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小一只,白净又脆弱,帮他擦血时一直发抖的小姑娘长大了。
可没想到她居然是名义上的小侄女,她也忘了一切,陌生又疏离笑的喊自己小叔叔。
后来她18岁生日,穿着中式的小开衫,盘着的发髻里插了根玉簪,在那里演奏着琵琶曲。
冰肌玉骨,美如瓷器。
那时候贺忍奚不动声色的看着,但欲念喷薄疯长。
多干净清纯,含苞待放,如同纯白不染纤尘的茉莉花。
他很想把舒沅的衣服一件件撕开,感受着她丰盈细腻的长发和微微颤抖的蝴蝶骨,看她跪在自己脚边无助哭泣。
她是极致干净的白,而自己是卑劣下流的黑,本来就不相配是吗?不,他偏不。
他要在洁白无瑕的花苞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总有一天,小姑娘会甘愿沉沦,将他奉若神灵,一点点陷入自己设好的深渊。
忘了也没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唤起。
她,本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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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沅回了家进屋洗澡,看着身上的痕迹就觉得荒唐,连腿根处都有,她不敢回想,甚至不想碰自己的床。
可没办法,她将昨晚的内衣全收了起来准备丢掉,喝剩下的by药顺着马桶冲走了,不然被妈妈看到百口莫辩了。
她故意忽略贺忍奚最后的话,醉酒荒唐而已,肯定没下次了,虽然这样想,可心跳还是快的厉害。
她肯定是没意识的,肯定是!
临睡前她下去倒水,舒映竹和顾丛白正好回来,她过去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上楼,结果舒映竹叫住了她,递了个袋子过去。
“沅沅,你贺叔叔让我转交给你的,说你落在车上了。”
舒沅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舒服,何况她也没落东西啊。
回头一看,是个牛皮纸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她接过来摸了一下,好像是长方形的。
舒映竹随口一问:“什么东西啊?丢三落四的。”
她打开纸袋看了一眼,只一眼小脸顿时白了,立刻捂住袋子往身后藏,尽量自然的说:“没.没什么,就是耳环。”
舒映竹没发现她的怪异,自顾自去一旁倒水:“你不是想兼职练习琵琶吗,就去你小叔叔的茶馆吧,正好姜老师也在,还能有个照应,”
舒沅的脸白的几乎要发光,湿漉漉的眸子全是抗拒:“不,我不要,我约好同学了。”
舒映竹回头看她:“怎么不听话?去别的地方多危险,有贺叔叔守着你就不用怕了。”
可她怕的就是贺忍奚啊。
舒沅倔强的拒绝:“我不想去,我.我不喜欢小叔叔。”
顾丛白本来坐在沙发上,听到说话声插了一句:“怎么了,忍奚欺负你了?”
何止是欺负,舒沅侧头,鼻子一酸差点没忍住要哭出来。
“忍奚那么大的人怎么会欺负她,宠着还来不及呢,”舒映竹絮絮叨叨:“沅沅18生日那年全城放烟花不算,还送了对老贵的玉镯,比你这个当继父的都好。”
说起来,那年可真是轰动全城,无数烟花齐放,京市的夜被贺忍奚点亮,夜空绚丽多姿,璀璨又迷离,就连老天都在庆祝舒小姐的成年。
送的那对玉镯还是古董,是贺忍奚两亿拍卖下来的。
顾丛白沉沉一笑:“是,忍奚的确是亲她,有他照顾着倒放心了。”
舒映竹嗔怪的看她一眼:“说说吧,他欺负你什么?”
欺负自己什么?舒沅欲言又止,况且也实在说不出口。
舒映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还是你小叔叔说的茶馆里缺几个乐手,你正好暑假过去练练,别使小性子。”
舒沅不接话,捂着纸袋扭头上楼了,心里有怨气,落脚的动静不小。
顾丛白听到动静笑笑:“沅沅怎么这么不乐意?”
舒映竹又倒了杯水端过去:“她是怕我们监视她,这小姑娘我还不知道,真要是没人看着就玩野了。”
顾丛白帮她接过来,顺手牵住她的手拉到自己怀里,神情温和:“你啊,到现在都舍不得放手,往后沅沅嫁人了可怎么办?”
舒映竹轻轻一笑,攀上他的肩膀:“那怕什么,找个离得近的嫁出去呗,我看齐钰这小伙子就不错,长相性子都好,还宠着沅沅。”
顾丛白却摇了摇头:“不好说,看着不怎么样,只怕照顾不好她。”
“我瞧着还行啊,和沅沅还是一起长大的,齐钰父亲和我原来那位关系处的也不错。”
“直觉,看着吊儿郎当的就不行,昨天就是他一直灌沅沅酒,”顾丛白顿了顿又说:“何况她还小呢,别天天张罗这些了。”
“20了,不小了,该上心了,你多注意注意,也不知道忍奚身边有没有好的,帮咱们掌掌眼。”
舒映竹其实还挺佩服贺忍奚的,除却那年从一伙恶魔匪徒手中救出舒沅,年纪轻轻的还将一手烂牌打的这么漂亮。
手段阴狠,让贺家的人都心服口服,谁也不敢再说闲话。
不过这种人适合孤独终老,因为没人敢把女儿嫁过去,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她肯定让舒沅离得远远的。
舒映竹忍不住说了声:“那年还真是多亏了忍奚啊,不然我真的.”
“从前的事别提了,阿沅也忘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楼下两人说着话,楼上舒沅惊慌的跑回屋,手里的牛皮纸袋被攥的没了形状,她手都有些发抖,直接撕开袋子,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药膏混着长形蓝色包装盒,是一盒by套。
舒沅几乎要气炸了,药膏也就算了,她正好有用,by套是什么意思?来羞辱自己的?
还说是她落在车上的,太过分了,还好妈妈注重隐私没有直接翻,被发现了她十个嘴都解释不清啊。
舒沅心跳都加快了,又俯下身一个个捡起来,夹层里发现一张纸条。
“收好,下次接着试。”
第6章 长能耐了
莫名其妙!
她的脸热的厉害,将纸条撕碎全丢进垃圾桶里,又将byt塞进包里,她要把这些东西原物奉还,全丢到贺忍奚脸上。
……
妈妈似乎是忘了脚链的事,但舒沅不敢忘,她是不敢去要了,自己偷摸着跟珠宝店打听有没有相似的,结果找了四五家全没有。
她更不想去贺忍奚的茶馆兼职,好在找了份工作,约好乔薇一起去看看,她不是很盼着工作,但为了打消母亲的念头只能这样。
结果去的是个酒馆,连个正经琵琶都没有,看着就不靠谱,她一看门面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舒沅本想直接回家,可乔薇说想去喝一杯,非拉着她去夜店。
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去过那种地方,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结果接到了齐钰的电话。
她这两天忙着脚链和工作的事忘了找他算账,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舒沅没什么好气的就接了。
电话那头乱的很,吵吵闹闹的都听不清,似乎他就在酒吧里,说什么最近录了新歌,想亲自唱给她听,要她当第一个听众。
舒沅没什么兴趣听他的歌,但一旁的乔薇听到了就又开始撺掇:“走嘛,小姐夫在那还怕什么,又没人吃我们,心情不好,就陪我去嘛。”
舒沅也想问问齐钰生日那晚的香槟是怎么回事,就一起打车去了夜店。
等到地方已经晚上八点了,氛围都已经开始了。
舒沅从没来过夜店,她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全是昆曲,琵琶或古筝,对这种重金属的乐曲还挺好奇,转着头左看右看的。
乔薇倒是常来,熟络的领着她去了齐钰的包间,一路上不少年轻男生来示好,全被乔薇打发了。
推门进去时隔壁包间刚好有人出来,舒沅余光瞥了眼,是个穿着深蓝色衬衣的男人,颀长挺拔,还来不及细看就被拽进屋了。
她进去的那一刻蓝色衬衣男人回头,自然是瞧见她的模样了,他眉头一挑,看了关闭的门好一会。
一旁的徐易见他突然不动问了句:“贺总?”
贺忍奚视线收回,嘴里啧啧几声:“长能耐了。”
连这种地方都敢来了,不肯去小茶馆,夜店倒是来的干脆。
徐易不明其意,还以为是在说自己:“贺总我……”
贺忍奚眉头蹙起,又回头看眼紧闭的包厢,很是不耐:“查查里头的人是谁,我现在要知道。”
徐易点头:“好,我这就去。”
然后马不停蹄的就去找夜店经理了。
贺忍奚从兜里摸出烟点上,烟雾缭绕间清俊凌厉的五官渐渐模糊,金框眼镜下偏细长的眸子,散着幽幽的光。
他转头又回了包间,直接坐到主位上,姿势散漫,气场却强大淡漠,带着几分不可一世的邪气,一时间没人敢上前。
没看错的话她穿的是个水墨配色的旗袍,珠光提花面料,盘低的丸子头,温婉可人,像是把江南烟雨穿在了身上。
穿旗袍来夜店,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好身段来啊。
他莫名觉得闷得慌,伸手扯了扯领带,不听话,真想把她衣服撕掉。
两分钟后徐易推门进来:“贺总,隔壁的是个小明星,叫齐钰,是舒小姐的名义男朋友。”
名义这词加的好,贺忍奚挑眉冷冷一笑,将还剩半截的烟丢进酒杯。
直白强势,不带欲语还休的含蓄。
“这样啊,你帮我找几个人来。”
徐易也不问原因,扭头又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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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钰正在喝酒,身边围着几个姑娘在互相调笑,一看舒沅过来都闪开了路。
舒沅没什么好脸色直接找了过去:“齐钰,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解释?”
齐钰年纪不大,穿着白色T恤,一头日系银色短发,干净清澈,的确有点爱豆的感觉,他上前想拽舒沅的手腕:“怎么了沅沅,解释什么?”
舒沅直接躲过去:“你给我的香槟里放什么东西了?”
齐钰觉得莫名其妙:“你说什么,香槟能有什么东西,都是从桌上拿的,你还不信我?”
她欲言又止。
“我后来都找不到你,去哪里了?喝的那么醉是谁照顾你的?”
舒沅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连带着质问都有些底气不足:“关你什么事,你不该跟我解释下吗,为什么我喝醉后.”
齐钰眼睛一眯,带上几分考究:“怎么了?你喝醉后怎么了?”
舒沅只觉得剩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气鼓鼓的找地方坐下。
齐钰跟着坐过来,拎了杯鸡尾酒:“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信不过我啊?生日宴上那么多人,我怎么会有坏心思。”
舒沅没说话,仔细想想大厅里那么对人,齐钰总不会那么张狂,而且做了许多年朋友,他总不至于给自己下药。
齐钰看她表情松动几分问:“当时喝醉了,谁照顾你的?”
“保姆。”
齐钰看着她耳尖红透一时间还真摸不准,他下的剂量不算多,难不成舒沅是自己硬撑过去的?
他不过是去了个厕所,回来人就没了,可真是喝酒误事啊
不过找舒沅来还有正事,他也没再多纠结这个:“对了,你和你小叔关系怎么样?”
舒沅没什么好气,还有点心虚:“怎么了?”
“前几天车祸的事,那家人咬死了不肯私了,烦的厉害,听说是云鹤的员工,我想让他出面解决下。”
因为这个事他丢了好几个代言,花了大价钱才压住消息,思来想去只能来找舒沅了。
舒沅和齐钰是从小玩到大的,她小时候的确动过春心,还写过好几页情书,将他视为神明。
不过现在心思淡下去了不少,何况香槟的事情没查清楚,这种事她又不能吵着去要个说法,不过要帮忙她是绝不可能的。
“我怎么求,小叔叔又不听我的。”
齐钰念叨着:“不都说贺忍奚最待见你吗?我就是想让他出个面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
“我做不到。”
“你忘了当年给我的情书里怎么写的了吗?说什么用生命爱我,现在只是让你帮着说句话都不肯啊。”
猴年马月的事了也要拿出来说,舒沅更生气了头也不回就出了包间:“我管不了。
齐钰不肯罢休:“阿沅,你别那么绝情,你还爱不爱我?”
舒沅捂着耳朵往前跑,结果在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个人,肥肥胖胖看着就不好惹,嘴里叼了根烟正跟身后人调笑。
舒沅猛不丁的撞上去吓了他一跳,嘴里的烟也掉到了下去。
舒沅后退几步低头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撞到你了对不起。”
男人声音粗声粗气:“眼长天上去了?瞎啊。”
第7章 眼睛要没用就扣了
话太难听了,舒沅抬头和他对视,目露凶光吓得她一哆嗦,齐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语气还算客气:“抱歉啊,我女朋友没看到。”
领头男人凶巴巴的:“没看到是理由啊?老子鞋都弄脏了。”
舒沅低头一看,那烟头还在鞋面上,粘满了烟灰,原本动动脚就能掉下去的,这人偏不,就这么大咧咧的显摆。
舒沅想上前再道歉,结果被齐钰拉住,他语气不太客气:“那怎么着?讹钱是吧?多少?小爷我赔。”
身后有个寸头男人听不下去,拿手指他:“小白脸你脸挺大啊,你他妈的赔多少?”
齐钰从小被惯到大,遇到的全是恭维自己的,所以性子急躁,摆起谱来不分场合,加上因为车祸的事本就在气头上,这会毫不顾及。
他脸上笑意全无,冷冷看着五个人,从兜里拿出钱包:“五千够不够?”
寸头男人恶狠狠的:“横你吗呢?打发要饭的呢?”
“怎么,我给你赔套房?”
领头的胖男人色眯眯的看眼舒沅:“这倒也不用,让这小美女给我擦干净就好,不然十万块,少一个子别想走。”
齐钰火上来了:“你他妈的做梦呢?金子做的鞋啊还十万?”
“老子是纯手工做的,十万都他妈说少了,赶紧的!”
齐钰咬牙:“故意找事是吧?”
舒沅拉住他小声说:“别这样,我帮他擦掉就好了。”
其实人家人高马大的有五个,他就孤零零一个还带着舒沅,本来道歉就好的,但齐钰劲上来了非不肯,也想当着舒沅的面表现一次。
“十万,行,别他妈的有命拿没命花。”
说着去钱包里拿银行卡,可这句话将这行人激怒了:“艹,小白脸欠揍呢。”
“就当小爷全买成纸钱了。”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舒沅从没见过这种架势,在齐钰身后瑟瑟发抖:“不要,别打架,我帮他擦掉,不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