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痒。
她忍着嗯了一下,手指在他身上越发放肆起来。
窗外的夜色黯淡静谧,屋子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喘息声,笼在两个人身上的白月光,似是也染了情,不停的晃动着。
晃了不知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房间里的动静声才逐渐平息。
虞楚熹趴在祁商的肩膀上,渐渐恢复了力气,她唤了声他的名字:“祁商。”
“嗯?”祁商应着话,帮她理了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薄毛衫。
“没什么。”
“……”
“虞楚熹。”祁商平静的也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虞楚熹起身,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怎么了?”
“怎么能没什么,刚做完就说这些话,会伤到我自尊心的。”祁商淡声淡气道。
虞楚熹连忙哄他:“你想多了,我说的没什么是另一个话题了。”
“那是什么?”
“现在还不想说。”
祁商长指捏着她的下巴:“行,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讲给我听。”
“我们走吧。”虞楚熹离开了他的身体。
祁商收拾完残局,也跟着起了身。
走出别墅,夜里的凉风吹过来,很舒服。
祁商像来时一样牵着虞楚熹的手,慢慢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
前面的大道望不到尽头,仿佛延伸到了很远的地方。
虞楚熹望着前方延伸到很远的路灯,她抱住祁商的手臂,贴近了他:“我们以后不仅可以在别墅里一起看电影,早上还可以一起在这里跑步,晚上也可以像现在这样一起散步,就这样共度二人时光,好不好?”
“可以,以后能一起做的事,还有很多。”祁商微侧头,靠近她耳边,低声呢喃了句,“说不定很快,就会一家三口。”
“那我以后不熬夜了,你尽量也不要抽烟了。”
祁商捏了下她指尖:“所以这是要开始备孕了?”
“那倒不用那么急。”虞楚熹侧头望向他,讲出她的心里话,“我想跟你多过几年二人世界,也想跟你长命百岁。”
祁商握紧她的手,微点头:“好,那就一起长命百岁。”
虞楚熹没再说话。
她想起之前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句台词,大致意思是,当你找到了那个可以共度余生的人,你恨不得余生马上开始。
很庆幸,她很早就找到了那个人。
余生也很早开始,但她更想跟祁商共度的余生,可以久一些。
哪怕久到海枯石烂,她都还觉得不够。
甚至贪心到,恨不得下一世也要跟祁商相遇相爱,再相守一世。
于她,祁商已是这般重要的存在。
等九月份最后余热过去,气温一下降,整个北方就很快迎来了十月的深秋季节。
祁商跟虞楚熹的婚礼安排在了月底。
几乎是已经进入了北方的冬天。
但婚礼的场地安排在了海岛上,即便是十月底,那边依然还是盛夏的艳阳天。
阳光灿烂,海风吹到脸上却夹着咸湿的气息。
整个婚礼现场,鲜花点缀,极其浪漫。
是祁商亲自参与设计的。
就连新娘的婚纱,也是他亲自飞到国外验收的,他没让虞楚熹跟着去,是想到时给她一个惊喜。
就像那天他给她一个星光电影院一样的惊喜。
婚礼的前两天,宾客还未抵达,祁商跟虞楚熹就已经提前赶了过来。
新娘的婚纱单独安排在了一间套房里。
傍晚登上海岛时,天光微亮,在餐厅简单吃了顿晚餐,虞楚熹提议想去看一下婚礼现场。
却被祁商否决了:“先不去那里,难道你不想看一下你的婚纱吗?”
“你不是说婚纱明天才到吗?”虞楚熹用餐巾纸擦了下嘴角。
祁商放下手中的餐具,也顺手抽出一张餐巾纸:“其实昨天就到了,没告诉你。”
“又想给我一个惊喜?”
“当然。”祁商起身,绕过桌子,帮虞楚熹拉开椅子,又接着说道,“以后惊喜只会越来越多。”
虞楚熹没再说话,他是个仪式感很强的人,很会花心思给她准备惊喜。
在每一次的惊喜里,她都能感觉到他的心意,以及他对她的满满的爱意。
甚至是珍视。
在没看到那件婚纱之前,虞楚熹有想象过会是一件什么样的婚纱。
纯白,丝线,镶钻,亦或层层的裙摆。
大体不过就是这些。
但跟着祁商来到放婚纱的套房,灯光亮起,那件婚纱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竟禁不住的怔在那里。
被那件婚纱彻底的惊艳到了。
纯白色的婚纱,胸前镶满了水钻,裙摆薄若蝉翼,层层坠落,仿佛微风就能吹起涟漪。
房间里的白光落在婚纱上,光彩夺目,像是夜里海面上泛起的月光。
美的令人惊叹。
虞楚熹慢慢走过去,她伸手摩挲着婚纱的裙摆:“很漂亮,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祁商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道,“我也很期待你穿上身的样子,一定很美。”
说完,他在她额边轻轻留下一个吻。
隔天,婚礼举行。
祁商终于看到了虞楚熹穿上那件婚纱的样子。
耀眼的日光下,她身披婚纱,挽着虞家伟的手臂,慢慢朝他这边走来。
那瞬间,祁商自己都搞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喜悦多一些,还是惊艳多一些。
亦或更多的是百感交集。
那个曾经穿着校服向他走来的女生,终于在今日,穿着他亲自为她准备的白色婚纱,走到了他的面前。
宣誓,交换戒指,亲吻。
完成婚礼后,两个人正式结为夫妻。
婚宴一直持续到将近傍晚。
海边这边的日落来的有些晚,傍晚六点多,日光还是很灿烂,像白天一样。
跟宾客打完招呼,祁商牵着虞楚熹离开了热闹的婚宴,回到了酒店的房间。
“怎么这么急着带我回来,外面还天亮着呢。”
祁商没搭话,只是牵着她,一路走到了阳台。
“这边等下日落很美,想跟你一起看。”他望向她,眼中情意浓厚,对上她的视线,他低哑着声音继续道,“我们婚后的第一个日落。”
虞楚熹笑了笑,没再说话。
只是跟他一起落座到了阳台的塌塌米上。
透过还有些耀眼的日光,望过去,远处的海水像薄荷色的糖块。
清澈见底。
祁商起身,回了房间一趟,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副耳机。
他走过去,重新坐到虞楚熹身边,将耳机递给她:“等待的过程里,你可以先听一首歌。”
虞楚熹接过耳机:“什么歌?”
“一首英文歌,《Beautiful in white》。”
说完,祁商指尖点击屏幕,摁了播放键。
音乐缓缓流淌出,每一句歌词仿佛都在诉说他今日,看到虞楚熹穿婚纱时的心情。
虞楚熹将一只耳朵摘下来,塞到了祁商右耳里。
歌词刚好到那句。
“So as long as I live I will love you.”
伴着这句歌词,祁商听到虞楚熹轻轻唤了他一声:“祁商。”
他转头,望向她。
“有句话,我到现在都还没跟你讲。”
祁商默默的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虞楚熹望着旁边的祁商,有大片日光落在他身上,晃眼的光线里,她似是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少年。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依然还在。
从初次遇到她,他就默默的守护在她身边,这么多年都不离不弃。
虞楚熹的心思微动,万千情绪涌上心头。
她望着他的眼睛,终于将之前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在今日讲给他听:“我爱你。”
往后余生。
我都只爱你一个人。
永远爱你。
也永远和你在一起。
第58章 58
八月初, 已经入秋,但气温却还很高。
还没到中午,明晃晃的日光就已铺满了整个教室。
因着刚才多嘴问了一句虞楚熹家里的事,搞得气氛有些僵。
班主任随手指了一下教室, 及时结束了虞楚熹的自我介绍:“班里还有两个空位, 你随便选一个吧。”
话落, 虞楚熹几乎是下意识的偏左望了一眼。
刚才在所有人都惊讶于她母亲的事时,只有坐在墙边的那个少年, 低垂着眼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甚至未给与她半分的关注。
这会儿跟他的视线相对上时, 虞楚熹很快垂下眼睫, 避开了他的目光。
她也没应班主任一句, 就直接身子朝左一偏,走下了讲台。
迎着刺眼的日光, 虞楚熹一步步走到了少年旁边的空位上。
班主任离开后, 教室里闹哄一片。
虞楚熹拉开椅子,落座了下来。
她从书包里拿出英文课本,准备背些单词。
只是还没来得及打开课本,就看到坐在她前排的女生,转身主动跟她搭话道:“你好, 我叫裴珛枝, 想跟你认识一下。”
虞楚熹点头:“好。”
只这一个字之后, 她便没再多说什么。
裴珛枝转过身后,虞楚熹打开了手里的英文课本,视线落在那些单词上, 却不过脑。
心思有些游离,导致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在想, 要不要跟她的新同桌打声招呼呢。
但看他好像很不爱搭理人的样子,她也不便多打扰他。
虞楚熹抬头,假装望了一眼窗外。
日光还有些晃眼,她的视线很快偏离,余光落到了旁边的课本上。
封面边角的位置,用黑色碳素笔凝重却也飘逸的写着两个字:祁商。
原来他叫祁商。
听到旁边的动静声,虞楚熹眼睫微颤,她不动声色的又低下头,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她手里的英文课本上。
可上面的单词她还是没能注意到。
只觉心里有些着慌。
仿佛做了什么错事,生怕被人发现似的,慌张不已。
她很快忘掉这个小插曲,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专心背起了单词。
空气里响起了碳素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动静声。
教室里依然闹哄一片。
祁商坐在那里,他单肘撑桌,长指支在下巴的一侧,没什么焦点的望着笼在窗边的,被日光晒的通亮的窗帘。
他旁边的位置空了很久。
倒是有很多同学想跟他坐一块,尤其是女生。
却被他一一拒绝了。
唯独虞楚熹,刚才跟她对视一眼,看着她走过来,他仿佛就没了力气似的,讲不出半点拒绝的话。
日光被窗帘隔绝了一半,晒过来时,并不太晃眼,他心里却还是恍惚一片。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是刚才虞楚熹迎着日光走进教室时,她半垂的侧脸。
冷然的气质自她骨子里散发出来,尤为的与众不同。
像是一朵浸在冰水里的红玫瑰,根茎布满了刺,周身亦是寒气缭绕,皆令人近不得她身。
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想靠近她的念头。
刚才也不过是不经意的一瞥,却到现在他还在回味。
即便虞楚熹已经坐到了他旁边。
祁商缓缓垂下眼睫,他收了心思,没再往深处想。
进入高三,课程有些紧,上课时,老师也基本上只讲一些重点内容,之后就是派发试卷。
每逢周一,轮到祁商这个数学课代表,跟班长苏炜杰一同分发试卷。
两个人聚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将这天需要的每个科目的试卷,整理成份。
祁商跟苏炜杰一人整理一半。
差不多整理好时,苏炜杰突然想起一件事:“今天那个转校生刚转过来,没有她的那份试卷。”
这话苏炜杰也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知祁商的性子,过于冷清,除了分内之事,旁的事,亦或旁的人他都不爱搭理。
更何况是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只是话落下去之后,没过几秒,旁边的人倒是有了动静。
祁商没抬眼,只是各拿了一张每个科目的试卷,半卷了起来:“将我的这份给她。”
“什么?”苏炜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祁商却没再说话。
等苏炜杰明白他的意思后,又问他:“那你怎么办,要不放学,你跟我去影印一份?”
“不用了。”祁商单手拿起那些整理好的试卷,另一只手拿着要给虞楚熹的那份,抬脚朝门口走去。
没再说什么。
只留给苏炜杰一个沉默的背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