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有意识前,他在叩问自己,难道就这样子了?
。
“醒醒。”有人在摇他,声音有些熟悉。
“贺清。”那人低语道出他的名字,有些熟悉,谁会知道他的姓名呢?
嘴唇被人吻住,带有微苦的液体流入到他的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木柴由于晒得太干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贺清感觉到周边很暖,一个激灵,顿时睁开眼睛,满是警惕看向眼前的人。
他看向对方,这个青年穿着灰色衣服蹲在火堆边正在捣弄东西,只露出侧脸,给他的感觉这个人看起来很温柔。
“醒了?”青年看向他。
贺清也因他这一扭头而看到对方的整张脸,很好看。声音也很好听,就是语气听着有些不耐烦。
“是你救的我?”他盯着这个青年,问他。
青年转回去,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他,“要不然?”
贺清观察四周,这里是山洞。他低头看自己的身子,上身衣服被脱下来,受伤的地方用白布包扎,后背靠的是坚硬有些凉的墙壁,他试图动身体,结果手动不了,或是全身都动不了,只好按刚才醒来的姿势,看着面前的男人。
架在火堆中的瓷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青年面容不变抬起,放下去,拿另一个木碗接瓷器中的东西。
浓郁的药香味传来。
青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木碗怼着他的嘴唇,语气也是不客气,“喝。”
贺清以为这个青年的脾气就是这样,他一说,自己就乖乖地张开嘴,低头欲要喝下去。
青年却推开他,贺清不解看向他,只听到他骂道,“不知道这药很烫吗?就这么想喝?”
不是你让我喝的吗?
贺清抿着唇,不语。
青年觉察到他的心思,他叹了一口气,语气也变下来,“我让你先吹,而不是直接喝,如果我不拿开,你就直接喝下去了?”
“嗯。”
而后,青年再次放在他嘴边,贺清这才慢慢的吹药。
青年靠得他很近,近得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与碗中的药香不一样,这种药香,让他觉得很熟悉。
眼皮不垂敛,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面前青年俊秀的脸庞,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青年一听,脸色一变,语气充满火炮味,直呼命令贺清“吹!”
贺清只好暂歇下自己的想法,听从青年的话,心里嘀咕,脾气真火爆。
心里却思考起来,难道他们真的见过?
为什么他没有记忆。
哦,贺清垂下眼帘,倒是有一段记忆忘记了。
吹了一会儿,药凉了,青年才让他张口,将药喝下去。
一口喝完,药入嘴中,非常非常苦的药味充斥口腔,苦得让受伤都不会皱眉的贺清拧下眉,很苦。
“为何……”
苦药刺激到喉咙,说话变得沙哑。
“苦是吧?不苦怎么能让你反省,身体都快坏掉了,还有要硬撑。”青年嘴上虽然这么说,站起来,转身,走向另一处,
再走过来时,手上端着一碗水,“把这个喝了。”
贺清嗫了一口,是甜的。
把甜水喝完后,他才好些,“多谢。”
“嗯。”
青年站起来,走到另一处。
贺清追随着他的步伐,看到青年旁边放有一个背篓,见他从里面拿出一扎又一扎草,再看周围用树技架起的框架,上面摆放有草药,有的已经沥干变枯黄,有的还是绿色。
再看青年熟捻的动作,以及他刚才说的话,试探性问道,“你是药师吗?”
在这个大陆有炼丹师和药师,炼丹师趋向于用炉鼎外加灵力炼制成丹药,而药师则趋于古老传统的方法,用煮方式。炼丹师是药师的继承发展,药师是炼丹师的基础,无论是药师还是炼丹师,要想成为,都要熟知草药名及用法。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么样?”青年说。
贺清有些郁闷,“我是不是惹到你了?”
“你说呢?”
“我不知道。”
“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贺清性格比较闷,所以安静比较适合他,但青年不是。
“你知道我是谁吗?”青年耐不住,转头看向贺清,主动找话。
贺清认真看着青年的脸,“不知道。”
“那你不主动问我?”
发展有些奇怪,但贺清并不觉得惊奇,“恩人,你的姓名。”
“不要叫我恩人,我叫谢子祈。”
“谢子祈……”贺清咬着这个人的名字,有些熟悉,在哪里听到过呢。
随后他抬头对青年说道,“我叫贺清。”
第43章 雨夜留人
他认真的看着对方,想要从中捕捉出不同,
不料对方只是反问他一句,“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干甚?”
贺清顿时就低笑起来,抬头看着青年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回他一句,“礼尚往来。”
青年惊愕,随即恢复正常,继续拔弄手中的草药,“哦。”
“嗯。”
等他的身子可以动时,已经是五天后,期间,谢子祈帮他擦过一次身子。
贺清说,麻烦你了。
青年都会以医者仁心作搭,作为医师自然会对自己的患者负责。
谢子祈先是帮贺清清理脸部,解开白色布条,就看到脸上抹了不少剑伤,但最为刺眼的是左脸上的伤口,他小心翼翼擦拭,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与他人打架时,不小心划到的。”贺清不想告诉对方,自己的职务,这话也不算撒谎,反正都是打架,性质不一样罢了。
谢子祈脸上闪过愠怒,嘴上虽然不说,但手上非常用力,清理撒药后,用新的布包扎起来。
贺清抿唇,硬是什么也没说。
“真是呆瓜。”还是谢子祈心疼他,动作慢了许多。
清理脸部后,随即清理身体。
当带有温热的水擦过他的身体时,总给他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在其它时候都不曾有,很奇妙,他盯着青年的脸。
许是他目光太过于炽热,青年直接朝他扔一块毛巾,糊到他的脸上,“看什么看?”
“嗯,不看。”担心对方不会给他擦身,他立即闭眼,任由他弄。
当擦到他的胸膛时,也不知是他多想还是多想,觉得对方好像停留了一会儿,不过只是一会儿。那应该是他的错觉了。
贺清暗戳戳的想着。
终于清理完全部后,谢子祈背着他,将他放到干燥的已经铺好的干草堆上,上面铺有一张竹席。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吗?”被人放好在竹席上,贺清开始主动开口问。
“不是。”谢子祈解释,“来这采药,暂时居在这里。”
“什么时候离开?”贺清问他。
谢子祈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大概找到药后。”
“哦。”
又沉默了一会儿,谢子祈站起来,拿着衣物往洞里走,也就五六步,就看到有一个小水潭。
贺清抬头不见他时,转头看向后面,借着火堆的光亮,他看到青年皙白的皮肤,莫名让他口干舌燥。
“看够了吗?”谢子祈也注意到了贺清的目光,他反问。
贺清这才规矩扭过头,“嗯。”没有。
耳边传来手摆弄水的声响,随后又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等谢子祈洗好身子,穿好衣服走出来后,贺清开口道,“等我好了可以帮你一起找你要找到草药。”
“你这是要报答我吗?”谢子祈看向他。
“嗯,我这几个月没事做,可以帮你。”看着对方的脸,贺清道出自己的想法。
以为青年会拒绝,结果他赞同了。
“那行,所以在你还没有好的这段期间,好好休养,闲时帮我看草药。”
“嗯。”
夜晚,木柴堆中几根燃尽,打着火光。
贺清见谢子祈一直坐在木凳上,有些好奇,“子祈,你不休息吗?”说完,自己有些呆愣了,怎么就把青年的名字直接唤出来了。
谢子祈听到他唤自己的名字时,长长的睫毛扑闪着,语气平淡说,“出来时没有想到会多出一人,竹席子就一张。”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地方睡。
贺清一听,动了动身子,“那我睡干草铺就好,怎么好睡你的席子。”难怪他在上面,闻到了与谢子祈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相同。
谢子祈拒绝“不行,你是患者,我打坐就好。”
贺清也不依了,“那我怎么好意思独自睡你的席子。”说着又动身子,想要离开这里。
这一动,直让他嘶一声。
谢子祈赶紧走上去,按住他的肩膀,检查他的伤口,责怪他,“看你,又动,刚结疤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贺清咧嘴,“没事,不过是小伤。”
谢子祈直接想打他了,他冷笑,“小伤?呵只是小伤。”
贺清知道他又生气了,只好向他道歉,“对不起。”
“呵,向我说什么道歉,受伤的又不是我。”
“可我让你替我分忧了。”贺清说道。
“你还知道啊。”
“知道。”他认真的点头。
谢子祈的脸色这才好些,他再度检查没什么问题后,说道,“行了,你就好好休息。”
“那……”贺清犹豫起来。
谢子祈猜出他的想法,“你有伤在身,不能被菌物感染到,更不能受凉。”
“嗯,我知道,但你也不能总不能睡在干草上吧。”贺清说。
谢子祈理清了他的意思,眼神变了变,声音也变得沉静,“那你说,我该睡在哪里?”
“睡在这张席子上吧。”贺清洗脱口而出,对方看他的眼神不对了,他又解释,“这张席子可容纳两人,而且我可以尽量缩小身子让出更多空间。”
谢子祈低语,“你这心思倒是从来没有变过。”随后又说道,“那行,我准许了。”
“嗯。”贺清脸上才舒展笑容,然后又被疼到了。
又休养了几天,贺清的手脚终于可以动了,不过却不能长期活动,只能在山洞附近走动。
手脚虽然动了,但那药不停,贺清虽然对草药略知一二,但却品不出谢子祈给他熬的药所用的草药,稀贵的草药一定是有时。
贺清无聊时,就会看谢子祈所摆晾的草药,很多是自己感觉熟悉,但又说不出来这草药的具体名称。他看到自己所知道的草药,大多是极其珍贵的草药,那他不认识的那些岂不是都是宝?
这个发现让贺清他本人十分的震撼,心里再度滑过更深的暖意,原来,他这条贱命还是有人爱惜的。
又过了几天,贺清已经可以活动自由了,但被谢子祈说还不可以出去,只好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帮谢子祈整理草药,而谢子祈本人在天未亮时,已经出去。说是去摘草药。
天色未暗时,天空上下起了蒙蒙细雨,贺清听到雨水声时,心里疙瘩一下,站起来,走到洞口。
唰唰的雨水流下来,加上林木多,他抬眼看过去时,只看到茫茫的细雨以及缭绕的雾汽,一冲出去不到一秒肯定会成落汤鸡。
贺清颦蹙,想到还没有回来的谢子祈,眉目间忧愁更加地加深。
他欲要出去的时候,一阵喊骂声,叫住了他。
“你站出来干嘛,还不回去?”
贺清怔怔地看着青年手箩筐挡着雨水,急冲冲地跑过来,直到对方叫他的姓名,他才回过神了,帮谢子祈接过箩筐。
“衣服都湿了,快去换掉。”他说道。
谢子祈拍拍衣服,“嗯。”
雨下得很大。
且覆盖的面积广,凤洛这边也受到了影响,
她单手提着一只野兔回到自己暂时找的可以住的山洞。
这山洞原来是住有两只一阶魔兽,不过被凤洛杀死了,不得不说,当修为恢复正常后,循着记忆使用术法将魔兽杀死很爽快,当然这仅限于低阶,至于高阶,还是打不过,且还有受伤的可能。
生起一堆篝火,凤洛找个石头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雨景,火架上的烤兔肉发出阵阵的香气,神思游散,回想到在现代的时光。
也不算是美好的记忆,就偶尔会想起,自八岁起就被人带到金三角的地带,后来为了活命加入某个雇佣团,成为一名雇佣兵,专门去杀人。作为一名杀手,她自然理解贺清,但理解该理解,自己去舔舐自己的伤。
再回想到穿越前,她敛了敛眼神,那次是她最后一次在金三角做最后一单,本来已经计划好做完这一单,就金盘洗手,回内地养老,别墅手续帮办好了。
结果竟然出现被同她一起出任务的同伴陷害,平时她也没怎么招惹到对方,就离谱。
凤洛想完,突然胸膛前一凉,伸手进入衣襟里,拿出来,是沈慕浮送给她的玉,攥入手心,回想起那个男人,脸上突然笑起来,长得这么帅难怪要带面具,这沈慕浮还挺好的。就是身份让她招惹不起。
这让凤洛心里无不是惋惜,搁在现代她定是要撩他,谁不喜欢帅哥呢。
“那里有个洞。”
“快走进去。”
正当她在想中,突然他人的说话声让她警惕起来,将玉佩放回衣襟里。
然后人就走进凤洛所在的洞里。
“是你!”女人一看到凤洛,露出震惊。
洞口与凤洛所在的位置就五六米的距离。
凤洛看着他们两个人,哦不,四个人,呦呵,有些面熟。
“诶,梨姐,你认识她?”
“废话,她……”梨婉刚要开口说,就被人打断。
“闭嘴。”
犁婉扭头看向制止她的人,“老王,你怎么又让我闭嘴。”
“咋回事啊。”另一个少年摸不着头脑。
王子离看向里面的凤洛,“在下王子离,姑娘,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外面下雨,可以暂住一会儿吗?”
凤洛勾唇,直接拒绝,“不可以。”心里冷笑,前些天不是还要追着,要把她杀了吗?现在变脸,这么快,还真是委屈他了。
听到她拒绝,王子离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但其他人可就不满了。
“我王哥好心礼貌的询问你,你就这个态度?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吗?”王子离旁边的少年气势汹汹说道,觉得这个美人不识好歹。
凤洛要被他的话给气笑了,难道这几个人很出名得整个大陆人都会认识他们吗?真给自己长脸了,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不知道,你们要滚赶紧滚,别在老娘这里瞎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