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春日似晚星——岑姜【完结】
时间:2024-01-18 14:36:48

  贺星苒接过,还以为他给多了,努努嘴:“多了一个?”
  “没多,”靳屿坐在梨木椅上,双臂自由地张开,翘着二郎腿,看着浪荡又风流,“再叫一声老公听听。”
  贺星苒:“?”
  赚钱这么容易的吗!
  她都要怀疑靳屿在算计她什么了!
  见她犹豫,靳屿以为她不肯,把收上来的全部红包都往她面前一推。
  家里人出手阔绰,一个红包里至少是三千的现金。
  贺星苒额角青筋一跳,甜甜道:“老公!”
  靳屿满意地点了点头:“拿去当零花钱吧。”
  贺星苒:“……”
  数了一下红包个数,她内心暗想着,大少爷小时候零花钱都是五位数大几起步,还真是令人嫉妒。
  手机忽然收到转账提示声。
  贺星苒纳罕地低头一看,银行卡到账五十万。
  转账人:靳屿。
  贺星苒:“?”
  靳屿手撑着额头看她,声音莫名有些沙哑:“先叫三声老公听听。”
  贺星苒:“?”
  “还是别了。”贺星苒严肃道。
  靳屿皱眉:“不够?”
  贺星苒摇头:“还是叫你三十声吧,否则这钱我赚得不安心。”
  靳屿:“……”
  贺星苒还是叫了,从站在他身边到坐在他腿上叫,从“老公”叫到“哥哥”,从最开始端着嗓音,到最后发自内心的甜腻。
  窗外,有人放烟花,色彩映在玻璃上,点点光芒落在靳屿的眼睛。
  贺星苒后腰位置被他宽厚的手掌覆盖住,掌心温热干燥的温度顺着脊背逐渐攀升。
  身下,她能感受到靳屿的情绪在她的一声声呼唤里逐渐鼓胀。
  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靳屿的脸,在他右侧双眼皮的褐色小痣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靳屿的睫毛抖了抖。
  西裤的面料有些滑,贺星苒臀部往下滑了些,被他掐着腰拽了回来。
  似乎更近了,靳屿压着她的耳根问她:“宝宝,为什么总喜欢亲这里?”
  “因为和别人都不一样,”贺星苒抬手,轻轻地点着那颗褐色小痣,“下辈子你也长这样一颗痣吧。”
  她的声音很软,靳屿喉咙莫名干渴。
  “这样下辈子我就能一眼认出你,我来追求你,”贺星苒呢喃着说,“我会告诉你,我从上辈子就开始爱你,一直都爱你。”
  这样说话时,贺星苒有种讲故事娓娓道来的感觉。
  靳屿却感觉她现在有点要伤感,回敬一般亲了亲她的脸颊:“下辈子也该是我追你,反正跟你在一起,多久我也愿意。”
  烟花在他眼里熠熠生辉,他像是古希腊时期的神明。
  贺星苒情不自禁,再次吻他。
  而靳屿扣着她腰身的手愈发用力。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靳屿掀开她的裙摆,大刺刺坐着。
  烟花的光芒不断飘散成光辉:“新年新气象。”
  贺星苒不明所以的嗯了一声。
  靳屿挑挑眉:“所以,宝宝主动一些?”
  贺星苒:“……”
  她很讨厌任何需要自己卖力气的时刻。
  可这又是新年的第一天,这天就拒绝人是不是有些不好?她正思考着,靳屿就按着她的腰,坐下去。
  “……”
  一声呜咽。
  福瑞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模糊胡的眼前只有纠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
  仿佛是在水面,起起伏伏,不断荡漾。
  已经将近凌晨一点钟,但山上还有人在放着烟花。
  哔哔啵啵的声音在山间间或响起,回荡。
  不断有烟花冲上天空,然后蓄力,绽放。
  逐渐的,贺星苒腰泛酸,为了保持舒适,脚趾也很难踩在地面上,椅子和地面碰撞,发出闷闷的声音。
  靳屿光捂着贺星苒嘴巴防止她泄露秘密还不够,地板的声音已经出卖两人,小狗的耳朵最尖,直接跳了起来,对着两人叫了两声。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贺星苒被吓了一跳,揽着靳屿的脖子,浑身颤抖。
  脑子里一片白光浮现,什么也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梨木椅和地面的敲打声戛然而止。
  靳屿的呼吸仍旧平稳,听不出丝毫紊乱,拨开因为汗水黏在脸上的发丝拨过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宝宝,你好棒。”
  这个时候,他仍旧哑着声音夸奖她。
  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又在她颈间亲了亲,等待她的呼吸平复。
  外面又有人放烟花,这次的声音很大,成立一种相当有用的遮掩。
  “还行吗?”靳屿出声询问,但并没有争取她同意的意思,反而像是一个时间上的指令。
  紧接着,疾风骤雨。
  捂住她嘴巴的手被松开,喉咙得到解放。
  爆竹连续不断地“砰砰砰”声成为留在她身体内的节奏。
  她仿佛是在海面上漂泊的一艘小船,遇到了飓风和海浪,飓风卷着她,海浪淋湿她。
  ……
  跟随最后一声爆竹声结束一切。
  世界重新回归安静,小狗惊魂甫定地重新趴好。
  靳屿身上的衣服几乎算得上整齐且严丝合缝,裤子上却有一片明显变暗。
  他拍了拍双眸虚焦的贺星苒的脸蛋,轻声道:“谁弄脏了谁来洗。”
  “……”
  贺星苒抬手在他胸口扇了一巴掌,但没有力气,轻飘飘的,跟抚摸似的。
  靳屿低沉地笑了声:“累不累?”
  贺星苒翻个白眼,有气无力道:“你说呢。”
  “还是身体素质太差了。”靳屿说着,抱她起身。
  “好哥哥,”贺星苒两条赤条条的白腿勾紧他的精瘦细腰,“以后别让我这样了。”
  “身体素质差才应该锻炼,”给人放在床上,靳屿说,“我们得多多运动。”
  贺星苒:“……”
  靳屿:“心率上来,运动时间就长了。”
  贺星苒:“……”
  她生无可恋地把被子蒙在头上,不肯说话。
  但又性子敏感的,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很多,于是又弱弱地问:“我们不会被听到吧?”
  靳屿在翻找什么东西,漫不经心地回答:“刚才声音那么大,现在才担心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
  她脸上一红,但嘴上不肯求饶,回怼道:“还不是你的问题?”
  靳屿“啧”了一声:“行,是我的问题。”
  目光四处搜索着,最后落到领带上,他稍稍偏头,漫不经心地取下来,看向贺星苒,微微抬眉。
  “那下次再发出声音就用这个绑住好了。”
  贺星苒:“……”
  “睡觉吧,已经很晚了……”她闷闷地说。
  夜晚太过劳累,贺星苒头晕晕的,已经开始犯困,尽管还没开始洗澡,迷迷糊糊之间,她感觉手腕上一凉。
  靳屿翻找出他许久没使用过的APPLE WATCH,电量还有不少。
  戴在贺星苒手腕上,他轻轻道:“检测心率,运动可视化。”
  贺星苒:“……”
  一次运动之后,他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呼吸不疾不徐,脸色都不变下。
  “还是先洗澡?”想了想,他又发问。
  不等贺星苒回答,他先帮她做出决定,将人从被窝里捞起来。
  -
  卫生间,热气袅袅上升。
  水声哗哗响着,用一种声音掩盖住另外一种声音。
  靳屿在这件事上,有着很强烈的喜好。
  比如浴室,比如车里,比如逼着贺星苒开口。
  如羽毛般掠过,若有若无地撩拨。
  贺星苒拧着身子,想逃,又被他无情地压了回来,戴着电子手表的那双手被他高高举起,压在瓷砖墙面上。
  手表上不断冒出红色,滴滴声刺耳明显。
  近10分钟您似乎处于非活跃状态,但心率一直超过120次/分。
  “不是不喜欢么?”耳边是靳屿若有若无的低哑笑声,“怎么心跳这么快。”
  贺星苒:“……”
  -
  翌日清晨,九点多的光景,家里就吵了起来。
  贺星苒睁开眼时,感觉眼皮沉重,在卫生间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折腾出了三眼皮。
  涂抹眼霜、用冷水敷……
  通通不起效果。
  恰好靳屿走过来,对她道:“今天家里人要出去吃饭。”
  贺星苒没忍住,将冰凉的毛巾摔在他脸上。
  “又怎么惹你了祖宗,”靳屿的声音含笑,“昨天晚上不是说最喜欢靳屿哥哥了么。”
  想到那些被他压着,强迫说出的话,贺星苒不禁脸上一红。
  昨天他让她戴着电子手表,换着花样看她心率,那些曾经她不承认喜欢的体位,在冰冷的机器监测下无处遁形。
  她一直跟坐过山车似的,直到手表没电关机。
  “床上喜欢是床上的,”贺星苒咕哝着,“不是我现在还喜欢。”
  靳屿无声哂笑:“你倒是懂什么是床下无情。”
  贺星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还怪我无情,你这要我怎么见人?”
  靳屿凑近了些看她,趁其不意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
  “多翻出一层脸皮看着更灵动俏皮,”他的目光仔细地在她身上扫过,“刚好你这条裙子有蝴蝶结元素,看着很清新,风格更一致了。”
  夸得很具体,贺星苒抿了抿嘴:“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靳屿安慰她,“大家昨晚都没睡好,我看靳峋精神都不佳。”
  “真的?”贺星苒并不是很相信靳屿。
  他扬了扬眉:“这有什么骗你的。”
  又磨蹭了一会儿,两人下楼,一家人已经坐到了一起。
  吃过早餐,又开始打牌的打牌,聊八卦的聊八卦。
  靳岚和一个嫂子正在讨论今年的新年礼物。
  姐夫给靳岚买了个爱马仕包包,黄金包型和配色,靳岚挺满意,一直在笑。
  嫂子收到了一份名家书法。
  她在高校当老师,就喜欢风雅的东西。
  靳家家风如此,男人风趣幽默懂得疼老婆;女人也能独当一面。
  大家聊完,看向贺星苒:“阿屿准备了什么?”
  靳屿貌似没有给自己准备礼物。
  即便是从前逢年过节他也会给自己准备的,贺星苒心里有点难过,不过只当他忘了,并不真的放在心上,还在亲戚面前帮他说话:“他给我转账。”
  “摸不明白我喜好嘛,给资金让我来买就好了。”她说,反正昨天的五十万也确实是靳屿转过来的。
  几位女性一发话,她们的丈夫纷纷教靳屿如何讨老婆欢心。
  大年初二,大家各奔东西。
  毕竟各有各的家庭,也需要回家。
  贺星苒并不在这天回贺家,两人反倒是先去了墓园。
  贺星苒看姑姑,靳屿看望爸爸。
  靳屿对贺兰芬说:“姑姑,答应您的我已经办到了,并且会持续办到,我会对苒苒好一辈子。”
  下山的路上空气清冷。
  车子抵达家门,贺星苒先下车,正准备往里走,靳屿忽然按了下喇叭。
  贺星苒闻声回头。
  后备箱已经打开,里面立着一捧色彩鲜艳的玫瑰花。
  “新年礼物,”靳屿把花递到她的手上,又变戏法式,拿出一条项链,“别人有的,我老婆怎么可能没有。”
  他稍稍仰着下巴,表情有点傲气。
  这条粉钻项链曾经出现在苏黎世拍卖行,贺星苒浏览网页的时候多看了两眼。
  于是,靳屿让它成为她的。
  一定要有一双对爱人仔细的眼睛,才能注意到那些塞在生活里的细枝末节。
  能看到她水肿折出的三眼皮,能注意到她新裙子上的蝴蝶结,注意她头发卷曲的弧度。
  当那些跌宕起伏的剧情结束,能在平静中有效爱人,才是生活的重点。
  靳屿在有效地爱,贺星苒有效地感觉到被爱。
  她眼眶发红,笑道:“谢谢老公。”
  “还有,”靳屿似乎有些紧张起来,喉结上下蠕动,他从后备箱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本书,“希望你喜欢。”
  那本书的书名是三个字:
  《贺星苒》
  作者:靳屿
第52章
  靳、钱两家人一直在军政两界打转, 响应计划生育政策,钱卫平和靳元两人只有靳屿一个孩子。
  两家子孙单薄,靳屿自出生起,就是在六位长辈的宠爱里长大, 每年生日, 家里人都会给他写一本书, 记录他当年生活里的趣事和大事。
  从0岁到18岁,家里直系亲属都会在此着墨。
  钱卫平怀孕时写:“终于和阿元有个一个孩子, 听宝宝每天在肚皮里乱动,想来是个健康的孩子,我和阿元一致认为,宝宝只要健康平安长大就好。”
  靳元在靳屿八个月的时候写:“今天阿屿急着让我带他出去玩, 但我还在整理文件,他情急之下叫了我爸爸,这是阿屿第一次开口,拿全世界和我换阿屿我也不换。”
  ……
  如此种种,完完全全是一家人对他的爱。
  大学那次恋爱,两人悄悄在钱家老宅见面。
  最初的热烈劲儿过去, 贺星苒趴在靳屿的床上翻看着家人为他写的书。
  靳屿(1)到靳屿(18),作者处印了全家人的名字。
  她一边翻来靳屿的童年影像和文字,一边又忍不住将自己和他对比,有些拧巴地吐槽:“你家里人都好爱你。”
  靳屿“嗯”了一声,大大方方承认,然后沉默片刻, 又真心回答:“可能也是他们太闲, 时间很多。”
  这确实也是一句实话,贺星苒努努嘴:“我家里人闲我不会这么做。”
  靳屿沉默两秒, 轻快地敲了敲她的额头:“那我帮你做好了。”
  贺星苒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靳屿这种在爱里长大的小孩,对“不爱”的理解实在是缺乏想象力。
  不被家里人重视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哪怕她小时候家里已经有了照相机,但父母的眼睛都只会停留在贺月升身上,照相机里两人的占比也差得离谱。
  而很多时候,就算是被记录下影像,可能家里人也不知道正是在何年何月何日,因为何事帮她拍照的。
  她从来没有质疑过靳屿的承诺,只感觉这件事难如登天。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