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商还望着她,唇角噙着笑,没等她回应,他已低声呢喃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望着他的眼睛,雪花落在脸上是凉的,但眼底溢出的泪水却是温热的。
她点头,答应他。
却哽咽的说不出话。
祁商从口袋里拿出个红色丝绒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戒指。
他牵起她的手,将订婚的钻戒戴在了她左手的中指上。
像某种誓言约定成型,在一年前虞楚熹跟他表白的地方。
片片雪花纷飞落下,千年古树的枝桠上落满了积雪,苍老的枝叶轮回了千年,看尽人间的悲欢离合。
也见证了此刻,祁商与虞楚熹的真挚的爱情。
百年之后,他跟她终将会离开这世间,但这些古树还在,连同见证了两个人真心相对的画面,也会刻在古树苍老的,却千年都不变,仿佛象征了永恒的粗糙的纹理中。
祁商伸手将虞楚熹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视若珍宝。
从初次遇见她,到现在,他心里都有个不变的想法。
想以灵魂深处的渴望拥抱她。
至死都不松手。
第47章 47
从万和宫出来时, 外面还在下雪。
雪天的路上人很少,尤其万和宫这边有些偏,一路走过去都没见到几个行人。
周围安静一片。
祁商跟虞楚熹在路边踩着积雪,随意聊了下结婚的事。
还没聊几分钟, 祁商就因为公司的急事, 只得先行离开了。
虞楚熹却没回工作室, 而是回了父亲那儿一趟。
她想把订婚的事,第一时间告诉父亲。
回去的路上, 雪下的更大了些,等到了父亲那里, 地上已铺满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虞家伟正在家里准备晚餐。
苏阿姨有事回老家了, 过两天才能回来。
这两天他也就只能自己做饭了。
“路上是不是堵车很严重?”听见门口的动静, 虞家伟围着围裙,走出了厨房。
他手里还摘着菜。
虞楚熹脱掉身上的大衣, 挂到了衣架上:“有些堵, 不过还好不是高峰期。”
“米饭已经蒸好了,我炒一两个菜,就可以开饭了。”
“好。”
说话间,父女俩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厨房。
虞楚熹洗干净手,开始帮忙摘菜。
“爸,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虞家伟将案板放倒:“什么事?”
“我跟祁商订婚了。”虞楚熹边摘着手里的菜, 边说道。
虞家伟微顿, 缓了小许,他微点头:“好事。”
“我回来就是想第一时间告诉您。”虞楚熹将洗干净的菜,放到了案板上, 继续闲聊着,“不过婚礼得延迟到明年十月了, 祁商要为他的母亲守孝一年。”
“应该的,怎么说都是百善孝为先。”
“嗯,我跟祁商也是这么说的。”
虞家伟将案板上的菜切成了三段:“这段时间,你记得多陪陪祁商。”
“好,我知道的。”虞楚熹抽出纸巾,擦干了手上的水渍。
窗外大雪纷飞,厨房里弥漫着刚蒸好的米饭的香气,很寻常的一个冬日傍晚。
虞楚熹将订婚的喜悦分享给了父亲。
父女俩的对话没太大起伏,像平常一样。
只是虞家伟转过身,背对着虞楚熹时,他老人家还是红了眼眶。
应该开心的事,他心里却也酸涩不已。
缓了许久,才总算感觉到了欣慰。
虞家伟一直都很担心他这个女儿,虞楚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很怕她就这样子过一辈子。
但即便这样担心,他却也从来都不强迫她,去相亲,亦或给她介绍男孩子。
他知道女儿的心里藏了个人,以她的个性,并不是可以轻易就放弃的人。
本身性格就独来独往了,心里还藏着个不可能的人,怎么看都觉得她会一直那样孤零零的过下去。
直到那天见到祁商,虞家伟的担忧才一扫而空,女儿的执著,总算没扑空。
她等到了她心里的那个人。
从父亲家里出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多。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白晃晃的雪光几乎照亮了整个冬夜。
虞楚熹乘坐出租车回到工作室时,远远的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近了,才看清,原来是祁商。
她走到他面前:“你怎么等在这里?”
祁商将手里的雪球丢到一边:“想见你了。”
虞楚熹哑然一笑:“几个小时前,不是刚见过吗?”
“你也说是几个小时前了,怎么?”祁商微挑眉,逗她,“不想见我?”
虞楚熹望着他的眼睛:“想,不过来之前,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的。”
“想让你多陪一下伯父,所以没打扰你。”祁商轻声应她。
虞楚熹没再说话。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从微信上给他发过去一串数字:“我把密码发到你微信了,以后你直接输入密码,直接进来就行。”
说完,虞楚熹打开了密码锁。
“好。”祁商跟着她走进了院子。
铁门在两个人的身后缓缓合上了锁。
院子里也是满目的白雪,就连放在那里的休闲椅上也是积满了厚厚的一层雪。
虞楚熹走过去,打开房间的门。
“你刚才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我给你沏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她脱掉大衣,走到了厨房那里。
祁商踏进房间,在门口处换好拖鞋:“我没事,也没等太久。”
虞楚熹还是帮他沏了杯热茶。
祁商捧着那杯热茶,坐到了玄关处的台阶上,门还开着,能看到院子里的积雪。
虞楚熹走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院子里积满了厚厚的积雪,没有光亮的半夜,雪光却笼亮了半边天。
周边静谧无声。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跟她两个人。
祁商只觉心里面很平静,像是一下子就抚平了他心底的毛躁,管理公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还身处娱乐圈,几乎一直都有突发状况。
一件事刚平息,另一件事就又起。
他作为公司的决策者,从公司成立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能任性而为,凡事都要大局为重,遇到事也决不能逃避,再棘手的事都需要他冷静的去处理。
时间久了,压力随之而增,不可能不疲惫的。
像是不断拉扯的橡皮筋,次数多了,总会失去韧性。
刚才处理完公司的事,司机送他回去,问他是否回家时,他几乎下意识的跟司机讲,送他来虞楚熹这边。
来的时候,她工作室黑着灯,他倒也不急,就等在门口,把玩着地上的积雪。
可能从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直到这会儿,跟她挨着坐在一起,看外面的积雪,她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将他治愈。
有她在,外面纵然兵荒马乱,他的盔甲里却自有一方天地。
人一旦有了打从心底的依靠,在这荒芜嘈杂的世间,也便有了不慌不忙的底气。
手里的热茶没那么烫了,祁商望着外面的雪地,抿了一小口,而后他随口聊了一句:“你这里还挺舒服。”
“也很方便,早上出门工作,旁边就是我的工作室。”虞楚熹补了一句。
怕吹着冷风,虞楚熹将一条薄毯盖到了两个人的腿上。
祁商捧着手里的杯子:“你倒是很会享受。”
虞楚熹挽住他的胳膊:“也不算是,我夜里睡不着,就指着早上能多睡会儿呢。”
祁商将热茶放到一边:“我也有熬夜的习惯,以后结婚了,三更半夜有我陪着你了。”
虞楚熹转头,望向他:“熬夜这种坏习惯,有什么好一起熬的?”
祁商眼尾藏着笑,坏坏的:“一起做运动,出出汗,很快就能入睡了。”
他在她耳边呢喃道:“前几次做完,你不就直接睡着了吗?”
“……”
原来是这样的一起熬夜。
没等虞楚熹说什么,祁商又淡淡然的补了一句:“还是我帮你清洗的下面呢。”
“……”
虞楚熹望着外面的积雪,他的话太令人浮想联翩,她脑海里瞬时浮现起,那些不太好描述的画面。
门外不断有冷风吹过来,但可能房间里的暖气过于充足,虞楚熹只觉脸颊有些燥热。
祁商又端起热茶,嘴角含着笑:“干嘛不说话,想什么呢?”
“嗯?”虞楚熹单手覆脸,喃喃道,“没想什么。”
那些画面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这样。”祁商抿了两三口热茶,望着外面的积雪,眼底勾了丝,话语越发暧昧道,“还以为我刚才的话,令你想起了什么,如果你记不起来,没关系。”
他转头,眼底的欲望仿佛能吃了她:“我们今晚可以再试一次。”
虞楚熹清淡的睨了他一眼:“原来刚才在雪地里等我那么久,果然是有目的的。”
“别这么说,我确实是想见你,不过。”说着话,祁商单手揽过虞楚熹,手掌隔着她身上的毛衫,捏了下她的小蛮腰,“也确实是想和你一起度过,我们订婚的第一个晚上。”
虞楚熹有些痒,忍不住贴近他,嘴上却还不饶他:“说来说去,你的目的还是不纯。”
祁商平静的望着她,随手将那杯热茶搁到了一边:“虞楚熹。”
在这个时候,他没什么语调的唤了声她的名字,让她有一种即将要接受批评的压迫感。
气氛莫名有些严肃起来。
祁商却淡淡然的又丢过来一句:“你变了。”
“……”
说完,祁商安静的转过头,不再看她,他微垂着眉眼,看起来有些低落的样子。
虞楚熹咬着唇边的笑:“你说清楚,我怎么就变了?”
祁商轻叹了口气:“当初你还会扑过来亲我呢,现在不主动也就算了,还一直敷衍我。”
他说话的样子,像个患得患失的小媳妇似的,委屈巴巴的。
虞楚熹没说话,只是支着下巴,望着他的侧脸。
他的侧脸很好看,安静的坐在那里时,像是画中人,一笔一划勾勒的线条,不沾染多余的笔墨,眉眼却仿佛染了情似的,在雪光的照映下,就越发的勾人。
这样的绝色,她哪里舍得敷衍。
虞楚熹伸过手,长指撩了下祁商的下巴,她指尖的轻挑,带着明显的勾人意味:“这样主动可以吗?”
祁商缓缓抬起眉眼,却不看她,还望着外面的积雪:“不太可以。”
他侧边的唇角勾了笑,很浅淡,却也意外的勾人。
让人禁不住想咬一口。
虞楚熹凑过去,想亲一下他唇角的笑,可她刚探过去身子,还没来得及吻下去,祁商就毫无预兆的转过了身。
他微侧下巴,吻了下她的唇。
很清浅的吻。
只在她唇边短暂的停留,他却没转过身去,还贴近着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仿佛呼吸都缠绕在了一起。
他低垂着眉眼,低声呢喃:“这样还差不多。”
两个人贴的近,虞楚熹甚至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长睫毛,直挺的鼻梁,好看的眉眼仿佛也在此刻,染上了浓的化不开的情意。
比任何时刻都要令人着迷。
他的气息扑过来,夹着薄荷的香气,一时间,虞楚熹几近忘记了呼吸。
她几乎怔在那里,没躲开,她其实很喜欢他的贴近。
祁商鼻尖碰着她的鼻尖,勾的她心里很痒,他却游刃有余的勾着她,直到她忍不住贴近过来。
他掌心托住她的后脖颈,吻上了她的唇。
后来虞楚熹也不知道是怎么被祁商抱进屋里的。
等她意识到时,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他褪去。
但片刻之后,她那点仅存的意识,又被他铺天盖地的吻吞噬殆尽。
几近沉沦了一夜。
早上醒来时,虞楚熹睁开眼就看到祁商安稳的睡在旁边。
她没打扰他,起身时,看到她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内衣。
应该是昨天晚上祁商帮她换的,他果然很会善后。
虞楚熹光脚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衣服,换上,她就直接去洗漱了。
从洗手间出来时,祁商已经醒来,他正坐在床边,套上了他昨晚的毛衣。
“你是不是还得回去换衣服?”虞楚熹倚在门口问他。
祁商微抬眼,望向她,将毛衣里面的衬衫领子翻出来,而后他漫不经心摸了下自己的脖子:“你昨晚给我种了几颗草莓?”
虞楚熹心虚的看了他脖子一眼,还好没有大片的吻痕:“我没咬你脖子,只咬了锁骨那里。”
“行,会挑地方咬了。”祁商懒散的拖着尾音,低声呢喃道,“懂事了。”
“……”
第48章 48
祁商跟着洗漱完, 看时间还早,他也没急着离开。
他还想跟虞楚熹一起吃顿早餐。
咖啡已经煮好,虞楚熹走到冰箱那里,问他:“早餐三明治可以吗?”
祁商倒了一杯咖啡:“可以, 我什么都行。”
“你倒是不挑食。”虞楚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三明治。
祁商走过去, 停到她身后, 单手将她圈在怀里:“有什么办法,谁让我老婆只会从冰箱里, 拿出现成的三明治。”
听到他这话,虞楚熹的手一顿:“你这是在埋怨我, 不能给你做一顿热乎的早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