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实在让人惋惜。”
曹德贵听在耳里，脸色难看，这些人实在狂妄，竟然敢议论当今万岁爷。
他偷偷看了看正在吃包子的万岁爷，发现万岁爷的视线正落在不远处的徐小姐身上。
徐小姐好似没有听到议论，正埋头认真包包子，忙的不亦乐乎。
徐婵确实没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会一笑置之，她从未想过和李大哥有什么。
看他的年纪，有二十三四，想来家中已有妻室。
再者就算人家没有成亲，以他不俗家世，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不是她瞧不起自己，在她看来，没有孩子可以抱养孩子，和身体康健比起来，不足挂齿。
只是这个世界子嗣为重，她就算不认命，也得适应。
条件好的男子，不会选择她！
除非真的爱到了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
她是很清醒的，不会做那些虚无缥缈的梦。
李烨没看到她的眼神，垂眸继续吃包子，曹德贵小声道：“主子爷，奴才过去提点他们几句？”
李烨摇头，咽下嘴里的灌汤包，才道：“不用，只是议论几句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曹德贵点头称是。
结账的时候，徐婵不想收李烨的钱，李烨很固执：“徐小姐若是不收，以后我不敢来了。”
徐婵很无奈，只好收下，目送他离开。
中午，徐婵有心补偿，做了拿手好菜酸菜鱼送过去。
酸菜鱼在徐谦徐奕口中好评不断，她也极为喜欢吃鱼，这个时代河水清澈，酸菜地道，做出来的酸菜鱼比现代美味多了，乃不可多得的下饭菜。
李烨确实没让她失望，酸菜鱼酸酸辣辣，吃的人痛快不已，哪怕辣的大汗淋漓，李烨还是吃了三碗饭。
“这汤别扔，晚上再下一碗面配上，味道应该不错。”
曹德贵都快哭了，万岁爷人中之龙，何曾说过吃剩菜的话，如今吃了三碗饭不说，还意犹未尽，连汤都舍不得扔，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主子爷，您若喜欢，奴才可以拜托徐小姐晚上再做一份过来。”
“不用，这汤底就很好，晚上用来吃面条。”
曹德贵只能同意。
李烨道：“朕记得这次出宫，你带了不少护手膏子？”
曹德贵点头：“奴才拿了三盒膏子出来，您正在用一盒，还有两盒存放着。”
万岁爷虽然还是孑然一身，但也十分注重保养，抹脸的膏子，抹手的膏子都时刻备着，半点不敢马虎。
李烨吩咐道：“那两盒膏子都给徐小姐送过去。”
他见徐小姐每日都在包子铺包包子，又亲自为他下厨，一双手肯定极受磋磨，那膏子应该能让她舒缓一二。
曹德贵震惊：“是。”
万岁爷可真是出手大方，他的膏子都是由太医院院正亲自配出来的，里面汇聚了无数珍贵药材，乃是膏中极品，千金难买，就这么送出去了。
一碗酸菜鱼也太贵了。
徐婵午睡起来，正想晚上做点什么送过去，就见曹德贵过来传话，今晚不用做饭，李大哥要用酸菜鱼汤底吃面条。
徐婵哭笑不得，心情很好，自己的厨艺得到认可，自然是高兴的。
曹德贵恭敬呈上一个精美盒子：“徐小姐，这是主子爷送您的膏子，专门用来护手的，此膏十分有效，您试试。”
徐婵是个爱美的女子，闻言，顿时来了兴趣，笑着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劳烦贵总管替我多谢李大哥。”
徐谦把盒子接过去，递到了徐婵手里。
曹德贵笑：“奴才会一五一十说的，徐小姐，既然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回去了，主子爷那里离不了人，奴才还得赶回去伺候。”
徐婵点头，让徐谦把人送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徐奕两人，她期待的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两个椭圆形青花瓷的小罐子，还未开启，已经闻到淡淡玫瑰香。
那香味很淡，就像是刚刚盛开的玫瑰，十分好闻。
徐奕感慨出声：“小姐，好精致的罐子，奴才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东西。”肯定价格不菲。
徐婵拿起其中一个青花瓷罐子，小心打开，玫瑰花香味更浓郁，淡粉色的膏子，看起来特别高级，她试用一点，抹在手上清清凉凉的，十分舒适。
香味持久不散。
哪怕她在现代用过不少大牌，也不得不承认这膏子当真极好。
“徐奕，你要不要试试？”她瞧着徐奕巴巴的望着，羡慕的不行。
徐奕连忙摇头：“奴才不用，小姐用就好。”
“没事，试试。”
徐奕坚持：“小姐用就好。”那么名贵的东西，他不配用。
徐婵无奈极了，不过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下人就是这样，她也不多说什么。
曹德贵回去复命，李烨就问他：“徐小姐可还喜欢？”
曹德贵点头：“徐小姐很满意，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别提多高兴，还让奴才带话谢您呢，若不是顾及男女大防，徐小姐恐怕都想亲自过来。”
李烨唇角微微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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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颗心疯狂跳动◎
临睡前，徐婵抹了香香的膏子，做梦都是香的。
翌日，李烨去不怕巷子深吃包子，徐婵笑盈盈招呼他，绝口不提送膏子的事情。
她和李烨不可能，自当维护他的声誉，不给他添麻烦。
只是中午又做了一道红烧鸡块，粉蒸肉，排骨菌菇汤过去，用尽了心思，以表感谢。
下午，徐婵午睡起来，就见曹德贵提了一桶鱼过来。
徐婵惊讶极了：“这都是李大哥钓的？”看着至少有十几条鱼，大小不一，最小的都有一两斤重。
曹德贵笑道：“正是，今日收获颇丰，主子爷还钓了一条八斤重的鲤鱼呢，让奴才送过来给徐小姐尝尝鲜。”
徐婵笑了：“这么多鱼，可以做一桌全鱼宴了，劳烦贵总管帮忙给李大哥带句话，让他今晚过来吃全鱼宴。”
人家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她，她怎么也要正式请他吃一顿饭。
曹德贵道：“奴才这就回去告知主子爷。”
“若是家中有夫人，可以把夫人一并带上。”
曹德贵解释：“主子爷现在是孑然身，家中没有夫人。”
徐婵惊讶：“啊？李大哥如此人才，竟然还未成亲？”
曹德贵笑笑：“主子爷的事说来话长，做奴才的不好多说什么，若是您好奇，可以直接问主子爷。”
徐婵颔首，目送他离去。
真是个忠仆啊，嘴里撬不出来一点东西。
李烨得知徐婵请他吃全鱼宴，想想就同意了。
他们之间光明正大，只是吃个饭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徐婵知道李烨要过来，立刻吩咐徐谦徐奕杀鱼。
八斤重的鲤鱼用来做酸菜鱼，鱼大刺也大，吃起来痛快。
小的鱼用来做烤鱼，清蒸鱼，糖醋鱼。
考虑到只有他们两人，她就做了四种鱼，免得吃不完浪费。
黄昏时分，李烨上门来，由徐谦把人引进内堂。
他穿着一袭月牙白绣青竹的衣袍，面冠如玉，手持折扇，谦谦君子不外如是。
徐婵站在内堂门口候着，都有些看呆了，这种姿色的男子，世间少见。
“李大哥，快快请进。”徐婵热情上前招呼。
李烨温和有礼：“今晚让徐小姐受累了。”
“哪有，只是做了几道小菜而已，谈不上累。”
徐婵笑容甜甜，姿态大方，李烨看在眼里，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女子一袭淡紫色纱裙，纤腰细细，三千乌丝盘成一个发鬓，鬓上簪了几朵紫色小雏菊绒花，斜插了两根白玉兰花簪。
她皮肤白皙，薄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清丽婉约，温柔似水。
那甜甜的笑容，似乎能甜进人心里，让人心情无端变好。
“快请进。”徐婵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烨点头，两人并肩进入内堂。
“好香啊。”刚进去，浓郁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李烨就感觉自己饿了。
徐婵笑：“只是一些家常小菜，李大哥喜欢就行。”
“徐小姐手艺非凡，味道很好，就连宫中的御厨也不及你。”
徐婵震惊，接着是羡慕：“李大哥还吃过皇宫御厨做的饭菜？”
李大哥身份果然不凡。
李烨笑道：“曾经有幸吃过一次，不过真的没有徐小姐做的好吃。”
“李大哥惯会说笑哄我，御厨可是宫中贵人专用的厨子，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味道肯定是极好的。”
“非也，他们做的外表看着好看，实则怕得罪贵人，只敢循规蹈矩做菜，几十年如一日，味道算不得多好。”
徐婵笑笑：“各花入各眼，也许李大哥刚好就喜欢吃家常口味，所以才觉得御厨做的差些火候。”
“或许吧。”李烨笑笑，没有多提宫中之事。
两人围坐在桌前，徐婵问道：“李大哥，你喝酒吗？”
李烨道：“偶尔会小酌几杯。”
“我这里还有几瓶桃花酿，是我自己酿的，味道可能不如李大哥平时喝的，你若不嫌弃，我拿出来给你尝尝？”
之前酿制五十多瓶桃花酿，卖出四十余瓶，还剩十瓶左右，是她特意留下自己饮用的。
有时晚上睡不着，喝上一杯，就能睡个好觉。
李烨惊讶了：“徐小姐还会酿酒？”
她会一手厨艺已经非常了不得，没成想竟然还有酿酒的技艺，简直比许多男子都要厉害的多。
让人叹为观止。
徐婵谦虚：“只是会一点点而已，难登大雅之堂。”随即吩咐徐奕去拿了两瓶桃花酿出来。
片刻，徐奕送来两个瓷白的瓶子，瓶上只有几笔简单勾勒的桃花，很是清雅。
徐婵主动给李烨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粉色酒水倒入瓷白杯中，格外好看。
酒香浓郁扑鼻，清冽中夹杂着淡淡桃花香，特别好闻。
李烨就忍不住端起酒杯尝了一口。
酒水入口，辛辣中带着一丝甜意，唇齿留香。
李烨眼眸大亮：“好酒啊。”
徐婵笑：“李大哥喜欢就好。”
“徐小姐太谦虚了，能酿出这等好酒，其技艺岂是泛泛之辈，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李大哥谬赞，小妹愧不敢受，当初之所以学酿酒，也是前夫爱酒....”徐婵笑了笑：“往事不可追，不提了。”用公筷给李烨夹了一筷子烤鱼：“李大哥，尝尝我的新做法，此乃烤鱼。”
李烨点头，当即尝了尝，又麻又辣，还带着焦香味，非常好吃。
“这种吃法也很不错，特别是配上小酒，真乃神仙也。”
徐婵笑：“李大哥多吃些。”主动给他斟满酒，端起酒杯敬他：“李大哥，这杯酒小妹敬你，这些日子你送的东西极好，小妹不知怎么表达谢意，都在酒里。”
李烨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都是些小物件罢了，不足挂齿，哪比的上徐小姐亲自下厨做饭意重。”
“做饭才是真的不足挂齿，李大哥本末倒置了。”徐婵喝了两杯，俏脸生粉，更添三分姿色。
李烨视线落在她身上，心中感慨，那孙越也是真舍得，这样好的女子，哪怕就算不能生育，也要不顾一切把她放在身边。
他还真的就把人放走了，以后若是另嫁，哪里还能寻到如此好的女子。
夏日蚊蚁多，徐婵皮肤娇嫩，最容易招惹蚊蚁，没一会儿手上就被叮了一个疙瘩，痒得不行。
两人吃了半个时辰，席间喝了不少酒，徐婵酒意上头，说话也不像刚开始拘谨，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李大哥，你今年贵庚啊？”
李烨如实道：“今年二十有四了。”
徐婵震惊：“你都二十四了！”
李烨苦笑：“徐小姐是觉得李某年纪很大？”老了？
徐婵摇头：“没有，李大哥风华正茂，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时候，怎会老！只是大沥朝男子二十五岁之前就要成亲，若是不成亲，会有严重的惩罚？要么交五万两银子，要么寒窑苦工十年？我今日请李大哥过来，原本想让李大哥带着夫人过来，贵总管说你没有夫人，我才知道李大哥原来还没成亲。”
她知道他身份不凡，可大沥朝律法严明，不管什么身份，只要到了年纪不成亲，一样严惩不贷。
五万两银子，那可是天文数字啊。
而且像他那么出色的男子，一直单身到二十四，实在稀有。
李烨也没瞒着她：“之前确实成亲过，去年家中夫人病逝，所以现在还是孑然身。”
徐婵恍然，她就说嘛，像李大哥那样人品出众的人，怎么可能没成过亲。
“李大哥风采卓然，以后定能遇到美满姻缘。”徐婵为二人斟满酒：“来，小妹再敬李大哥一杯。”
李烨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个，仰头一饮而尽。
以后真能遇到美满姻缘吗？他不知道！
他这辈子没爱过人，之前的两任皇后都是太皇太后为他选的，他没有说不的权利，婚后日子只能说是相敬如宾。
他看向旁边双颊坨红的女子，他和之前的两位皇后，都没有像徐小姐这样在一起吃过一顿舒心饭。
“徐小姐以后肯定也能遇到几个疼你爱你护你的丈夫，让你一世无忧。”
徐婵就笑了：“几个？以我这样的身子，能遇到一个都烧高香了。”她又倒了一杯酒喝下：“我所求不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可惜天意弄人，让我终生不孕。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后若能遇到合适的，又不嫌弃我的，那就在一起，若是遇不到，也不强求。”
李烨今儿也喝多了，有些话忍不住脱口而出：“我瞧着你身边的两个贴身伺候的小厮就很不错，是你的通房小厮？对你一心一意的，以后倒是可以抬为侧夫。”
曹德贵在一旁听的震惊，主子爷也观察的太入微了，就连徐小姐身边的小厮都看在眼里，他今夜句句表现的不在意，可他真的不在意吗？
徐婵翻了个白眼瞪他：“李大哥不许胡说，我只把徐谦徐奕当做弟弟，他们是长辈指的通房小厮不假，可我至今没给他们开过脸，只等以后他们寻到中意女子，风风光光把他们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