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身后人的神情,感觉到搂着她腰肢的手臂上移,掌心抚过她的胸骨,摘下了那枚徽章,然后――捏碎了。
她被纥骨翊黎翻了个身子,面对面的搂住,男生脸上的神情依旧十分天然,似乎对自己的所有行为都很理直气壮,“他随便在那里乱说话,暴露了我们的位置怎么办。”
闻姣一时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单纯犯蠢。
只是低头看见他的手指,中指指腹有一圈不明显的牙印。纥骨翊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但他也没在意,分明一开始是他在要求闻姣保持安静,别被敌人发现,结果也是他先一把掀开了头顶遮挡的墙板,直接冲了上去硬刚。
闻姣不太理解,但她也没有较真,而是跟在纥骨翊黎的身后,帮他做着辅助,在角落中用木仓械为他吸引注意,压制敌方。
他们的配合很默契,似乎有着一点心有灵犀的模样,纥骨翊黎仿佛很兴奋的将人挨个揍了一遍,再回到闻姣身旁时,也是眉宇舒展很愉悦的模样。
闻姣还记挂着辛子穆,毕竟她还记得自己是与男生一起来约会的。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够用重色轻友来形容,她本来就是和辛子穆提前约定好,不可能在约会中途因为其他人而忽视他。
可纥骨翊黎很不开心,原本上扬的唇角一瞬间就耷拉了下去,他没精打采的垂着头,金灿的发丝在刚刚的战斗中染上了尘土,看上去仿佛是突然黯淡了一般,“姣姣,你要丢下我,去找别人吗。”
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过来握住了闻姣的手腕,似乎不愿意让她离开。看着闻姣毫不动容的神情,他就直接上前拥抱住了女生,仿佛是一只闹脾气的熊一般挂在她的身上。
“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让你走的,是我重要还是别人重要。”纥骨翊黎闹着脾气,使用的力气不大,却也不会让闻姣轻易推开,除非她伤害他。
而纥骨翊黎也很清楚,她舍不得。
于是只能算了。
没办法的闻姣只能够任由奸计得逞的粘人精跟在她的身旁,两个人继续玩游戏。自然,在纥骨翊黎的打扰下,他们一直都没能够看见辛子穆。
另一边,FFF小分队的其他成员十分兢兢业业。莫寒星在战场内藏匿的箱子中找到了定位仪的道具,寻找到了辛子穆的位置,通过一系列方式联系沟通上了一个小队,拦截住了辛子穆前进的路线。
莫寒星冷冷得看向被包围住负隅顽抗的人,抬起手中的长木仓,对准了瞄准镜中男生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毕竟这里只是一个游戏,辛子穆只是会发现自己的血量清零,身体倒下去被游戏内携带的特殊材质的白色胶囊状外壳包裹起来,被通过特殊渠道重新输送进初始地点。
莫寒星看着辛子穆的方向,却并未感觉到解气,甚至,他变得更加愤怒了。他用力握紧手中的机械,眼眸发红,突然觉得只是这样便宜了对方。
然而其实莫寒星也不必可惜于自己没有将人亲手暴打一顿,因为游荡在第二层中的南宥汐也遇到了辛子穆。
而这一次,南宥汐似乎完美的继承了莫寒星的愿望,提起拳头,没有留手的暴揍了辛子穆一顿,还拳拳都往脸上打。同为Alpha,南宥汐轻易看出了对方的小心机,他显然刮了胡子,可能还修了眉,也许还用了什么护肤品之类的,让南宥汐心脏内燃烧起冷冽的怒意,呵,他用那张脸是想勾引谁,贱.人!
辛子穆很迷茫,他艰难的躲过南宥汐的拳头,但还是被擦到了眼角。他觉得这场游戏比之间玩过的每一场都要更困难些,可能是因为参与的玩家素质都比较高,还十分认真。
辛子穆觉得,今天约会的过程似乎是有些艰难了,他有点委屈,情侣徽章出了故障,他和姣姣分开后都快半个小时多了都没能再见到她,明明是他们的约会。
辛子穆有点沮丧的觉得,自己是不是搞砸了,然而他依旧没有发现是有人在刻意阻挠,反而越挫越勇,十分顽强的继续爬层去找闻姣,情绪十分稳定,身残志坚。
直到纥骨翊黎按下了象征着胜者的按钮,将那个纪念版机甲模型递给闻姣时,她都没能在游戏中见到辛子穆一面。
玩游戏的成员一起被传送到了大厅中,于是熟人便在一种说不清是尴尬还是什么的奇异氛围中相遇了。
闻姣看看纥骨翊黎,又看看躲避着视线的莫寒星和眸中溢出戾气的南宥汐,“你们一起过来玩的吗。”
莫寒星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解释。
纥骨翊黎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氛围的奇怪,在用长指帮闻姣梳理着有些散乱的头发,仿佛眼前的场景和他没什么关系。
南宥汐咬着牙,眸光冷冽的看向纥骨翊黎,心中有些不舒服。他在那纠缠阻拦着辛子穆,和他撕打在一起的时候,纥骨翊黎这个笨蛋先自己去找到了闻姣,和她两个人一起快快乐乐的去玩游戏了是吗?
神色各异,心怀鬼胎的三个人没怎么说话,而辛子穆像是在状态之外,一脸呆怔茫然。
视线中心的闻姣勾了勾唇,声音有些冷淡,“是因为我今天在约会,所以没有告诉我吗。”
作者有话说:
南宥汐・辛子穆・莫寒星:互扯头花。
纥骨翊黎:嘿嘿,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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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姣姣,你的舍友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闻姣的眼眸柔柔弱弱, 而被她视线注视着的三个男生在心中纷纷升起了些心虚。
此时这个场面构成了一个天大的误会,仿佛是其他舍友背着闻姣组成了自己的小团体,出来玩既没有告诉她也没有带她, 彼此却十分尴尬的在游戏大厅内相遇了。
但其实认真计较起来,闻姣与男朋友约会, 同样也算是抛弃了好朋友,双方好像谁也没资格指责谁。
“姣姣, 你听我解释…”先开口的人总是落了下风, 也同样彰显出了自己的在意程度。南宥汐抿着唇, 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中含着些不安, 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弱气,不合时宜, 又好像将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
虽不屑与普通人交往, 与他人应酬时情商也依旧在线的南宥汐却总会在闻姣面前流露出笨拙的一面。
莫寒星看了他一眼, 没阻止也没说话。
“是哦,姣姣, 我们没有背着你出来玩。”纥骨翊黎眼神坚定的说道。
莫寒星无语,他抑制住了自己捂脸的冲动, 此地无银三百两, 某个皇子直接为自己的行为定性了。
闻姣倒是也没有很生气, 只是随口说了两句, 虽然确实有点巧, 但想来总不可能是纥骨翊黎他们特意跟.踪了她一路。
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看向纥骨翊黎, “阿黎, 之前你捏碎了一个通讯徽章, 记得将钱赔给经理。”
站在角落之中等待送皇子离开的游戏经理闻言抬眸看了闻姣一眼,想要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又咽下了。在看着三皇子乖乖听着女生的话付款时,经理陪着笑,心中的情绪有些古怪。
闻姣又和自己的舍友说了几句话,便领着男友和他们告别了。在游戏内时,南宥汐带着面罩装备,辛子穆没能认出来他的身份,此时知道对方是女朋友的舍友,不由挺直了脊背,手脚僵硬,仿佛是第一次被带着见家长一般,拘谨的想要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喜欢一个人时,就总是想要让她的朋友也都能够接受他。
而不知道是不是辛子穆的错觉,他总觉得对面三个人在看向他时眸光十分的不善,仿佛在压抑着恶意。
在南宥汐他们的眼中,辛子穆被闻姣安抚般的牵着手,将这个能够占据她身旁名正言顺地位的男人领到他们的面前,介绍给他们听,身体在那一刻产生了幻觉般的刺痛,仿佛有针在血液之中流淌,双眸也干涩的充血,似乎下一秒就会在眼眶之中爆开。
可他们却只能拼命忍耐着,挤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伪装成自己并不在意的模样。
犹如三具披着人皮的恶鬼,因为内里和外在的差异,而使得身躯产生了一种令人恐惧的不协调感。
辛子穆有些尴尬,又有点害怕,他和闻姣一起离开时,一时嘴比脑子更快,说了一句茶言茶语,“姣姣,你的舍友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闻姣的神情顿了下,决定为自己的朋友掩饰,“没有吧,你可能是误会了。”
她有些微妙,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一个渣女。
“对不起,姣姣,可能是因为我太敏感了,我只是怕会给你添烦恼。”辛子穆连忙道歉,他在闻姣的面前,其实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也许是因为得到与她交往的机会本来就是一场名不正言不顺的骗局。
辛子穆一直没有和堂姐说这件事,他堂姐忙着学业,以为是匹配对象不咋样,就也一直没有主动询问他。
辛子穆因此总是对自己与闻姣交往这件事有种虚幻的不安全感,好像下一刻就会破碎了一般。
于是不自知的继续散发着茶香。
“你不用在意别人,只需要我喜欢你就好了。”女生探出手,轻轻揉了揉辛子穆额前的碎发,眼尾微弯,带着些笑意的柔声说道,像是为了缓解他的心情开了个玩笑。
辛子穆微怔的停下脚步,他们离开了游戏场馆,此时两个人正在一楼商场的大厅内。他们所处的位置还算偏僻,旁边放了一具五米的纯白色雕塑,刻画着一位神情悲悯的女神,人流量不多,偶尔也会有几个路人经过。
辛子穆低眸看向她,心脏被她牵引,轻轻说道,“我可以亲你吗。”
他双手掌心中渗出黏腻的汗液来,握紧拳,又松开,低下头,明明不是第一次,却仍旧笨拙的扶住她的肩,试探的贴住她的唇。
其实Alpha之间的信息素是有排斥的,亲密也会产生痛苦,可那样的疼痛仿佛都能够酿成甜蜜。
甘之如饴,被拉扯进堕落的深渊,令他愈发贪婪的渴求。
“杀了吧。”三楼的回廊之上,南宥汐垂眸看着一楼依偎在一起的人,低声说道。
“好啊,我可以帮阿汐善后。”纥骨翊黎用轻快的声音说道。
杀人犯法。莫寒星在心中这样想到,但…他红着眼看向那个卑贱的Alpha,他为什么不能主动悄无声息的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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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约好了去柏谨翰的家中做客,下午的时候,闻姣却仍然在礼堂内进行排练。
辛子穆坐在台下,他知道台上的一切只是演戏,因此只能够紧紧掐着掌心,带着几分焦灼的眼睁睁看着她与其他Alpha亲近,眼眸始终落在闻姣的身上。
公爵为伊拉娜准备了那一条绿色的长裙,当他第一眼在裁缝铺之中见到那条名家设计的长裙时,脑海之中就浮现出了女子的身影。
他对待伊拉娜,像是丈夫,主.人,又似是父亲。三年,由他一手教养出来的女子,从蠢笨低贱的女仆,成为了比城中贵族淑女都要更加矜贵的珍宝。
当公爵牵着她的手,将她领到宴会的地点之中时,没有人会以为,她只是一个贫穷粗鲁的女佣,而只会将她当做神秘的,被藏起来的,哪位贵族的掌上明珠。
性情高傲的公爵在这长久的相处之中,难以抑制的,自然而然在心中产生了某种满意和自得。
伊拉娜的十指如今已经如同羊脂玉一般温润,她的肌肤也被养护的犹如牛乳一般白皙嫩滑,原本干枯泛黄的发丝此时乌黑柔顺的仿若上好的绸缎。她也许天生便应当是一个娇贵的美人,长了一具媚骨,才能够在短短的三年之中,便脱胎换骨。
即便是一手将她塑造成如今这幅模样的公爵,有时都会生出几分恍惚来。只有某个瞬间,伊拉娜露出无法丢弃的某个悲伤怯懦的神情,会令他能够意识到,眼前的女子内在依旧是那个可怜的,纯洁的女佣。
这三年之中,公爵从来没有让伊拉娜走出去过公馆,当她还是一个女佣时,她尚且拥有着一丝自由。她能够在早晨的时候提着篮子,采买一些生活必须品,路过花树时抬头看看生得美丽的粉色花瓣,用攒下来的钱为自己买块甜糕,或是…
伊拉娜恍惚着想,她快要忘记了,曾经她是什么样的,她的生活又该是什么样的,在长久的窒息苦闷之中,她变得善忘了。
她知道公馆之中有很多人羡慕着她,觉得她蓄意勾引,朝三暮四,人尽可夫。甚至恶意揣测,是她想要勾引上公爵,才会让被她迷惑的男仆自愿成为她攀登的桥梁,为她赴死。
伊拉娜觉得可悲,痛苦,又觉得麻木。是啊,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的呢,会有多少人艳羡她啊,这不也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吗。
伊拉娜的乌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明明她是一个最卑微,既没有优越的家世,从前也不曾有过什么学识,应该最愚昧无知的女佣。可她的眼眸,却影影绰绰,好似令人看不透。
其他人注视着她,像是看着一片迷雾,他们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无法探索到她的内心。连原本应该从内到外的了解她,掌控着她的公爵,有时都会产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似乎他也不知道她眼中在看着什么。
自负而傲慢的公爵,并不觉得伊拉娜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因此他也绝不会为此而产生什么惶恐的患得患失。
当公爵看到那条绿色的长裙,买下来亲手为伊拉娜穿上时,他觉得,是时候将伊拉娜领到他人面前了。
如他所想,终于达到他心目之中最完美形态的伊拉娜夺得了宴会之上所有男士的倾慕。
可公爵没有设想过的是,这其中的男士,也包含了在外留学三年,回到故城的长子。
……………………
这是闻姣第一次在排练之中穿上戏服,当她出现时,有一瞬间,分明舞台之上连简陋的道具都没有准备,看客也仿佛被拉入了那个奢靡的时代。
谢雨时有片刻晃神,他松开了虚握着女子腰肢的手,比起前几日有些沉默。他不清楚昨日夜里,他为什么一直在盯着终端群聊之中发送的内容,纥骨翊黎他们做的蠢事很多,他需要的只是及时止损或是事后帮忙扫尾。
他原本并不需要浪费无意义的时间,去看他们发送的每句话,并从中猜测构想,那个计划之中的女生在做什么。
谢雨时理智的察觉到他的异常和失控,他对于闻姣的在意似乎逐渐越过了界限。
是不应该的行为。
谢雨时难得降智的想,是不是他存在了某种“入戏”的现象,才会在现实之中产生了与剧目之内相似的情绪波动。
谢雨时一向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欲.念,理好自己的情绪,像是没有感情波动的机械人。
闻姣去到后台换装,谢雨时不经意低眸,在台上看见了遗落的一个耳钉。他低下身子,屈膝伸出手,捡起了那枚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