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空很快就带人找来了,看到那男子,恭敬地问:“二少爷,打扰一下,少夫人有来过这里吗?”
二少爷?
沈若希一听,迅速伸手捂住嘴巴,脑子轰的一声炸了,这男子竟然是傅枭的弟弟,这下完蛋了,他一定会把她交出去。
老天爷啊,她今天到底走的是什么霉运啊,从爬起床开始,就一直麻烦不断。
就在她绝望不已的时候,傅枭同父异母的弟弟傅修霆,温柔地给受伤的兔子上药,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没有。”
咦,沈若希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看来这两兄弟不和,像傅枭那种六亲不认,凶残霸道的男人,活该没兄弟没朋友。
“既然少夫人没来,那我们不便打扰了。”游空手一挥,带着其他人转身就走。
沈若希伸手捂着嘴巴,刚准备松一口气,游空突然回过头来,有些过分凌厉的眸光往屋子看来。
她赶紧闭着呼吸,心里不禁忐忑起来了,这个游空既精明又腹黑,他该不会发现她了吧。
游空并没有走过来,只是看了屋子一眼,便带着人快步离去了。
沈若希听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身体一下子无力地瘫痪在地上,手掌按在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剧烈地喘着气。
刚才真的太惊险了,她差点以为自己暴露了。
确定他们都走了,沈若希伸手扶着墙,撑起发软的双脚,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这才走出去,看着低头正在给兔子包扎伤口的男子,她轻咳了一声,感激地说:“谢谢。”
傅修霆没有抬头看她,干净的声音柔和地说:“你已经被游空发现,你跑不掉了。”
正在为自己能够逃脱追捕而高兴的沈若希,一听他这话,顿时双脚一软,她赶紧伸手扶住桌子,大惊失色:“那我该怎么办?”
傅修霆把兔子的伤口包扎好,抱在怀里,伸手轻轻摸着它身上白绒绒的毛,那一双比女人还漂亮的眸子,沉浸着一抹让人着迷的温柔,微微一笑说:“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如果得不到,就会被他摧毁,你还是回去吧,再怎么凶残的猛兽,也有他的逆鳞,只要你顺着他,他就不会伤害你。”
沈若希用力攥住拳头,脸上露出一抹愤恨的神情:“那个狗男人,他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看,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买回来的发泄工具,我恨他……”如果她手里有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死他。
傅修霆轻轻摇头,说:“你错了,如果他真把你当成发泄工具,他不会让你住在枭龙轩,那个地方,只有他的原配夫人才有资格住进去,我不敢肯定他喜欢你,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她在傅枭的心里是特别的?
沈若希愣住了,手指忍不住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纱布,昨晚,他在半路的便利店买药帮她消毒包扎伤口,那时候的他,的确是……
“不……”沈若希蓦地摇头,她绝对不能被他短暂的温柔迷惑,她还想着怎么杀掉他回到现实,呸,她才不稀罕他的特别。
傅修霆抚摸着手上抱着的兔子,眼眉一挑,突然说:“他来了。”
身后响起了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那人还没有来到,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袭来,来得真快,真的完全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吗?
沈若希用力攥住拳头,回头看去,只见一脸铁青的男人,正向着她几步而来,那一双透着凶残的锐眸,散发着极强的侵略性,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跟着他回去,一定会被他欺负得很惨,他这么凶残霸道的男人,他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沈若希双腿哆嗦着,视线落在了前面深不见底的湖上,既然杀不了他,那她总可以杀了自己吧,只要她死了,她就可以跟他永别了,她蓦地咬牙,迈开双脚,毫不犹豫地向着湖边狂奔而去,随即身体一跃。
随着噗通的一声,水花四溅,沈若希的身体迅速沉入到了湖里,她会一点游泳,但不是很好,她刻意落在长满了水草的地方,任由那摇曳的水草把自己的脚缠住,她要断绝自己有生还的机会。
她肺部里面的氧气渐渐耗尽了,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地掐住了,她无法呼吸,快要窒息了。
她很快就得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她想念现实世界了,她想回家了,爸爸妈妈发现她不见了,他们一定很担心,她太不孝了。
沈若希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她的身体无力地飘浮在水里,她唇角却忍不住上扬了,她想一定不会有人像她这样急于求死。
就在她以为自己可以解脱的时候,周围的水流突然晃动了起来,男人潜到了她的身边,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想把她拉走,发现她的脚被水草缠住了,立即抽出匕首,把缠在她脚上的水草割断。
男人的手环在她的腰上,是那么的僵硬,就像钢铁一样,不容她挣脱分毫,即使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沈若希也知道是谁来了。
她的氧气已经耗尽,她也无力挣扎着了。
她的意识快要沉入到黑暗中时,嘴巴突然被堵住了,缓缓的气流往她的嘴里吹来。
沈若希又气又恼,她招惹不起他,她去死还不行吗?
她紧闭着嘴巴,拒绝让他给自己渡气,但下一秒,她的下巴就被男人的手掌强势地捏住了,她被迫张开了嘴。
可恶,她最讨厌被人操纵了,沈若希在水中拼命地挣扎,她不想被他救,她现在只想赶紧死掉回到现实中。
男人把她抱得很紧,一边往上游,一边紧密地堵住她的嘴巴给她渡气。
沈若希在挣扎间,碰到了他手上的匕首,趁着他不注意,把匕首抢过来,然后反手往自己的心口刺去,就在匕首快要碰到心口的时候,傅枭迅速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锋利的刀刃。
嗅到了水的血腥味,沈若希惊愕地睁开了眼睛,在这清澈可见的水里,她看到了用手紧紧抓住匕首的男人,殷红的鲜血不断在傅枭的指缝中渗出,在清澈的水里晕开,她惊呆了,手也跟着松开了。
匕首从他们的手中滑落,往下,沉入了水里。
傅枭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迅速游到湖边,抱着她走了上去,他手上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但他没有理会,紧绷着渐渐显得有些苍白的俊脸,抱着像落汤鸡一样湿漉漉的沈若希,快步往外走。
游空带着属下紧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地上点点滴滴的鲜血,神情紧绷,一声都不敢吭一下。
沈若希盯着紧抱自己的男人,此刻她完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抿着唇,一路默默无言。
抱着兔子站在湖边看着他们远去的傅修霆,漂亮的黑眸渐渐渗出一抹冰冷,突然手一挥,把刚才一直温柔以待的兔子,冷酷无情地丢进湖里。
刚被傅修霆折断了一只腿的兔子,在水里拼命地挣扎,想挣脱出水面,但很快就被湖水无情地淹没,泛起涟漪的湖水也慢慢平静下来,在阳光下潋滟着璀璨的点点光芒 。
第10章 难道你忘了吗
在别墅的大门口,蓉姐正在紧张地张望,看到傅枭抱着沈若希回来,赶紧迎上去,见他们两人都湿漉漉的,像落汤鸡一样,立即说:“昨晚下了大雨,这天气有点冷,少爷少夫人,你们赶紧回房换衣服,我去厨房给你们熬姜汤。”
傅枭抱着沈若希从她的面前经过,蓉姐这才发现傅枭手上都是鲜血,顿时吓了一跳,赶紧往跟在后面的游空看去,着急地问:“少爷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受伤了?”
游空停下了脚步,看着傅枭英挺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少夫人跳湖寻死,少爷去救她,起来的时候,他的手就受伤了。”
蓉姐眸光顿时一沉,微攥了一下拳头,有些生气:“是少夫人伤了少爷吗?”
“在湖里,只有少爷和少夫人,我想少爷不会自残吧。”游空说完,便匆匆进去了,他得赶紧把药箱送去,少爷的手血流不止,再不处理,他肯定吃不消。
蓉姐眼底不禁涌起一抹怒意,少夫人真是不知道好歹,少爷把她接来这里住,她竟还不满意,她要逃走就算了,还敢伤了少爷,真是不可原谅,她黑着脸,回到屋子里,去熬姜汤了。
这天气有点冷,湖里的水更是冰冷,沈若希在路上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被风一吹,柔弱的身子便控制不住瑟瑟颤抖,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
傅枭抱着她回到卧室,直接来到浴室,伸手扯开她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沈若希赶紧伸手揪住自己的衣服,一脸警惕地瞪着他。
傅枭俊美的脸弥漫着阴鸷的冰冷气息,性感的薄唇微勾,泛起一抹嘲弄的冷笑:“这时候除了让你泡个热水澡,还能干什么,还是,你想我继续干你?”
男人凶狠的话刚说完,充满了男性力量的手掌便抓住了她的衣服。
沈若希被他吓倒了,迅速推开他的手,揪着衣服往后退,脸色更苍白了,一脸倔强地说:“不需要你来假好心,我自己来就行,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她的闪躲让男人的忍耐性耗尽了,他抓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扯到自己的怀里,苍劲有力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把她的脸抬起来,低沉的嗓音透着瘆人的寒意:“你不想看到我,我却很想看到你,你说该怎么办?”
“傅枭……”沈若希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因为害怕,还有愤怒,在湿透的衣服下,心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瞠大氤氲着水雾的美眸,眼中流动着憎恨他的波光,“我只是负责给你冲喜,让你醒过来,现在你醒了,我的任务完成,你放我走。”
傅枭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被她吸引住的眸光,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深邃得如万年寒潭的锐眸,燃烧着炽烈的火焰,她还是该死的性感,该死的迷人,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把他一向自诩骄傲的自制力击溃。
他嗓音透出了性感的嘶哑:“你卖给了傅家,那便是生死契约,你这辈子都是我傅枭的人,除非我腻了,把你扔了,否则,你一辈子都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她的下场就只有这样吗,被他玩腻,然后像一只被玩残了的布偶娃娃,随手丢弃。
这每一句都极具侮辱的话,让她的怒火彻底爆发了,沈若希咬牙,蓦地扬起手掌,用力往他的俊脸上挥去,怒不可抑地大吼:“我也是有妈妈生的,我也有自尊的,我不会任由你践踏。”
啪的一声脆响,那一巴掌上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傅枭的脸上,在宽敞的浴室里,甚至有了回应,那一巴掌也用尽了沈若希的所有力气,她虚弱地倒在了男人的怀里,急促地喘着气,笑着说:“傅枭,你杀了我吧……”
在死之前,能够打他一巴掌,真的太爽了,像他这样的男人,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上俯瞰世界,俾睨众生,他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吧,这次她肯定激怒他了,但她不后悔。
俊脸上传来了火辣辣的刺痛,傅枭被她那一巴掌打得愣住了,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从小便有着极高的王者天赋,被老爷子寄予极高的期望,在傅家,乃至正个夏城,谁敢对他不敬,他打一个喷嚏,大家都要紧张地兜着。
沈若希是第一个敢打他耳光的人,他手掌紧紧箍住了她纤细得仿佛用力就能折断的腰肢,锐利的眸光透着如狼般的凶残嗜血。
“傅枭,你不杀我,强留我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保证,我一定会让你的人生鸡犬不宁,乱成一团糟,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杀了你,我是认真的,我真的会杀了你。”
沈若希闭上眼睛,扬高了下巴,露出了那白皙细嫩的脖子,摆出一副从容就死的姿态。
“沈若希,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她的倔强彻底激怒了他,也彻底让他感到无措了,明知道把她留在身边,只会不断给他带来麻烦,但是看着她那细嫩的脖子,他根本没有办法下手,满腔的怒火得不到发泄,让他几乎炸了。
只能低头用原始的力量堵住她的嘴巴,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从她嘴里吐出来都能激怒他的话,他恶狠狠地吻着她,直到她的身体一软,倒进他的怀里,晕厥了过去。
傅枭低头看着脸色苍白地晕厥在自己怀里的女人,慢慢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随即手一僵,为心里突然掠过的刺痛感到恼怒,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感到心疼,他到底怎么了?
在外面,蓉姐熬好了姜汤,端进卧室里,没有看到他们,皱了一下眉头,听到浴室里有声响,她轻轻走过去,浴室的门虚掩着,她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看进去。
只见沈若希躺在浴缸里,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的傅枭,此刻竟然在帮她洗澡。
蓉姐感到很震惊,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会痛的,她竟然不是做梦,她高冷矜贵的禁欲少爷,一向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何曾看过他伺候别人,现在他竟然伺候一个想杀他的女人洗澡,她的少爷变了。
傅枭帮沈若希洗澡,洗得很温柔很细致,就像对待易碎的陶瓷娃娃似的,洗好了,用浴巾把她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然后为她穿上柔软的睡衣,这才抱起来,走出浴室,看到蓉姐在,皱了一下眉头,显然对她不请自来有些生气。
蓉姐微微低着头,说:“少爷,你和少夫人落水,我熬了姜汤,你趁热喝了吧,受了风寒会生病的。”
傅枭抱着沈若希坐在床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伸手,说:“拿来。”
“是,少爷。”蓉姐赶紧端起一碗姜汤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手掌上。
傅枭仰首,把碗里面的姜汤喝进了嘴里,随手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手掌握住沈若希白皙的下巴,低头封住她的嘴巴,缓慢地把嘴里的姜汤哺进她的嘴里。
晕过去的沈若希,被迫张开了嘴巴,无意识地吞咽着他哺进嘴里的姜汤,这姜汤有些辛辣,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微晃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仿佛在抗议的嘟哝声。
霸道的男人,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他的手固定了她的下巴,他的唇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巴,让虚弱的她完全无法抵抗,只能顺从地喝着从他嘴里喂过来的姜汤。
喂完了姜汤,女人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她嘟哝着什么,身体往他怀里依偎,仿佛想要吸取他身上的温暖。
看到她唇边残留着一些汤汁,男人立即低头温柔地吻去。
蓉姐在一旁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皱着眉头说:“少爷,我不明白,她想杀你,你为什么还要留着她?”对少爷不利的人,下场从来只有一个,那便是丢进海里喂鱼。
傅枭温柔地吻着沈若希柔软的唇,半响,这才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拉起被子,为她盖好,没有抬头,冰冷的语气里透着一抹警告:“你还想留在我身边工作,便收起你对少夫人不敬的心。”
蓉姐是傅家年资比较老的佣人,她是傅枭母亲的陪嫁女佣,因为身份特殊,傅枭一直敬她为长辈,让她留在这里伺候自己,但不代表,她可以倚老卖老,不分尊卑。
他很少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蓉姐的心顿时一沉,看着沈若希的眼神更加冷了,果然是她的出现,改变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