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则不认同小吉的看法,她好想更加看重遗失的美好,而不是说破后的荒凉:“往往失去的才美好,那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多数都是悲伤的故事。就像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爱而不得,或者说是孟姜女哭长城,惊天动地也是爱别离。说不定他不转学你的暗恋也会像我一样,发现他喜欢的不是你,这样多好,最起码留在心里的都是最好的样子。”
最好的样子?嗯!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样子,最起码这份甜美里并不掺杂忧伤。妙妙觉得小吉说的有理,又觉得小果说的也对,看来自己心里那个朦胧的念头暂时是无处安放了。
也罢,好在来日方长,那就不想了吧!妙妙拍拍枕头重新躺下来。
“算了,不说了,杨柳给大家唱首歌听听吧。”小果显得有点烦躁。
杨柳是一个唱歌很好听的女生,她的嗓子里像是藏了一个精灵,每次唱歌都让人觉得和平时的她不是同一个人,这个唱歌的女孩好像更加鲜活。
“对啊,唱歌听吧。”小吉也附和着。
“柳柳,唱歌很累的,我先去给你充充电吧?”妙妙说着就要往杨柳床上爬。
“不用,你呆着,呆着就好!”杨柳话没说完,几个女生都笑了起来。
年轻的心里装了各种各样的故事,很多故事都可以在歌曲里找到共鸣,或欢喜、或悲伤,总有那么一首歌会住进心里。
住在杨柳心里的这首歌叫做《太委屈》,后来大家才知道,这首歌已经住在杨柳心里好久了。
歌词是这样写的:
“当她横刀夺爱的时候,你忘了所有的誓言……
太委屈,连分手都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不哭泣,因为我对情对爱全都不曾亏欠你。太委屈,还爱着你你却把别人拥在怀里……”
唱到最后几句,杨柳泣不成声。
几个刚刚躺好的女孩子因为杨柳的哭声纷纷坐了起来,妙妙爬到杨柳床上轻轻为她擦着眼泪,小果和小吉也走到了杨柳床前。
看杨柳止不住的一直哭,小吉和小果就干脆爬到妙妙床上,四个人就那么靠墙并排坐着,但是都没有再开口,都不知道从何而起去安慰这个哭的伤心的人。
良久,杨柳抽泣声小了下去,后来缓缓开口:“我们是初中的同学,初中就在一起了。”
“那么早?”小果问道。
“是啊,那么早!可能就是那时候我太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一起了,但是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好开心,我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我看他长得好看,听他的声音好听,他给我发的信息,我都一条没有舍得删过。”
“他说他喜欢听我唱歌,那时候学校管的好严,可是我们两个还是总偷偷的去操场,我只给他一个人唱歌。”流着泪的眼睛里有了笑意,似乎在怀念着那美好的时光。
“初恋的那种小忐忑和小美好填满了我的整颗心,我以为,我们俩会这么一直好下去的。我们约定了要一起上高中,可是后来我的成绩被影响太大,没有能和他考进同一个高中。”说到这里,杨柳又抽泣起来。
平复了一下情绪,杨柳这才慢慢的讲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男孩他叫徐程程,他和杨柳考上了一个城市不同方向的两个高中,两个人就开始写信,一封封的信来来往往,杨柳陶醉其中。她觉得那一笔一划写出的字远远比现在一个字母就能带出的句子要深情的多,但是写着写着徐程程的回信就少了起来。
后来徐程程就说学业忙了,有些顾不得。都在高中这个关键的时刻,情况当然杨柳是理解的,后来自己也慢慢的把重心放到了学习上,这样一来联系的机会少了,见面就更少了。
后来联系方式越来越便捷,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却比以前少了好多,直到高二的下学期开学的时候,杨柳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一个初中同学,同学说起徐程程的新女友,并且感叹着那女孩的脾气可不大好。
杨柳以为听错了,没等同学描述完就急匆匆的问道:“谁的新女朋友?”
那同学却说:“还能说谁,徐程程的女朋友啊?”
“什么新女朋友?”
“啊?难道你不知道吗?”同学显然并没有搞清楚眼前的状况,一脸懵的看着杨柳失魂落魄的下了车。
杨柳恍恍惚惚的蹲在马路边许久,反应过来之后给徐程程打电话,电话那头却说:“这么久不联系,肯定是分手了啊!”
“他话里没有一点留恋,更没有一丝解释的意思,我才知道我们两个分手了,从别人那里听说我们两个分手了。”杨柳的眼泪又流下来,一滴接着一滴。
“太委屈,连分手都是让我最后得到消息……”这首歌竟像是为杨柳写的一样贴切,听着都让人伤心。
以前听来不理解,现在听懂了,原来自己和男朋友分手是可以从同学那里听说的,听说自己和自己的男朋友分手了,这样的分手怎么能不委屈呢。
杨柳说完继续哭,抽噎着说:“我用两年时间谈了恋爱,可是不知道要用多少个两年忘记这段恋爱呢!”
“那个徐程程,你还喜欢他是吧?”小果小心翼翼的问道。
“如果不喜欢了,我可能早就放下了吧,我讨厌我自己,讨厌自己喜欢他!”杨柳悲戚戚的说着这些听上去很不争气的话,小吉开口劝着杨柳:
“我不这么认为,你心里是什么都明白的,我觉得是结束的太没有道理了,才让你心心念念,耿耿于怀。这样的渣男,不值得你喜欢。”
第9章 交心
“他只是让你成长的一个渣男。”小果说的斩钉截铁。
“以后你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比他好的。”妙妙觉得是自己开的这个头,掀起了大家的伤心事,心里很想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杨柳。
“其实我也知道他不好,后来想想也说不上他哪里好,感情就是这样的吧,开始的很美丽,结束的没道理。”杨柳语气低沉,回复着大家也像是在劝慰自己,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划出来,看上很悲伤。
“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结婚了都能离婚,谈恋爱了分手也是正常,我们都要向前看呀。”小吉总是能最好的总是说出看上去很有道理的见解。
“我还是会想他,但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路灯下的光透到宿舍昏暗模糊,妙妙并不能清晰的看到小果的脸,只知道那声音很是伤情,完全不像平时的小果。
再看看身边的杨柳,她脸上泪痕还没有干,脸上的表情妙妙看的不明白,像是在伤心,又像是在怀念。
“那妙妙你呢?”小吉拍拍妙妙的肩。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是在回首往昔吗?”妙妙有心想缓和一下这个有点郁闷的氛围,可是又觉得自己也没有能从这个氛围里跳出来。
“嗯,就回首一下吧,你的世界里应该不会有这种事情吧,你这么漂亮,个子又那么高,性格这么好。”听小吉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妙妙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
“天呀,小吉,你刚才是在夸我吗?”
“对呀。”小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我来宿舍那天,走进宿舍第一眼就看到了你,就那一眼我真的被你惊艳到了,你那天穿的是碎花裙子,披着头发,眉眼弯弯的跟我打着招呼,我当时就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孩。”
“啊?小吉,你不会是喜欢妙妙,你不会是那个、那个……”刚才还低落的小果就像是被充满电一样,瞬间就来了精神。
“你……就知道你是装的。”小吉瞥了小果一眼。
宿舍里的氛围轻松了起来,就连杨柳也忍不住问起妙妙:“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
“其实,我猜我本来应该有男朋友的。”说到这里,妙妙感觉似乎有点不太好讲不明白。
想了想又重新开口说道:“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的朋友给我拿出了许多纸条还有信件,说里面都是男生给我的情书。”
“我的天啊!你之前不知道吗?”杨柳忍不住感叹。
“我知道有个男生给我塞了纸条,我还没看就被我我朋友抢走看了,后来说不是给我的,是让我转给她的。”妙妙挠了挠头。
“然后她们还告诉我,说我没有开窍,不适合谈恋爱。后来说我这种只知道画画的黄毛丫头是不可能有人喜欢的,还说我个子太高不容易找男朋友。”
“那你就信了?”小果的头都要伸到妙妙脸上去,想看看这个傻大个到底是不是缺根弦。
“对呀,信了啊!”妙妙一脸坦然。
“再说每天上课有老师,下课有她们,我也没有时间去谈恋爱呀!那时候我的胃也很不好,多亏她们照顾我。”妙妙理所当然的回答着小果,啃着手指甲。
“别啃了,你都多大了!”杨柳又敲了敲妙妙的手背。
“看看,她们当时就是这么管我的!”妙妙无奈的放下手,撇了撇嘴。
“你可真个神奇的存在!那以后换我们照顾你吧!”小果隔着小吉,伸手去拍了拍妙妙的脑袋。
“不用!现在我长大了!”
“不,你还小呢,你还啃手指头呢!”
“哈哈哈,我也看到好几次了!”
“我那是习惯了好吗?”
“不,那不是习惯,那是毛病好吗?”
窗外月明星稀,初秋的夜凉风习习,宿舍里几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直到后半夜才睡去。妙妙的一颗心就这么安稳下来,交了心的几个女孩日日黏在一起,小果更是无论吃饭还是去厕所都粘在妙妙身边,之后的连续好多天并没有和何然有过什么交集。
“我想去和妙妙聊聊。”何然抱着球在球场的地面上坐下,对韩杰说道。
“聊什么呢!”韩杰把玩着手里的球,并没有抬头。
“我觉得她有些刻意回避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何然有些郁闷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有些郁闷。
“顺其自然吧!”
听韩杰这么说,但是何然并不想这么做。
偶然听说妙妙每周都会去图书馆借书,百无聊赖的何然再一次拉了刘楠等在图书馆,虽然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但是何然觉得必得说点什么。
妙妙喜欢那呈现在纸上的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字,接受不了网上那些断章取义的片段和支离破碎经不起推敲的言论。她觉得那些古风诗词以及现代色彩的小说,读起来就像是进入了一幕幕美好的景致里,也像是走进了不同的人生。
看到那本《陌上花开》时候,妙妙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以前在高中没有读完,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妙妙觉得徐志摩笔触优雅,句句成画,自己对于爱情的美好的向往,莫不是始于那一首首优雅的诗。
抽出那本书的缝隙里,妙妙看到了何然,而何然也从那个刚刚被抽空的缝隙里瞧见了妙妙。
心跳漏了半拍,何然有些慌张,本就没有想好需要说点什么,只能傻傻的问道:“你来也来借书了?”
妙妙还没有说话,就被后面的刘楠抢答了:“对呀,要不然她是来吃饭的?”
“那你是来吃饭的吗?”妙妙问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刘楠。
刘楠随手抓起一本书,翻了两页又放回书架,不紧不慢的说:“我也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吃狗粮的。”说完就煞有介事的看着妙妙。
何然和妙妙两人还未做出反应,只见刘楠煞有介事的又说了起来:“怎么,扰了你俩的浪漫了?你们这些女生啊,都是恋爱脑!你也不想想,这大长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咋就这么巧?还真当言情小说呢!他都侯了你好几天了,我都等得着急了!”
第10章 怎么会用这么笨的方法?
“刘楠你找死啊!”何然没有想到刘楠会来这么一招,声音忍不住大了一些,这一声响不只招来了管理员的呵斥还招来了兴致勃勃的小果。
“看你这畏畏缩缩的难成事,我在替你表白好吧?”刘楠小声的回了何然一句。
听完这话,妙妙觉得自己的脸突然有点烫,还好小果上来解了围:“我说刘南还是刘北的,你留在这儿好像不合适吧?”
“精心制造的偶遇就浪漫,直截了当的表白岂不是更节省时间?”刘楠像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何然,说完又转眼看了看小果:“你管我刘南刘北,我只要不是留学就可以出现在这里,图书馆你家开的啊?”
“你们几个出去,吵架换个地方!”图书管理员并没有打算让剧情发展下去,连书都没有让妙妙借到,就把几个人轰了出去。
“我告诉你留学……”小果显然有些急了,好好来陪妙妙借书,结果竟然被轰了出去,太丢人了。
“你才叫留学,你全家都叫留学!”刘楠抢了小果的话头,一溜烟的往前跑,小果丢下妙妙就追了上去。
“哥们,这个我可领走了,你加油啊!”刘楠边跑边冲着何然喊道。
刘楠的话一出口,妙妙何然显然呆了一下,而小果听了这话当时就不再追了,赶紧跑回来拉着妙妙的胳膊:“你想干嘛,干嘛等我们妙妙落单,说,有什么诡计!”
“我哪里有什么诡计,这不是那个刘楠设计的吗?”何然始终没有搞清楚状况,本来每次看见妙妙就发懵,眼下就更懵了。
“我说兄弟,你怎么就给我出卖了啊?算了算了!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怕是诸事不宜,改日吧,走吧!”喘着气的刘楠又跑回来,拉走了一步三回头欲言又止的何然。
“妙妙,今日幸亏有我,想要等你落单的人肯定是不安好心,要不为什么要等一个柔弱的女生落单呢!”
“啊?不对吧,好像他没有这个意思,我看是那个刘楠搞出来的。”
“你呀,要不说你没有谈过恋爱呢,真单纯,要是他俩设计好的呢?”小果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我看不像,在校园里面,就算是落单又能怎么样?人来人往的,你想多啦。对了,你也没有谈过恋爱啊。”妙妙被小果拉着往前边走边说着自己的看法。
“你不要被何然的长相给骗了,越好看的蘑菇越有毒。”
毒蘑菇?什么跟什么啊?
妙妙忍不住又回头看看越走越远还不住回头的何然,又看看自信满满完全当自己是保护神的小果,自己是要干嘛来着,借书,对借书来的,哎……
“那个毒蘑菇,哦不,那个何然,他真的是在图书馆里等我吗?”
“他等不等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俩人有问题。走,走、回去。”
……
“我说兄弟,你也太菜了,我都替你着急!”刘楠拉着何然,俨然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
“你还说,要是没有你,今天哪至于这么糟糕!”何然有点摸不清状况。
“我这一场算是白忙了,你没有看出来啊!我这可是连环计,专门为你而设的,兄弟你听我说啊!”
刘楠把拳头放在下巴处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这第一计,在你俩浪漫偶遇心里正忐忑的时候下上一剂猛药,让那于妙妙当时就知道你心里有她!这叫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