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弃应下。
月筝顾不上别的,只能死死地抓住少年的手,“你这个傻子,我们不需要你救,给我放手!”
这下不仅月筝急了,江妍也急了,“沈弃,不要喝,我们可以想想别的方法!”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
沈弃倏然对月筝笑了一下,月筝怔了一瞬,她的手便被沈弃另一只手拉开。
少年的声音很小,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他的嗓音带着安抚,“别担心,没事的。”
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沈弃看向若雪,“我喝了,放我们出城。”
若雪怔了一下,满眼的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喝了!你怎么能喝了!”
她又开始处于崩溃的边缘。
原本想让阿姐看清男人,却失败了。
若雪喃喃自语,“怎么会……”
她渐渐消失在原地。
原地的卧房又恢复了原样。
月筝急切地扯上了少年的衣袖,“真的没有事吗?”
“没事。”
沈弃心里抑制不住的欢喜。
他今日得到的太多。
拥抱牵手。
以往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江妍也走了过来,眼眶微微泛红,关心地问:“沈弃,你还好吗?”
就在此刻,月筝又不受控制了。
她抬眼看向站在一旁脸色极差的顾清,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来。
什么鬼!
说来就来?
又要当着女主的面勾搭男主?
少女勾起一抹妩媚的笑。
还未等她站起来,她的手便被微凉的手拉住了。
月筝猛地松了一口气。
沈弃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半分。
她又露出那样的笑。
又想去找顾清。
她答应过他了,碰了他之后便不会再碰其他男人。
欢喜不在,只余空落。
却又无可奈何,他根本不敢质问于她。
江妍看见脸色不对的沈弃,她以为沈弃要毒发了,眼眶更红了。
沈弃见状有些不耐烦,将喝下去的毒酒用灵力逼了到喉咙,吐了出来。
“没事了。”
少年的声音又冷又硬。
他不需要旁人的关心。
第84章 她没有错
“没事就好。”江妍收回了担心的情绪。
月筝被沈弃拉住之后,乖乖在沈弃身边呆着。
她悄悄看了顾清一眼。
顾清果然脸色很差,比以往都要冷上几分。
此时,她有点想吃瓜。
这男主吃醋了吧?
有意思有意思,她都想找点瓜子磕了。
她觉得江妍就应该多气气顾清,说不定顾清那个榆木脑袋就开窍了。
忽地,手腕上的力道紧了一些,她回神看向沈弃。
少年眼神晦暗,隐约含着不易察觉的怒火,像温顺的小兽将要露出尖锐的爪牙。
他白皙的脸上多了几条暗红色的线条,竟有种又美又脆弱的感觉。
月筝心里啧啧了两声,生个气都这么好看。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生气呢?
*
四人观察了一番,这座城没有消失,证明若雪的执念还在。
只是现在不知道若雪去了哪里。
四人只好找了四间相近的卧房打算住下。
离开屋子之前,月筝又一次不受控制了。
不过这次没有明目张胆地勾搭,只是不经意碰了一下顾清的尾指。
“顾清哥哥,今晚来我房里,我有话要对你说,很重要的话哦。”
说完也不管顾清有没有答应便离开了。
顾清皱眉,什么意思?
刚想问清,少女已经走远。
月筝快被恶心到了。
沈弃呢?
他是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的?
以往都是打破剧情之后,就没那么多事了。
现在还来了连续剧。
不过这次她反倒没有像之前一样紧张了。
毕竟男主又不一定会来,之前的暧昧剧情都被打破,男主又怎么会心生涟漪。
再加上她为了避免狗血三角恋没被控制的时候,她基本都不会给男主一个好脸色。
今夜女配大概率要独守空房了。
*
夜渐渐深了。
顾清在卧房里继续抄写《清心经》,房屋坍塌的那一瞬间,他将江妍护到了怀里。
危机一解除,她便去关心沈弃。
他不知为何,见不得她与别人太过亲近。
之前他也见不得江妍跟月筝亲近。
而这次又有所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纸张上的字已经写满,他还是觉得清静不下来。
他最终搁下笔,打开了房门。
刚出房门,一道凌厉的气流朝他袭来,他足尖一点,轻易躲了过去。
而攻击他的人是沈弃。
沈弃的眼神格外阴冷,眸底掠过嗜血的杀意。
顾清心生厌烦,他讨厌这种眼神。
一般都是极凶极恶之人才会有这种眼神。
而沈弃如今没有妖化没有暴走。
“不许找她!”
沈弃的声音格外低沉,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字眼,每一个字都说的很用力。
顾清还未答话,便见少年进了一间卧房。
*
卧房内。
月筝坐在榻上等顾清,她想休息,可身体不由她控制。
她只能干坐着。
倏地,她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
月筝心中一惊,不是吧?
男主真来了?
这种不守男德的男主,再帅有什么用!
她想血书一封给作者,让作者换个男主!
少女脸上扬起愉悦的笑容,正打算迎接进来的人。
看到来人时,少女脸上的笑凝固,月筝也愣住了。
似乎是被月筝的反应给气到了,少年走上前,抓住少女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少年将她推到墙壁,却又顾及墙壁硬又将手放到少女背后垫住,随后压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不是答应过我,碰了我之后不会再碰别的男人吗?”
沈弃的眼神格外愤怒,声音低沉得可怕。
月筝已经呆住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有这么强的压迫感。
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很大,却又没有真的捏疼她。
“说话。”少年的眼睛深邃,眼睑处的血痣更红了。
语气冰冷又含着无尽的恼怒。
他好陌生,不像之前人畜无害的乖乖美少年。
很快,少年的眼神又变得痛苦起来。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
沈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可能做出夜闯女子的闺房的事。
更何况这是他最珍惜的人。
他不可能做出这种逼问她的举动。
即使他再想逼问她,他也不会这样。
是那杯毒酒吗?
他没有吐干净,他只觉得心中的念想更为强烈了。
一寸寸被放大。
他一直都在注视着她,又怎么可能没看到她碰到了顾清的手指。
他努力压了下去。
直到他看到顾清真的打开了房门便再也压制不住。
愤怒、酸涩、怨恨。
他终究控制不住自己去逼问了她。
而在此刻,他又变得无助起来。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又不知情。
她没有错,她不喜欢他没有错。
没有任何规定,他喜欢她,她必须就得喜欢他。
“对不起……”月筝轻声道歉。
她很想解释,可是根本无法解释。
现在的沈弃给她一种陌生感,这个体位说话令她格外不适。
她从未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过。
少年的身上淡淡的清香将她包围,她几乎被他圈在怀里。
直到少年露出了令她熟悉的模样。
她忽略掉了心中的不适感,转而想安慰他,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第85章 红绳
她撞见沈弃困惑无助的眼神。
她犹豫一下,“我的错……是我违反了约定……不如你惩罚我吧……”
“但是……我怕疼……你打我的时候……下手轻点……”
言罢,月筝颤颤巍巍地伸出没被沈弃扣住的手,摊开手心举到少年面前。
月筝想的是,不能打脸。
思来想去,还是打手吧,打腿,腿断了不好走路。
沈弃长长的睫毛微颤,“惩罚?”
他的脑袋有些不清醒了,隐约听到惩罚两个字。
“对,不过你轻点……”月筝心中忐忑,声音微微发颤。
少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
月筝连忙闭上眼睛。
心里默念,不看就不痛,不看就不痛!
随即她感知到钳制她的手松开了她,背后的手也抽了出来。
要被打了吗?
月筝心中一紧,可痛觉迟迟未来。
她的手腕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
她悄咪咪地睁开眼睛瞧上一眼。
少年没有打她手心,而是在她的手腕上绑上红绳。
很幼稚地绑了几圈,又往他自己手上绑了几圈。
随即乖乖地对她一笑,“好了。”
月筝愣愣地看着他,“这是?”
好熟悉的红绳,好像在哪里见过。
到底在哪里?
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嗯……”少年又看了一眼红绳,微微蹙眉,有些不满意,又动起了手,打了个死结,这下满意一笑。
“这样便解不开了。”
“啊?”月筝一脸懵。
敢情他是想跟她玩解红绳的游戏?
而少年却彻底晕了过去。
月筝连忙扶住他,又因为力气太小没扶住,红绳太短拉着她一起倒到地上去。
她靠在沈弃的胸膛,沈弃的身子清瘦,骨头硌得她脑袋疼。
她想爬起来,打了死结的红绳限制了他们的距离。
只要沈弃不起来,她也得陪他躺到地上。
她只好半撑起身子,推了推少年的肩膀,“沈弃,醒醒。”
她喊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
月筝只能放弃,她看到少年脸上的伤痕,心里不开心。
不过是一会未见,怎么多了这么多伤口?
她又看向被红绳绑住的手,她可以用灵力解开,又想到这是沈弃对她的惩罚,她便歇下了心思。
她轻轻抚上他的脸,用灵力给他抹去脸上的伤痕。
她微弱的灵力只能解决这种小伤痕。
刚使用完灵力,她便觉得眼皮发沉。
她晕了过去。
少女眉间有一缕白光。
月筝又到了一个梦境。
这次她的视角是锦婳。
“城主,这是城里各家公子的画像。”侍女将画像递上。
“日后不必呈上来。”锦婳淡淡地说道。
“是。”侍女欲将册子端下,锦婳又问:“二小姐呢?”
侍女恭敬道:“二小姐在伙房学做糕点。”
想到粘人的若雪,锦婳心情愉悦了一些,“嗯,下去吧。”
“阿姐!”
侍女刚退下去,若雪便来了。
若雪端着食盒过来,将做好的糕点一一放到桌子上,“阿姐,尝一尝。”
若雪看了一眼堆叠在案几前的公文,“阿姐我帮你吧,阿姐先吃。”
“好。”锦婳看着若雪明亮的眼睛,总会不自觉地答应她的要求。
她咬了一口莲花酥,酥甜而不腻。
她才吃下第一口,若雪便已经递上了茶,“阿姐,喝茶。”
她看了若雪一眼,若雪便乖乖地回到案几前处理公文。
真是令她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她笑了笑,胸腔一痛,她皱眉咳嗽了一声。
而在若雪听见声响立即到了她身边,关心地问:“阿姐,你怎么了?”
锦婳看着若雪的紧张劲,安慰道:“无碍,只是呛到了。”
自那天起,锦婳经常觉得不舒服,总想咳嗽。
她派人找了个大夫,但这件事她不想让若雪知道。
她知道若雪的性子,以前她得了风寒,若雪几天几夜都睡不好,一直担心她。
大夫很快进来诊脉,她看见大夫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大夫收回手时,有些不敢开口。
锦婳便道:“是否恶疾,不必忌讳,直说便是。”
大夫脸上有些悲痛,“城主,您得的是……肺痨……”
“我只能开些药方让您暂缓病情……但肺痨无药可治……”
服侍在侧的侍女悲愤道:“你这个庸医!怎么可能是肺痨!定是你看错了!”
送走大夫后,锦婳看了一眼在房内的一众侍女,冷声道:“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若有一个字传到二小姐耳边,我定不会轻饶!”
一众侍女颤颤巍巍跪下,她们服侍在侧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城主如此威严的一面。
待侍女走后,锦婳有些迷茫。
肺痨?
她要死了吗?
她还没让城中所有人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
除此之外,她最放不下的人是若雪。
若雪那般依赖她,若是她知道她的病,恐怕会伤心许久。
她不想看到若雪终日郁郁寡欢。
之后,她同往常一样与若雪相处。
只是她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她甚至咳血了,她清楚自己时日无多了。
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是她嫁人。
她嫁人之后,若雪会一直认为她还活着,也就不会伤心。
只是她不想祸害别的公子,只是花了点钱在戏团中找了一个男人演戏。
她带男人回府时,若雪对男人全是敌意。
她不明白为何一向乖巧的妹妹会如此无礼。
若雪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她甚至还想下毒杀人。
她很痛心,可又无法去责怪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