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休冥嘴角散出一缕烟,笑的不羁:“放马过来。”
鹿秋良面色狰狞无比:“给我打!”
十几名壮汉一拥而上!
段休冥不急不缓的灭了烟。
起身,上前。
搭在手臂上的外套被他一把掀飞!
半小时后。
段休冥坐在暗夜绿大牛车前盖上玩手机。
远处,倒了一地的人。
那群保镖被打的爬不起来,鹿秋良和鹿霖正趴在地上吐血……
再远一些,是围聚而来的人群,还有大量工作人员。
乱七八糟干什么的都有,很热闹。
没多久。
处理好事情的詹祥走过来,看着他道:“冥哥,搞定了。”
段休冥点着头,没什么反应。
詹祥又道:“鹿二小姐走啦?”
段休冥:“恩。”
詹祥:“出去旅游?散心?”
段休冥:“鬼知道!”
他现在连两人分没分都不知道!
詹祥:“但冥哥你把她爸和哥都打了一顿,什么都不顾忌?”
段休冥皱眉:“我不是顾忌了吗?”
詹祥:“……没把人打死是吧。”
段休冥懒得多说,站起身拍了拍那辆大牛的侧门:“让那废物赔。”
詹祥诧异话题转变的速度,只能懵逼的发了个音:“额……”
段休冥一脸的冷色:“高速逼停导致的车损,他全责,让他赔!”
还青梅竹马……?
詹祥点头:“舒服了!”
虽然不差这点钱,但爽!
第59章 我好想把你毒哑
一天后。
伦敦。
皇艺纯艺工作室建筑楼,每层都被隔开成数个画室隔间。
其中一个隔间内,鹿鸣于正在巨大的墙面上铺开纸张,准备作画。
调色时。
门口一个不怀好意的女声响起:“哟!听隔壁专业的人说你假期回国闹出大事了啊!订婚,悔婚,抢婚!脚踏两条船,羞辱男方,得罪世家!是当地的笑话!”
此女名叫陈辣,与鹿鸣于同专业,竞争对手,死敌。
上学期两人为了奖学金争的头破血流!
陈辣是为了荣耀。
鹿鸣于是穷。
看到鹿鸣于没反应,陈辣直接走了进来:“那个舒仁坤竟然知道你国内的事,到处说,闹的好大!全皇艺的华人都知道了,大家都在背后说你坏话唉!”
鹿鸣于语气平静:“诋毁也是一种仰望,你莫非,在仰望我?”
陈辣怒喝起来:“谁要仰望你!你自傲什么啊!我是在幸灾乐祸!”
鹿鸣于:“陈辣,你什么时候跟那些人一样不入流?我一直把你当最强对手,你现在跟我的手下败将们同流合污,是自降身份吗?”
陈辣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思考了片刻后,踩着高跟鞋冲了出去。
没多久。
其他隔间的工作室里传来了吵架声。
吵的很凶!
并且还在蔓延,争吵从一楼到二楼、三楼。
最后还吵到了外面,吵到隔壁专业去了。
天黑后。
战斗完的陈辣回到这个隔间,嘴角抽搐的看着鹿鸣于已经开始画第二幅画。
“你把我当枪使?!”她反应了过来,暴怒。
鹿鸣于没理会,安静的继续作画。
陈辣生气的大吼:“我在跟你说话啊鹿鸣野!你聋了啊!”
鹿鸣于开口了,声音很轻:“你让我安静一会儿。”
“我就不!”陈辣火气上来了。
她抬脚,‘嘭’的一声踹在地面的一块木板上。
鹿鸣于终于回头看她,淡淡道:“你喜欢就拿去摔吧。”
陈辣继续骂:“你搞什么啊!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家里死人了啊?”
鹿鸣于手一顿:“我最后一个至亲去世了。”
陈辣脸色骤变。
隔间一下子安静下来,静的针落可闻。
两秒钟后。
陈辣忽然上前,用力将鹿鸣于抱在怀里,手拍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她紧皱着眉,很是愧疚,“我不知道……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鹿鸣于推了推她:“放开,窒息了。”
她身上疼,这女人还抱的死紧!
陈辣赶紧松手,有些不知所措。
鹿鸣于放下了画笔:“你这两天别吵了,我头疼。”
陈辣:“哦……”
鹿鸣于开始整理东西,安静的不说话。
陈辣担忧的问:“你怎么不哭啊?”
鹿鸣于:“哭不出来。”
陈辣:“那你总要发泄一下,我陪你?”
鹿鸣于:“你想个发泄方式?”
陈辣:“我们去喝酒吧!我请你,不醉不归?”
鹿鸣于点头:“好。”
陈辣拉着她就往外走,又道:“我们去打人吧?”
鹿鸣于还是点头:“好。”
陈辣继续提议:“我们去杀人吧?”
鹿鸣于顿了顿后点头:“……好。”
夜晚。
两人前往一家餐吧,面对面而坐,点了酒和薯条鸡翅。
陈辣开始了狂吃狂喝。
鹿鸣于很沉默,她吃不下东西,时不时抿一口酒。
陈辣吃饱后,举起酒杯‘叮’的一声跟鹿鸣于碰了下:“喝!喝醉了就能哭出来了!发泄很重要,你就是把自己逼的太紧了,劳逸结合知道不?”
“知道。”鹿鸣于点头,喝下了那杯酒。
陈辣也喝完自己的杯中酒,继续满上,道:“你也别难过了,哦不对,你使劲难过。”
鹿鸣于没由来的说了句:“我讨厌鹿鸣于这个名字。”
陈辣感觉很奇怪,道:“我不是一直叫你鹿鸣野吗?哦,你说其他人?那你跟他们说啊,多大点事!”
鹿鸣于低头:“嗯,多大点事,矫情。”
“额……”陈辣有些手足无措,解释道,“不是矫情,你太难过哭不出来才会这样,亲人离世本就是世间疾苦!我外婆去世的时候,我颓废了一整年呢!你真的已经很好了!”
鹿鸣于摇头:“我一点都不好,我累死了。”
陈辣开始随口出主意:“唉,要不你找个男人睡一觉?也是发泄。”
鹿鸣于看向她,开口:“睡过了。”
陈辣手一抖,差点把酒瓶子都摔了:“啊?!”
鹿鸣于点了下头:“找过,睡了。”
陈辣惊呆的看着她,眨了眨眼睛,问:“那,感觉如何?他帅吗?”
鹿鸣于眼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很帅的。”
陈辣提议:“那要不多睡几个?找更帅的?更好的?”
鹿鸣于垂眸:“不会有比他更好的了。”
陈辣震惊:“这么高评价?是有多好?”
鹿鸣于想了想,道:“全世界最好。”
说罢,她拿出手机翻了眼香江新闻。
结果诧异的看到风向变了。
【惊!香江浑水竟是段氏明暗两脉联手做局!】
【令人头皮发麻的布局!段氏大洗牌!】
【段氏江山扩张!陈、泰两家被重创!】
【暗脉少主惊人的手笔,不要名望,钱权尽揽!】
【可怕的段氏,无敌的凝聚力!明暗两脉从未有过分歧!】
【……】
鹿鸣于看的一愣一愣,然后反应了过来。
这种顶级豪门的真实信息不可能在网上查到,但凡出现在新闻里的,向来都是烟雾弹。
什么啊……
大骗子!
鹿鸣于摇了摇头,放下手机。
陈辣在惊讶,喝了口酒问:“那人是有多好多帅啊?你这毒舌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感觉好直接带过来陪读呗!”
鹿鸣于沉默了一会儿,道:“男人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说得好!”陈辣举杯跟她碰了下,道,“除非那男人本身就是把宝刀!”
鹿鸣于握杯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意味不明的抬了下眸。
陈辣撇头,呵斥:“喝啊!你干什么呢?”
鹿鸣于一口饮尽,又问:“你说生离和死别,哪个更痛苦?”
陈辣像是喝高了,双手高举:“当然是同时进行!buff叠满!爆炸!”
鹿鸣于叹气,喊了声:“陈辣。”
陈辣:“喊本姑娘大名作甚?”
鹿鸣于:“我好想把你毒哑……”
陈辣:“你神经病啊!”
第60章 踏海称王《穷奇》
西子城,湖景公寓。
段休冥一身汗的从拳击室回到楼上,洗完澡出来时,在客厅里看到了詹祥。
詹祥手中捧着一幅画,问:“冥哥,带回来了,挂吗?”
段休冥皱眉扫了眼那画,烦躁挥手:“丑爆了!把画框拆了,叠起来!简直污染我眼睛!”
詹祥二话不说照做。
段休冥偏头看向窗外,天很蓝,空气很好。
也不知道她想他没?
估计不想。
他不给她发信息,她就从来不主动找他。
哦,还真分了是吧?
妈的气死!
咔咔!
詹祥拆着画框,开口:“冥哥,西子城世家放狠话要对付你,那个酒廊被他们查出来了。”
段休冥:“酒廊?哦,湿地酒廊。”
差点忘了他开了个酒廊。
詹祥笑着道:“酒廊无所谓,他们也就只能查到这里了,不过我们还要继续在西子城待吗,要不换个城市玩玩?反正香江的扫尾也结束了,严天佐天天跟我吵啊,带上他,游遍祖国大好河山?”
段休冥沉默了一下,没出声。
詹祥端量着他的神情,道:“鹿二小姐又不在西子城,我们在这里也无聊嘛!等她散心回来,再找她咯!”
段休冥:“先回香江吧,家族庆功宴我都没去。”
詹祥已经将画框拆完,问:“行,这个折起来是吧?带回香江?”
“恩。”段休冥还是看着窗外,淡淡的应了一声。
这时。
“咦?”詹祥发出一声惊疑。
段休冥转身看来。
只见那画框里的画作背面,一张纸飘出,缓慢又左摇右晃的往下荡。
詹祥原本要去接,但在看到那张画纸上的内容后,手顿在半空,愣住了。
另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接住。
段休冥拎起这幅画的一角,皱眉端详。
詹祥就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呆了!
这是一幅水墨画。
不大的纸张中,一只似虎似豹的凶兽从黑海中腾出,张开了血盆大口,放肆的露出利齿和整个恐怖牙床。
随着它的咆哮,那黑色的海面翻滚出波涛汹涌。
震怒!
凶兽背后还有一对正在燃烧的翅膀,同样是墨色的黑,黑翅自它背后伸展,以黑火的形态延伸。
一路往上,像是要破开苍穹!
亦似是要从画面里飞出来!
整幅画都是以墨色为主的基调,或浓或淡。
唯有那眼睛……
水墨中唯一的红!
凶兽侧身而立,眼睛红的似火焰,带着灼热感!
中间加了一笔黑色的竖瞳。
点睛之笔!妙极!
它斜睥定眼,如同破开了次元,活了过来,盯着观画之人。
带着凶残、霸道以及睥睨天下!
让人下意识想挪开眼,不敢与这火焰的眼睛对视。
凶兽展翅,在海面咆哮、震颤!
是觉醒?
不……
是踏海称王!
这已经不是一幅画了,而是某种意志即将冲出画作。
好惊人的魄力!
整幅画的流畅感令人叹为观止,随手几笔的点缀皆妙笔生花,甚至连留白都恰到好处!
詹祥忍不住惊叹出声:“握草!冥哥!这画……这画好牛逼!”
段休冥没有应答,盯着这幅画眼眸闪烁出惊艳。
詹祥还在惊叹:“这是什么动物啊?虽然不伦不类的但是好帅!帅呆了啊!”
段休冥声线低沉:“山海异兽,穷奇。”
詹祥:“穷奇?!又凶又潮,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怎么这么帅啊!踏海咆哮,展翅称王!”
段休冥凝着眉:“水墨国潮。”
詹祥:“我天!冥哥,我们回国发展真是个正确的决定,这种艺术白头鹰可没有。”
段休冥依旧在看着这幅画,良久都没有出声。
詹祥突然反应了过来,再次大吼:“哥!这是鹿二小姐的画啊!她画的?好厉害!”
吼完了,他又开始看那幅棉花糖,人傻掉了。
这两幅画真的是一个人画的吗?
差距也太大了吧!
段休冥则是开始寻找她的署名落在哪里。
然后。
他盯着穷奇那黑火飞扬的翅膀。
找到了!
翅焰就是字,是署名。
草书!
字写的可不小,篇幅占了整幅画的五分之一,跟画融合。
一个字:野。
写的还是草书中的狂草。
落笔潇洒又锋利,何等的桀骜与狂妄!
段休冥眼神定住了,盯着这个字久久不能回神。
片刻后。
他猛地转身,看向墙上的那幅画。
《破晓》……?
两幅画风格和带来的视觉冲击感,明显就是同一人的作品,更别说这极具个人风格的草书。
段休冥意识到‘里予’其实是一个字,只在《破晓》这幅画中将字拆分了写。
这个画家的化名为单字——
野!
鹿鸣于野的野?
没有画家(里予),只有画家(野)。
那是她自己!
段休冥眼眸不可抑止的闪烁。
竟然是她?!
半年前她能画出《破晓》以示决心,现如今她又画出了《穷奇》彰显野望。
对比《破晓》,《穷奇》更上一个层次。
难怪她把《破晓》评的一文不值,这《穷奇》画的可不是一般的盛气凌人!
段休冥突然就读懂了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