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礼漆黑,神色难辨,看着她发红的眼,心里难受的要揪住。
唐念凑过去,声音软软透着点鼻音,双眸却明亮:“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
她恨不得用双手双脚来展示自己的爱意,希望他能收下。
陈知礼没出声,放在她腰侧的那双手无声收紧,他看着她,压抑的那颗心开始放肆跳动:“我也是。”
他再次把人拉过来圈在怀里,低头去亲吻她的唇,亲吻她的眼睛,亲完又去亲吻她的脸颊。
他离得太近,车载香薰的车厢几乎要燃烧起来,唐念感觉自己的脸也被点燃了。
陈知礼:“我也想你……”
她被抱得太紧,都没办法动弹,偏偏又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像是跌进一片安全的海,海水无孔不入的贴近她的身体,夏天衣服都薄,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腹起伏的肌肉形状。
她默默红了耳阔,有点不在自在地在他怀里动了动身体,不小心蹭到什么地方,抱她的男人发出一声轻哼,胳膊搂得更紧了。
唐念有点呼吸不畅,很快感觉有点不对劲,小腹被什么东西低住,好像一头蓬勃而又危险的野兽蛰伏在她身前,只待蓄势待发,把她吞如腹中。
唐念脸霎时间变得通红,她嗫喏着唇,声音仍软软的:“你是不是……”
陈知礼的呼吸愈发的烫,几近要把她带着都燃烧起来,嗓音又低又哑:“宝贝儿,这种时候,最好不要说话。”
唐念怂兮兮地往后缩了缩,心脏的跳动很不规律。
她听话的不说话也不动了。
等了好一会儿。
好像还是消不下去。
她仰起脸,脸还红着,小心翼翼又不太确定地问:“需要我帮你一下吗?”
陈知礼:“?”
第55章 荔枝糖55
溺水的窒息感, 层层叠叠。
陈知礼像身处一片巨大的旋涡。
他被吞噬,被拉扯,无处可逃, 无力抵抗, 只能任由身体浮浮沉沉。
唐念其实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 然而理论与实践总归是不一样的,她只能一点点试探, 尝试着碰触, 动作缓慢又生涩。
她的手又滑又软,但手指是没有肉的,摸起来有些骨感, 这也加剧了对感官次级。
唐念把脸埋在他的颈间,耳朵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的滴血,还在本着好学的态度认真询问:“荔枝, Is that OK?”
陈知礼嘴唇动了动,却没回答,他怕一出声, 会泄露出一些……不太雅的声音。
车外灯火喧嚣,来往是如注的车辆, 偶尔有路人经过,欢声如织。
他抬眼,漆黑的眼眸望向怀里的姑娘, 她刚哭过的眸子水盈盈的,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痕, 像海妖的眼, 神秘又迷离。
“……”
他低首去吻她的脸颊,他的手臂肌肉紧绷着, 右手手心紧紧贴着她的腰线,往怀里压。
唐念不自觉屏息,心脏跳动的幅度带动手掌的力度,男人的reaction给了她更好的鼓舞,她红着脸又问他:“Is that OK?”
她明明就在他怀里,他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她掌控着。陈知礼深呼吸,熬过这段如蚁撕咬的麻,才哑着声音回:“可以。”
唐念抿唇笑了笑,眼波流转,牛奶肌都染上绯红,像柔软的草莓布丁。
陈知礼看着她,喉结滚了又滚,神色暗沉。
他的甜甜太美了。
好想吃掉。
……
……
一小时后,陈知礼把车开回云水湾,唐念坐在副驾驶,用纸巾反复擦拭发烫的掌心。
她有点后悔了,一开始,她就是单纯想对他好一点,不想总让他付出,想主动一点,结果主动完的后果是手臂虚软,手抖的拧不开瓶盖。
回到云水湾,陈知礼在车库停好车,打开车门要去抱她,唐念无语:“我只胳膊酸,不是腿酸,你抱着我也没用。”
“一会儿给你平衡一下。”
“这要怎么平衡?”
“用月退来一次?”
“……”
他在口出什么狂言啊!
唐念睁大一双鹿眼,打在他肩膀上,只是软绵绵没什么力气,倒像小猫在踩奶:“你还是不是人了,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使的!”
陈知礼只是笑。
人的欲望还真是无穷尽,吃过美食之后寻常食物就难以下咽。
时刻想着再吃一次。
出了电梯回到1201,刚开门屋内的灯便亮起,随之响起的还有小苏的声音:“欢迎主人回家,有什么吩咐吗?”
陈知礼:“浴室放热水。”
小苏:“好的,水温已为您调至36度,浴缸即将放水,毛巾在烘干机里,浴室地滑,要小心哦。”
陈知礼低声问她:“想去洗澡吗?”
唐念:“嗯。”
陈知礼把她抱进了浴室,直接放到了洗漱台上,弯腰去帮她脱掉袜子,含笑问:“礼尚往来,要不要我也帮你一下?”
她脸上刚下去的热度又回温了,他是米青虫进脑把脑干啃掉了吗?
唐念气愤地推开她:“我自己来!”
陈知礼勾了下唇:“好,有事喊我。”
唐念看着他把她的袜子扔进脏衣篓,转身要走,连忙喊他:“那我洗完澡穿什么啊?”
陈知礼:“里面有睡裙,你晚上先穿一下,你的衣服我一会儿放洗衣机,烘干完明天就能穿了。”
唐念睁大了眼睛:“睡裙?你家里为什么会有睡裙!”
陈知礼忍笑:“你觉得呢?”
“你留宿过别的女人!”
枉她今晚对他这么好。
唐念就要从洗漱台往下跳,被他一把抱住,陈知礼笑着说:“想什么呢,专门给你准备的,和你穿的这双拖鞋一起买的。”
“拖鞋?”她发现了盲点:“拖鞋不是很早就买了吗,你那时候都没有和我在一起,为什么给我准备睡裙?”
陈知礼没说话,倒是唐念察觉到了他的心虚。
“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了!”她就坐在洗漱台上,拿脚尖一下下踢他的腰。
陈知礼浅笑, 抬起胳膊,按住了她作乱的小腿:“这个词不好,准确的说我这是……”
“蓄谋已久。”
唐念望着他不似玩笑的眸子,抿了抿唇,得意道:“那你现在美梦成真了。”
陈知礼笑着说:“是”
说着,他凑上前似乎是想亲她,唐念也没躲,闭上眼安静等待,只是这个吻迟迟不肯落下,她再次睁开眼,看着男人含笑的眸子。
“好啊,你耍我。”唐念佯怒,挣开被他按住的双腿就要踢人。
陈知礼非但不躲,还趁机挠了下她的脚心,在她即将反击之前,急忙闪身出去,还贴心替她关好了浴室门。
唐念:“……”
幼稚鬼。
没一会,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家里有两套卫生间,唐念用的客卧那套,半小时后,她擦着头发走出来:“有吹风机吗?”
她在浴室没有看见。
陈知礼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手机,抬眼看她一眼。
他的姑娘只单穿件清凉的真丝吊带裙,露出的肌肤细腻白皙,她弯着腰擦头发,背后那对漂亮的蝴蝶骨随动作扇动,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画面冲击有些大,陈知礼不由喉结滚了滚,说了声“有”,起身去主卧的卫生间拿下墙壁上的吹风机,走回来:“我帮你吹?”
唐念点点头,用毛巾吸掉发尾的水,坐到他旁边。
陈知礼还没给这么长的头发吹过,动作不太熟练,一缕缕拢在掌心,又怕扯痛了她,对待每根发丝都极其珍重。
唐念被吹得有些困,脑袋直往下点,吹了好半晌他才终于关掉吹风机,附耳轻声说:“宝贝儿今晚辛苦了,去睡觉吧,好梦。”
唐念原本都忘记了,他这一句“辛苦”,让她再度回忆起几小时前的旖旎画面,羞得扔了个抱枕给他。
陈知礼笑着躲过:“晚安。”
唐念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
入睡前,她脑子里想了太多东西,睡得很不踏实,迷迷糊糊中似乎还做梦了,不过不是陈知礼说的美梦。
她梦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天井里,四周都是高楼,有无数穿着附中校服的人趴在围栏边看她。
那些人面目全非,她看不清脸,但声音刺耳无比,叽叽喳喳的吵的她心烦。
“她就是唐念啊,就是学校门口那个疯癫癫的男人找的女生吗?”
“就是她。”
“他们认识吗?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肯定认识,不然那男的为什么来找她。”
“那她怎么不出去说清楚啊,好烦,学校也不管,那人酒每天都蹲在校门口,太吓人了,我最近都不敢自己回家了。”
“谁知道呢,估计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吧。”
嘈杂的声音中,唐念隐约看到有个男人朝自己走来。
她同样看不清他的脸,只模糊地识别出他穿了一套脏兮兮的工装,胡子拉碴,声音嘶哑的厉害。
他在喊她的名字,叫她:“甜甜!”
本是亲密至极的乳名,从他口中说出却如同恶鬼在嘶吼,唐念本能的害怕,她想跑,脚下却灌了铅一样一动不能动。
她挣扎着,抗拒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越走越近……
心里不受控制的生出恐惧。
“唐念——”
这声音仿若晨钟暮鼓,她那颗恐惧浮躁的心竟慢慢安静下来。
唐念迷迷糊糊地睁眼,周遭的嘈杂霎时间如潮水般的褪去。
她没有回到学校,她躺在柔软的床垫,身上睡裙被汗水浸湿,缓了好一会,与男人浸透着关切的眸子对上视线。
她立马坐起来,去搂住他的腰身,闻着他身上浅浅的薄荷香,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陈知礼轻拍着她的背:“做噩梦了?”
唐念:“嗯。”
陈知礼:“梦到什么了?”
唐念:“梦到我回到附中,周围人都在说我坏话。”
陈知礼光是听着就心疼的无法自抑,手停在她背上轻轻拍着:“都过去了。”
唐念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可能是昨天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没事的,我不经常做噩梦。”
陈知礼嗯了声,拿过她床头的手机,设置了紧急联系人,只需要按四下电源就会给紧急联系人发送定位信息。
他很严肃地说:“有任何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再瞒着我,听到了吗?”
唐念点头:“嗯。”
今天是工作日,陈知礼要去西苑医院,而唐念是要回实验室,两人不顺路。
唐念就吃早饭时就给Bulbasaur发了条指令,让它从学校自己开过来接她。
早上八点,唐念卡点走进实验室。
刚进实验室,她就感觉到屋里氛围有些微妙,原本吵吵闹闹聚在一起的几人在看见她进来的瞬间惊恐地分开,表情怪异,纷纷低着头回工位去工作了。
唐念也不是敏感,她只是经历过后,对这种感觉太熟悉。
他们刚刚聚在一起是在讨论她。
可她有什么好讨论的。
难道是因为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被发现夜不归宿了?
不可能吧,这群工科科研狗哪有这么心细。
唐念没想明白,慢吞吞回到工位,把书包放一旁,刚拿出电脑登上微信,就看到杨蓁蓁的微信疯狂跳动。
杨蓁蓁:【咱学校上热搜了,那女生是不是你啊,你快去看看吧。】
后面跟了个链接过来。
热搜?
什么热搜。
唐念有点懵的点进去,大标题直接刺痛了她的眼,心脏也在一瞬间跟着骤缩。
【揭秘T大学术妲己与导师的不正当男女关系】
发博者连名字都叫【举报T大某研究生学术不端】是个小号,看来是为了这篇微博专门注册的。
博主自称在T大读博,拥有优秀的本校科研经验并发表过4篇SCI,进入某重点实验室之后一直被打压,干边角料的工作,接触不到核心实验,导致无成果产出即将面临延期。而这位“学术妲己”却利用美色勾搭PI,才研一就让其帮自己写论文发顶会,强行扭曲某比赛的规则拿下冠军,导致赛车手被迫失业,职业生涯完全被毁。
微博还贴了照片,是一张偷拍,镜头聚焦在混乱人群之中拥抱的两人,照片很糊且没有拍到正脸,但熟人一眼就认出这是陈知礼和她,正是DeepRacer比赛的那天。
T大这种顶尖学校一有风吹草东很容易上热搜,而且还是学术不端这种大问题。
唐念大脑嗡了两声,呼吸似乎停滞了几秒,她都不用点进下面的评论,就能知道里面有多腥风血雨。
杨蓁蓁:【是胡铭。】
杨蓁蓁:【肯定是他,什么前途被毁,屁,明明是他自己违规被车队开除的,还想把屎盆子往你身上扣,不要脸!】
杨蓁蓁:【不过你别急,排名很往后,估计没多少人信的。】
不是胡铭,唐念心道。
胡铭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实验室的内部细节,更不可能知道“PI”这种业内专用称呼,何况他现在住着院,哪有心思搞这种事。
一定是实验室里的某人。
唐念直起身子,视线在实验室扫视了一圈,大家都低着头,有条不紊做自己的事,旁边大师姐也在看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