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我当时就看出来了，没砸他们脸上就算客气了。不过他们保证一个月内，会给我一份新的设计方案。不过这种毫无诚信的公司，我不会接受。这事，有什么问题？”
“现在是公司怀疑我将方案泄露，要对我追责。”
“职场宫斗啊？你们公司的人不长脑子吗？现在是薇薇安和我接洽，又说要有新的方案，你那份还有什么价值？”
钟清薇思路很清晰，陆千柠觉得这件事多半有戏了。
陆千柠说，“所以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钟清薇双手一叠，抵住下巴，“你想让我帮你澄清？”
陆千柠点点头。
钟清薇浅浅一笑，“说句话，柠柠，你别不爱听，我没什么帮你的义务。”
陆千柠喉咙被梗了一下。她是知道依照钟清薇和她之间的关系，连合格的甲方乙方都算不上，所以她的确是没有帮自己的义务。也因此才有了前面不确定的去询问叶霁川的意思。
见她沉默，钟清薇又笑了一声，说，“哎呀，我和你开玩笑的。和你接触下来，我其实还满喜欢你的。”
陆千柠听她又说，“其实这事也好办。我不仅能帮你和你们公司说话，顺带也能把辉腾那边怎么得到的这份设计稿给问出来。”
陆千柠很聪明的接话，“但清薇你还有条件。”
“聪明！这件事对我而言，应该很容易就能办到，不过前提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你和小川哥之间……是什么关系？”
第117章 怜香惜玉
陆千柠的第一反应就是有种慌乱感。
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和钟清薇对坐着，若无其事的找她帮忙，实在是过于荒诞。
或许是钟清薇已经察觉到什么，毕竟女人在这方面第六感很准。
服务员正好把两份牛排端上来，让陆千柠的尴尬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下。
她抿唇一笑，尽量保持镇定，“你为什么这么问？”
钟清薇笑说，“就是好奇。好像在小川哥的身边，很容易就能见到你。”
陆千柠说，“能轻易见到的人难道不该是那位于秘书吗？”
钟清薇定定看陆千柠两眼，随即笑起来，“说的也是哦。那位于秘书你也印象深刻是吧？她跟在小川哥五六年了。和小川哥是校友，一直暗恋他。”
钟清薇谈及于文娜的时候，丝毫没有任何醋意，语气像是说着一件很正常的八卦。
陆千柠还是没忍住问，“你都不吃醋吗？”
钟清薇很自然的反问，“为什么要吃醋？”
她拿了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示意陆千柠也赶紧吃，细嚼慢咽之后，才说，“首先我和小川哥只是家族婚约，现在不是还没结婚吗？难道他因为优秀，身边有爱慕者，我就得吃醋？更何况，我身边追求者也不少，那我和他就别生活了，天天忙着吃醋吧。我不瞒你，我在国外是交过男朋友的，不过都因为各方面原因分手了。所以就算小川哥恋爱，我也不会意外。”
“所以，你对叶总的感情状态是……”
问出口，陆千柠就觉得自己问的多余。
但钟清薇浑然不在意，“我和小川哥啊，其实轮不到我们俩谈感情，就把我们的后半辈子绑在了一起。他没法拒绝，我上头有我爷爷，也没法反抗。所以感情不感情的重要么？不重要。庆幸的是，我和小川哥相互不讨厌吧。”
陆千柠不知道那个圈子，但听钟清薇的口吻说出来，真正生在豪门圈，好像也不是多好的事情。除了经济上自由之外，似乎许多事情也轮不到自己做主。
简单的吃完之后，陆千柠借着去上卫生间的空档，找了服务员结账。一看是四位数，也是在自己预料之内。
默默付了钱，心想如果能还自己清白，也是值当的。
等她回到座位，见钟清薇还在补妆。
她看着化妆镜，对陆千柠说，“一会儿还有安排吗？”
“没有。”
“那一起去玩啊？我约了小川哥，反正你也认识，一起。”
陆千柠抿了一下唇，摇头，“我得早点回去，还有别的事情，不好意思。”
“没事。你的事，我过两天给你答复。”
“麻烦你了。单我买过了，聊表一下谢意。”
钟清薇对她甜甜的笑，“柠柠你也太客气了。”
陆千柠离开，站台离着很近，几分钟走到。
她等公交车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叶霁川。
晃了晃脑袋，没让自己多想。到底只是炮友关系，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回去的路上，她把花宝接了。
叶霁川这几天不舒服，照顾不了花宝，索性又送进宠物店了。老板人记性很好，陆千柠一去就记住了，很快就把花宝抱给她。
“爸爸晚上有应酬，就由我来陪你喽。我们花宝是不是又长胖了？肉嘟嘟的。”
——
九点多，钟清薇在楼外楼的酒吧和叶霁川碰面。
“嫂子来了呀，我们川哥已经在里头了。不过他不大舒服，嫂子别劝酒。”
钟清薇笑着点头，随意的口吻说，“友情提示，能不能别叫嫂子，好显老。叫我清薇就好。”
“行。”
楼外楼朝叶霁川的方向支了个下巴，钟清薇视线望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就过去了。
将包放在一边，她在沙发上坐下来，问，“楼哥说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了？”
“小毛病。”叶霁川语气不咸不淡的，问，“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钟清薇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说，“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叶霁川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扫她一眼。
钟清薇随即一笑，“我以为小川哥可以未卜先知呢。”
“就是为了陆千柠的事情。她遇到点事找我帮忙。这位小姐姐我还蛮喜欢的，也不忍心看她被冤枉。但其实这件事吧，我虽然也能出面，可我到底不是混这个圈子的。我觉得小川哥你出面，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那个什么辉腾肯定会给你面子，乖乖把真相说出来。”
叶霁川半揶揄的口吻，“自己办不成的事情，倒是答应的爽快？”
钟清薇撇撇嘴，“我是不想惊动爷爷了，要不然又要听她啰嗦。我不知道你不舒服，如果你要不肯帮忙的话，那我只能自己来了。”
说罢，便要掏出手机打电话找人。
叶霁川伸手，语气很淡，却不容置喙，“联系方式给我。”
钟清薇笑一下，“小川哥这是为了帮我呢，还是也和我一样怜香惜玉啊？”
叶霁川没有半点语调的说，“这么闲，不怕家里又催着我们结婚？”
钟清薇没所谓的往沙发上一靠，“我没所谓啊，结婚就结婚。倒是小川哥，你是个什么意思啊？”
“先管好自己。”
钟清薇撇撇嘴。
叶霁川喝了一口热茶，问，“和空间建筑事务所的合作，你什么想法？”
钟清薇耸肩，“我也没多少想法。其实我觉得陆千柠的设计也挺好的，而且和她合作也很愉快。谁知道他们临时换帅，还说会有更令我满意的设计方案出来。那我只能先等等了。他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也不方便插手。”
叶霁川说，“你是甲方，自己什么权利没点数？还能被乙方牵着鼻子走？”
钟清薇轻拍一下脑门，“你提醒我了耶。不过你这是在提醒我，器重陆千柠吗？”
叶霁川把茶杯放下，淡淡说，“我什么都没说。”
叶霁川回到公寓的时候，陆千柠坐在沙发上撸猫。
他携了一股清冷的空气进来，一进屋，就先把沾了酒气的外套脱了，随手扔在了沙发上。
“怎么把她接回来了？”
“反正我在这也没事，可以照顾她。”
叶霁川坐过来，凑近一些，嘴唇快要触到的时候，他又后退。
陆千柠笑看他。
叶霁川淡漠说，“头一次觉得生病如此讨厌。”
第118章 别闹
陆千柠搂着花宝，顺了顺她背上的猫，幸灾乐祸，“完了，你爸爸忍得好辛苦哦。”
“清薇找了我，那件事兜兜转转还是到了我手上。她觉得由我出面，事半功倍。”
陆千柠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去看他。
叶霁川又说，“肯定是要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没意见，这个电话我就打了。”
陆千柠摸了摸花宝的猫，思虑了片刻。她觉得对于叶霁川只是几句话的事情，而她却要费尽心思。与其这样，又未尝不能走一条捷径。
陆千柠说，“我实在是没必要在这纠结，交给你处理吧。”
“好。”
叶霁川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里，然后掏出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
“你好，哪位？”叶霁川直接开了免提，对方的声音陆千柠也能清楚听到。
“我是叶霁川。”
那边立刻换了一个态度，忙说，“叶总，你好你好，叶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实在是太荣幸了。”
“无论是我旗下的山水地产，还是叶氏，以后要合作的机会有很多。我现在需要从你这里知道一个真相。你给钟家的那份属于空间建筑事务所的设计方案从何而来？”
那边立刻就沉默了，显然对叶霁川的突然袭击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可是碍于叶霁川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做出回答。
叶霁川工于心计，自然不会给他过多时间来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又说，“听清薇说，你们保证一个月内会有设计方案，看来也是看中钟家的项目。如果你想同时得罪两家，我并不介意。不过你们辉腾恐怕在C城是无法再立足了。”
薄唇溢出的音调没有丝毫温度，便是陆千柠在旁边，知道并非针对自己，也觉得后脊发凉。
那边一听立刻就慌了，忙说，“叶总别生气，这么小的事情，实在犯不着惊动叶总。其实那个设计方案也是有人匿名发给我的，叫我拿去找钟小姐，至于是谁，我真的不清楚。”
“我保证，句句都是实话。”
“你知道陆千柠吗？”
“谁？”
“我知道了。”叶霁川利落的挂断了电话，似乎并不想听对方接下来要说的废话。
他捏着手机转脸看陆千柠，“这个人明天去你公司，你的嫌疑是不是就解除了？”
“至少能证明没有任何交易。但愿可以。”
陆千柠将花宝放到地上，她一咕噜跑了，去找到自己的猫盆，吃猫粮去了。
叶霁川的视线还在看着花宝，陆千柠突然凑近，让他眼前一片黯淡。
知道她要做什么，叶霁川身体微微后仰，“你不知道我……”
话还没说完，陆千柠就已经吻住他，唇舌也绵延深入。
叶霁川并不回应，不能专心。
陆千柠继续深吻，一下子骑坐在他腿上，捧着他的脸。
叶霁川搂住她的细腰，轻轻往后一推，陆千柠便移开了。
叶霁川音色低哑，也不知道是咳嗽引起，还是被她闹的，“别闹，传给你不好。”
“我又不怕。”
“我怕。生病这种事情陆小姐就没必要和我有难同当了。”
陆千柠笑一下，低头咬了一口他的锁骨，随即脸贴着他修长的脖子，一只手放在他另一侧肩膀，一开口，微润潮湿的气息就拂过他脖子的皮肤，“你猜到了吧？”
“嗯？”
“你知道我去见钟清薇。所以她那个节骨眼约你出去，你应该猜到了是因为我的事情。谢谢你身体不舒服，还专门为我跑一趟。也谢谢你，即便是可以独断专行的事情，还一直在尊重我的意见。”
叶霁川无奈一笑，“不尊重能怎么办？耍起性子来，还不是要哄？”
陆千柠听得高兴，脸又往他脖子那里凑了凑，故意去舔舐一下她的喉结，动作就像一只小野猫。叶霁川实在难以招架这样的他，抬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微微抬头，声音几分沉哑，“再闹，可就不好收拾了。”
陆千柠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反正她就是故意的。
——
陆千柠一直觉得叶霁川和她在一起的主要目的就是在性方面的合拍。可没想到，他因为一点小感冒，坚持不碰她。
两个人背对背睡着，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君子，让陆千柠会觉得那个在床上掌控节奏的叶霁川怕不是个假的。
也得益于这一点，陆千柠睡得足足的。
隔天早上，就去了公司。
沈宴池见到她，颇有些意外。
“在你的电脑上并没有查到你将信息发送给别人的痕迹。不过其他的我们还在核实。”
陆千柠说，“并不意外，因为我没做。沈总，我今天带来一个人，或许能证明我的清白。”
陆千柠找来的那位王姓男子，是辉腾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
他刚进门，后脚薇薇安就敲门走了进来。
“听说有人来给自己翻案了，沈总，你不介意我也在这里吧？毕竟是我手底下的人，我有权知道全部过程。”
沈宴池点个头，“你们都请坐。”
陆千柠看向那位王姓男子，示意他可以说了。
王姓男子把他知道的都和沈宴池说了一遍，又带了电脑，把自己的邮箱打开，来证明自己说的没有错。
沈宴池思虑片刻之后，说，“看来的确是另有其人在故意针对陆千柠，我看……”
“沈总。”薇薇安打断他，“只是一封邮件，并不能代表什么吧？有可能邮件就是陆千柠发的。”
王姓男子立刻说，“既然要发给我，肯定是图了什么，匿名发给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就是气愤这个方案没有交给她，她出于记恨，要搅黄我们事务所和钟家的合作。”
沈宴池看她一眼说，“薇薇安，你这有点强词夺理了。一个被PASS掉的方案如何搅黄合作？你未免把别人的脑子想的过于简单了。”
薇薇安反驳，“如果我们一时拿不出更好的方案呢？钟家说不定就会退而求其次。陆千柠也许是出于利益，她不是缺钱吗？她完全可以一边发给了他，一边又和辉腾的其他员工接触。那封举报信上可是说的有理有据，上周六，陆千柠和辉腾的人碰面，进行交易。至少没说就是眼前这个人吧？陆千柠，你可以证明上周六，你没有和他们见面吗？”
第119章 为你
和薇薇安像是泼妇吵架，让陆千柠头疼，她也没想到问题竟然又回到了周六的行踪上面。
她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法把叶霁川搬出来。
薇薇安瞧准她犹豫不决，料想她至少有难以启齿的事情，于是便又说，“说不出来的话，那就证明心里有鬼？沈总，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很可疑吗？她随便拉来一个辉腾的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实在是没法服众。为了顾及公司的利益，如果沈总手软的话，我只能越级上报给总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