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
“谭老师，我一会儿该就走了。”
“不再玩一会儿？怎么听他们说，一会儿还要去唱歌？”
陆千柠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有些传言怕是已经传开了。她本来也不算光明磊落，没有那个脸面在那里据理力争。所以这圈子，自己怕是融不进去了，也不必勉强。
“谭老师，我去上个洗手间。”
谭常林点头，见她转身，突然叫住她，“柠柠……”
陆千柠转头，“谭老师？”
“没事。”
“哦。”
陆千柠上了个洗手间，准备回到包厢，拿了包就走了。
结果刚进包厢，就看到夏静秋半夜起来做好的发稿，被放在了盘子里，同学正在争相用手去抓。到了薇薇安跟前，她嫌弃的看了一眼，推开，不小心，就直接掉在了地上。
班长要去捡，薇薇安立刻用脚踢开，“都掉地上了，脏死了。”
班长一抬眼，看到了陆千柠，他立刻解释，“刚才大家起哄，就打开了。闻着特别香，都想尝一下。谭老师拗不过我们，就让我们吃了。听说你母亲亲手做的，真的很好吃。”
其他同学也附和，“对，真的好吃。”
陆千柠没说话，走到了薇薇安身边，弯腰去捡发糕。
薇薇安低头看她一眼，说，“我看你是诚心的。谭老师和师母几年前就查出血糖高，这东西还能让他们吃吗？”
陆千柠顿了一下。
她将发糕捡起来，手指把上面一些脏拨弄了一下，然后走到自己座椅跟前，将包提了起来，对谭常林说，“谭老师，抱歉，我不知道你血糖高，下次这种错误不会再犯了。”
“柠……”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诸位同学，有机会再聚。”
薇薇安还故意讽刺，“这么小气，不就是一块发糕么。不值钱的东西，还当宝了。”
谭常林呵斥，“行了，你少说两句吧。”
陆千柠没再停留，一口气走出了饭点。
她站定，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发糕，用手又摸了摸，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
好想吃进去的不是发糕，而是苦瓜。
她吸了吸鼻子，抬眼，却一下子愣住。
对面马路上，叶霁川正靠着车门，揣着双臂站着。他今天开的是黑色奔驰，在对面清一色很多黑色车里面没有多显眼。
陆千柠躲了几天了，以为第一反应是想逃离的。可是这一刻，她很想见他。
没有犹豫，陆千柠提着包走过去。
走到他对面，叶霁川甚至都没开口，伸手直接捉着她的手腕，径直往车上一推，一手紧紧扣着她的腰，一手捧她的脸，就吻下去。这个吻让陆千柠心悸。他从来没这么动情过，用力得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变成他骨血的一部分。
陆千柠亦热烈的回应。
他可能在等着她的时候，抽了烟。口腔里一股烟草味，苦涩。
直到两个人都有窒息感，才退开。
叶霁川要看陆千柠，她却脸一下子贴紧他的胸膛。
很快，叶霁川察觉到胸口的一片湿热。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千柠擦了擦眼泪，通红着眼睛看他，“我妈妈做的发糕掉地上，脏了。”
她口吻像个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却不让人觉得好笑或者好玩。他知道，不仅仅只是一块发糕而已。
“回去求你母亲再做一块？”
陆千柠摇头，“不一样的。”
叶霁川捏捏她的脸，“那就吃点别的？你想吃什么，嗯？”
“气饱了。我今天不该来的。”
“招娣小姐？”
“我可能上辈子和她是世仇，所以这辈子怎么看都不顺眼。”
“你嘴上功夫不是厉害？就这么被打压下去了？”
“不一样。今天毕竟谭老师生日。要换做以前，真的想把发糕直接塞到她嘴里，噎死她算了。”
她脸上表情在发狠，看起来几分可爱。
发泄一下，她的情绪好很多了，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霁川说，“当初你母亲的事情不是因为谭老师那一层关系，才想到找我？”
陆千柠差点忘了。
叶霁川可能和谭常林谈不上相熟，但应该是有共同认识的人。
叶霁川搂着她的肩膀，绕过车身，给她拉开车门，推着她坐进去，抽出安全带给她系上。
他离得太近，声音淡淡的传过来，“有些人的面子，也不是非要给的。”
“什么意思？”
扣上安全带，叶霁川抬眼看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重新绕回去，坐回到驾驶位。
“想去哪？”
“随便，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叶霁川发动车子。
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地，叶霁川把车停在了路边，解开安全带，看向她。
陆千柠浅浅呼吸。
叶霁川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问，“前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陆千柠想叶霁川还是察觉到了。
她本来想掩饰过去的，可是觉得现在自己的演技太差了。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我不喜欢猜。柠柠，有什么直接说可以吗？”
他语气太温柔了，陆千柠都不忍心说什么。
她抿了抿唇，才终于开口，“那天宠物店的老板给我打电话，说花宝情绪不好。我把她接回去，到公寓的时候，遇到了钟清薇。”
“就为这事？”叶霁川实属觉得有些无奈，“钟清薇的存在你不是知道一天两天了，还犯得着为了这事再和我玩躲猫猫的游戏？”
“怎么不许我这样？”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反驳。
说完，又把眼神避开了。
她在干什么？
和一个即将成为正宫的女人争风吃醋，她都觉得荒唐可笑。
可是跟前的人是叶霁川啊，她太贪恋了。以至于做尽了俗事，也觉得无所谓。
第138章 在意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
陆千柠觉得叶霁川这样的人，和她是纯粹的炮友关系。根据心情，哄一下，倒是可以。可她这样，不断挑战他的耐心，怕他是不喜欢的。
陆千柠想，多半她还得下车，两个人恐怕又得一段时间不碰面。
可叶霁川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语调依旧温柔，“这几天都气鼓鼓的，岂不是要成蛤蟆？我看看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他说着，真的去掀她的衣服，指腹落在她腹部的肌肤上，陆千柠如同触了电似的。
叶霁川看她一眼，手掌往上移，呼吸逐渐炽热。
陆千柠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发生点什么。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说，“不是说给我带了礼物吗？”
“怕比不上一块发糕。”
“叶先生不用这么没自信。”
“用金钱堆砌起来的东西，怎么比得上你母亲那双巧手？”
陆千柠撇嘴，“这话说的倒是动听。但我这人也世俗的很，贵的东西总有它贵的道理。”
“好，那就去带你看看。”
叶霁川重新坐好，发动了车子。
一路就往公寓去了。
“不去接花宝吗？”
“她本来就在家等着你。”
陆千柠笑说，“你就确定能把我接回去？”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陆千柠失笑。
等回到公寓，花宝就跑了过来。
陆千柠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玩了玩。
叶霁川牵着她的手进入衣帽间。
见到衣帽间里挂着的一条鎏金晚礼服长裙，手包，高跟鞋都已经配齐。
陆千柠搂着花宝，转头看一眼叶霁川。
叶霁川语气平淡的说，“这衣服第一眼见到，就觉得适合你。总不至于让你参加什么晚宴，还得找别人借衣服。打谁的脸呢。”
陆千柠忍不住一笑，“还好吧。何况我那种场合也很少。”
“那就穿给我看。”他低头在她耳边说，“当然，我觉得不穿更好。”
陆千柠脸一红，胳膊肘撞了一下他。
“你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
“好呀。”
陆千柠躺在沙发上撸猫。她没有太期待叶霁川的那句弄点东西吃，觉得最后就是一点水果或者糕点之类的。
但是听到厨房动静还不算小，陆千柠起身，准备推开门去看。刚探出头，被叶霁川的大手掌按住脑门又给推了回去，“油烟大，出去待着。”
“还搞神秘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不用。”
大约过了半小时，叶霁川端着两只盘子出来，上面放着他刚刚切好的牛排。
上好的和牛，今天刚空运过来的。
往沙发上一看，陆千柠侧躺着已经睡着了。
叶霁川将盘子放在餐桌上，觉得有些可惜。
他走到沙发跟前，想要把落地台灯亮度调至最低，刚伸手，陆千柠睁眼，和他对视。
灯光清幽，她的目光却格外澄澈，像外面透过纱窗投射进来的清辉。
“好了吗？”她一只手撑着坐起来。
叶霁川点个头，伸手去拉她。
陆千柠唔一声，说，“好香。我梦里就梦到了好吃的，还以为只是梦呢。我去看看。”
陆千柠在餐桌前坐下，叶霁川问，“有冰镇过的白葡萄酒，喝吗？”
“要喝。你不知道，我中午吃的喝的都是气，现在好饿。”
叶霁川喜欢陆千柠这样的性格，好像天大的事情到她这里，只有给一点点时间，她自己就消化掉了。
叶霁川倒了两杯白葡萄酒，一人一杯。
碰了杯，喝了一口。
陆千柠问，“我可以开动了吗？你别觉得我扫兴，这些西餐的礼仪我也不太懂，我只想吃的开心。”
叶霁川觉得这样随性自然就很好，规矩多了就是一种束缚。人在这世上面临的条条框框就很多，连最容易放松的餐桌前都要被束缚，那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你随意。”
陆千柠切了一块牛排到嘴里，赞不绝口，“真的好好吃啊。叶先生，你是不是人生都没有短板的？”
“可能是你饿了，显得更加好吃。”
“不不不，是真的好吃。虽然我这个人对牛排这些没什么研究，但是长了嘴，是知道好吃不好吃的。这个绝对是我吃过的为数不多的牛排里面最好吃的。叶先生，你真的超级厉害。”
她用词十分活跃，毫不掩饰兴奋。可见心情是真的好起来了。
“最近忙不忙？”
“我都还好。宁愿忙一点，说明挣的钱更多。”她又吃了一小块牛排，对叶霁川说，“你别瞧不上我这些苍蝇肉，都是我实打实挣来的。”
叶霁川说，“我哪有瞧不上你的意思。”
陆千柠拿起洗好的草莓放进嘴里，汁水很饱满。
“岁岁最近怎么样？”
“她就是稳扎稳打的刷题。这几次模拟考试都稳定在全校前三。”
“有心仪的学校了吗？”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语调很平稳，完全是拉家常的架势。
谁能想到堂堂叶家的掌权人在饭桌上也会聊起这些。
陆千柠觉得有些恍惚，但还是回答，“冲一冲清北吧。她自己没多大自信。专业倒是有些想法，想学生物工程类的。”
“热门专业。上次推给你的名片加了吗？”
陆千柠喝一口白葡萄酒立刻说，“我都不知道人家是业界的大咖。我觉得岁岁找人家问这些问题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影响一辈子的事情又不是小事。”
陆千柠怔一下，点点头，“岁岁有自己的想法，让她自己联系的。可能等高考之后，还得再咨询那位老师。这人岁岁知道是你介绍的，让我一定跟你说声谢谢。”
“小事。”叶霁川突然说，“我们来个约定。”
“什么？”
“不要再因为其他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不是你说的，又不是小孩子，什么事情不能说清楚？”
陆千柠眼眸垂了垂，一时无话。
如果不是因为在意，怎么会因为旁人而患得患失。
“不这样的话，今晚怎么能有荣幸让叶先生为我亲自下厨？”
叶霁川失笑，说，“不这样，下次也可以。”
是么？但陆千柠却不敢奢望。
叶霁川看着她，他的目光一贯是微冷的，可此刻带一点炽热。
“柠柠，其实我们或许可以……”
叶霁川刚开口，陆千柠这边就有电话进来，将他的话打断了。
第139章 贪恋
陆千柠看一眼，是夏静秋打过来的，给了叶霁川一个眼神，她起身，走到阳台跟前，手扶着推拉门，没走到阳台。
陆千柠简单说了几句，主要是这个点她还没回去，夏静秋担心。
“我在同事这里。可能会晚点回去。”
说完之后，陆千柠挂了电话，重新坐回到餐桌前，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
“没有，快吃吧，要凉了。”
“还有吗？我感觉我没吃饱。”陆千柠露出可怜的表情，“主要是你做的太好吃了。”
叶霁川看她，宠溺的口吻，“吃多了不好消化，你要是觉得饿，我给你再洗点水果。”
比起那些吃两口就喊着犯罪要减肥的女孩子，叶霁川看陆千柠大口大口的吃着，丝毫不矫情。
“好吧。”虽然嘴上说着放弃，眼睛却眼巴巴的看着叶霁川的盘子。
叶霁川无奈说，“都是你的。”
陆千柠嘻嘻笑起来，“不能全怪我，中午真的光生气了。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吃饭这个真的看心情，心情好，真的食欲就好。”
陆千柠一边说一边吃，自己盘子吃空了，叶霁川将她的盘子推开，自己跟前那只盘子推过去。上面的牛肉已经都切好了，大小差不多的每一小块。
“你喜欢吃，我叫人随时备着一点。只是要提前说，要拿出来化冻。”
陆千柠连连点头。
叶霁川起身，“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花宝等很久了，见叶霁川离开，才竖着尾巴到了跟前，两只眼睛圆溜溜的看着陆千柠。
“你也想吃是不是？真的好香。但是你可以吃吗？”
“喵呜……”好像是对陆千柠的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