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有权,最重要的是还很帅。
选好面料,沟通好想要的版型和刺绣图案,贺星苒算了一下,至少要两个月的工时。
贺月升才不会心疼妹妹,朝她笑了笑:“那就辛苦苒苒帮忙了。”
“不辛苦,”靳屿替贺星苒回答,“赚钱的事,说什么辛苦。”
贺月升没明白:“什么?”
靳屿扬了扬眉,把计算好的价格表递到贺月升面前。
“按照高级手工定制,布料和刺绣成本在这里,还有人工成本,”他虽然没有接手自家公司,但是在谈生意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淡定且游刃有余的气场,“还有为了这件礼服苒苒要推掉三个订单的违约金。”
他顿了顿,曲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掷地有声:“都是一家人,打个折,两百万。”
贺星苒跟他配合:“定金是百分之三十,姐姐是要刷卡还是开支票?”
贺月升:“……”
她要被气死了!
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强撑着笑说:“贺星苒,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好意思跟我也收钱呢?”
靳屿扬了扬下巴指着收费单,他的字丰筋多力、行云流水,字如其人,张扬傲气。
贺星苒拘谨地笑了笑:“可是爸爸说过的,大家来我工作室定制衣服也要付钱,我已经给姐姐打折了。”
贺月升:“……”
确实是有这个规矩来着。
但贺泽刚在家宣布这个规矩的主要原因在于,怕江澜和江澜的那些亲戚来贺星苒这里打秋风,索性把丑话说在前头。
高级定制价格这么高,贺泽刚可不想贺星苒白白给别人干活。
“大姐手头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靳屿步步紧逼,“那你这几天筹措好,打公司账户上就行。”
贺月升不是没有这么多钱,而是越有钱就越会算计,她不想把这个钱花在定做礼服上,红毯那种地方,礼服也只能穿一次而已。
白嫖贺星苒的可以,花钱并不划算。
她转着眼珠思索着:“就破例一次,好妹妹,你看行吗?我给爸爸打个电话问问。”
贺月升立马拨出电话并开免提,贺泽刚一向宠爱她,表示所有规矩都是可以破坏的。
贺星苒眨了眨眼睛:“嗯,我知道了爸爸。”
她战术性停顿的,本就有些惆怅的气质配上犹豫不决的话,丝毫不违和:“可是爸爸,我帮大姐做了,阿姨是知道这件事的,她来找我定做衣服的时候我也应允她是吗?”
开了这个先例,可就覆水难收了。
贺泽刚的理智被这句话唤回来不少,赶忙改口:“升升啊?有没有看好的别的礼服,爸爸给你买。”
见爸爸居然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贺月升生气地说:“我就要小妹给我定制。”
贺泽刚:“这个真的不行,你听爸爸说……”
……
最后贺月升是白着脸离开的,从贺星苒的工作室离开,直奔贺泽刚公司,找贺泽刚闹。
成功的将贺月升和贺星苒之间的矛盾转移成为贺月升和贺泽刚的矛盾。
贺月升走后,贺星苒朝靳屿竖起大拇指:“你还好不做生意,否则该是奸商了。”
靳屿哼了一声:“我就当你夸我了。”
贺月升虽然骄纵,但是审美还不错,并且审美很符合娱乐圈主流。
贺星苒看了看她刚才潦草画出来的图纸,开始进行补充,然后跟林乔打电话:“你让宣传部联系一下艺人团队,我们这里有个苏绣礼服,预计可以在十二月外借。”
贺月升想白嫖贺星苒,但贺星苒并不想给她的红毯和时尚资源当垫脚石,反将一军将她白嫖,娱乐圈大花小花一堆,总有艺人团队的服装师会喜欢传统文化。
拿着贺月升的创意给别人穿,同样能提升贺星苒和苏绣的知名度。
“奸商不做亏本买卖,”靳屿微微俯身,在她面前敲了敲,“欠我的想一想要怎么还。”
“……”
-
晚上。
钱卫平例行公事给靳屿拨视频电话,先是看了看她的好大孙福瑞,然后又跟靳屿聊备婚的事情。
自己儿子自己清楚,随心所欲,没有定性,备婚这种需要大家都配合着来的事儿,他没准不符合心意就撂挑子不干了。
“婚纱的事也该上心了,定制周期要很久,你最好最近就和苒苒选好品牌,走上流程。”钱卫平说。
靳屿回房间,把手机竖在桌子上,镜头对准床位,自己进卫生间换衣服,不耐烦地说:“知道,苒苒事儿多,让她慢慢挑。”
靳屿拿起手机,在晚上十点的光景,就已经躺回床上。
“哪有这么说自己老婆的?”钱卫平在视频里,随着靳屿的动作,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观看房间情况,忽然感觉不对劲儿。
“靳屿?”她不解发问,“你跟苒苒分居了?”
在前卫平看来,贺星苒是再好不过只有被欺负的份儿的性格,两人如果闹分居,那一定是靳屿的问题:“不是,你玩儿呢啊?跟人家姑娘刚领证就开始分居,你是不是喜欢男的你跟妈说,妈不揍你。”
靳屿扯了扯嘴角,但很快收敛笑意,反问道:“你想什么呢?”
“苒苒换衣服呢,不好意思我在,我马上就回去了。”
钱卫平抿着嘴,半信半疑。
靳屿只好起身,走出去,然后推开主卧的门,自然而然地走进来。
贺星苒:“?”
他瞧了贺星苒一眼,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掀开被子,上床。
正躺在床上的贺星苒:“??”
钱卫平看到镜头里一闪而过的贺星苒,心里的疑虑打消不少,半信半疑道:“靳屿,你好好跟苒苒相处,别惹人家生气。”
靳屿语气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挂吧我要睡了。”
人家小两口要睡觉,自己这个当妈的要是还不知道挂电话,那也太没有眼力见儿了。
钱卫平挂了电话。
下一秒,靳屿关掉卧室主灯,放下手机,放松地翻个身,对着贺星苒说:“晚安。”
一脸懵逼的贺星苒:“???”
靳屿已经闭上了眼睛。
贺星苒:“……”
她在被子里踢了踢靳屿小腿:“别睡,你什么情况?”
“你不是见到了么,”靳屿不咸不淡地回答:“我妈看到咱俩分居,生气了。”
贺星苒解释道:“可是妈已经挂了电话。”
靳屿没回答,反而问道:“你知道我妈接手集团之前是干嘛的吗?”
贺星苒不理解:“干嘛的?”
靳屿:“她当了三年侦察兵。”
贺星苒:“……”
靳屿:“她疑心重,侦查能力巨强,指不定半夜给我弹视频。”
贺星苒:“……”
一阵无语。
造成无语的这哥,仿佛没事儿人似的,反而在安慰她:“你别多想,睡吧。”
贺星苒:“……”
“哦对,”靳屿睁开眼,黑夜里,目光如炬看着贺星苒,“我也不占你什么便宜。”
“前两天你欠我的报答,”他顿了顿,嘴角轻扬,声调愈发绵长,“就用以后同床这个条件还了吧。”
贺星苒:“…………”
第29章
夜晚静谧。
月色顺着窗帘缝隙, 如流水般洒下。
贺星苒思考了一下靳屿今天做法的原因。
一、钱卫平会偶尔就给他弹视频。
二、靳屿想打.炮了。
靳屿这个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会因为老妈弹视频所困扰的人,而且钱卫平是很正常的妈妈,对孩子没有多少控制欲, 不像贺泽刚, 大学时每天晚上都会给她打电话查岗。
她和靳屿在外面住, 还要收拾好自己出门面对贺泽刚的查岗。
不过说来也搞笑,贺泽刚查岗三年, 最后发现她在恋爱,还是因为徐广莲的告发。
排除掉第一个选项,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
靳屿,想了。
“……”
贺星苒裹紧被子, 往旁边翻了翻身,再翻翻身,两米的大床,几乎要贴着床沿睡。
这个距离,她稍微放心些,满意地进入睡眠。
下一刻, 身后墨绿色睡衣吊带被人用一个手指勾起来。
靳屿没怎么用力,就顺着床单给她拖了回来。
贺星苒:“……”
靳屿的声音冷淡里充满了不解:“你睡那么远干什么?”
贺星苒信口胡诌:“睡边边我有安全感。”
“啧,”靳屿超弄道,“那你怎么不当小龙女,睡一根麻绳上。”
贺星苒:“……”
谎话被戳穿,她继续找理由:“我睡眠质量不好, 怕你半夜打呼给我吓到。”
“?”
“你有点儿无理取闹了, ”靳屿翻了个身,平躺着, 声音逐渐慵懒倦怠,“我什么时候打过呼噜?”
确实,靳屿的睡眠习惯非常好,打呼磨牙说梦话……这些毛病是一个没有。
“原来是没有……”贺星苒底气不足地给自己找补,“谁知道现在呢?”
靳屿呵呵两声:“睡一次就知道了。”
贺星苒:?
要是干什么,说清楚,现在两人这样,关系可就有些暧昧了。
见她浑身紧绷,靳屿从小沙发上拿过来一个小熊玩偶,扔在两人中间。
“楚河汉界,”他扬了扬下巴,一副对自己的身体守身如玉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我说睡觉,没有延伸含义的那种。”
不是,大少爷你……
我还没说过你想把这个含义做延伸呢……
贺星苒有些困倦,疲倦地转动大脑,总感觉靳屿是在故意将话题往不好的方向引导。
嘴巴动了动,小声说:“你最好是。”
靳屿牵了牵嘴角,按掉床头台灯:“晚安。”
“……”
贺星苒把被子拉到下巴处,束手束脚地平躺在床上,尽可能减少呼吸声。
两人都已经扯了结婚证,又从来没什么不能睡在一起的约法三章,如果她现在反应激烈也不正常,但是想让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和昔日恋人靠近,她还是办不到。
贺星苒就在这样的纠结里,逐渐思绪涣散,进入黑甜梦乡。
翌日,她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她关了手机闹钟,要起身。
下一秒,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定睛一看,自己已经越过和靳屿的楚河汉界,整个人几乎要贴在他的身上。
“……”
她内心暗自尴尬了一阵,瞧靳屿仍然在闭目熟睡,蹑手蹑脚地下床,然后把象征着三八线的小熊放回两人枕头分割线的延长线上,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天,贺星苒睡觉也是一个不喜欢乱动的人,每晚都会睡到靳屿怀里,显然不正常。
她自己复盘了一下,应该是楼层太高,十月的夜晚还有些闷热,家里持续开冷风,两人盖一床被子却离得很远,身体和被子之间的缝隙会钻风,她半夜冷了不自觉就向热源靠近。
于是,贺星苒干脆把一床大被子,换成了两床小被子。
睡了两个晚上,又发现,她早上起床,居然还是在靳屿的被子里。
本就是单人的被子,靳屿一个人睡勉强刚好,加她一个人就显得很局促。
她还想悄悄离开他的被窝当做没事人一样逃走,却被同样悠悠转醒的靳屿抓住手腕。
清晨,他刚刚睡醒,睁着惺忪的眼睛,长而卷曲的睫毛动了动:“躲什么?”
简洁且掷地有声地问。
贺星苒心虚地笑笑,露出浅浅的小梨涡:“没,没什么。”
靳屿拧着眉头,显然不相信,他狐疑地起身,眼神在身体上细致地打量过,空下来那只手还到处摸了摸。
衣服整整齐齐,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大少爷并不放心,拧着眉头叮嘱道:“想要干什么就直说,别偷偷摸摸的。”
贺星苒:“………………”
“我没有想干什么!”她被误会,脸上一红,连忙解释,“我只是不小心睡到你身边了而已。”
话音落下,靳屿眉头一挑,玩味地重复道:“不、小、心?”
贺星苒:“……”
靳屿浑然不顾她脸上的尴尬,慢条斯理地分析:“不小心从自己被窝里钻出来,不小心越过三八线,再不小心睡进我被子里……”
“您真成,”他倒是也没有否认,“你这么会'不小心'怎么办不去'不小心'制造个飞机呢。”
贺星苒:“……”
不信就不信,阴阳怪气干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再怎么解释自己对靳屿的身子没兴趣,也都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贺星苒选择默默离开,也较上劲了,等靳屿执行任务飞回来时,她故意晚上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
结果毫无变化,还是睡着睡着就和靳屿睡到了一起。
早上醒来,迎接她的是靳屿扬着眉毛嘴角含笑,一脸荡漾的欠揍表情。
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惦记我身子,别装了,我都懂。
贺星苒:“……”
因为晚上睡着睡着就会睡到一起这件事,她深受其扰,中午和林乔出去吃饭,手机放在旁边响了好几次,她都神游物外没有听到。
最后还是林乔唤她回神。
“师妹,我妈这里的时间调节好了,我这个拍摄项目也结束了,暂定下周一开拍纪录片,你看看这个时间行吗?”
徐敏行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很久没有听见过徐敏行的声音,她在短暂的失神后,点了点头,又想到徐敏行看不到她的动作,才开口道:“嗯,我这里没问题。”
……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后,林乔好奇地看她:“你这两天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天天走神,不在状态。”
贺星苒也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死马当活马医,问林乔:“我睡觉梦游吗?”
“……”
林乔一阵无奈:“我又没和你在一起睡过,我怎么知道?”
贺星苒想了想:“也是。”
林乔工作之余,非常沉浸在言情小说的世界里,看到贺星苒现在的状态,又联想到她那位帅气逼人的老公,直接问道:“怎么,你发现你半夜总是会强上你老公?”
“……”
已婚女性的聊天就是如此直白奔放,贺星苒一口水差点儿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贺星苒连忙摆手,说道:“还不至于。”
“还不至于?”林乔玩味地扬了扬眉毛,倒也认真了不少,“不逗你了,好像压力大是出现梦游的情况,你问我们没用,先问问你老公你是不是真梦游了,然后去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