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因此而经常遭到道观同门的白眼，在深夜暗自哭泣发誓，明天，我一定要练一炉好丹。”
“但是第二天，迎接你的又是爆炸。”
布缃：“......不是，你想多了。”
“不要否认！”宁空看着布缃的眼睛，“我都看到了！你无需伪装坚强！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布缃：“......”
“好吧，我确实是有一些失败。”布缃缓缓道，“但我们炼丹师就是这样......”
“不要总是把失败挂在嘴边，不要把这些失败放在心上。”宁空打断了布缃，坚定地一挥手，“你看看这片地，你有没有什么收获？”
布缃：“......很适合种胡萝卜。”
“没错。它很适合种胡萝卜，很适合成功。”宁空说，“来种地吧，它永远不会辜负你。”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种胡萝卜永远不会炸，种地很适合被炼丹伤透心的你。”
“想一想，每当你炼丹失败的时候，总有一片土地在为你默默生长。”
“让我们用我们的勤劳与汗水，浇灌这片土地。”
“这样不好吗？”
宁空期待地看向布缃。
飞羽在背景里挥锄头。
直播间里几百万人的见证下，布缃不太确定地微微点头，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种地姥。
“炼丹师NONONO，种地大师YESYESYES。”
“双子星哪里可以种地咩？我已经下单了锄头和种子。”
“家里搞个泡沫箱就行了吧，外面的土壤你想种地，除非你是生物学家。”
“感觉有一种血脉本能觉醒了。”
“人工智能防诈骗技术应该升级一下吧，这也太好忽悠了。”
外界纷纷扰扰，宁空与布缃相视一笑。
“以后你想种地，你就找飞羽带你来这里。”宁空对布缃承诺道，“只要你在这里种地，我们承诺，飞羽救火队绝不收费。”
飞羽当场拆台：“我好像没答应......”
“你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这么叛逆？”宁空转头敲打她，“是不是当上了宗主你就变了？开始摆架子了？不愿意为自己的宗门做贡献，出一分力了？”
飞羽：“......”
她就是没吃到烤鱼心里有点不舒服，倒也没有这么严重吧。
“好了，你们先去准备一些胡萝卜种子吧。”宁空从荷包里取出三枚铜板，“这是买种子的钱，麻烦你了。”
布缃：“没事，我自己种地自己掏钱。”
“行。”宁空也不强求，痛快地把铜板塞回荷包里。
飞羽带着布缃重新画了个传送阵，两个人消失在田野中。
宁空独自站在荒草地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然后鬼鬼祟祟跑到了荒草地的边缘。
她买的这块地处于两个宗门之间，是一条小缝隙。
而缝隙的两边布置着透明的屏障，屏障内则是不知名宗门的菜地。
宁空近乎贪婪地看着隔壁地里的小白菜。
她伸出手，试图穿过屏障。
第16章
屏障上传来明显的阻碍感，像一张弹性极大的膜一样阻挠着她。
宁空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白菜，嫩绿的菜叶玲珑可爱，上面还沾着饱满的露珠。
两个宗门的地设置得这么近，一定是有玄机的。
宁空指尖死命地往屏障里戳，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努力过。
她是资深的Q某农场玩家，她懂道上的规矩，她就偷一株，就一株！
一旁正在吃草的熊猫幼崽放下手里刚拔下来的草，慢吞吞地爬到宁空身边。
它先看了眼宁空额头上的汗，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然后——
“咔嚓。”
毛茸茸的爪子在看不见的屏障上轻轻一拍，像是一块玻璃被人暴力击碎，虚空中响起无数清脆的声音。
隔壁不知名的宗门，山顶正在开长老大会。
一群头发花白的人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着刚冒出来的天下第一宗。
“总之，有山神在，两百年内我们重登第一是没有太大的希望了。”为首的长者挠挠头发，“我们和隔壁争了这么久，谁能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天下第一宗，一跃超过了所有宗派，成为了天下第一宗。”
这话讲起来有点绕口，但在座的都听得明白，一个个脸气得涨红。
“可恶，实在是可恶至极！”麦色皮肤的阿婆用力锤了一下桌面，“也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来的山神做靠山，区区三个人的小门派，居然敢嚣张至此。”
“要是让我遇见了，一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找靠山的实力也是一种实力。”对面的黑衣人镇定地说道，“此事已成定局，我们与其在这里羡慕别人家的山神，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第二宗门的位置。”
“千年老二这个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为首的长者突然站了起来，她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压低声音神秘道：“不如我们悄悄把天下第一宗那两个菜鸟都干掉，这样只剩一个山神，她们就不能参与排行榜了。”
“我这个想法怎么样？”她眼睛亮亮地看向大家。
“咳咳，想法很好，以后不要再想了。”
“突然想起来我的菜可以收了，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
“老二就老二吧，更多资源都在腾讯群四二而咡五九宜四柒我们修仙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老实本分地活着，不要到处作死。”
“山神固然可怕，掌门你的想法有时候也可怕到了荒谬的地步！”
“你就不怕被山神知道了千里追杀么，小心祸从口出。”
掌门刚要和大家争论一番，就听到头顶传来不祥的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存在很久的，让人感觉到很安全的东西，碎掉了。
“怎么回事！”
“啊我的百年护法大阵！！”
“噗——”掌门打了个激灵，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黑衣人看了眼演技浮夸临阵脱逃的掌门，认命地起来主持大局。
“所有人带上剑，准备迎敌！”
掌门在座位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交代：“就拜托你们了......”
回答她的是唰唰唰无数道剑光。
此时的宁空，正在经受道德与人性的考验。
在Q某农场里，玩家只能拿走农场主一小部分成熟的蔬菜。
但在东洲这个伟大的地方，只要玩家愿意，她可以挥着锄头带走地里所有的小白菜。
这就是高自由度游戏带来的改变。
宁空手里掐着一株小白菜，嘴里不停地：“偷、不偷、偷、不偷......”
熊猫幼崽从她身边欢快地爬过，东嗅嗅西嗅嗅，发现自己对小白菜不感兴趣，又欢快地回家吃草。
“咻咻咻——”接连几声异响，宁空闻声抬头。
只见灰白天际出现了几道颜色各异的剑光，从远处呼啸而来，转瞬即至。
“这么快就来了。”宁空立刻掐断手里这株小白菜，塞进荷包。
熊猫幼崽吐出嘴巴里的草，屁颠屁颠冲到了宁空脚边。
红色剑光上的黑衣人在空中突然呼吸一滞，紧急刹住了剑。
“慢着！”
其余几道颜色没有黑衣人这样精妙的御剑之法，一听慢着，剑是刹住了，人却当空摔了下去，一头砸进农田。
场面一阵兵荒马乱，好在大家都是修仙的，没有什么人员伤亡，只是略显狼狈。
宁空和砸在不远处的某个麦色皮肤的阿婆打了个招呼，本想遵循尊老爱幼原则过去扶一把，可惜那位阿婆砸在自家宗门地盘，宁空不方便闯进去。
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袖手旁观。
半空中那位气质不凡的黑衣人缓缓落地，她从红光剑上下来，顶着宁空莫名渴望的眼神收起了剑。
“你们的那个东西碎了，没错就是我家熊猫干的。”宁空赶在黑衣人质问前火速承认，说话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笑了一下表示友善。
直播间问号一片。
“起猛了，居然看到宁姐陪笑脸认错。”
“打不过就怂，这种招数也会出现在宁姐身上吗？果然新手玩家还是不够强啊。”
“怕什么！你有熊猫你直接让它上去拍她们啊，不服就是干！”
“马上要下播了，你就给我看这？”
“隔壁浩浩荡荡来了上百号人啊，拜托你们看一下后面那些飞得慢的背景板，动点脑子好不好。这种情况不认错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个问题还需要思考吗。
宁空眉梢微微一挑。
这里是东洲，是她老乡构建的梦境。
虽然系统骗她说南半球只绑架了她一个，但宁空非常确定，筑梦师绝对是自己老乡中的老乡。
既然如此，在这片土地上，熊猫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会有半点麻烦。
宁空十分放心地把罪魁祸首供了出去。
黑衣人低头轻轻瞟了一眼看似人畜无害的熊猫幼崽，开口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
“你就是天下第一宗的大师姐？”
你看看，果然跳过了熊猫。
宁空昂首挺胸：“不错，正是在下。”
黑衣人沉默着看了眼自家被砸烂的护法大阵，又看了眼不远处，对家完好无损的屏障。
最后，她忌惮地扫了眼在两派夹缝中生存的天下第一宗。
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她们刚讨论着要给天下第一宗一点颜色瞧瞧，不到一分钟就被人打碎了阵法，不仅如此，当事人还一副理直气壮，你奈我何的模样。
更没想到的是，她们除了山神以外居然还有传说中的蚩尤坐骑，眼前这个一身破烂的大师姐也散发着不好惹的超强大姥威压......也罢也罢，回去逼掌门重新布置一下护法大阵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是如何的百转千回，九曲回肠。
“能麻烦你把对面的阵法也砸了吗？”黑衣人语气彬彬有礼地做最后挣扎，“我想这样比较公平。”
宁空面带微笑，“阵法不是我砸的，我没有这个实力。”
少在这里玩什么文字游戏，她是绝不会替熊猫背这个黑锅的。熊猫砸了什么东西不要紧，她可没这个待遇。
“唔......那能麻烦你家的熊猫，去对面玩会儿吗？”黑衣人换了种说辞。
两句话的功夫，黑衣人身后陆陆续续赶到了许多人，乌泱泱的一大片，大家拿着剑一脸怒气地排成方阵，一看就很能打。
“这个嘛......”宁空搓搓下巴。
“胡萝卜种子来咯。”飞羽欢快的声音从传送阵那头传了过来，她刚探了个头出来，“咦？走错了，不好意思。”
一分钟后，飞羽再次探头：“胡萝卜......”
“......”
“怎么回事？”飞羽小声问。
她和布缃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黑衣人打量了眼飞羽，暂时没有从这个鱼精身上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等等，鱼精？那不就是她们的宗主？居然修炼到返璞归真，气息收放自如的至高境界了吗。
“是我们冒昧打扰了。”黑衣人背后冒出冷汗，“我们这就离开。”
黑衣人身后的人群有些骚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不明白为何自己浩浩荡荡地来了，却要夹着尾巴走人。
刚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的麦色皮肤阿婆也不答应，嘴里嚷嚷着：“天下第一宗就可以这么欺负人了吗？哪有打到家门口还不打回去的道理。”
“看剑！”她噌一下拔出自己的本命剑。
“咔嚓。”熊猫幼崽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它背后，另一个宗门的护法大阵也悄然碎裂。
空气里陷入死一样的寂静，阿婆的愕然浮现在脸上。
知道阵法被人打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熊猫像打碎一个鸡蛋一样打碎屏障又是另一回事。
前者激发人报仇的血性，后者......
“快走快走快走。”阿婆屁股着火一样踩着剑起飞。
几百号人这次出奇的默契，一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五颜六色的剑光映得天边犹如彩霞绚烂。
“这就走了？？”飞羽抱着一大包种子摸不着头脑。
“我也不是很懂......”宁空也没想到一只幼崽期的熊猫能把一群人吓成这个样子。
简直像地里的小白菜一样菜啊。
“让我们来快乐的种胡萝卜吧！”头脑简单的飞羽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她打开种子包裹，对着身后的人说：“布缃......诶？布缃呢？”
“她刚刚看到这边这么多人，从传送阵里冒了个头就回去了。”宁空说，“拦都拦不住，走的特别坚决。”
“那我们两个来快乐的......”飞羽举起种子。
“我等会儿也要下线了。”宁空打断了飞羽的话。
不出所料的话，另一个宗门的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而她下线以后会自动被传送到门派内的安全屋里。
虽然不知道天下第一宗的安全屋在什么地方，但目前唯一需要她担心的就是飞羽了。
宁空抓紧时间，对飞羽嘱咐道：“这两天先不要来这里，等我回来了再说。”
“......行吧。”飞羽落寞地抱着种子，“对了，你下线是什么意思？”
宁空：“下线就是神游天外......”
她刚说完，随着倒计时五秒钟的声音，眼前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
飞羽伸手在宁空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就神游了吗。”
东洲里的宁空一动不动，站在地里像一个敬业的稻草人。
飞羽：？
醒醒，你在这里神游天外真的可以吗？
另一边的宗门已经提着刀杀过来了啊，这里不太安全吧！！
第17章 （入v公告）
直播间的画面戏剧性地定格在飞羽惊慌失措的脸上。
“所以，主播是不是在劫难逃了？笑死，三天以后上线，我号没了！”
“为了避免看到这样的悲剧，我先取关了，有缘再相见。”
“从头到尾没点过关注，这个直播间看起来一点也不爽。”
“创梦科技这次是真的在网上随机选了一个人来直播啊，一点直播的规矩都不懂，既不互动，也不抽奖，直播间那么多建议她一条都没看，太我行我素了。”
“浪费东洲这么好的流量了，换个人来效果肯定炸裂。”
“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糟糕吧？？我觉得宁姐一路还是挺顺利的，爱看直播傀儡的滚出宁姐地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