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险险的稳住自己的身子,转头叉腰朝着齐糖气势十足的吼道,
“你个小蹄子还好意思问我是谁,你唆使崔兰那个小贱人跟我儿子离婚,安得什么心?”
齐糖脸上瞬间变成一副日了狗的表情,扶额叹息一声。
才回应道,“是这样的,你年纪大不代表脸大,要是能好好说话就说,不能好好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她齐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气?
要说掺和进崔兰的事情后悔吗?
那自然是不后悔的。
女人能帮到女人,那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有什么好后悔的。
更何况,她齐糖敢做,就有能力应付所有的后果。
老女人气得唾沫横飞,张嘴又骂道,“哎呦,你个小蹄子还嚣张得很……”
话还没说完,齐糖狠狠一颗石子朝着老女人的嘴扔过去。
霎时间,砸得老女人满嘴鲜血, 立刻噤声,捂着嘴痛呼起来。
正在这时,从院门口又冲进来一个人,是一身酒气,满脸通红的郑爱军。
他拉着老女人的手,神情激动,“妈,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想害死我吗?”
老女人狠狠甩开郑爱军的手,表情比刚刚还要愤怒狰狞,“怕什么,就算他级别比你大,部队里总要有个可以说理的地方吧?”
说话的时候,她嘴里的疼痛更刺激着她的神经。
吼完,转头发狠的看着齐糖。
郑爱军又去拽自家老娘,劝解道,“妈,你跟我回去吧,我跟兰兰已经离婚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可惜,他要是能做得了他老娘的主,事情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个孬种,怕什么,今天老娘一定要讨个公道出来。”
部队的效率还是蛮高的。
几句话的功夫,院外聚集不少看热闹的人。
还有薛团长带着他爱人秦珍珍,另外团政委,也就是崔兰的舅舅武文山也赶了过来。
他一进来,冰冷的眼神落在郑爱军身上。
郑爱军本来因为喝了酒还有些晕乎的脑袋瞬间清醒,脊背发寒。
“郑爱军,你在这里闹什么?”
武文山沉沉开口,是人都能听出声音里浓浓的不悦。
郑爱军下意识站直身体,回答道,“舅,武政委,我没闹,
我妈脾气急了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是岳营长家的嫂子撺掇兰兰跟我离婚,就,就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想过来理论几句。”
武文山转头看向齐糖,“齐同志,你撺掇了吗?”
齐糖冷不丁被问的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无奈摇头,
“我没有,崔兰上午确实来找过我,但是是让我给她再检查一下身体,离婚不离婚的,哪是我一个外人能做的了主的。”
武文山点点头,再次看向郑爱军,“听到了?”
郑爱军点头,又去拉自家老娘,“妈,你听到了,这件事跟岳营长家的嫂子无关,你跟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老女人哪里肯这样善罢甘休,她还指着齐糖能赔偿点钱给她呢。
“我不信,就听那个小蹄子嘴叭叭两句,凭什么她说不是她,就不是她?瞧她把我这嘴打的,一手的血,看出来就不是个好东西。”
齐糖还没做出反应,岳纪明已经一脚踹向郑爱军,“郑爱军,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直说,我成全你。”
“还有你这个老虔婆,再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就带你去茅坑里吃点屎,醒醒胃。”
齐糖:……
她男人的战斗力,果然不可小觑。
在场所有人:……
很好,非常好,岳营长宠妻狂魔的一面他们见到了。
薛团长和武文山对视一眼,同时嘴角抽抽。
老女人被岳纪明的架势吓到,半天不敢做声。
好一会儿,就在大家等着处理结果时,崔兰又从外面跑了进来。
气喘吁吁的,很明显是特地赶过来的。
她看向倒在地上刚爬起来的郑爱军,声音冰冷,“郑爱军,你要是不想好聚好散,就别怪我心狠,不念过去的情分。”
他们崔家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想要把郑爱军赶回老家,还是很容易的。
老女人见崔兰来了,又硬气几分,张嘴又想骂人,余光瞥到岳纪明,还是收了收。
“崔兰,你说,是不是这个,这个女人撺掇你跟我儿子离婚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儿子对你多好啊,你自己不能生,还把责任推到我儿子身上,现在还要离婚,简直不是人。”
崔兰双手捏拳,愤怒大吼,“够了。”
“郑爱军,我当初嫁给你,我爸妈就不同意,是我坚持嫁给你,结果你呢,让我回你老家结婚,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
“后来为了要孩子,我看了好几个医生,又吃了不少药,最后检查是你的问题,我说过你一句吗?”
“结果你呢,让你妈讽刺我,欺负我,到头来,竟然全成了我的责任。”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咱们离婚好聚好散,这件事就翻篇了,你要是敢闹的岳营长家不安宁,我崔兰第一个不放过你。”
第220章 结婚一周年惊喜
崔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砸进郑爱军的心里。
让他清楚明白,今天这一闹,他跟崔兰是彻底没了可能。
原本他还以为,就算离了婚,以后再好好哄哄,或许能让崔兰想起他的好,重新跟他在一起。
毕竟他心里清楚,崔兰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好的选择。
以后再找,他是二婚,对方即使是个黄花姑娘,也不会比崔兰的家世好。
但现在,不可能了。
甚至于,真如崔兰所说,要是闹狠了,他的下场就是卷铺盖从部队里麻溜滚蛋。
那他这么多年努力,好不容易从农村挣脱出来,就全白费了。
郑爱军浑身一震,发了狠的扯住自家老娘,低吼道,“妈,你要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回老家下地,再没有一分工资补贴家里,你就使劲儿的闹。”
“你自己看看,这里有一个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吼完,他也不管了,转身大步离去。
要说老女人在不在乎自己儿子的前途,肯定是在乎的。
但这个在乎,并不是因为她希望儿子能有多好的生活,而是儿子的工资,可以补贴家里的生活。
再就是,儿子在部队是军官,他们二老在农村有面子,腰杆子都比别人直。
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老女人没忍住吸了一口凉气,喊道,“爱军,爱军,你等等我啊!”
等母子俩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崔兰朝着齐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满含歉意,“嫂子,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这件事崔兰本也是受害者,齐糖自然不会怪她。
摆摆手,“没事,崔兰,这事不怪你。”
崔兰眼里闪烁着泪花,点点头,转头看向武文山,很是委屈的喊了一声舅舅。
武文山家里只有两个儿子,平时很宠这个外甥女。
现在看她这样,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有舅舅在呢,郑爱军翻不了天。”
人群慢慢散去,齐糖和岳纪明夫妻俩对视一眼,无奈笑笑。
而郑爱军虽然走了,但今天这件事情闹得部队影响非常不好。
处理结果最轻是通报批评,再重点得给他一个处分。
回去的路上,崔兰还是如实跟武文山说了她来找过齐糖的事情。
更说明了齐糖并没有劝她离婚,但确实是因为她,让她下定决心把自己的生活过好。
武文山内心肯定是希望外甥女不要受委屈,之前看她整天以泪洗面,他还以为她还想跟郑爱军继续过下去。
但郑爱军不能生就算了,那个农村来的泼妇妈,他属实是瞧不上一点。
本来还担心外甥女心软,以后又要受委屈。
现在好了,离婚一了百了。
部队里这么多青年才俊,凭着他的脸面,怎么也能给崔兰找个更好的。
说来,还是要多谢齐糖。
武文山嘴上没说什么,心中记下了齐糖的这份情。
等后面岳纪明调任的时候,在推荐信里,写了不少好话。
虽然说不能帮岳纪明调级升官,但确实让新领导对岳纪明的印象更好不少。
转眼,时间又过去半月。
这天,胡爱华来找齐糖闲聊。
她的肚子差不多六个月,高高隆起,看着怀像不错。
“嫂子,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岳营长的马上要调去京都了?”
齐糖点点头,这已经不是秘密,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啊,我师父二叔他们都在京都,总是要过去的。”
滇省这边的生活虽然平静安宁,但人往高处走,能调到京都去,对岳纪明的前途有益无害。
况且,当初岳纪明调到这边来,本就是季罗兰的别有用心。
如今去京都,刚好看看季罗兰的下场,把跟岳家的恩怨再彻底做个了结。
胡爱华脸上的表情是掩饰不住的羡慕,“嫂子,我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首都看看,听说首都的天安门广场可热闹了。”
齐糖笑笑,相比于其他城市,京都确实挺热闹繁华的。
哪怕她经历过更加繁华的新世纪,心里仍然对这年代人们蓬勃的朝气所感染。
“会有机会的,以后有空可以去京都找我玩。”
胡爱华慈爱的抚摸着肚子,“这生了小的,又得磨几年,等腾出空来,我一定去京都找嫂子玩,到时候嫂子可别嫌我麻烦。”
齐糖嗯嗯点头。
两人一边喝着果茶,一边闲聊着。
聊着聊着,话题又聊到了郑爱军和崔兰身上。
胡爱华别有深意的看着齐糖,“嫂子,你知道当时郑连长的老娘为什么闹到你家吗?”
齐糖只知道她以为是自己撺掇崔兰离婚,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细节?
她疑惑开口,“她不是以为是我撺掇崔兰离婚吗?”
胡爱华控制着力道一拍腿,“那你没想过,她是怎么知道崔兰来过你家呢?”
齐糖无奈,这还用想,看到的呗!
但显然,胡爱华能说出这话,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
“是谁告诉她的?”她试探性问道。
胡爱华哼笑一声,“这人啊,嫂子你也认识,就是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盼弟。”
齐糖惊讶挑眉,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嫂子,这个事你真不知道啊?”这回轮到胡爱华疑惑。
齐糖摇头,“我真不知道。”
胡爱华完全一副没想到的表情,“岳营长知道这事后,没少借着切磋比武的理由教训黄副营长,这还是我家那口子告诉我的呢!”
见齐糖还是一脸迷茫,她表情有点讪讪,“嫂子,岳营长没跟你说啊,我这是不是,多嘴了?”
齐糖:……
她是真的不知道啊。
她表面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胡爱华心里后悔自己嘴太快,但想着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估计家属院里不少人知道呢!
只是因为齐糖不怎么跟人走动,才蒙在鼓里。
毕竟岳纪明教训黄胜利,也没避着人。
跟他们一起训练的军官知道后,回家跟自己媳妇儿一说,可不就都知道了吗?
“嫂子,那这事我就当你没见怪哈,这刘盼弟真的是闲的蛋疼,一天不找事就浑身难受。”
胡爱华吐槽道,“要说还是岳营长厉害,他教训黄副营长,黄副营长就回家打刘盼弟,我住隔壁天天都能听到她在家鬼哭狼嚎的,倒是没见着人出来。”
说着她又嘿嘿一笑,“估计是鼻青脸肿的,没脸出来献丑。”
齐糖对此,不置可否。
岳纪明的手段,一向快准狠,不需要她操心一点。
她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爱华,你们都是怎么知道是刘盼弟搞的鬼啊?”
胡爱华脸上笑容越来越灿烂,“还不是郑连长的老娘,从你这里回去以后,转头去找刘盼弟算账。”
“说就是刘盼弟特地上门跟她说,崔兰跟她儿子离婚是你撺掇的,这事闹开部队领导肯定会给她做主,她这才闹上门来。”
“结果没在嫂子你这儿讨到好,她不能白挨打,就让刘盼弟赔钱。”
齐糖听得兴趣盎然,追问道,“然后呢?”
胡爱华正说着兴头上,微微停顿,连口水都不用喝,继续道。
“刘盼弟哪里会承认,把她一顿好怼,郑连长的老娘哪儿哪儿都没讨到好,一路叫骂着回自己家。”
“转头没过一天,就被郑连长连夜送回了老家。”
“现在啊,郑连长的日子也不好过,怪谁呢?哎~”
说完,深深叹息一口气。
本来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突然查出来不能生。
紧接着媳妇儿离婚家没了,老娘又在部队里一通闹,搞得他颜面无存。
再说严重点,还得罪了两个顶头上司,这往后在部队里可怎么混?
……
别人的事终究是别人的事,嘴上唏嘘过后,也不必多纠结。
两人又的话题又聊到别处,差不多聊了一个小时。
胡爱华扶了扶发酸的腰,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嫂子,我得回去躺躺,这坐久一会儿腰就酸胀的厉害。”
齐糖点头,“好,月份大了身子是要重些,但还是要多走动,更有利于孩子分娩。”
对于齐糖的嘱咐,胡爱华一向是放在首位的。
不停的点着头,“嫂子,我知道,你跟我说的我都记着呢!”
嘴里说这话,但她并没有急着起身,而是手不自觉摸着肚子,表情有点踌躇。
齐糖见她这样,哪里还不明白是还有话没说完。
她也不催促,静静等着胡爱华开口。
过了差不多一两分钟。
胡爱华才抬头看向齐糖,“嫂子,我想请你帮我看看,我肚子里这孩子,到底是男娃还是女娃,行吗?”
齐糖挑眉,心中有点不虞。
身为女人,其实最不应该有的想法就是重男轻女。
她可以理解胡爱华从小受到的教育以及大环境因素影响,想要一个儿子的心理。
但孩子都已经六个多月,再过不久早产都能活下来。
她现在说要看孩子性别,难不成还打算是个女孩子就不要了?
见齐糖眉眼冷了冷,胡爱华心知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解释道,“嫂子,我,我不是嫌弃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