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秘密被我们找到了。”池晏拿着锤子，“后退。”
他拿起锤子，直接砸碎了玻璃罩。
头骨冰凉，这份冰凉下似乎藏着好多事情。
池晏拿着它，“它在这里被人藏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见见光了。”
宋昀说道：“我们走吧。”
两人本想就是来这里碰碰运气，却没想到真被他们找到了。
“好。”
“两位这是要去哪儿？”
佘年的身影缓缓从黑暗处走出来，他看了眼池晏手里的头骨，“你们倒是挺有能耐的。”
“佘年？”
即使面前这人戴着黑色口罩，但从身形看他们还是有些印象的。
佘年取下口罩，露出那张精致绝美却没有血色的脸，轻声说道：“好久不见了，两位。”
第425章 平芜尽处98
池晏上前一步，将头骨给她，挡在她身前，“你是院长的人。”
这话是个肯定句。
显然他们都不想兜圈子了。
佘年淡声说着：“不都是吗？”
宋昀以为这话说的是自己，她面色微沉，“看来我们这次钓的鱼还挺大。”
“我既然敢来这儿，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佘年的右手一直放在兜里，他伸出右手的瞬间，手上握着把枪，“也没打算让你们离开。”
宋昀问着他，“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要为院长拼命？”
“没有院长，我们早死了。”佘年冷声说道：“你不仅背叛了我们，更背叛了院长。”
“当年我遇到警察的时候，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任何关于福利院的事情，即便我那个时候非常想逃离这里，可我还是什么都没告诉她。”宋昀压着心中的愤怒，“一直都是你们在怀疑我！”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那你就不应该接触她。”佘年的眼眸泛着冷光，“背叛者，就得死。上面的路已经被我封死了，上面还安装了炸弹，今天我们三个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池晏满不在意他的话，“两个打一个不道德，要不然咱俩先比试一下？”
佘年静静的看着他。
池晏反问道：“怕了？”
佘年说道：“你是真不怕死。”
池晏取下配枪，“你刚才不都说了吗？咱们三个今天都得死，既然都是你们要死了，怎么比一场都不敢？”
“你想怎么试？”
“把枪起来，咱俩赤手空拳的打一场。”
池晏说着，直接将配枪扔在地上。
佘年警惕的没有动作，“你以为我傻啊，我跟你打，她在旁边偷袭怎么办？”
“你就这么没胆量？”池晏讽刺道：“还没黎央有骨气。”
听到这两个字，佘年微微抿唇，他二话不说的也将枪放在脚边，“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好啊。”
佘年说完这话，没有任何征兆率先发起了攻击，他猛地向前冲去，挥起铁拳向池晏砸去。池晏灵活地一侧身，巧妙地躲过了佘年的攻击，然后迅速踢出一脚，正中他的腰部。佘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疼痛难忍，他不得不松开手，向后退去。
池晏像个没事人一样，“再来。”
他根本不给佘年任何喘息的机会，迅速接近他后挥起拳头连续击打。
佘年只能被动地防守，尽量避免他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两人的拳法在空中交织，发出“砰砰”的声响，场面十分激烈。
宋昀来到门口前，门是从外面被上了锁，趴在门上依稀能听见“滴滴滴”的声音。
看来佘年这次是真的没打算留活命的机会了
地下室里没有信号，手机在这里起不到任何通信作用。
看来现在只能将希望寄予调查组了。
他们现在只能尽力把时间拖的长一些。
打斗的两人难舍难分，两人身上多少都挂了点彩。
佘年舔了下嘴角，一股血腥味充斥着口腔。
“要不然你在临死前再告诉我下关于你们福利院的事情，”池晏问着他，“你们为孟见山拼了这么命，你们把他当做父亲来看待，可他有真正的关心过你们吗？”
佘年紧咬着后槽牙再次挥拳。
突然，池晏抓住一个机会，他猛地一拳打向佘年的面部。佘年来不及躲避，硬生生地挨了这一击。他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池晏趁机冲上前去，用脚狠狠地踩住王明，让他无法动弹。
“孟见山是给你们第二次生命，可他这么做的目的你们不应该比我清楚吗？”池晏厉声说着，“他不过是想让你们给他卖命罢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警方没有发现福利院的话，你们还是会在厮杀中度过。”
明明很简单的道理就摆在眼前，可他始终不相信。
宋昀拿着头骨走来，问着被打倒在地的佘年，“看着每天跟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朋友挨个死去，为了活着要不惜杀掉对方，这是你们喜欢的事情吗？”
“因为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佘年忍痛，肃声反驳着她，“这就是我们活的意义。”
“我问你一个问题。”池晏踩着他的伤口，“如果警方没有发现福利院，如果你们的游戏一直进行下去，你觉得这场游戏的胜利者会是谁？”
佘年没有一丝犹豫道：“谁有能力谁就能走到最后。”
“可我怎么觉得最后游戏的胜利者会是壹月？”池晏继续说道：“壹月和院长的关系你比我清楚，院长亲自扶养出来的孩子，能让你们动手吗？”
他松开他。
“你好好想想吧，说的好听一点，你们是壹月的游戏陪练；说的难听一点，你们就是因为壹月才活下来的。”
“胡扯！”
佘年挣扎着起身，面目狰狞的看着他，“院长不是这种人！”
“院长就是这么想的，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而已。”站在一旁的宋昀说道：“我和我哥哥亲耳听见的，院长就没想过让我们其他人活着。”
佘年呵了一声，捂着胸口，缓缓从地上起身，“你们为了让我恨院长，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我告诉你们，不管讲什么都没用。”
“确实，我现在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宋昀继续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想拯救我们，为什么会让我们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如果他真的爱你，他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他为什么要让你独自一人过来送死啊？”
“还有黎央，我不信黎央出事的时候，你们会不知道。孟见山也知道吧，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枪杀黎央的是不是方叙言？孟见山是不是告诉你，可以杀我但是不能动方叙言？”
佘年听着这些话，心中的信念有些动摇
他所坚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黎央。
可院长却迟迟不对方叙言做出任何惩罚，一直都是用各种借口搪塞他。
趁着他发愣的时候 ，池晏慢慢移步到手枪旁，脚踩住枪，静等着时机。
宋昀轻声说道：“方叙言才是他的孩子，我们不过都是他随时可以抛弃的玩具而已。”
门外传来动静，应该是警局的赶来了。
佘年听见动静，迅速想要弯腰捡起枪。
“砰！”
池晏举枪朝他右手一枪。
佘年条件反射的收回手，可为时已晚，手上被中了一枪。
第426章 平芜尽处99
门外传来拆弹的动静，连猜都不用猜，一定是二队的人来了。
下一秒，二队的人破门而入。
众人举着枪，枪口对准佘年。
佘年看到这一幕，脸色没有半分紧张，他道：“看来我是逃不了。”
“对，”池晏说道：“跟我们回去，算你自首。”
“想都别想。”
他话落，迅速弯腰捡起手枪。
身后的郑肃以为他要反抗，朝着他的后背补上一枪。
佘年闷哼一声，粘稠的猩红血液从嘴角流出，胸口出现一个暗红的血窟窿，窟窿周边的血在不断扩散。
“别再挣扎了，”宋昀急声说道：“他根本不值得你们为他这么付出。”
“有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
佘年撑着一口气，惨笑着，“宋昀，你哥还活着。”
“你说什么？！”
宋昀蹙眉，疾步上前。
下一秒，佘年拿起手枪，对着自己就是一枪。
“砰！”
他倒在地上。
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
飞溅的血液溅到了宋昀身上。
她愣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佘年。
他就这么死了。
……
警局。
“头骨还原需要多长时间？”
池晏将头骨交给庞晨。
“最快也要一周，”庞晨看着手中的头骨，“不过青州市的警局里有个姓袁的老师，他能在六十分钟内通过白骨确认死者长相。”
宋昀一惊，“这么厉害？”
庞晨解释道：“袁老师把这项技术称为摸骨画皮。”
“那我们现在最快的办法是要去找这个袁老师？”宋昀看向池晏。
池晏先问着庞晨，“实验室还有张军的标本吗？”
“有。”
“那就先做个DNA检测，”池晏继续说道：“为了安全起见，我等会直接给王局汇报申请，让袁老师来我们这里一趟。”
“行，”庞晨觉得这个想法不错，“那我先去做检测。”
池晏补充道：“孟憬的也在做一份。”
“好。”
等庞晨离开后，宋昀问着他，“他们什么时候抓程衡？”
“头骨现在在我们手里，孟见山要是想要头骨的话，一定会派人来偷，”池晏看着她，“你觉得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偷？”
宋昀瞬间秒懂，“要当场抓他个现行？”
池晏道：“不过我们得先把头骨的事情告诉他。”
“他估计很快就会来找我。”
佘年突然出现在现场，调查组的人肯定会来找她问话。
两人正说着话，调查组的人就敲响了门。
宋昀一脸轻松的说道：“我先走了，你可要看好头骨。”
“知道。”
……
果不其然，宋昀刚进来就看见程衡，她一脸淡然的坐在他对面。
程衡面色微沉，“你们为什么要突然去福利院？”
“我以为你会问我佘年为什么会在现场。”
“这是之后的问题，”程衡继续说道：“我们都会聊到的。”
“去福利院是池晏提出来的，我只是个带路的。”宋昀神色自然，反问着，“当时池晏不是给你说过了吗？”
“佘年呢？他是怎么回事？”
宋昀从容不迫的说道：“他是自杀，现场有很多人可以作证。”
“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到福利院？为什么会在现场门上安装炸弹？”
宋昀坦言，“不知道。”
程衡拍了拍桌子，似乎是想从气场上吓一吓她，“你们要做的事情只有你们两个自己知道，佘年是怎么会事先知道你们行踪的？”
很显然，这一招对宋昀不管用。
宋昀不紧不慢的说道：“可知道我们两个要去福利院，不是还有你吗？”
程衡的眸色中流动着暗色的光，“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昀笑了笑，“没意思啊。”
她继续说道：“不过幸好我们在福利院得到了证据，要不然就真是白去一趟了。”
程衡眉心一皱，“证据？”
这件事情倒是没人告诉他。
宋昀将双手放在桌上，一字一句道：“一个确认凶手身份的证据。”
程衡又问了她两句话，二队便来要人。
二队一直在追查翟彬宇的事情，在查到翟彬宇和佘年有联系时，佘年也就成了他们的重点“关照对象”。
程衡出了审讯室，一直在想宋昀的话。
他问着旁边的人，“他们在福利院里找到了什么证据？”
“应该是有关碎尸案的吧，”同事说道：“碎尸案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你就别多想了。”
程衡收回思绪，“你先去汇报情况吧，我去上个厕所。”
“行。”
同事拿着笔录本离开。
程衡看着他的背影，沉思片刻后拿出备用手机，“你们是怎么搞的，不仅没让她消失，反倒被他们找到了证据？”
另一头的说道：“把证据偷出来，我们两清。”
程衡低声怒道：“你疯了吧？这可是在警局！”
“这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对方不顾他的想法，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衡这话被气的差点将手机扔出去。
他镇定了心神，将备用手机收起，开始想着能找到那个证据的办法。
如果是能证明凶手的证据，那现在一定是在法医室。
他转身，朝着和他同事相反的方向走去。
……
王局办公室。
王局有些不确定的问着池耀，“真要这么做？”
这个检验办法实在有些大胆。
站在两人对面的池晏说道：“这是最快的办法。”
池耀看着他，“如果他没去的话怎么办？”
池晏肯定道：“他一定会去。”
池耀对王局道：“那就试试。”
“行，那我先安排下去。”
“不能安排，”池晏解释道：“现在安排太刻意，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局觉得他说的在理，“行，那就听你的。”
片刻，他又问道：“庞晨知道吗？”
“不知道。”
王局皱眉，“万一头骨没了怎么办？”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的证据，是绝对不会让它丢掉的。”池晏看向池耀，“这件事情成功结束之后，您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吃个饭？”
池耀问，“你们？”
池晏没有隐瞒，“我和宋昀。”
池耀移开视线，“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
“行。”
第427章 平芜尽处100
法医室。
深夜，月光昏黄，星光稀疏。
庞晨还在整理着最后的数据，手机响起，他摁下接听键，“…现在要送吗？行，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挂上电话之后，庞晨将刚才没有整理完的的数据暂时放到一边，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罩，把办公桌上的头骨放了进去，而后拿起一个黑色的包，把玻璃罩放进包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