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都不知道了,那我还怎么继续!”夏黎漾扑在床上哀嚎道。
宋今禾想了想说:“你要么先按兵不动吧。”
“用欲擒故纵那招?”夏黎漾不太确定问。
“也不是。”宋今禾顿了下,“我意思是你就维持原样,不主动也不冷淡,他来找你么,你就热情点,不找你,你就不要贴上去了。”
“哦。”夏黎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点担忧道,“他还会来找我吗?”
“他房子都给你住着,衣服首饰都给你送着,怎么可能不会再来找你。”宋今禾沉思了下,缓缓补充说,“而且我觉得他这次突然冷淡你,可能跟你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他冷淡我,和我没关系?”夏黎漾轻愣了下,没太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就是他好像不是因为你哪里没做好才冷淡的你,而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宋今禾解释道。
“难道是他后面酒会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夏黎漾皱了皱眉。
“或许吧,都不好说。所以我觉得你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宋今禾下结论道。
“我知道了。”夏黎漾缓缓点了点头,又有些惆怅说,“哎!我还想这两天找个机会和他接个吻,完成所有素材收集就跑路呢,看来是没戏了。”
“别急,你可以再多体会体会男女感情之间的拉扯。比如现在,你就可以品一品被他冷淡后那种焦灼又不解的滋味。”宋今禾安慰她道。
“我靠!你太牛逼了!”原本有些蔫的夏黎漾登时眼睛一亮,倏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我现在就去码字。”
“你这恢复速度,才是真的牛逼。”宋今禾忍俊不禁道。
“嘿嘿,那我先挂了,爱你!”夏黎漾坐到书桌前,翻开了笔记本电脑。
这一晚,她又码字到了凌晨,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床。
或许是连续熬夜让她抵抗力弱了许多。
第二天一醒来,夏黎漾就觉得嗓子有点不舒服,头也有些昏沉。
该不会真被陆淮承那狗男人一语成谶,她被昨天的空调给吹感冒了吧!
为了防范于未然,夏黎漾赶忙给自己冲了包板蓝根。
又去学校把她停在宿舍楼后的保时捷开了回来。
虽然知道陆淮承暂时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但开进地下车库的时候,夏黎漾多少还是觉得有点心慌。
东张西望了半天,确定没有看到那辆连号车牌的劳斯莱斯后。
她才戴着黑色的大墨镜,掩人耳目地走下了车。
保险起见,她从他那辞职前,还是别再自己开车了吧。
夏黎漾默想着,快步走进了电梯。
刚按下楼层,她接到了林深的电话,问她在不在家,他准备来给她送包。
“包?”夏黎漾愣了下,有点没反应过来。
“陆总昨天说你缺包,吩咐我去买了些。”林深解释道。
“哦……我应该在的,您几点过来?”夏黎漾轻抿了下唇。
“半小时后可以吗?”林深问她确认。
“可以的,麻烦林先生了。”夏黎漾不太好意思道。
“没事。”林深笑了笑,“我先挂了。”
“等等……”夏黎漾攥了下手机,迟疑问,“陆先生是昨天上午还是下午让您帮忙去买包的呀?”
“上午。”林深轻顿了下,“夏小姐是有什么疑问吗?”
“没什么,随便问问。辛苦您了。”夏黎漾局促笑了下,匆忙挂断了电话。
看来陆淮承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出现任何的转机。
夏黎漾默默叹了口气,直接将电梯楼层改为了顶楼。
半小时后,林深拎着大大小小奢侈品牌的购物袋按响了门铃。
夏黎漾一边道谢,一边旁敲侧击问了问他陆淮承今天的动向。
听说他是在家休息,林深一走,她便试探给他发了条微信:「收到您送的包了,谢谢您」
出乎意料,陆淮承倒是很快回复了她。
但也只有简单一个「嗯」字。
见状,夏黎漾也没再继续发他什么。
而且她嗓子的不适一点都没得到缓解,鼻子也越来越塞。
可恶,都怪陆淮承那个乌鸦嘴!
夏黎漾愤愤将他送的包往角落里一丢,下楼回了家。
睡前,夏黎漾又喝了一包板蓝根,还泡了个热水澡想驱驱寒。
但周一醒来,她还是没能逃过感冒的命运,甚至还发起了烧。
无奈,她只好给林深打了个电话,取消原本定在今晚的医院兼职。
结果林深不仅贴心地帮她外卖叫了药,还帮她午饭和晚饭一起订了陆淮承常吃的那家私房菜。
拿过药,虚弱到不想再来回跑的夏黎漾,干脆就先留在顶楼。
她浑身发冷地裹着空调被,捧着手机刷了会儿。
犹豫要不要微信陆淮承,说她真的感冒了,感觉很难受。
但想到他周六一脸淡漠地说难受就去医院,她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些无力地放下手机,打算尝试再睡一觉。
毕竟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难受。
也不用再纠结陆淮承的事情了。
晚高峰。
街上汽车的尾灯连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陆淮承坐在缓慢行驶的劳斯莱斯后座,立体眉眼低垂,在手机上处理着工作邮件。
一直到上了外环高架,交通才变得顺畅起来,一路抵达了清江医院。
他略显疲惫地走下车,径直上了五楼的VIP病房。
推开门,他并没有看到他预想中的那个身影,不由眉头轻蹙了下,拨通了林深的电话。
“夏黎漾今天没来医院兼职么?”
“哦,她早上发烧了,请了病假。”林深轻顿了下,说,“不过我帮她买了药和饭,您不用担心。”
“……我没有担心。”陆淮承低沉声线里夹杂了一丝不满。
“抱歉,我又擅自揣测您的意思了。”林深立马说道。
陆淮承默了几秒,说:“她请假了,怎么早上不告诉我。”
“我昨天和您说都帮她买了哪些包时,您不是让我不要跟您汇报和工作无关的事么……”林深嗓音无辜里透了几分无奈。
陆淮承微微噎了下,丢了句“她请假了这样的事还是要跟我汇报”,就挂断了电话。
他走到陈婉珍的病床前,从一旁书架上抽出了《罗杰疑案》,翻到了书签所在的章节,温声朗读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早就清楚了这本小说的凶手是谁,他始终没能沉入故事的情节,思绪一直在飘。
时不时就会想起夏黎漾长睫轻扇,委屈巴巴瞅他说:您就放任我自己在家难受呀!
多少搅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勉强读完了一章后,他深邃眉眼低垂,沉静坐了片刻。
啪地一声合上了手里的书,有点歉意地和病床上的陈婉珍说了声:“妈,可能还有个人需要我去照顾下,我改天再来看您。”
就匆匆起身,离开了医院。
夏黎漾这一天睡睡醒醒,外卖送来的饭菜也没吃几口,全部散在了桌子上。
快9点的时候,她强撑着起来,想再量量体温,看看要不要再吃一粒退烧药。
隐约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想着可能是林深又给她订了什么夜宵吧,她也懒得去应门。
反正没人应,外卖就会自觉放门口。
夏黎漾腋下夹着体温计,重新躺回了床,蒙上被子闭上了眼。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又听到了密码锁响起的声音。
什么情况?
难道是林深来探望她了?
夏黎漾大脑迟钝运转着,缓慢翻了个身。
然后看到了眉棱轻皱,西装革履,修身玉立在她卧室门口的陆淮承。
第37章
夏黎漾怔愣了下, 一时没太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微张的小嘴,一个字节也没发出来。
直到陆淮承走到了她的床边,修长指尖摘掉了手上的黑色手套, 大掌轻摸了下她的额头。
“还这么烫,怎么也不告诉我。”他语气似嗔非嗔,幽深眸底浮着点点的光,像是春日渐融的雪水,清冽中夹了些温润。
清凉温度覆盖在了她发烫的皮肤上,如饮甘霖, 却又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小脸往后一撤,脱离了他的掌心。
“您都说了难受就去医院,我哪敢再叨扰您。”夏黎漾裹了裹身上的被子,一脸委屈地瞅了瞅他。
陆淮承骨节分明的手轻滞了下, 略显尴尬地抄回了西装裤兜。
默了两秒,笑笑说:“这么听话了。”
“不然又要惹您不快,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哄您。”夏黎漾长睫轻轻扇了扇,嗓音嘟囔着绵软。
“我哪里需要你哄。”陆淮承眼神柔软了几分,松了西装的扣子, 翩然俊雅坐到了她的床边。
夏黎漾心跳莫名快了几拍,眼神轻挪说:“您前两天都不理我了。”
“我前两天稍微有些忙。”陆淮承语气不太自然地顿了下, 才温润笑说, “而且你发我的消息, 我有回吧,怎么能给我扣莫须有的罪名?”
“……”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您明显有在刻意疏远我。
为什么不承认。
夏黎漾觑了眼他带了面具一般的清隽笑脸,默默将这话咽回了肚子。
他不想和她谈的问题, 她问也没用。
而且她也没必要在乎他之前是怎样想的。
他们之间又不需要太真实,太清楚的情感。
她只需要抓住他回来的机会就可以了。
夏黎漾轻抿了下唇,眼波流转,楚楚可怜望了他一眼,轻声说:“我都难受死了,您还要指责我给您扣罪名。”
“我没有指责你。”陆淮承笑容无奈了几分,温淡嗓音里多了些关切,“体温量过了么?”
“正在量。”夏黎漾轻顿了下,瞥了眼床头的时钟,“差不多好了。”
她说着,从被子里伸出了葱白纤细的手,将体温计递向了他:“您帮我看看,我头昏眼花的。”
“嗯。”陆淮承接过她手中的体温计,垂眸看了眼,眉头蹙了蹙,“38度。”
“那麻烦您帮我递一下桌上的水和退烧药……”夏黎漾舔了舔发干的唇,倚着床头坐起了身。
“没到38.5度,没必要吃退烧药。”陆淮承放下了体温计。
“可我烧着难受啊!浑身疼,还冷。”夏黎漾声音又故意放虚弱了几分,眼尾也耷拉了下来。
陆淮承墨眸沉静注视了她片刻,淡淡站起了身:“你先躺会儿,我去想办法,药别碰。”
“好吧……”夏黎漾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她说冷,其实还是想借此让他抱一抱她之类的。
但他不仅没有顺着她的想法再靠她近一些,反倒要离开她的身边。
夏黎漾悻悻躺回被窝,望了眼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想难不成他准备去给她买个暖宝贴?
但她躺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叮叮当当声音,像是有人在切东西。
夏黎漾不由轻愣了下,伸起脖子往卧室门外瞧了瞧。
只见陆淮承背对着她,站在对面开放厨房的岛台前,正低头在案板上切着姜片。
他已经脱去了外面的西装外套,只穿了件灰色的衬衫,宽肩窄腰,衬衫衣袖轻挽,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小臂。
厨房暖白的光线洒在他黑沉的短发上,衬得他后颈的皮肤愈发冷白。
像是察觉到了她探出的视线,他轻回了下头。
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夏黎漾莫名觉得有些心虚,赶忙脖子往回了缩了下,躺回了被子里。
看着她跟乌龟似可可爱爱又慌乱的举动,陆淮承不由唇角轻牵了下。
才垂首敛眸,继续切起了手中的姜。
他记得过去他风寒感冒低烧的时候,陈婉珍都会给他煮一碗葱白生姜汤退热。
因为难喝,他小时候一直都很抗拒。
即便喝下之后确实有效果,每次看到陈婉珍将这汤端到他面前时,他还是会想着法子少喝几口。
直到陈婉珍陷入昏迷的那个夏天。
低烧躺在床上的他,无比想再喝一口那记忆里的葱白生姜汤。
却无人再会为他熬煮。
陆淮承眸光暗了暗,将切好的葱姜放进了盛满水的锅中,点燃了炉灶。
之后他扫了眼她凌乱的餐桌,上面摆着一堆没吃几口的外卖。
一旁客厅的角落里,还堆着他送她的包的购物袋,一个也没有拆开过。
也不知道是她这两天感冒没顾上看,还是压根就对这些东西没兴趣。
他有时候觉得,她虽然嘴上总说着自己多么多么需要钱,好像很物质的模样。
但实际上她对他为她置办的各种东西,都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欣喜。
最初,她假装崴脚接近他的时候,他自认为将她这样的女生看得很透彻。
然而随着两人相处得越来越久,他反倒开始有点看不透她了。
陆淮承静静伫立了片刻,走回卧室,看了眼将自己裹成粽子的夏黎漾,说:“桌上剩了那么多菜,你不饿么?”
床上的粽子动了动,探出了夏黎漾泛红的小脸,嗓音缥缈道:“胃里是有点空,但我没什么食欲,吃不下那些饭菜……”
“那你能吃下什么?”陆淮承蹙了蹙眉。
“想喝小米粥。”夏黎漾讪讪笑了下。
“行吧。”他垂下眼,修长手指滑开了手机,似乎是在找林深的电话。
想到都快10点了,林深还要被他摇起来去给她找卖小米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