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心停下笔,“我都好意思开口叫你去买,你却觉得丢人,做生意人不如狗自由,身不由已的事多了去了,这都做不到,我看你不适合助理的岗位。”
成非明咬牙,一个小时后买了一纸袋子的卫生巾回来。
“出了新款,我问了服务员,按照女生每次的用量,搭配了不同的型号。”
纸袋子是装礼品的那种,打开后,姜美心赞赏的点头,随后递还回去,“送去给玉龙食品厂的钱经理,就说我送给她的。”
原来姜经理已经知道了,知道他是钱老板送来恶心她的,所以用这种方式反击。
错在自己,自己本就带了目的,怎么能怪别人刁难。
成非明不再问了,转头去送,又一个小时回来,带了姜美心需要的晚餐食材,“钱经理很生气,姜经理,和她结梁子您觉得无碍吗?”
姜美心道:“人一生气愤怒就容易出错,学着点吧,好了我回去做饭了,要去我家吃饭吗?”
成非明摇摇头,“都说我和您爱人神采上有些神似,我可以不去吗?”
姜美心点头,“当然可以,不过在我眼里,你们完全的两个人,性格没有相似的地方,不需要也没必要比较。”
晚饭的时候,姜美心把油爆大虾收汁吃饭,把最近一周的事都说了,问老三老四,“如果你们俩入了职场,能做到成非明的程度吗?”
“娘,你会不会太欺负他了?”老四有点同情他。
秦墨生道:“你娘在教他认清现实,很温和的手段了,真正的算计会让他跌个大跟头。”
老四高三也不小了,羞耻心很重的,摇头说:“娘,我做不到,单是给女生买卫生巾,我就不好意思,别说送去给竞争对手。”
老三没有这方面的羞耻,“手段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可以,娘,明天我再去给那个讨厌的女人送一次。”
“读你的书吧。”姜美心夹了只大虾到他碗里。
秦墨生把最后一只虾夹到姜美心碗里,说:“单位要分房了。”
“这次号能排到前面了吧?”
秦墨生点头道:“二十多位吧,还能选到好楼层。”
上回分房姜美心放弃了,这次肯定有秦墨生,她和秦墨生带老三老四住二层小楼舒坦,老二毕业想留在京市,工作几年还能赶上最后一波福利分房。
她说:“向东毕业熬资历,等分房不知等到什么时候,这一套分到手,给他和招娣住吧。”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秦墨生问老三老四,“你们俩不会觉得不公平吧?”
“不会。”老三老四异口同声。
姜美心笑道:“你们俩是不会,就是不知道你们未来的媳妇咋想,一想到以后那么多儿媳妇,娘的头就痛。”
老三说:“娘不喜欢,我就不结婚了。”
老四不好意思,“我看书去了。”
姜美心悄悄和秦墨生说:“别看老三嘴硬,搞不好他比老二还早结婚,这是定律。”
秦墨生收拾了碗筷去洗,“真担忧,你这么优秀,他们一个个的以后眼光可都高得很。”
姜美心说:“感情的事只看喜欢,不过老二大学竟然没谈对象,我是吃惊的。”
“随缘吧,我也是在三十多才找到你,不急。”
分房子这天,钱玉容把家里那套三室一厅和同事换了套新的两室一厅,她的家被砸过,但是三室一厅呀,另外一家乐意换。
姜美心后选的,赶紧选了隔了好几排的另外一栋楼。
钱玉容过来,抱着肩膀,她今天涂抹的口红,和姜美心那天参加婚礼的色号一样。
“美心,你怕和我做邻居呀?”
姜美心摇头,“我怕你眼睛黏在秦墨生身上,你家老严脸上不好看,你今天的口红颜色,不适合你。”
钱玉容好笑,“适不适合,又不是你说了算,老严就说挺好看的。”
姜美心道:“别瞎等了,今天分房秦墨生不来。”
钱玉容说:“我也不是多喜欢秦墨生,只是你们两口子的傲慢让我生气。”
“那你继续气吧,对了,你老控制不住生气,去检查下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而不自知。”
钱玉容:“你怎么这么刻薄呢?”
“生气多容易衰老,所以你看我很少生气,开心点比任何保养品都强。”
姜美心性情颇好去学校找老大,给他刚分到手的钥匙,叫他和招娣带着幸运随时可以住过去。
以前她都去招娣学校找招娣,这次特意来老大学校,说是家里亲戚,带话的同学叫向东,说他姐姐找来了,还偷偷问他姐姐结没结婚?
被夸年轻,姜美心高兴的很,和老大说:“娘就是想看看在你们眼里,娘还年不年轻?”
“娘一直年轻呢。”
秦向东晚上去找招娣,说了这事,“糟糕了,娘最近爱打扮、又来我学校试探她年不年轻,不会和食品公司新招聘的小助理有关吧?”
招娣觉得不会,“爹是什么素质,娘怎么可能被外头的野花迷了眼睛,再说了,爹应对危机的能力比我们强多了,爹搞不定的事,我们更不行呀。”
几个孩子为他们爹妈改变操碎了心呢。
…
实习一个月快到了,成非明觉得自己留不下来,终于沉不住气,这天想和姜美心一起去分厂看新产品。
“玉龙食品厂的方便面快上市了,姜经理,你还没制定对策吗?”
姜美心道:“竞争对手如雨后春笋,不可能一个个去打压,我们做好自己就行了。”
“我做的计划书您看了吗?”
“看了,很好,在研究。”
姜美心说;“我去找我爱人,你别跟着了。”
秦墨生电话里让她去一趟,说见面再谈,姜美心估计是那件事情有着落了。
书里提过,成非明和妹妹一起进的孤儿院,后来被分别收养失去了联系,钱玉容能拿捏成非明,大约是机缘巧合有了他妹妹消息。
姜美心根据书里的提示,请秦墨生那几个公安局的战友们帮忙找找。
见面后,秦墨生说:“找到了,她妹妹先是被城里人家收养,后来养父母生了亲生儿子后,送她到另外一个福利院,再后来又被镇子上一家当童养媳收养,找到时,都被捆了好几天逼她就范,好悬。”
“找到就好。”姜美心后怕又庆幸,“真是天意,阴差阳错救了那姑娘,人在哪儿呢?”
“市招待所,有女民警陪着呢。”
“那我现在打电话叫他来。”
姜美心一个电话打到公司,想给他个惊喜,说:“现在来市招待所,不要耽搁。”
第59章
成非明到了招待所, 姜美心在前台等他,招呼他上楼,“快点吧,等着你了。”
成非明心里悬着, “姜经理, 您有家庭,一念之差会悔恨终身的。”
姜美心无语的很, “你不会以为我找你来开房的吧?”
成非明脸色爆红, “没、没有,但您叫我来招待所干什么呢?”
姜美心领着他上楼,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来我这当助理, 想勾搭我犯错、查探厂里今年的生产发展计划,你太扭捏了,美男计也没用好, 别怪我这段时间对你苛刻。”
成非明羞愧万分, “对不起姜经理,我、我有苦衷。”
“我知道,你人不坏, 我有能力的情况下, 能拉一把是一把。”
她敲了敲面前的房门,门后的女民警对了手里的照片, 笑问道:“你就是提供了线索的姜同志吧?”
姜美心和女民警握了手,感谢道:“谢谢你们、辛苦了,这位是小姑娘失散多年的亲哥哥。”
女民警借着灯光打量, 来的年轻男人和小姑娘五官有些像,请二人进来, 朝后招手说:“甜田,你哥哥来了。”
成非明神情大为震撼,几步跑进房间,半跪着看椅子上坐得局促不安的小姑娘。
手脚上的绑痕还在呢,脸上的淤青也没消散,分开十年,但他认得,左边耳尖有个红痣,是他亲妹妹。
天杀的,她妹妹该是上学的年纪,就被逼着同居生孩子,几天的折磨吓坏她了,幸好被及时解救。
成非明转过脸,压着耳朵露出耳后的一小块胎记,“甜田,你还记得吗,哥哥说过,我们耳朵上都有胎记,过多少年都能认得。”
他和妹妹分开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小姑娘这些年一直牢记这句话,绷不住哇哇大哭,“哥哥,你怎么才来找我。”
姜美心和女民警被认亲现场感染,都红了眼角,出来把门带上,给兄妹俩单独的空间。
屋里是妹妹释放委屈的嚎啕大哭,和哥哥内疚自责的压抑低泣。
女民警感动道:“姜同志,多亏你提供的线索了。”
姜美心说:“机缘巧合,很早以前出差的时候看过一眼,她哥哥到我公司应聘,我看着五官有点像,怕他失望,你们真找着了,我才敢告诉他。”
认亲手续办到九点多,姜美心建议成非明带妹妹住招待所好了,“她正害怕,有派出所的证明登记,你们就住这没人查房的。”
成非明那个小出租屋人多口杂,带妹妹回去解释一大圈,不如先在这里住下。
他忙点头,愧疚感激到想跪下,“美心姐,我这辈子都感激你。”
姜美心笑道:“好了,我得回去了,和你来招待所几个小时,家属院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成非明道:“那我和你回去解释。”
“你陪妹妹吧。”
女民警问了情况,又觉得好笑,说:“姜同志说得对,你妹妹这会需要人陪,我陪姜同志走一趟,就什么谣言都没了。”
来到家属院,老三老四正跟钱玉容家的两个儿子干架,四个少年差不多大,打起来不比大人轻多少。
秦墨生正拘着家里两个,老严管着钱玉容的两个,都不用问,姜美心猜到为什么打起来。
姜美心问:“谁先动手的?”
钱玉容家的指着老三老四,“他们俩先动手的。”
老三骂道:“你们俩嘴里不干不净,是你们先骂人的。”
姜美心走到老严跟前,高中的小孩身高串得真快,比她还冒个头尖。
“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不好好复习,管大人的闲事八卦,你们想复读吗?”
俩孩子,“你又不是我们妈,管我们呢?”
姜美心道:“你们和我家老三老四说,我在外头和男人开房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是吧?”
俩孩子:……心虚了,气焰也低了,“本来就是,我们说错了吗?”
姜美心捡起一根棍子,照俩孩子屁.股上各抽了一下,“混账东西,没有亲眼看到就瞎说,挨打了活该。”
老严护着不让打,“弟妹,你消消气。”
姜美心嘲讽道:“亲儿子不管,管人家儿子,你真是闲的。”
她骂起人来,那是六亲不认的,何况自己还占了理。
老三老四从来没挨过一下,这会不由自主往秦墨生身后躲,“爹,叫娘回家再打,外头打太丑了。”
“你们还知道丑,以后别那么冲动。”
看姜美心教训完孩子,女民警才上前跟围观的邻居出示证件,说明来龙去脉,替姜美心解释。
“姜同志提供线索,帮她助理找回了妹妹,我今天全程陪同,哪里来的谣言?”
原来是帮忙寻亲,秋红菱说:“钱玉容家小孩出来说嘴的,肯定是家里大人在家议论的时候被听到了。”
姜美心和严海荣说:“老严,你带你家孩子谈谈心,我去你家一趟。”
“都是邻居,你们可别吵架。”老严着急,话是他新媳妇在家说的,被两个儿子听到。
秦墨生上前道:“老严,你回去掺和不合适,跟俩孩子说说道理。”
姜美心喊秦墨生道:“老严说话他们又不听,你四个孩子一起教训吧。”
秋红菱挽着姜美心胳膊,“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她又和老严说:“我陪着美心,吃不了你媳妇。”
钱玉容用十几年房龄的三室一厅,换了新楼的两室一厅,被敲开门后,她抱着肩膀靠着门,明知道姜美心上门兴师问罪,依旧不屑。
“你和助理开房开了几个小时,别怪别人说嘴。”
姜美心说:“我就知道是你在家嘴碎,钱玉容,我今天没闹大,不是看老严面子,而是你俩个孩子有一个,和我家老三老四一样快高考了,影响了他们,我觉得不值当。”
“你做了还有什么脸闹?”钱玉容反问。
秋红菱摇头,“美心是和助理去了招待所,但你凭什么认定是开房呢,她助理的妹妹找到,女民警送到咱们市的招待所,通知去接人的,这事我回头会和单位的工会商议,给美心表彰,派出所那边,也会给美心发表彰。”
钱玉容一下子羞愧难当,如果姜美心收到表彰,她就成了笑话了。
姜美心说:“秦墨生什么水准你心里有数,我又不是你,没可能被小年轻迷住,你一定还要小成想法用点手段,比如下下药之类的,他自尊和正义感都不允许做这样的事,钱玉容,你再搞一次,我就顾不得你儿子高不高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