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换上来的月岛萤深深吸了一口气，乌养系心交给他的任务就是观察，捕捉那已经变得一团乱麻的节奏。
不过，都说了是一团乱麻，这不就是给他一个烂摊子吗？
“月岛！准备拦网！”
在不断跳起拦网的同时，月岛萤也在不断校准自己的拦网角度以及估算对方的力度。
但最麻烦的是……那个16号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可偏偏那些充满细腻技巧的球他都会打，普通的拦网没有办法限制他。
“呼……”月岛深吸一口气，随后看向万叶：“盯一下19号。”
言下之意就是他要全身心地紧盯16号。
万叶点头：“好。”
第142章 成为审神者的第一百四十二天
比起京谷, 很明显散兵的行动模式更好被捕捉。散兵极为擅长各种条件下的吊球，纵使现在可以打强力的直线球与斜线球，但通过模仿去复刻的球应对来不算困难, 月岛通过拦网进行控制还是很容易的。
16号这种野性的行为方式，除了限制球路, 就只能是靠反应和动态视力了。
“西谷前辈, ”月岛紧接着看向西谷夕：“我会封青城所有人的斜线球, 后排注意直线和吊球。”
至于那种技巧性相当强的什么内角球之类的，他们一般防不住, 而高中阶段能灵活运用的也没有几个。
总之, 不能把偶发事件当成必然。
后排的西谷夕点了点头：“放心, 我会接下所有球。”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如今的比分已经被青城超了过去, 而他们到现在还没摸清楚青城的情况。此刻的局面对乌野相当不利, 如果把这种劣势带到下一局, 恐怕就会变成最糟糕的样子。
“小狂犬！”及川彻看了一眼乌野这边的站位，果断选择托球给球网边缘位置的京谷。
月岛萤极为冷静的起跳，从他的另一端封死部分球路，同时确保自己的姿势没有出任何问题, 不会被钻空子打手出界。
京谷皱了皱眉，在不能往中场扣斜线球的同时, 他的球路被封地只剩下面前这一条直线, 而直线的尽头就是早已等待多时的影山。
就在京谷思考的时候, 旁边传来及川彻的声音：“扣下去！”
如果影山接了一传，那么就可以排除一部分乌野的进攻模式。菅原孝支主导的球没有影山那么快、那么刁钻, 青城完全可以找机会重新组织一次进攻。
从来都不是个听话乖宝宝的京谷直接抬手挥下，将球打向影山身侧的边线。
影山瞬间反应过来, 直接侧身接球，但同时也失去了平衡，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好在球是接起来了。
万叶没有任何犹豫地起跑，虽然不知道球会不会被传给他，但是全力跑起来总归是没有错。
菅原跑位追球，抬手给向了最熟悉的东峰旭。
前排万叶的助攻晃过了金田一，东峰旭极为漂亮的后排进攻为乌野拿下一分。
“呼——”万叶看了一眼已经僵持到24:23的计分板，从菅原手中接过了球。
目前还是青城的赛点，要么乌野连续得分把拉锯战继续下去，要么青城打断乌野发球局，直接拿下第三局的胜利……
“一口气拿下这局！！！”乌养系心紧张的站了起来，能在赛点转到万叶发球已经是幸运中的幸运。
万叶深知这个节点想要拿分很困难，如今青城后排绝对是最强的阵容——自由人渡亲治加上正副两位主将。
但是，他同样没有后退可言。
“砰！”
万叶的发球一如既往地犀利，这一计重球直接扣向了底线。
渡亲治在这一瞬间冲了出来，而及川彻也迅速避开让位，百分百信任地冲向前排准备二传。
渡亲治的重心压得极低，在手臂与球接触的一瞬间，巨大力量带来的后坐力直接让他整个人坐在了地上，但是好在这球相当漂亮了送上了半空。
就位的及川彻抬手将球托出。
前排的金田一往散兵的方向挪了一步后单脚起跳，被掩护的散兵同样跑位准备扣球。
但是对战术同样精通的乌野众人直接锁定了散兵，没有被金田一迷惑。
及川彻轻轻笑了一下，直接将球给向了最边缘的地方。
京谷后撤两步后助跑起跳，手臂如同鞭子一般抽了出去，直接将这一球打了出去。
“可恶！”东峰旭扑出救球，球高高弹起飞向场外。
日向狂奔出去追球，但是很明显，这球压根没法追上。
球砸在墙上，裁判也吹响了哨子。
第三局青叶城西25:23获胜，目前大比分2:1。
如今青城最难对付的点就在于这支原本平稳协调的队伍变得杂乱无序了起来，月岛引以为傲的预测也在这里惨遭滑铁卢，因为人类无法准确预测“动物”的行为。
第四局的开局同样艰难，虽然没有像第三局那样迷茫，但是一样形势不利。
在乌野适应青城的同时，青城那边也在自行磨合。
看了一眼17:14的计分板，深刻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的乌养系心在东峰发球局的时候发起了换人，关键分发球员山口忠换东峰旭。
“来了，注意跳飘。”
及川彻看了一眼后排的散兵京谷以及渡亲治，渡亲治他不担心，他愁的是这猫狗二人组都没有面对跳飘的经验。
一分两分还行，一旦让对方拉开大分差……那青城就完了。
山口忠抱着球走向了发球区，这种临危受命的感觉让他紧张的同时无比激动。
——这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救世主”吗？
“在乌野落后三分的情况下，12号山口选手作为关键分发球员上场。”解说念着，“本次春高乌野应用关键分发球员不多，所以山口选手目前只有一次出场，在乌野与伊达工业的比赛中单个发球局揽获5分。”
山口与观众席上的师父交换了个眼神，随后按照常例调整自身状态。
在8秒接近尾声的时候，山口终于将球发了出去。
这次他的发球没有强迫某个人接球的作用，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分。
所以他这次的球经过自身严密的计算，会通过球网上某一点，然后……擦网。
看着球擦网落下，岩泉一连忙扑出，但却与球失之交臂。
“好！！！”山口忠挥起手臂为自己加油打气：“保持状态！下一球！”
山口的第二球目的不是擦网，而是后场接近底线的某一点。
看着上方飘过来的球，散兵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没有专门学过跳飘怎么接，但是记忆中似乎是……上手？
这么想着，散兵抬起了手。
就在他犹豫的一瞬间，这球直接越过了他，在身后缓缓落地。
山口的第二次发球直接得分直接点燃了原本有些低迷的观赛区。
“乌野连续得分！！！”
候场区的田中与木下声嘶力竭地喊着：“再来一球——”
山口点了点头：“好！”
第三球仍然是打向的后半场，这次球飘向京谷。京谷看了一眼便收回了手：“出界。”
另一侧的渡亲治快急哭了，二话没说扑了过去，因为凭借他的经验判断，这球应该是压线。
果然，这球落在了线上，而渡亲治终究是没追上。
17:17，乌野扳平比分。
京谷的话一下子卡在嗓子里，他看着满脸愁容的渡亲治，最终只吐出两个字：“抱歉。”
在山口发第四球前，入畑教练迅速喊了暂停。
入畑教练相当头疼：“调整一下站位，自由人换京谷，松川上，雷电向前站位，只留渡亲治和松川在后场。”
他知道小家伙们不擅长接球但是没想到差到这个地步。
而更换了阵容后，经验丰富的松川直接接起了山口发的第四球。
“反击！”及川彻抬手将球给向青城右侧。
前排的金田一晃了一下拦网后，后排进攻起跳的散兵扣下了这一球。
月岛萤抬手接球，把球送向影山。
与此同时万叶和日向飞速在影山身前完成了一次位置互换并先后起跳，影山拿到球的第一时间就给向了日向。
负节奏快攻。
极快的快攻打了青城一个措手不及，乌野总是在他们已经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招的时候突然袭击。
18:17，乌野反超。
扣了球的日向心情相当好：“山口！再来一球！！！”
山口狠狠点头：“嗯！”
十分小心谨慎的渡亲治不敢做任何不确定的判断，一切有可能压线的球都要去接，不能判断出界。
“及川！”
有些着急的岩泉一直接抬手要球：“左侧！！！”
再不打断山口的发球局，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优势就要消失殆尽了。
但是，越是着急就越会出错。
岩泉一这一球扣的并不顺利，被万叶一触之后，后排的山口将这球垫给了原地起跳的日向。
整个过程相当的快，刚刚参与了进攻的岩泉一完全没有做好拦网的准备就跟着及川彻一起起跳。
敏锐的日向瞬间捕捉到这个缺口，抬手向着岩泉一的指尖扣下了这一球。
砰的一声，球直接飞向了远方。
解说惊叹不已：“漂亮的打手出界！乌野高校连得五分！”
最终山口的发球局在第六球被打断，比分停留在19:18。
有了山口带来的分差，尽管乌野这边对京谷扣球仍然不适应，但比分也很快来到了26:25，乌野拿到赛点。
东峰这一球发的又重又沉，而因为起跳时候体力不支带来的失误，这球的落点歪到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
“该死！救球！”渡亲治扑出去救球，将将将球接起。
另一边及川彻也冲了出去，在围栏边缘抬手碰到了这一球，并将其送回了场中。
位置相对来说最好的京谷直接抬手扣球，将球扣向乌野场中。
这球来的突然，乌野这边完全没有做好接球的准备。后排的月岛萤迅速冲了出去，在看好球速以后，他忽然小声说了一句：“万叶扣球。”
下意识以为乌野要直接托球进攻的金田一吓了一跳，但下一秒就看到月岛萤直接伸手垫起了这一球。
球弹得相当之高，眼看着就要直接砸进青城场中。
“机会球……不！小黑！”
比赛开始之前乌野几位重点训练一传的人都去找夜久进修过，尤其是称得上是黑尾大弟子的月岛，在“如何把球传给网前二传”这方面感悟很深。
而如今他做得，不过只是把这个落点再往前挪一段距离，从网前变为网上。
这不是失误，同样也不是意外，而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取胜之道。
这样的机会不多，而正正好好京谷这一球正好因为一二传的接连失误而力度相当之小，给了月岛萤足够的发挥空间。
得益于万叶的耳朵，即使没有提前训练过，他也相信万叶能够临场反应过来。
“小黑！！！”
“万叶！！！”
在球处于球网正上方的一瞬间，两边同时爆发出了巨大的喊声。
万叶与散兵几乎是同时起跳，伸手去够那个球。
但接到了先期暗示的万叶要早那么一点点，而且起跳的姿势并不仓促。比起跳跃高度不足用一只手去碰的散兵，能用两只手推球的万叶不出意外的占据了主导权。
球在散兵手侧轻轻划过，被万叶带着飘向无人的左侧。
刚刚被打乱了阵型的及川彻飞奔过来，想要去救，但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球轻轻落地，甚至没有滚出去很远。但就仅仅是这段距离，却没人追上。
枫原万叶太冷静了，冷静地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在那种极为紧张的关头，他不仅迅速察觉到了月岛萤的意思，发觉球会落向球网上方，甚至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调整球的落点……
裁判吹响了哨声，宣告着这场比赛的结束。
万叶轻轻落在地上，眼中也有一丝丝惊讶闪过。他下意识地看向月岛萤，却只得到了对方哼声。
而网对面的及川彻看着计分板上的27:25忽然长长舒了口气。
“结束了。”
纵使青叶城西拼尽所有底牌，也就只走到了这里。
但比起想象中的悲伤与痛苦，他现在的心情居然意外的无比平和。
只是……稍微有一些不甘心而已。
看着那边瘫坐在地上的日向，及川彻缓缓走到球网边上，对着那边的万叶说道：“恭喜你们，春高加油。”
万叶略微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及川彻会相当难过，还做好了安慰他的心理准备。但看上去……及川彻状态还不错？
“嗯，我们的目标是冠军。”万叶向及川彻伸出了手。
及川彻看着万叶的手，神情低落了一瞬间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如果我们青城是输给今年春高的冠军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