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开店也比小吃摊赚钱，小吃摊风吹雨淋的，着实是辛苦。”
“有这个打算呢。”
她们聊了这么几句，下课铃就响了，很快学生们就出来了，刘大姐的摊子摆的时间长，有些熟客一出来就过去她的摊子上光顾。
人来人往的，只有莫妗的摊子还没什么人光顾，有人围观但不见下单。
还是刘大姐空闲的时候，给莫妗宣传了一嘴，这才终于有客人下单子了。
初中学生有那么点零花钱，饺子和捞粉都买了尝的很多。有人不打包，直接站着吃，酱料淋上，香味传开之后，不需要宣传，驻足的客人就变多了起来。
一个小时候后，学生已经走得零零散散，莫妗摊子也刚好买得差不多了。
她还留着一袋饺子，递给刘大姐，“谢谢大姐帮我揽客，特意留的饺子给你当早餐吃。”
刘大姐已经准备收摊回去了，没想到旁边的姑娘还这么有心。
“你这孩子，还真有心，下次我来得早给你留位置。”
莫妗谢过刘大姐的好意，让她不用这么劳心，她现阶段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不定过段时间又不在这里摆摊了。
但是跟这里的摆摊老手打好交道还是有必要的。
省城的摆摊事业干得很不错，这里的人有点闲钱，比小城市的人爱花钱，小孩子零钱也多。
小学有李清源这样的忠实顾客，带领了整个班级的人都来她这里光顾，她计划备的分量根本就没有那么多，才半个小时就被卖光了。
学生们都让她再多准备一些，莫妗也笑吟吟地答应了。
忙活这么些时日，莫妗熟悉了这里的三点一线的生活，也慢慢的融入了。这边孙白珊为了进货又上来省城一趟。
孙白珊不像以前那样着急，下车就直接去批发市场，她已经有了很多交好的老板可以第一时间看货，对方也会隔三差五给她邮寄照片。
只不过她有时候为了给工厂找点样衣，会实体看看面料情况，再拿上一两件回工厂，这量少，就算老板关系好也不乐意发货。
第57章
孙白珊刚出来, 刘灿就接上了，两人闲聊过后，就去拿了货。
下午两点左右，预计着莫妗现在应该是休息的时候。孙白珊让刘灿带她去莫妗那里。
摩托车开过去半个小时就可以到。
她们到的时候, 莫妗正坐在门口处理要做饺子馅的蔬菜。
孙白珊看着小两层的独栋楼房, 显然也是很满意的表情，不过她也知道预算高了些, 便笑着说：“刘灿不是讲价高手吗？这预算没打下来呀。”
刘灿撇孙白珊一眼：“姐, 我可是费了很多口舌才压到这样的价格的, 这样的房子最少也得小一千的。你要是找中介来谈都没有这么个价格。”
“别听我姑姑乱扯。厨房里面煮着绿豆糖水和粥，快过去吃吧。”
既然莫妗在这里租了房子，孙白珊也不打算在旅馆住了, 钱是赚回来的, 也是省出来的。何况什么旅馆能比得上家里舒服呢？
莫妗考虑着孙白珊会上来省城，所以早早就准备好了她的生活用品，床铺也多买了一份备着了。
孙白珊端着碗跑到隔壁邻居里唠嗑去了。
本来她也不是爱跟人搞关系的性格, 但是近些年的工作给她锻炼出来了, 时不时就爱跟人唠嗑。
不过现在也讲究一个近亲不如近邻。莫妗一个人在这里打拼，有了好邻居关照关照还是好的。
刘灿吃了饭就离开了, 她还接了另外的活呢。
孙白珊才回来, 说：“隔壁婶子是个不错的邻居, 家里女儿跟小妹她们一个年纪, 到时候小孩们可以过去一起玩。”
她说着, 洗了手跟莫妗一起处理蔬菜，顺便聊聊最近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就跟着莫妗一起出摊。
算起来, 莫妗上来应该还不到半个月，但是生意竟然好到让孙白珊都不敢相信, 她在一旁收账，这些日子跟档口老板练的算账技能，在这里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学生们放自修不过二十分钟，一半的吃的都卖光了。还有一些是为了等初三学生，她们都是晚上十点才放学。
“你这个生意也太好了，比在市里还要好得多吧？”
莫妗一边忙活一点回复：“这边的孩子舍得花钱的多。我这边还得等上半个多小时，你先回去吧，你不是早上还得早起？”
“嗨，我那算什么早起呀，你明天还五点起来呢，我七八点的，十二点睡都不算晚了。”
现在是需要钱的时候，孙白珊自觉想要多帮忙。
她的工厂利润虽然大，但是要养那么多工人，有时候现金流还真没那么。莫妗的摊子流水最好，成本比较小。
十点人比较少，并不算很忙。
东西卖完，她们收拾一会儿就回去了。
莫妗在小推车上放着一个大灯，有些路没有路灯，就靠着大灯照亮。回到居民楼附近，人就开始少了。
她们又忙活到十一点才躺下。
孙白珊只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其实她也很忙，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见人，第二天在房间里面睡着，房间门都没有关。
她回县城的时候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就这样忙活了几个月，莫妗终于打算休息了一段时间。
刚好孙白珊又上来了。
她们打算去学校看看。
谈了很多学校择校费都是三千打上的。公立学校可能要便宜一些，但是很多都不收，现在这个时间点收的学校，资历都一般。
不过莫妗也只是考虑寒假的时候再让三个小孩转学，而不是这个学期途中转进去。
现在省城的房价突然猛涨。莫妗有点担心，这时候她根本没关注什么房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炒房，但是非典房价跌落得很低，估计很多人都有抄底。
择校费很便宜，但是买房更重要，最重要是，她们凑上一些也能买上一套学区房子，考高中也更方便。
跟孙白珊讨论过之后，她也同意。接下来就开始凑钱。
莫妗手头上有十万，孙白珊资金链得下个月尾才能过来，她只好找人借。莫妗也去借。
让莫妗吃惊的是，谭秋冬（盘下店铺的大婶）给她汇来了三万块钱。
谭秋冬刚盘下来店铺就已经花了几千的了。莫妗真是感慨大妈们的省钱能力。
借了一堆人的钱，莫妗和孙白珊凑到了学区房的首付，三十万。这个钱就算是放在20年也不算少了。
也得感谢现在还没有限购，她们俩都是无社保人员。
凑到了钱，又是开始看房。
她们俩忙着赚钱，找房子的事情就交给刘灿了。
身上的背上了债，莫妗也不再那么随心了。她多加了一些品类，晚上多准备做手抓饼、烤肠之类的，更吸引人的。
小推车越来越大。她改成了三轮车，蹬着出门，比原来更加方便了。
早餐的品类多了，学生光顾的确实多了。
但是莫妗也更加忙了，她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了。
刘灿都过来帮忙她干了几天，最后累得找了一个女孩来。
“她是我同学，很勤快，她想去读大学的，缺钱。”
“好。去弄个健康证。可以包餐，如果没地方住也可以先到我家住。”
女孩睁大眼睛，没想到刘灿给她找了这么好的兼职工作。
她叫做张雨卓，已经高中毕业，大学录取了，但是她没有钱去上。
从刘灿听说可以去学校保留学籍，休学一年，她就去弄了，今年就一直在打工。
如果不是家里人追到她工厂去，她也不会到这里来。
她心中很是愤恨，但是还没有能力，也没办法对付她们。
幸好立马就有了新工作，老板也是女人，也没有了工厂里面烦人的男员工。
住的地方好，吃的伙食也好，老板要吃肉，她也可以跟着吃肉。
早上和晚上的工作结束，她就可以自由活动。
比工厂一天到晚困在厂里要好得多。
就跟刘灿说的，张雨卓干活很麻利，早上出摊准备的活很快就结束了。
莫妗看看时间，说：“这还多了半个小时呢。先回去休息一下，到点了再出发。”
在一起干活长了，莫妗也知道了张雨卓家里什么情况，有一个哥，家里人不同意她上大学，想让她结婚，拿彩礼给她哥结婚。
张雨卓愤愤然：“不就是把我卖了，再买个女人回家吗？该死的，从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不会再踏入这个合法的奴隶买卖制度！”
莫妗讶异了一瞬，也了然：“我同意。”
张雨卓听见莫妗的话，眼里都是惊喜：“真的？我跟工厂里面的同事说的时候，她们都说我想太多了，千百年来都是这样的，结婚也得到了房子呀。而且还有人给我介绍，真的太让人恶心了。”
“封建制度也存在了千年了，如果存在的是对的，那还有必要推翻吗？”
张雨卓拍手，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说法太好了，我以后就这么反驳！”
莫妗心里也感觉欣慰，她遇见过这么多人，也就遇见这么一个能彻底明白的。
很多人只不过暂时放下了融入大流的想法，而不是想要反抗。
以前碰见的女孩虽然有自救的想法，但是并没有完全看清，她有余力可以帮助，但是更多的就没有了。
而对于张雨卓，她会给予更大的帮助。
听到莫妗提出要资助她上学，张雨卓半天没回话，脸上明显瞧得见惊喜。
好半天，张雨卓才说：“说真的，我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我是真的很需要这笔资助。但是我很好奇，我有什么值得你帮助？”
莫妗也没想到张雨卓会这样问，她笑了笑：“因为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你是我的同胞，更是我的同伴，是同路人。”
张雨卓心中怦怦跳，难以言说什么情绪，只感觉心中满溢出来的情感，让她想要落泪。但是她最后也没有哭。
她同意接受资助。
但是她今年还是继续打工，明年暑假新生入学她再重新回学校。
莫妗资助她日常生活费，她还是得自己赚学费，幸好也不贵，一年五千块，还是能赚下来的。
但她因为莫妗的资助反而生出了对未来的希望，她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就越觉得，自己如此执着要读书到底是为什么，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
不管如何往上走才是重要的。
原先张雨卓选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在莫妗未来的经历建议下，决定想办法学理工专业，如果学不好，就去读护理。
未来有了确切的目标之后，张雨卓做事情反而更利落了。
她从莫妗的口中了解到大学之后需要考证，除了赚钱的时候，她开始学习英语。
莫妗也是羡慕有头脑读书的人，她的路只开发在了做饭上了。
在省城摆摊的日子过得非常顺畅，也慢慢到放寒假的时间。
……
工厂和档口都要准备提前放假了。
孙白珊开了一次年会，准备了大量的奖金，让大家过一个好年。
过了第二天陆陆续续有很多工人离开了，但是还有好多还留在宿舍。
李秋盛就决定不回去，她正在统计不回去过年的名单。
确定在宿舍弄个年夜饭。
钱玲过来的时候，她们刚好统计完。
基本上住在宿舍的都没有回去，只有一两个家离得近的才回去了。
“你们都不回家吗？注意人身安全，三天要清点一下人数，如果外出记得记录下来。”
钱玲叮嘱李秋盛和庄丽霞，她对两人很放心，但是还是多叮嘱了一番。
又给她们塞了红包。
“留下来的，可以用这个钱搞点年夜饭吃。”
这些员工多数在家里得不到什么优待，可能在家连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出来工厂工作之后，她们才得到了以前得不到的很多东西。
对她们来说，这个宿舍更像家。
李秋盛觉得很吃惊，她们几乎都拿了年终奖了，现在又有了红包，她工作这么几年福利没这么好过。
钱玲给了红包就不再多说了，摆摆手就走了。
今天处理完工厂的事情，她也要离开这里了。
三个小孩自己在家，都是李熙雯在照顾。吃饭倒是在店里吃就可以了，三小孩都是从小独立的，没有大人其实问题不大。
但是孙白珊还是时不时的会过去照看一二，保证三小孩没有什么安全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