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只的照片龙怀瑾在李攀的朋友圈见过，从魏只来开始龙怀瑾就注意到了魏只，敬酒到魏只这一桌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
早就听李攀妈妈说把请帖寄给了魏只和魏只妈各一份，以为魏只会大闹婚礼现场，暗地里叫伴娘注意魏只的动向，可魏只丝毫没有这意思。
人就在面前，魏只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李攀从始至终也回避着魏只的眼睛，魏只举着酒杯说了一声：“祝二位百年好合。”一口干了下去，秦淮也没拦住。
司仪催促着往下一桌走，李攀妈妈就在身后，她发请帖要她来也有好处，魏只彻底和这个懦弱的男人说了再见。
人刚刚走远，魏只坐下裙子侧面就炸开线，她单手捂住被秦淮注意到，秦淮自然的脱了外套给魏只披上。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李攀就是妈宝男一个，他刚才连你眼睛都不敢看。”
“是吧，所以我来做告别这下彻底断了念想。况且你不是也来了有什么资格说我？”这事大哥别说二哥，大家都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我这是……”
“秦淮。”婚宴上有熟人把秦淮叫走，打断了秦淮想要说的话。
秦淮和人寒暄回来，桌上的其他人都已经走掉，魏只把秦淮的衣服穿好，认认真真的吃饭菜。
和想象中不一样，魏只以为会喝醉在李攀的婚礼上，结果还能清醒的走出宴客厅。
秦淮和魏只一同起身出去，剩下的半瓶酒还在桌上。
“酒你还拿上吗？”听出秦淮这一句是调侃，魏只瘪嘴：“酒发苦不好喝，就给他放桌上他欠我的。”
宴会厅外面主人家在送客人，新人肩并肩站在一起，李攀妈妈主动上前和魏只打招呼。
“小只要是不来，我还以为是对我们李攀还有想法呢？”这对差一点成为婆媳的人正在博弈，秦淮站在魏只身后无端被卷入这场风暴中。
“阿姨连给我妈寄请帖这种事都想到我怎么能不来，还好来了，果然办得不怎么样。”
要不是李攀妈妈主动过来说话，魏只都想算了，偏偏对方要赶着上来。
“小只，你年纪也不小遇到合适的就嫁，不然拖成现在这样也不好看。”李攀妈吗嘴上不饶人：“就我家李攀这个条件配你绰绰有余。”
李攀想要过去却被龙怀瑾紧紧拉住不许他去，来往的客人众多，下一秒就有客人过来说话。
“阿姨真是多虑，谁会喜欢前怕妈妈后怕老婆的妈宝男啊？”秦淮上来就搂住魏只的肩膀，说话的声音李攀也能听见。
这人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像是魏只今天带过来的男伴，一直都在魏只身边。
“怎么说话呢？请你了吗？你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一句话就引得李攀妈妈不悦。
秦淮站直身子手还在魏只的肩膀上没有挪开，逐字逐句的说：“别说，还真的请我了。我说你儿子妈宝男一个，下次你儿子结婚我们还来。”
说罢拥护着魏只往外走，很少在李攀妈妈脸上遇到这种吃瘪的表情，两人顺着旋转门出去，赵五一和俞悦等在外面。
这种场合也不能留着魏只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干仗，也怕魏只真的喝多没人接，谁知道魏只和一个陌生男人笑着走出来。
“现在有钱都能这么使了吗？”赵五一问俞悦：“那离婚之后租一个老公得多钱？”
以为秦淮是魏只租来撑场面的男伴。
俞悦直接打消赵五一的念头，也搂着她的肩膀说：“你还是算了吧，你家潘女士只认梁宵这一个唯一编码。”
等到魏只走近两人才喊魏只：“魏大小姐，老爷派我们来接您回家。”赵五一声音一出，俞悦也跟在旁边笑。
“我朋友到了，谢谢你秦淮，衣服干洗过再还你行吗？”魏只想到裙子侧面的大口子有些为难。
“没问题啊，你先去。”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定好魏只干洗过衣服后再见面。
赵五一忍不住八卦：“谁啊？租来的衣服不用还吗？”
“什么租的？我买的这条裙子破了人家好心把衣服借给我。”魏只推了一把赵五一。
俞悦伸手去拉魏只的衣服，侧面果然漏了一个大口子。
“那回家你家整点？”俞悦提议去赵五一家。
赵五一扣扣脑袋，含糊其辞的说：“我家……我家最近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一个单身独居的人，不是才和梁宵离婚就和别人恋爱同居了吧？”
自从她离婚之后提议去她家一般都是欣然接受，今天赵五一奇奇怪怪的。
魏只的脑袋里一下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赵五一，你实话说你和梁宵离婚不是你出轨了吧？”
俞悦迅速站队，连人都更靠近魏只：“对啊，梁宵是不会出轨的，别是你出轨。我们虽然是你的朋友，但是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你这种行为。”
站在二人面前的赵五一简直无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人开始共享大脑，这种离谱的事情都可以联想到一起。
“我赵五一是不靠谱了点，但是对待感情的事情上还是认真的好吗？”赵五一极力解释。
魏只喝了酒发言就更加大胆：“我不信，你总喊着人生是旷野，不让我们去就是家里有男人。”
还真被魏只给嘴中，赵五一的脑袋里面出了一百八十个紧急预案，没有一个用得上。
“去你家不行吗？”赵五一问魏只。
俞悦拦在前面：“不行，我们得为梁宵这个旁系朋友讨回公道。”
在婚前认识的朋友叫做直系朋友属于婚前财产，婚后认识的属于旁系朋友，而梁宵的成分有点复杂，一见面就是赵五一这位直系朋友的丈夫，俞悦以赵五一的角度将梁宵分为了她和魏只的旁系朋友。
“我这个直系朋友都被你怀疑，就你两还想给旁系朋友讨回公道，现在这位旁系朋友就住家里所以不方便去。”在赵五一家里的就是梁宵。
赵五一催促两人走：“喝酒走不走？上魏只家我出酒钱小吃钱，赵公子买单行不行？”
跟谁过不去不能跟钱过去，俞悦和魏只多一秒犹豫都是对人民币的不尊重。
“行。”
“行。”
异口同声。
第15章 世界是从女性子宫开始诞生
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
这句话出自于《普罗米修斯》里面，坚持没有人生唯一答案，享有自由生活权。
三个人买酒提着小吃上魏只家里去，几分钟就把东西摆放好。
按照赵五一的惯例手机先吃，抬着手机从上往下给美酒佳肴拍了个照。
俞悦抱着抱枕盘坐在地上和她一起等待魏只回房间里面更换坏掉的裙子，而魏只站在镜子前面注视着腰间的那个大洞。
裙子再送去修补魏只穿上也难受，就穿了一次魏只就知道裙子并非她的良配，仅仅只有颜色相配是不可取的，衣服不合身穿着的人只会更难受。
可就这么挂在衣橱里又会因为不菲的价格感到可惜，作为一个精致穷的人，魏只心痛那笔账单。
终归是买了一件不合适的裙子，才会让她今天受尽苦头。
魏只按照原样把裙子挂回原处，等待下一次想到合理解决办法时再把它取出来。
又伸手从衣橱里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换上，再慎重的找了一个衣架把秦淮的外套挂好，明早就送去干洗店。
经过上次连夜回老家的事情后，俞悦妈安静了好一阵子，今晚又在家族群里发俞超开汽车修理店的事情，让家里的亲戚们支持一下。
俞悦在皱眉，赵五一凑上前去看她的手机。
“你转钱了？”
赵五一生怕是俞悦心软给老家打钱。
“没有，上次之后就没联系过。”
这钱不知道是俞超怎么让家里拿出来的，点进去看照片，俞超站在小小的汽车修理铺前正儿八经的剪彩，周围就是家附近的那些人。
俞超从小到大没少让家里花钱，家里条件不好，俞悦妈过日子紧紧巴巴的。
于是想尽办法从一切地方去省钱，买菜时候讨价还价几毛钱，家里水电控制用量，却在对待这个儿子上毫不含糊。
同样是家里的小孩，俞悦从小受到的关注就少，上学的时候还好有校服可以遮住她里面短一截的衣服，没有将俞悦的自尊心暴露在外。
俞悦妈对俞悦的不关心到了一定程度，就连上了初中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俞悦妈都没有关注到。
那会月经羞耻，学校里面关于生理知识科普少，俞悦站在货架前面被卫生巾的价格劝退，从早餐、午餐前里省出来的钱只能买最普通的那种。、
但哪怕是最普通的那一种，班上有女同学要借卫生巾俞悦都舍不得借出去，而她也并非真的抠门。
也是在班上有女生发现她某次忽然来月经，借给她一张卫生巾应急之后，俞悦才知道那些价格昂贵一点的卫生巾包装能做到那么可爱。
买的卫生巾不好用，便宜的卫生巾容易侧漏，底胶也容易粘在裤子上，闷热的夏天里俞悦为了节省卫生巾消耗，折叠过卫生纸垫在卫生巾上使用。
还是一次侧漏在床单上被俞悦妈指责才知道俞悦已经到了来月经的年纪。
俞悦妈拿了一件不要的小床单折好让她垫着睡，就这么俞悦磕磕巴巴的过完青春期，和俞超要什么买什么的情况形成鲜明对比。
都说，人成年之后养的第一个孩子就是童年时的自己。
现在的俞悦已经实现卫生巾自由，还跟赵五一吐槽过，没想到会在这件事情上获得人生成就感。
而赵五一的回应是，你在努力的爱自己，才会什么都越来越好。
从卧室出来，魏只拿了一瓶冰啤酒盘腿坐下，用指甲扣开时，有一些酒落在了大腿上，她先是仰头痛快的喝了一口，才从桌上抽出纸巾擦去腿上被体温平衡的酒。
“我俩等着你，你却先喝一口。”赵五一赶紧也去开酒。
成年之后最爽的事就是一口啤酒赶走疲惫，麦芽味道瞬间充斥整个口腔。
魏只把在婚礼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面前的两人，不忘说秦淮为了气李攀妈说“妈宝男的婚姻下次来”的赫赫战绩。
“龙怀瑾这个前任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
俞悦笑着评价秦淮，每一句话都在精准打击李攀家，从前女友、李攀到李攀妈谁也没放过。
魏只捏着啤酒罐子：“我原以为他会对我说点什么的，结果来敬酒的时候他连我眼睛都不敢看。”
赵五一一脸嫌弃，拿了一块薯片塞进嘴巴里。
“不过我俩半斤八两，我想说点什么恶毒的话，人在面前我也只说了祝二位百年好合。”
魏只补充道，俞悦把手放在她的后背身上摸了摸。
“那是你善良，你也不是那种人。”俞悦说道。
“我就很羡慕赵五一，说话做事有底气。都说爱会流向不缺爱的人，像我这样缺爱的永远遇不到真爱。”
俞悦是渴望婚姻的，以她的个人能力要不是有这么个原生家庭拖后腿，一定会过得非常幸福。
可惜事与愿违，没有被好好爱过。
俞悦喝酒抬起小臂，靠内侧的位置有一个严重的烫伤疤。
比起不爱更可怕，俞悦妈年轻时和婆婆相处得不愉快，将火气都发在女儿身上。
一日和婆婆争执，小地方骂她生不出儿子没法给俞家传宗接代，这种迂腐守旧的思想下，俞悦妈更讨厌俞悦，大声嚷着：“那你见不得孙女让她去死好了？”
说着把俞悦往前推，而边上的炉子烧着开水在冒烟，俞悦没站稳手臂撑在了炉子上，小手臂上就留下这么一个疤。
婆媳关系并没有因为生了一个儿子后有好转，每日的争吵直到奶奶去世后才结束，一家人从拥挤的小房子搬到厂里二室一厅的职工房。
俞悦喝着酒又想起了之前这些琐碎的事情，轻轻地揉揉眉心。
“别人三十岁之前命运齿轮都转动得嘎嘎响，而我前男友结婚，工作每天被折磨，我妈那边还时不时催我，就我一个人命运的齿轮卡得死死的。”
魏只的声音把俞悦的思绪拉回来。
“你看别人的齿轮在转动，别人看你的也在转动啊。”赵五一闭着一只眼去看啤酒罐里还剩下多少时说道。
“你俩工作稳定，做什么事情都能长久。”
俞悦在广告公司小有成绩，赵五一做设计也是有“手艺”吃饭，二人在工作上都算稳定。
赵五一接着说：“我做什么都做不长，也想过好好工作可我就是坚持不了。前段时间爷爷生日，我姑姑女儿考上银行不忘阴阳我在家里啃老。”
她举起手晃晃手指：“准确的说我这叫啃前夫，我三十岁前连想做什么都没找到，却清楚的找到人生不想做什么，人生摆烂玩完。”
她双手一摊，可两人又羡慕五一的洒脱自在，能够无拘无束的生活。
赵五一生于劳动节，但却最讨厌劳动，人生的目标就是为了不劳动而奋斗。
“要是。”
她犹豫了一下：“要是那天没有梁宵在饭桌上解围，我肯定让我爹妈面子挂不住，后来我就想我得找个让我爹妈在亲戚面前不难堪的工作做，可又与我的人生信条背驰。”
三个人碰了一下啤酒罐，各自喝下一口。
“俞悦你在广告公司做了那么久，要是你从现在的公司离职去面试，HR 问你最多的问题会是什么？”赵五一看向俞悦。
“除了工作上的东西，就会问我是否单身，有没有结婚计划一类的。”
求职过程中越是年龄往后，对方就越关注女性婚姻情况。
“对啊，我已婚未育更难找，还会问我空窗期做了什么？”赵五一又吃了一口小吃：“我空窗期就是休息了不是进去了。”
空窗期有罪，一份完美的简历就该是一份工作从一而终。
或者，想要找已婚女性稳定些，却又要问对方什么时候有生育计划，担心生育会影响到后续的工作，部分岗位也只要男性员工来担当。
并非想要挑起男性与女性对立，而事实却是……
这个世界是从女性子宫开始诞生的，而生育问题却成为女性求职路上的绊脚石。
“我最受不了的一个问题是问，请问你如何去平衡家庭和工作。”魏只不是没有投过简历，悄悄去面试的时候对方 HR 就问了她这个问题。
那会和李攀感情稳定，HR 担心她结婚之后难以平衡好家庭和工作的关系。
可是成立一个家庭不是需要每一个家庭成员去努力吗？
单纯将平衡的任务交给女性，要求女性做个职场达人的同时，回家也能兼顾好妻子、母亲各类角色，而男性求职者就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对待女性求职的要求会不会过于苛刻？
“我妈当了一辈子家庭妇女，问她结婚有什么好处的时候也答不上来究竟哪里好，后来给我说是不想没人照顾我。”魏只拿起上次妈妈留下的纸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