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郡主连夜送回东宫,关起来。等孤过段时间回去再好好发落。”
"诺!"
宋宁休息了一日,感觉身子好些了,就让宋时安送她回了长宁王府。
但接连几日,都没有见元赫来找她。
她心生疑惑。
金嘉禾倒是隔三差五地来看望她。
榻前。
金嘉禾大快人心道:“宁姐姐,四哥哥已下了圣旨,景王府与英国公府众人满门抄斩,五日后行刑。”
宋宁斜躺在榻上,笑了笑,“罪有应得,不算无辜。”
“不过自从我回了府,你四哥就从未来过,这几日不见倒是怪想他的,可是宫内出了什么事了?”
宋宁这几日都在府内静养,宋时安拒了来看望的人,她信息有些闭塞。
金嘉禾一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欲言又止。
宋宁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神色中的异常之处,秀眉蹙了蹙,“真出了事?你别吓我,出何事了?”
她猛地从榻上坐起,神色惊慌。
金嘉禾见她太过于激动,忙走过去扶住她,“没什么事,宁姐姐放心,四哥会解决的。”
“你这丫头,话说一半是要急死我不成,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金嘉禾见实在瞒不住,她也藏不住事,心一狠心,低声道:“就是--就是太后得知四哥即将在下个月初五下旨立宁姐姐为后,宁死都不允,和四哥吵了起来,并试图以自残来威胁四哥。”
宋宁一听,秀眉蹙得更深了。
“他怎么那么着急,那天家后宫也不是非入不可。如此一闹,岂不是宫里人全都知道了。”
“是啊,听说今日早朝,大臣们纷纷上书,说祖制在上,决不可立你为后,宁姐姐,你都不知道,四哥都快气疯了。”
宋宁坐不住了,作势便要下床:“不行,我得进宫一趟,他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实在是令人害怕。”
“宁姐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如过几日再去吧。”
金嘉禾将她按回榻上,不许她离开房内。
“不用去了,朕来了。”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二人皆朝门外望去,来人一身雪色长袍,正是元赫。
“嘉禾见过陛下。”金嘉禾浅浅福身。
“平身吧。”
金嘉禾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两人独处,“宁姐姐,四哥哥,我就先回府了。你们好好聊。”
“好,小桃,送下公主。”
金嘉禾走后,宋宁伸出手拉着他坐在榻上,“陛下为何如此着急,这下好了,惹得太后与朝臣们皆不快。陛下心里定是赌得慌。”
元赫冷哼一声,“你放心,朕有的是办法让大臣与母后同意,朕可以一辈子不立后,守着你,那些迂腐的老臣们可等不起。”
“陛下纯粹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全天下人皆会骂我是魅主的妖女,跟陛下脱不了干系。”她气鼓鼓地拧了下他胳膊肉。
元赫轻嘶一声,打趣道:“朕见你身子是好得差不多了,竟有力气捉弄朕。”
宋宁挑眉一笑:"我身子已无大碍了,陛下,我明日能不能去见大牢里审审英国公?"
她已知道五年前的凌云山一战,是英国公暗中与大越人勾结,暗害了她的父母亲。
但更多的细节,比如原因,过程,皆不知。她迫切想了解地更多。
元赫沉默了几秒,话音渐冷, 不是很想让宋宁去见那人。“不急,等你身子完全恢复了,朕与你一起去。”
“好。”
深夜
凌霄殿
北青单膝跪地,凝神听着陛下的吩咐。
“记住,事情要悄悄地办,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就解决了。”
“臣遵旨。”
殿门大开,冷风自殿外传入,吹得他思绪有些迷茫。
元赫放在案前的手无意识地抓了抓,才反应过来身子有些轻抖。
‘阿宁,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你好,有些事,就埋藏在过去吧。’
他心头涌上一阵抑制不住的恐惧感,难受得要命。
王公公迈着小碎步走入,见陛下情绪低落,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陛下,太后身边的侍女前来禀告,说是太后想明白了陛下与郡主的事,明日请陛下去容安殿用午膳,不知陛下可否要答应太后?”
元赫存了疑惑,不可置信道:“母后真是那样说的?”
“太后身边的刘嬷嬷亲自来传话的,不会有假。”
元赫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妥协道:“好,那朕明日午时会准时出现在容安殿。”
“诺。”
母后若是能打开心结,不计较过往,接受宋宁,那再好不过。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他就再相信她一次。
翌日,容安殿
太后望着一桌子的菜肴,很是满意。
一旁的刘嬷嬷在她耳边低声落下一句:"太后放心,傅欢小姐已在偏殿候着了。婢女们正帮她准备着。”
太后一听,得意地笑了笑。“不错,现在就等陛下来了。”
须臾后,门外太监高昂地一声喊:"陛下驾到。"
元赫今日一身绣着五爪金龙的袍服,腰间仍旧是挂着一枚短笛,大步流星地走入。
太后见到那张与先帝有着八分相似的脸,顿感厌恶。
“儿子给母后请安。”
他的话比起往日多了一丝温度,不似之前那般冷淡。
既然眼前人愿意让一步,他也不想一直僵持着。
“起来吧。”
“来,坐。”
太后一改往日,拉过元赫的手。
元赫倏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早已习惯了眼前人无时无刻的冷漠,如今的举动让他微微心慌。
他欲言又止,坐在太后身旁。
太后一脸歉疚地搓了下他手背,元赫长年习武,手心起了厚厚的一层茧子,她一边轻触着一边佯装歉疚道:“陛下,这么多年是母后对不起你,是母后不够关心你,从小到大对你有些疏忽,今日我们母子就把话说开,你日后不要再记恨母后了,行吗?”
她语气诚恳,每一句每一词都狠狠地戳着他的心上疤。
元赫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自己的母亲相处,盯着那双熟悉的眸子,心中经历一番纠结挣扎后,缓声道:“母后,儿臣从没有记恨过母后,母后此次若能接受阿宁,咋们一家人日后便好好过,再也不想那些旧事。”
“好。你能那么想就最好了,来,我们母子两也许久未在一起用膳了,今日你就留在容安殿好好陪陪母后。”
她这一番话令元赫心中很是感动,他有些湿了眼眶。
容安殿内上演了一出母子情深。
此时,宋宁孤身一人从长宁王府出门,朝官署区走去。
她实在是等不及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何事,于是便暗自来了刑部大牢。
没想到一个惊天消息传来,英国公于昨夜,咬舌自尽。
她走出大牢前,垂眸一语不发,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径直往宫门方向走去。
英国公此人心机深沉,他在牢狱中也定会想方设法逃离,绝不可能会突然自尽。
此事必有蹊跷。
容安殿
“来,陛下,母后敬你一杯,自此之后,咋们母子俩就冰释前嫌,再也不纠结那些前尘往事。”
元赫释然地举起酒盅,敬太后。
“好,母后,儿臣也敬你一杯。”
说完一口豪饮,接着太后又灌了他好几杯。
酒过三巡,他眼神开始迷离。
“母后,这酒怎么那么烈,朕记得,大周最烈的酒是北境的刀烧子。这明明是普通的果酒。”
元赫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盯着那酒盅,觉得愈发不对劲。
“陛下已饮了好几杯,许是醉了,去偏殿休息一下再回凌霄殿吧。”
眼前人话入耳,元赫迷迷糊糊应了,之后被宫女们扶到了偏殿,一进门,脚步一顿,小腹下方传来的热感让他瞬间明白了那果酒里的异样。
殿内点上的香味飘入鼻,让他愈发难受。
“陛下!”
身后一只娇软的手抚上他的背部。
“表哥?”身后女子掐着声道。
他猛地一转身,发现身后人上身只穿着一肚兜外加轻纱外衣,下身只余一条裹裤。
元赫顿时觉得自己脏了眼睛。
“滚,给朕滚出去。”药效上来,他身子不停发抖。
他拿起自己挂在腰间的短笛,之前宋宁未曾来得及找工匠修补,断处仍然非常锋利。
为迫使自己清醒,朝着自己手心狠狠一刺,随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表哥,陛下表哥,太后说了,你今日不可离开这里,欢儿,欢儿一直都倾心于你,欢儿日后一定会好好服侍表哥的。”
她一把抱住元赫的身子,硬生生地就要往他怀里钻。
“给朕滚”他用尽全部力气甩开傅欢。
哎呦一声,她被元赫狠狠甩在地上。摔得有些疼,哭着质问道:“那个宋宁有什么好,值得陛下如此对待?欢儿的一片真心,难道陛下就看不见吗?”
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九成男子见了,都得心软。
见惯这种把戏的陛下不吃那一套,厉声道:“你哪哪都比不上她。”
甩下这么一句,颤着身子推开殿门。
一打开门,太后带着一群嬷嬷出现在殿外,眸里的冷意如寒霜。
“陛下是要去哪里?”
作者有话说:
怎么感觉陛下拿了女主剧本哈哈
第85章 解药
◎佳人在侧,一室旖旎◎
让开。”
“陛下!哀家这是为你好, 你就听哀家的话,莫要再继续挣扎了。”一群嬷嬷作势便要将陛下往房里推。
元赫从袖子里掏出一短刀,正对着太后。
“让开, 母后, 朕今日最后唤你一句母后, 你今日若是强留儿子在这里,就别挂儿子翻脸不留情,将你之前所做的丑事全部曝光, 到时候傅家就会跟英国公府一样, 满门抄斩。”
母子对峙,太后冷笑一声:“你竟敢威胁母后?”
“对了, 不妨告诉母后一声, 英国公已于昨夜,死在了牢狱之中,朕已将他五马分尸, 忘记通知母后了, 请母后息怒。”
此话一出, 太后怔在原地, 随即瞪大了双眼,朱唇在不停抖动,不敢相信元赫的话, "不, 不会的, 你这个逆子。"
她抬起双手,作势就要给元赫一巴掌。
元赫将她推倒在地, 走到这一步, 他也不想念及什么母子情分。
“母后, 朕的手里可有着英国公与母后之间来往交易的信件,母后若还想要脸面以及保住傅家全部人的性命,最好从今日起开始当个哑巴。否则,朕不介意满门抄斩的府邸中,多一个傅家。”
“你们记得,今日的事若赶泄露半句,朕将你们杀了喂狼。”他对着大殿上的所有人,落下怔地有声的一句。
众人皆是一震,那群宫女嬷嬷们本就胆小,也自知道谁的权势更大,纷纷不敢再上前一步。
“母后,你好自为之。”
元赫落下这么一句,便径直离开了容安殿。
身后太后一直在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个不孝子,哀家要杀了你。”
他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咒骂声不停入耳,元赫热泪一直在往外涌。
他手心一直在滴血,身上似有一团火在不断燃烧着他的身心,手上额上的青筋暴起。
此刻对自己满是自嘲,他本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曾经何时,他也曾渴望过殿内那人的爱。可终究只是自己的妄念,是他太傻才会一次次地相信她。
元赫脚步虚浮,感觉快控制不住自己。
殿门一直等待着的北青一把扶住他,“陛下这是怎么了?”
“快,快扶朕回去,母后在酒中下了药,朕有些撑不住了。”
他一只手控制不住地拉扯自己的胸口的衣襟。
冬日冰天雪地,他只觉得身处火炉之中,整个人开始欲念缠身。
北青不敢耽误,扶着元赫回了凌霄殿。
凌霄殿门口
“诶呦,陛下,这是怎么了。”王公公赶忙迎了上去,与北青一起将元赫扶到床榻之上。
“去,王公公,快去传御医。”北青急道。
“另外,让人去长宁王府宣郡主进宫一趟。”太后这个药可不是普通的药,宫内秘制,药性极烈。
若在一个时辰内不能解的话,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身亡。
若太医有解药是最好不过,实在不行,此毒就必须郡主来解。
“老奴这就去传御医。”
没想到一出殿外,路没看清撞上宋宁。
“王公公小心。”宋宁忙扶住他。
王公公扶住自己的帽子,定神一看,来人是宋宁,惊喜道:“诶呦,郡主,您来了,就最好不过了。”
“陛下出事了。”
宋宁一听,朝里间跑去。
“北青,怎么样了?”北青正帮着元赫解了外衣,听见一道熟悉的女声,转身一看果真是宋宁,喜出望外道:“郡主来了,太好了。”
“怎么就半天功夫不见,你家主子就变成这样了”她坐在榻前,见元赫面色潮红,双手直拉着自己的胸口衣襟 ,雪白的柔荑握住他手,轻唤道:“陛下,醒醒,我来了。”
北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朝宋宁言明,宋宁一字不落地听完后,无奈道:“我知道了。”
“阿宁,阿宁。”陛下开始胡言乱语,她手被抓得生疼。
她盯着元赫看,见他如此难受,心一狠,对着北青道:“现在马上让凌霄殿的一众宫女侍卫全部退到殿外,若有大臣有急事想要觐见,就说今日陛下与太后饮酒,此刻酒醉不醒,也不用去传召太医,那药性没那么容易解。”
太后手中的药乃是宫内秘制,药效数一数二,就算太医来了解毒也要时间,中间过程实在过于折磨人。
“诺。”
北青知道她接下来所为,忙出了殿门,屏退一众宫女与太监,给殿内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陛下,陛下,知道我是谁吗?”宋宁握住他到处作乱的双手。
元赫眼神迷离,但宋宁的声音,怕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
“你是阿宁,朕的阿宁。”
药效上头,他声渐沙哑。
宋宁俯身吻上他薄唇,唇齿相依,身子紧贴。
她素手直接往他腰间的带子一拉,他顷刻间上身不着一缕。
元赫马上明白她的意思,揽住她细腰,一个翻身,宋宁瞬间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