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只是想随便的跟人唠一下,并不想跟人多聊的。
所以此刻,听到对方的连续询问,他的礼貌性的笑笑,并没有再回复。
对方把赵麟的反应当成了苦笑,立马抱着孩子有把身体向他们的方向倾斜了一下。
“看你的反应那就是没有了,你们现在应该有二十四五了吧?按照大部分陇城人的结婚年龄,你们应该结婚——”
“阿姨,我们才结婚一年半,而且我们现在还是学生。还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沈春花不想多想的,但对方刚才在哄孩子的时候叫了很多声招娣。
如果这个不明显的话,那么对方后面的东北话,还有她说的儿子在政府部门上班,儿媳妇在做老师的话,却不得不让沈春花警惕。
所以在忍耐了很久后,见对方一直在问话,沈春花终于忍无可忍了。
“我——”
似乎没有想到沈春花的脾气会这么坏,在愣了一下后,其实从刚才起知道了他们的苏妈妈,就抱着怀里的孩子迅速的坐到了沈春花和赵麟的对面。
然后她底下身体,抱着孩子极为小声道:“其实就是我的儿子是国家干部,他们单位现在在弄一个什么计划生育,就是一般情况下他们只能生一个了。我看你们的条件不错,你们不是一直没有孩子吗?刚好我这个是个闺女,我有点不想要了。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们想,你们给我们五百块。然后我就把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送养给你们养,让她给你们做闺女怎么样?”
第79章
没想到自己猜测竟然是正确的, 此刻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主母亲,沈春花一下子就愣住了。
在原著中,女主是在跟男主分开时,才突然跟对方春风一度的。等回到离京发现自己怀孕后, 女主就开始惶恐不安起来。当时作为对方丈夫的赵麟, 好像是特别忙。具体在做什么,原著小说没有写。而且在原著中, 这段时间就是用了时间大发的。
就是女主发现自己怀孕了, 看着她面前摆着的崭新高中书籍,她就沉默了。再到后面, 就是十年后。那个时候女主再出现时, 已经跟赵麟离婚了,她也变成一个很厉害的大学老师了。
后面就是女主利用自己老师身份, 重新出现在男主和女配身边。
她先是在男主知道她是大学老师的情况下,突然进了陇城一中。
男主的女儿苏招娣,当时就在一中附属小学读书。
之后她一步一步接近男主, 一步步的接近男主的唯一的女儿, 然后被男主女配发现。男主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而女配也就是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则是开始一步一步的发疯。
为了挽救自己的婚姻,原主开始做了一系列的行动。包括去男主单位闹, 去女主学校闹等等。
她以为她在宣誓主权,在捍卫自己的婚姻。
但到了男主苏陈年和她的便宜女儿苏招娣的眼里, 就是这个女人疯了, 以及妈妈太丢人了。
不管被丈夫怎么冷脸, 被女儿怎么嫌弃。当时在家里做了十来年家庭主妇的原主,都没有理会, 继续强势着,继续风风火火的进行着她的婚姻保卫战。
但所有的一切,等她突然晕倒进医院后,就不得不全部暂停了。
那个时候,她已经跟重新回来的女主明争暗斗一年多了。
她以为,就算生病,她也能坚持的。
但所有的坚持,在意外听到男主母亲跟男主和女主的对话,知道自己抚养了十来年的孩子。竟然是女主把自己的孩子偷偷交给她母亲。她母亲感觉冤有头债有主,偷偷抱给了男主的母亲。男主母亲抱着孩子合计了两天,最后又坐火车,给她抱过来的后。那一刻原主一直吊着的精气神,突然的就消失了一大半。
等回病房看到趴在病床上开始写作业的便宜女儿,她下意识的问女儿,“招娣,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连你都喜欢她?难道这么多年,妈妈对你不好吗? ”
彼时的苏招娣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看到自己母亲又发神经了。她捏着薛阿姨送给自己的新钢笔,无语的向上翻了一下眼皮:“妈,你烦不烦啊。你们两人,人家薛阿姨是大学生,你是小小的初中生。人家之前是了不起的大学老师,现在是我们一种的金牌英语老师。你是什么?而且人家长的漂亮,性格又温柔,而你呢?你看看你自己!要不是你早年幸运嫁给了我爸爸,谁知道你是谁?谁管你是谁。一个白天鹅,一个癞——一个农村老母鸡,你们是完全不同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像跳梁小丑一样,总是折腾——啊——”
苏招娣的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躺在床上的原主就斜着身体,再次喷血了。
经过那次后,原主元气大伤再也没有一点点精神气了,也再也不闹,再也不说话了。
在男主沉默但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她在医院住了大概半个月。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暗暗期盼下,终于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了。
在原著中,苏陈年的母亲就是严重重男轻女的。
最开始原主跟苏陈年结婚了,她就天天的打电话催他们赶快生孩子。
后来薛倩倩母亲突然给她抱来一个他们老苏家的种后,看着那个跟自己女儿小时候长得极像的孩子,她也没有怀疑。在合计两天后,她就坐火车来到了陇城。给自己“不下蛋”的儿媳妇,抱来了一个她“捡来”的孩子。
苏陈年一直没有碰自己的事情,原主谁都没有说过。她羞于跟别人讨论这个,也不敢跟人说这个。
所以在公公婆婆一直骂自己时,她就下意识的忍着。
看苏陈年一直不碰自己,她也有点死心了。就抱着怀里几个月的孩子,开始学着做母亲了。
之后的时间,她真的在很努力的抚养孩子的。
但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女孩子的缘故,中间的时候她那个婆婆还闹过。
直到后来苏陈年看他们越来越过分,最后直接挑明,他在单位上班根本不能要第二个孩子。
之后一直在骂原主,在催原主的苏妈妈,才慢慢消停下来的。
原著被沈春花淡忘很久的剧情,一幕幕迅速的出现在沈春花的脑子中。
她在脑子中想了很多,但在现实里其实就一两秒的时间。
见她明显愣住了,赵麟反应过来,迅速的大声道:“阿姨,你在搞笑是吧?”
“我——对,我就是随便说说。我自己的宝贝大孙女,我怎么舍得给别人呢。”
赵麟和沈春花的反应,完全出乎苏妈的预料。
见他们连现成的便宜都不愿意捡,她在心里骂了暗骂了一句傻帽,随即就抱着孩子坐回了她原来的位置上。
她这次过来,是接到儿子儿媳的电话,专门过来接自己的孙女回东北的。
其实来的时候,她真的挺高兴的。
她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她怎么可能不高兴。
但等过去后,看到儿子儿媳挤在一个小小的一室一厅里,她才知道他们过的有多苦。
但好在他儿子现在已经在政府单位工作了,儿媳也在他们那个镇上找了一个小学老师的工作。那个房子虽然有些差,单位暂时也是不收钱的,多少是个安慰。
本来他们让她抱着孩子回老家照顾,她一点怨言都没有的。
就算招娣是个女娃子,但也是她老苏家的孩子啊。
但偏偏,她待在儿子儿媳妇的家里,稍微的又催了几天二胎后。她就知道儿子儿媳的单位,现在也在搞计划生育了。
关于什么计划生育的事情,她其实早就知道了。他们那边单位上班的,也开始搞这个了。
本来她还挺高兴儿子儿媳妇的户口和档案现在都在陇城,她就感觉这样他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继续给他们老苏家开枝散叶给招娣多生几个弟弟妹妹了。
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儿媳的单位,现在也开始搞这个了。
她一辈子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没有儿子的痛苦,她是知道的。
所以这次等抱着孩子上火车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
她想到的方法,就在是人员复杂的火车上,把这个占着他家孙子名额的孩子丢了或者卖了。
到时再告诉儿子儿媳,孩子被人拐走了被人偷偷抱走了,或者生病去世了,那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但不管怎么样,招娣都是自己的亲孙子。
她就算想抱走对方,也想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所以在上车突然发现那个赵麟和沈春花,竟然就坐在自己的斜方向后,她一下子就起了把孩子抱给他们的想法。
这两人是她待在黑水沟公社的那几天,看到他们坐着小蹦蹦过来。她还没有发问,那个院子里跟她一样过来给儿子儿媳看孩子的其他老太太,就热情的指给她的。
对方说,那两个孩子别看年龄小,但本事特别大。
说他们开的叫春花服装厂的厂子,去年在四五个城市打了大广告。是上电视,上收音机的那种广告。
当时对方说的时候,她只是抱着孩子远远看了一下,随意的听了一下。
但之后,等儿媳妇的好朋友过来了。
在他们讲话时,她却又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赵麟和沈春花。
这次她知道了,对方跟自己儿子一样,也是从东北过来的知青。
她也知道,对方的那个漂亮老婆,本来应该是自己儿子的。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她跟她儿子的事情就没有成。
她也知道了,那个赵麟今年好像被推荐上大学了,对方的老婆虽然都结婚了,但还在高中读书。
反正那两人,一听就是特别厉害的。
但再厉害,他们结婚快一年半了,也没有一个孩子。
听儿子女儿跟他们过来做客的朋友说话时,坐在里屋抱孩子的苏妈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当时她这么想着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但这次,在坐上火车打算回老家时。
在起了要在火车上,要把孙女留给其他人的心思时。
她猛然看到就坐在她斜对面的这对小夫妻,在想了又想后,就决定把自己孩子交给了他们了。
第一,他们结婚一年半了还没有孩子,明显应该是身体有什么毛病的。所以她给这样的大好处,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不接受。
第二,她认识他们,但他们不认识她。所以把孩子交给他们后,日后她其实还是可以找到他们,也可以再看看孩子的情况,总比交给陌生人强。
第三,他们的条件明显特别不错。把招娣交给他们,她就是去享福了,这样她以后就不担心了。
她在心里想了一个多小时,等招娣终于睡着后,她才小心翼翼的上去搭话的。
却没想到,她刚刚跟他们聊了没多久。坐在里面,刚才似乎在闹别扭的沈春花,就突然就指着她了质问了起来。
后面那个赵麟的愤怒眼神,也让她不安。
意识到这两人不想要孩子,想错的苏妈脸色就迅速的一阵红一阵白的。
但就在她感觉尴尬,懊恼和愤怒时,等她一抬头就发现,刚才跟她谈的很好的赵麟,已经招手叫住了刚好过来检票两个乘警:“同志,我怀疑这个女人是个人贩子。她刚才一直在刻意的找我跟我爱人谈话,我以为她是健谈开朗。但刚才她过来抱着孩子,低声问我们要不要孩子。”
“不是,我开玩笑的!”
不管在他们那个地方,以前卖女娃抱女娃是多么的平常。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是新社会。所以一看到那个赵麟竟然拦住穿制服的乘警后,苏妈一下子就急了,立马脸色涨红的解释起来。
“她不是在开玩笑,她刚才说那个孩子五百块了!”
老好人赵麟都出手了,沈春花也没有犹豫,迅速的补了一刀。
“不是,我就是看他们跟我投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