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寨子里……?”
“都没有。”她肯定地摇摇头,“我们苗寨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家了,哪里有那个精力搞这些,就算是我姥姥,也不是做这个的,她其实都不太出手了。”
于是木子航恍然:大佬的姥姥是大大佬,很低调,不太出手,是隐士高人。
几个等号画完,他了悟地点点头,对自己的猜测十分认可,并很配合大佬地绝不多嘴。
一天的清闲十分短暂,但对频繁经历各种大麻烦的C组选手来说,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放松,至少他们紧绷的神经经过休息只有都缓和了过来,看表情大家调整得都不错。
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陆弥的脸色仍然不算很好,但科学手段已经检查不出什么问题,她只能够慢慢修养,恢复自己的气血。
另外便是,她家的狐仙祖宗果然发了脾气,轻易不肯帮她了,要是再来几次这种事情,别说是帮忙,狐仙觉得自己留了几百年的小命都要没了。
这些神祇们,可是一个脾气比一个大。
它一个小小狐仙,何德何能撞见这么多大神啊啊啊啊?!!!
“早上好,选手们,感觉怎么样?”
江婉桃一身漂亮的职业套装搭配上一条细长的黄色丝带,脚下踩着一双七八厘米高跟的珍珠白高跟鞋,看起来干练又柔和,在这样的天气里,她这么搭配看起来根本不怕冷,秋风中岿然不动。
“很好。”一行人纷纷点头,知道这是要活跃一下气氛,方便主持人开局。
江婉桃微笑着对着主镜头说了一段简洁的开场白,将目前的情况大致描述了一下。
C组的运气确实是不太好,其他两组在分组任务的前两轮中,遇到的任务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因为他们的任务各有优势,所以经历了孤村之后,C组之人整体上并没有拿到特别大的优势。
比如A组第二轮的任务是为某一位生活低调但非常有名气的中年歌王解决豪宅闹鬼的问题,光是那位天王的人气就足以压倒其他两组合起来的粉丝数了。
再譬如,B组第二轮负责解决的是一桩社会影响比较大、比较有名气的灵异事件,说是花城某地的学校里一连死了好几个学生,死法还非常相似,警方查到他们可能进行过同一个仪式,出于学生们的好奇和无知无畏,结果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最后他们那组说是将事情已经解决,抓出了根子,得到了许多的感谢,这种事情的社会影响力是完全不同,尤其涉及到祖国的花朵,大人小孩都很紧张,能处理好非常涨粉。
相比起来,C组就看起来不起眼的多,一个穷困的涉及拐卖妇女的村子闹鬼,大家就觉得好像没什么看点。
只有他们这些选手和目睹其中内情的人知道,大量鬼魂归村、一个普通母亲的祭祀、真正的鬼神降临……整个村子变成聚阴之地要迁走,还有涉及到好多桩刑事案件,根本不能说是什么小事件,看点简直密集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程度,只是某些内情要藏起来,综艺效果没那么好罢了。
当然,若是鬼母之事全程直播,那只会如同之前二郎神、哪吒神降一般,引起巨大的轰动,C组尤其是安虞柚的人气必然会大涨一波。
只有这样,才可能和其他两组掰掰手腕。
但显然时间不可逆转,已经过去的事情不可能重新再来,而且因为涉及到了一些祭祀,他们也担心有不明所以的普通人学着蒋女士的样子也去献祭。
遇上骗子失了钱财不说,若真的干出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才是真的恐怖了,毕竟大部分人是没有蒋女士那种献身自己的勇气,那会儿多半就是“奉献”他人,满足私欲。
当晚上他们看到的是不多,似乎只是蒋女士给鬼母磕头,向鬼母说一些祈祷词,但内情必然没有这么简单。
光说容纳阴气入体一事,像安虞柚就揣测蒋女士可能食用了一些类似于阴蛇果之类的东西才让她的身体发生了异变,她后面也确实在小屋附近观察到了这种草木,但没结果,经历了鬼母降临和阴气大量席卷之后也不可能结果了,草木全枯了。
一些推测她已经告知了官方,后面全交给了专业人士去负责调查。
可如果真的有比较丧心病狂的人非得要模仿,那是什么变态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整体上,安虞柚还是赞成这部分不要播出,不像是她的小纸人,剪窗花很多人会,但剪她的小纸人,除了她没人能做到,她姥姥也不行。
江婉桃继续鼓励了一下选手们,其实大家也基本都知道组和组之间的整体情况的差距。
至于个人的分数,暂时还没有出来,毕竟一村子人都被抓被调查中,哪还能参加综艺给打分呢。
“现在,我将把分组赛第三轮的任务告诉你们。”
“诸位选手,会紧张吗?”
“很期待。”
“不紧张。”
……
今天天气不错,集合的地方是一个空旷地带,秋风飒飒,天高气爽。
他们在距离镇上集市不远不近的位置,有部分好奇的吃瓜路人驻足围观,整体看起来还是充满秩序的和谐。
看选手们心态不错,主持人忍不住笑笑,她依然还是最最看好安虞柚,此时主镜头直播间的弹幕讨论最多的也确实是她。
“你们的新任务是,参与并帮助村民完成民俗仪式。”江婉桃微笑着告诉众人。
地点就在距离孤村不远不近的渡津村,在村子的西南侧,有一条不是很宽的小河,传说有龙王在此,才能为本地带来不错的鱼产。
渡津村原有祭拜龙王的旧俗,因某些原因荒废了数年,但龙王庙仍在,村内也有老人家定期去打扫和供奉,逢年过节还会让人去拜一拜。
但近来因为鬼怪复苏,村人担心龙王老人家真的醒来,发现过去供奉得没那么讲究于是怪罪,希望弥补,可懂这块的老人家已经没有精力去打理了。
最重要的是,原址的地方刚好在道路规划区,换句话说,龙王庙要拆,不然挡着村子发展兴隆了。
不过渡津村的发展好,是远近村子里最先脱贫的,村里有一些钱,于是经全村人商量之后,他们给龙王庙重新安排了新的位置,就想着让节目组的选手帮忙处理迁龙王庙的事情,顺便看看新庙的风水等等。
迁庙并祭祀属于民俗活动,但渡津村已经没有龙王庙庙祝一类的人物了,老人家懂一些规矩,却怕做得不够周到加上精力有限。
刚好,节目组的选手都是玄门人士,这个任务是能作为相关委托发布过来的。
“看风水,迁龙王庙。”
安虞柚听到旁边的陆弥似乎是松了口气,她嘴里嘀嘀咕咕的:
“好了小祖宗,这个应该很简单的吧?”
还好,并不是什么费劲的活儿,陆弥本身也学了周易风水等,勉强能凑活。
有没有龙王?
陆弥一怔,下意识回道:
“没有的……吧?”
对上她的视线,安虞柚无辜地一歪头。
渡津村有没有龙王,她哪里知道,她又没有去过。
第26章
陆弥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
旁边的大佬眼神单纯, 盛世美颜半分没打折扣,尤其是那双比黑宝石还剔透漂亮的眼睛,纯然又干净, 好似真的没有察觉到她的担忧疑惑一般——
弹幕已经被两个人的互动逗笑了, 尤其是歪歪脑袋的安虞柚,瞬间就成了柚粉的表情包。
【笑死,米米的眼神里满是担惊受怕】
【看出来了, 狐仙绝对是个小怂包】
【米米其实很勇的, 她是冰山美人,有女汉子特质的,但是……】
【但是仙家拖后腿,我明白,我都明白】
【米米不怕, 抱紧柚柚大腿!】
【换我要是狐仙……我也怕, 怕死了我草, 立刻找个深山老林隐居起来的程度】
【睡个三五十年的, 等外面的大佬们打完, 再让小虾米出来】
【鬼魂虽然弱,但数量多,而且下限和上限都很高,其实地府的权柄也很大】
【确实,没有其他鬼神的时候,五家仙其实很够了,但是真大佬出来后, 它们恐怕提鞋都不够格】
【在我国传统文化里头, 精怪的地位是真的很低,还没啥战斗力, 道士碰上都要杀干净的程度】
【除非是大佬坐骑、有背景的那种妖怪,否则就是一棒子打死,具体详见某四大名著hh】
江婉桃对着镜头和观众、选手们继续讲了一些任务的具体情况,因为任务的指向很明确,所以这方面她和背后的节目组并没有给信息,考验的并不是选手们的“调查”能力,而是后面的应对。
大概是说,渡津村是一个有比较长历史的村子,和旁边的杨家村一样,都在本地扎根多年,而所谓拜本地龙王的历史,也已经有四五百年。
换在其他地方,他们拜的龙王可能是东南西北四位海龙王,或是某些大江大河的本土龙王,像是长江、黄河、渭河、淮河等等,这些有名的河流都有自己的本土河神,也就是各类的龙王。
因为我国历史文化悠久,民族众多,神话也历经各种融合交汇,所以即便都是龙,都拜的是龙王,但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可能不一样,直白点说,就是龙王们之间都很可能差距很大。
有的可能是将其他自然神认为是河神,再同时经历了文化融合,信奉为龙王,比如淮水的神明无支祁或为巫支祁。这位原是早期传统神话中的水怪,性情无状,兴风作浪,大禹治水时将祂锁住,封印在淮阴或淮水,这位早期自然神祇状似猿猴,有考正是大圣的原型之一。
因文化流传,这位神祇的身份一直很复杂,既有妖神、精怪喜怒无常、害人无数的历史,作为“大禹锁蛟”故事的主角之一至今流传,看来十分骇人,又同时身为巫氏的正神、有名的几位远古水神之一而享有庙宇供奉,是能受香火供奉、立庙祭祀能保佑普通人的尊神。
有的地方的龙王则没有这么大的来头,一些小河、大河支流等的本土河神,极可能是某些动物后天成精,被百姓察觉,后受了供奉,才行庇护一地河流的职责。
比如在传统的文化中,常说龙或龙王有司掌水、水域、云雨有关的职能,但这些龙并不全是天生天养,也有可能是后天进化而来,像是鲤鱼跃龙门一说,或由蛇、蛟、虬、龙这样一步步突破而来等。
不过,对普通人来说,他们大抵是分不清祭祀的龙王,到底是个什么类型什么级别的龙王,就好比绝大部分人也弄不清楚他们供奉的土地公婆或是本土灶火神、灶王爷到底是什么神级,有多少能力。
当然,再弱的神也是神,比修士要厉害得多。
“现在,我们先坐大巴一道前往渡津村。”江婉桃微笑着招呼大家。
上了车,众人依然是一阵议论。
车程大概四十分钟,得益于渡津村不错的地理位置和相当出色的道路发展,大家都没有坐到屁股疼还不能挪动的地步。
下了大巴,入眼看到的便是部分盖上了不错的农村小别墅,部分虽然是普通的水泥建筑但也不算十分破旧的村子。
来接待他们的是本村的村长,是个在本地扎根十多年的外来村官,和本地人也不差什么了,一口普通话说得很流利,也很善于用方言和村民沟通,看村民的态度,这位张村长应该是挺有威望的。
张村长原本是花城旁边的陆城人,因为组织的安排被调派到了本地贫困村县,当时这可是个不太讨喜的差事,没人想沾手的,他一个人过来,到现在做出了此般的成绩。
和靠本地人承接部分手工业订单慢慢发家的杨家村不同,渡津村的村民靠河致富,主要做的是河产捕捞、水产品养殖和淡水河产品粗加工外售。
虽然十几年的辛劳让他看起来多了一种农民的质朴和沧桑,但张村长显而易见的是个有情商又好脾气的人物,对一众选手们也十分客气,态度友善偶尔还能抛两个梗,是真的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安虞柚也算见过好几个村长书记一类的同身份的人物了,但他们的性格真的相差许多。
张村长像个朋友,是村子里值得敬重的“长辈”,但性格上却十分亲和。
他们苗寨的村长是本地推举任命的,年纪不小,但书记的情况与张村长差不多,但书记就是有一定威严的“大家长”,平日里工作中都显得有几分苦口婆心,遇上特贫的寨子比如他们苗寨还需要搭把手劳动,各方面都要关照,事无巨细的。
至于说孤村的村长……不提也罢,一个烂人。
“我先带你们去原址的龙王庙看看吧。”张村长给他们介绍道,一路走一路给描述了一下阡陌小道两边的住户房子,“我们村子的人,大抵都在近几年装修了房子,是攒了一些收入之后一起修的。”
“村子还是很团结的,有钱一起赚,有房一起修,包括我们这个龙王庙也是。”他挥了挥,指了指原处某个地方,又和某处似乎是连了线,大概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