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程肆连忙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她身上。
然后又去碰她的手,摸到冰块一样的温度。
“这么冷。”程肆喃喃地说。
“也就手冷,”温西道,“一会儿就热了。”
程肆对这个“一会儿”很在意,蓦地想起小时候母亲给他暖手的方法,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掀开自己的毛衣,拉着温西的双手塞了进去。
温西触碰到一片温暖的皮肤。
突然的冰冷让程肆腹肌收缩,绷得很紧,皮肤上迅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却一声不吭,又将自己暖烘烘的手掌贴在她的手背上,全方位地包裹。
温西:“……”
其实她没有想让程肆帮她暖手的意思,但程肆肚子上没有赘肉,腹肌坚硬,手底下的触感又热腾腾的。
她很久没碰过,即使伤还没好的右臂涌起被拉扯的痛感,也舍不得放开。
温西抬起头,对上程肆专注又心疼的目光,终究没忍住,对他说:“事情差最后一点收尾,晚上我还得再去华海一趟,傅晚森要做手术了,我需要第一时间确认她手术能成功。”
程肆表情顿了一下:“好,我等你回来。”
温西无奈地看着他:“这话不该现在说,现在是早上,我晚上才走。”
程肆被她引导着,感觉对方冰冷的双手被他捂得温暖起来,他就鼓起勇气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那我今天可以逃课吗?”
他睫毛下掩,盖住求爱的眼神。
快和她鼻尖都蹭在一起。
“想和你接吻。”他小声说。
第58章 电话
林夏阳寒假玩得太嗨, 时差还没倒过来,是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
他睡眼惺忪地往教室方向走,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还以为是和他一样迟到的同学,正要开口打招呼, 结果猛地发现,说话的人居然是温西和程肆。
林向阳眼疾手快躲在教室转角外, 偷偷往里瞄。
然后就看见,温西和程肆面对面站着, 程肆的外套披在温西身上, 他还攥着温西的手往自己肚子上贴。
啊啊啊啊啊啊!!!
林夏阳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忙不迭往糖分超标群里打字。
【林夏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的cp成真了!!】
【什么什么,什么cp?】
【林夏阳:还能有什么cp, 当然是公主和小狗!】
【林夏阳:你们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
【林夏阳:小狗在给公主贴!身!暖!手!肯定摸到腹肌了!他们靠得很近!是接吻的距离!】
【无图无真相】
【我不信, 除非给我看看】
面对姐妹们的质疑,林夏阳冒着被温西暗杀的风险, 颤抖着手对着教室, 拍了张虚焦的照片。
虽然虚焦了,但足够看清楚两人的动作和距离。
群里顿时爆发出满屏的尖叫声。
【OO恋实锤了!】
【kswl!!!】
【林夏阳:我就说吧, 公主下凡喽, 真的下凡喽!!】
【这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涩飞了!!】
【呜呜呜, 是谁开学第一天就吃这么好?】
【我!是我!】
【AA我超能磕:终于!】
【AA我超能磕:最近温氏集团股市动荡, 我还以为她多少会受到影响呢】
【AA我超能磕:回来就好,回来我就放心了】
【不过你们发现了吗,公主好像长高了?】
【高点也好办!脐橙更方便!】
……
温西带着程肆出教室的时候, 林夏阳识相地隐藏了个彻底,在后面冒着星星眼目送两人离开。
温西手臂受了伤, 没有开车。
程肆便打了车,问她去哪里,温西说都可以。
想到温西曾对他住处那张一米二的单人床有过不满,程肆决定去香海之城。
温西大概猜到他的用意,刚要说没必要,反正她更破的屋子都住过了,但考虑到手伤终究不方便,也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头。
两人进屋的时候,和每天定时定点过来打扫喂狗的陈阿姨撞了个正着。
许蔺深不在,陈阿姨自知左右不了温西,是以后者一个眼神,她就识趣地带上门离开了。
程肆见此,和温西求证:“被她发现没关系吗?”
温西一边抚摸疯狂往她身上蹭的杜宾犬,一边无所谓地说:“无非就是和许蔺深告状,都撕破脸到这种程度了,告不告状都没差。”
程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
温西很不想浪费时间,却抵不住怀念程肆的手艺,便没有拒绝,对他说不用做得太精致,味道合适就行。
没想到程肆听了这句话,狠狠一怔,站在原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温西好笑地问。
“之前我听那位姓吴的叔叔说,你在外面吃得不好。”程肆和她对视着,“你平时都吃了什么?”
温西之前可是连摆盘摆得不好都不会给面子的人。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的标准就被放低到了这种程度。
程肆对那句“吃得不好”有了更坏的认知。
想到几乎一天两顿的方便面和不卫生快餐,温西唇边的笑意微微减淡了些。
没办法。
要想不被方项明和许蔺深的人找到,她只能跟着傅晚森躲进华海,住一些不起眼的廉价出租屋。
那些出租屋的环境,居然比程肆租的破旧小区还脏乱。
最开始的时候,她总是控制不住地干呕,整晚整晚睡不着,东西也完全吃不下。
后来饿狠了,才勉强能够下咽。
程肆母亲留下来的那块U盘里,的确有方项明多年来的犯罪材料,尽管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的,但里面内容十分详细,还牵扯到了不少南江官员,许蔺深也在其中。
然而要想扳倒方项明,这封举报信还远远不够。
不事先打通关系,举报材料恐怕根本送不进联盟监察署,半路就会被拦截。
所以只要她一天不出现,方项明和许蔺深就会日日如坐针毡,想方设法找她,露出更多蛛丝马迹。
事情也正如她预料那样,方项明派了三次杀手,一次被许蔺深的人拦了,一次被傅晚森的人拦了。
最后一次她以身诱敌,付出了右手中枪的代价,傅晚森联合华海警方终于活捉了对面杀手,杀手招供,警方顺藤摸瓜,案件变得再也无法遮掩,终于引起了监察署的关注。
国会选举在即,联盟政要齐聚华海,方项明的政敌必不会放过他。
那份举报材料横空出世以后,几乎在议员初选阶段,关于方项明的政治丑闻就被披露得七七八八了,目前人也被控制了起来,只等一个板上钉钉的通告。
她也因此才有机会出现在程肆面前。
唯一让她感到不安定的点,就是许蔺深的死活不露面。
这次温氏集团无疑被打击得够狠,可直至方项明落马,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指控许蔺深的新闻。
好在她一早做好了无法将许蔺深一击致命的准备,对此倒没有过分执着。
只要傅晚森到时候能拦住许蔺深的人,让她带着程肆平安落地T国,这些年的账她迟早会和许蔺深清算。
想到这儿,温西迎着程肆的目光,表情柔和了些许:“怎么,查岗啊?”
程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温西说,“那些都不重要,已经过去了。”
程肆懂事的没有追问。
虽然没有追问,却发狠似的以最快的速度给温西做了一大桌子菜。
温西哭笑不得:“我哪儿吃得完。”
“你能吃多少算多少,”程肆十分认真地说,“剩下的我能吃完。”
怕温西不信,他又补充道:“晚上和明天还可以吃。”
“……”
温西只得领了他的心意,吃了这个月来最丰盛美味的一顿午餐。
也不知是程肆做得太好吃了,还是这种安定的感觉太久违了,她吃得心里五味杂陈。
饭后,温西先去洗澡。
程肆原本想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被温西阻止了,让他帮忙去给杜宾犬喂点零食,然后把它关进它的房间。
程肆看它黏着温西寸步不离的模样很可怜,就斟酌着问温西:“可以不关它吗?”
温西进浴室的脚步一顿:“你确定?”
杜宾犬呜咽几声,摆出无害的模样,眼巴巴地等程肆为它求情。
没等程肆开口,温西拍拍杜宾犬的狗头,冲程肆眉梢微挑:“不关它,等会儿它说不定咬你。”
“啊?”程肆眨了眨眼,“为什么?”
于是温西笑着告诉他:“因为当着它面干./你,它会以为我们在打架。”
“……”
程肆脸颊腾地一下红了,立刻无视杜宾犬幽怨的眼神,拿着零食将它引进了次卧。
喂完狗,程肆正洗手,温西忽然打开浴室门,叫他进去。
程肆还以为温西要和他在浴室里做,进去后才发现,她只是想让他帮忙脱一下衣服。
他看见了温西右手上的伤,缠着纱布,裹了厚厚的一圈,不知道受了什么伤,但上面渗着血,看起来很严重。
“怎么弄的?”程肆几步过去,小心翼翼捧着她的右臂,嘴唇哆嗦了下。
温西没有回答,就像知道手伤肯定会被程肆发现所以不做隐瞒一样。
她用完好的左手去摸他的后颈,语气懒懒散散的:“心疼我啊?真心疼的话,等下你就多辛苦一点。”
别说只是让他辛苦一点,哪怕让他代替她受这个伤他都愿意。
她不说,他也便只能一边轻手轻脚将手臂从她外套里褪出来,不让伤口沾到水,一边难受地胡思乱想。
大概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温西微微眯眼,澡只洗了一半,扣着他的脖颈,将人猝不及防地往浴室的墙上一摁。
程肆的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发出一声闷哼。
不过很快,闷哼就变了调。
Omega的毛衣被推得很高,堆叠在胸口。
温西牙齿很尖。
她长高不少,因此站着需要稍微低头了,不过这次她两边都兼顾着,左边指痕遍布,右边牙印鲜红。
程肆双腿发软,尚算宽阔的浴室也好似变得拥挤,白芷的气味如藤蔓般疯长。
被她单手扶着腰,他才没直接倒在她怀里。
“啧……单手真难用力……”
温西试了好几次,总是滑出来,有点烦躁了。
程肆便转过身,仍然挂记她手臂的伤,担忧地建议:“我还是用嘴吧。”
“不了。”
温西拒绝地按住他想要跪下去的动作,迫使他抬起头,和他接了一个很长很湿的吻,然后握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外走,笑着道:“今天想和你接很多吻。”
两人一起倒进温西房间里柔软的被褥。
温西左手枕着后脑勺,倚靠床头好整以暇看着程肆,欣赏他蓬勃的肌肉线条。
“要不你来吧?”
说完这句话,温西明显感觉程肆耳朵更红了。
她难得用自下往上的角度看他,Omega下颌线显得尤为锋利,薄唇微张,偶尔泄露出几声隐忍的气音。
在她直勾勾的视线里。
他手往后。
扶着。
然后咬着牙,慢慢坐下去。
对比起她的随意,Omega睫毛上带着汗,全身结实的肌肉都好似紧绷了起来,抖得厉害。
温西被他弄得有点上头。
忍不住微直起身,抬手按住他,不让他出来。
逼迫他等着她一起。
她得逞了。
程肆抿着唇,哭得很厉害。
温西就笑着凑到程肆面前,舔了舔他混着泪和汗、潮湿得不成样子的眼皮。
他越是狼狈。
她就越是兴奋。
温西咬住他的后颈,给了他一个绵长的临时标记。
而后眼睛雪亮,很快又问:“还有力气吗?”
……
不知多久,一切平息。
温西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从衣兜里摸出一个信封,交回到程肆手上。
“送你的回信。”
温西想到他之前给的限定条件,便也学着他,正儿八经地说:“等我们发生争吵的时候再看。”
程肆腰酸得厉害,觉得温西这个条件对他有点不公平。
他实在很难想象他有和温西争吵的一天。
“那岂不是我一辈子都看不了了?”
程肆怕压着她的手臂,和她稍微保持了一些拒绝,却被温西一把捞了回来:“一辈子那么长,我这是在未雨绸缪。”
程肆不太懂她的用意。
不过也许是现在的气氛太过静谧美好,他又想到些虚无缥缈的问题。
他仰着下颌,眼睛很亮地问她:“温西,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温西眼神一顿,张张唇,有些卡壳。
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回答这种虚无缥缈的问题。
程肆从她的迟疑中得到了答案,说不上失落,毕竟意料之内,可也不能违心地承认自己毫不在意。
温西低头看他的表情。
眼皮耷拉,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温西不轻不重地按了下他的后颈:“不开心了?”
程肆摇摇头。
也不知是承认不开心的意思,还是否认不开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