少见的混色。
关上办公室的门,岑尤佳这才凑近闻了闻花香,逗他说:“怎么不留卡片?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程峋拿着手机轻声低咳,“我和岑先生在一起。”
岑尤佳偷笑,学着他压低声音说:“好吧,那晚点我要听你当面说。”
聊了几句今天工作室一派和谐的状态,岑尤佳忍不住说:“今天有一个‘无名氏’送的花篮。”
第055章 明处暗处
程峋没有在电话里表现出担心, 只是让她别在意,挂断电话后,程峋把这件事讲给岑正毅。
岑正毅脸色愈发难看, 手里正是程峋送来的资料。
这是程峋找私家侦探调查的, 赵广志在狱中二十几年, 几次减刑……基本情况和明城监狱说的大致相同。
“赵广志现在在北城很神秘,这些天私家侦探只能确定他的大概活动范围, 每次刚有发现就被他甩掉了。”
程峋坐在岑正毅对面,十指交错,眉眼压低:“我猜赵广志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了。”
“他这个人就是个疯子!现在送无名花篮给尤佳,这就是在恐吓我!”说着, 岑正毅把手上的资料狠狠摔在桌上。
人人都知道岑正毅最紧张的就是宝贝女儿,赵广志又怎么会不知道?
岑正毅靠在椅背上, 紧闭双眼回想着当年那场火灾, 还有将近疯狂的赵广志……
「正义!现在咱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想活,就不能看着我死!听到没有?!」
尽管二十多年过去了, 岑正毅每每回想起那晚的熊熊大火,还是会喘不上气来, 好似那场火也早就把他烧死一般。
突然, 手机铃声响起。
程峋接起:“喂?……好,我知道了。”
岑正毅缓缓睁开眼睛,听程峋说——
“私家侦探那边找到赵广志的临时住所。”
没等岑正毅开口,程峋已经起身了,“我过去。”
岑正毅点头, 有些不放心的说:“注意安全。”
“嗯。”
***
下午三点。
裹着夹克衫的男人下半身穿着迷彩短裤, 嘴上叼着就快燃尽的香烟,骂骂咧咧的下楼。
“好不容易睡个囫囵觉, 早不看房,晚不看房,这个时候打给老子,妈的……阿嚏!什么鬼天气,冷得老子要死……”
程峋站在不足两米宽的窄巷里,抬头看着那男人拎着一串钥匙,踢踏着拖鞋从铁架楼梯上下来。
男人随手擤了把鼻涕,往墙上一抹,挑眉看程峋,“你看房?”
程峋抬了抬帽檐,应声说:“是我。”
男人侧身从程峋身旁挤过去,揉着鼻子嘟囔:“现在只做周租、月租,你看几百块的?有五百、八百、一千的也有。”
程峋紧跟在他身后问:“我听朋友说你这边最低有两三百一个月的。”
男人晃着钥匙,回头看了一眼,毫不掩饰的打量说:“一人一个价。”
尽管程峋换了休闲装,但还是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男人呵呵笑着,好似明白了什么,低声说:“帅哥,是不是想来这里寻刺激?”
程峋稍稍蹙眉,随后扯着笑说:“是啊,麻烦你给我找最便宜的房。”
走着,男人随手指了一间带窗户的房间:“这间是附近打工的小情侣租的,你要是单身一个人就别住他们旁边这几间,不然晚上难熬哦。”
程峋仔细观察着,那间房的窗户不足一米宽,但也是路过几间房里窗户最大的了。
“两百的确实有,不过已经租出去了,那人还没退租,你不着急的话,再等两天,我看他要是不回来的话,收拾收拾让你进去住。”
程峋走在后面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故作随意的问:“怎么那人租了房子不来住?”
“谁知道呢,怪胎一个,天天神出鬼没的,租了我那间房,我拢共就见过他三次。”
正说着,男人就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那间窗户最小的房间。
“不知道现在在不在,我看看去。”
男人快步上前,哐哐敲了几下门,扯着嗓子喊:“在不在家?喂?在家吗?”
没人应声,窗户也被报纸糊了几层看不见里面的光亮,男人低声骂着:“不能是臭在我这里了吧……”
抖着手里那串钥匙,找到对应的房间钥匙,男人拧开门锁直接推门进去。
男人只是探了个头就被那屋里的臭味儿熏到,捂着鼻子赶忙把门又关上,“垃圾也不知道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