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今日热搜——墨染鱼摆摆【完结】
时间:2024-01-20 23:07:23

  收拾了两个大行李箱,一个背包,她这才发现,住了三年,并没有多少自己的东西,或许冥冥中就注定了这里不会是她的家,那个家,始终只存在于心底,存在于那套被迫抵债的房子,是父母教书半生的所有积蓄换来的,这也是月韵另外一个无法放下的心结,可那一年胜过一年一路高歌的房价,而一年不如一年一路低迷的薪水,让月韵想赎回那房子的希望变得越来越渺茫,丰满美好的理想,骨感残忍的现实,因此月韵有时候也会奇怪,为啥国家调控来调控去,限购来限购去,这房价还是这样高不可攀,一剑长虹,若是这套办法用在股市上,那该能拯救多少天台排队跳楼的人啊?
  而万恶的资本家,以吴蓉蓉和陆允承为首的,却坐拥韶云阁和江山里,那些仇富的人,心情倒也可以理解。
  愤世嫉俗归愤世嫉俗,月韵并没有空闲做个愤青或者喷子,在她看来,还是埋头赚钱,努力缩小银行卡余额和房价的差距,才是正道。
  月韵默默地腹诽了一下,将背包的拉链拉上,和行李箱放在一起,环顾四下,似乎收拾得七七八八了,拿出手机看了看,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她莫名地没了胃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习惯性地刷了刷热搜,心中盘算着,假期只剩下最后一周时间,除了搬家,她似乎也并没有其他事了。
  这时,一条微信进来,月韵一看,竟然是柳正清。
  对于这个人,她确然是有些生气的,但冷静下来一想,她也确然是没有理由继续生气的,她自己都没能处理好感情的事,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去责怪实际上事不关己的人。
  深呼吸一口气,点开消息。
  -凌月韵,谢谢你为安安的事奔走,热搜的事,明天我发一个辟谣声明来澄清这件事的,真心地说一句对不起。
  月韵关掉微信,想了想,又打开,简短地回了一句:
  -好说,告诉陆允承,以后这种事别再找我就是感谢我了。
  柳正清蹙了蹙眉,将手机拿给陆允承看,“你看,人家让你别找她了。”
  陆允承瞅了一眼,“你该回小学重新学学语文的阅读理解,她明明说的是,这种事别找她,至于哪种事,你心里没点数?”
  “你不会真的要安排她去做前男友的宣发吧?”
  “你关心她?”
  “没,不关心……”柳正清见陆允承脸色不对,急忙撇清,“随口问问。”
  “那我也随口答一下,关你屁事。”
  “陆允承,你让我澄清,我也同意了,过河拆桥?”
  “柳正清,我过了你的河吗?另外我再警告你一次,以后别没事找凌月韵,再出一次热搜这事儿,别怪我把你和叶菲林的事爆出去。”
  柳正清做了个求饶的姿势,特别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拍拍陆允承的肩,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陆允承觉得柳正清像是有话没说,“喂,你去哪里?”
  柳正清伸展了一下双臂,头也不回道:“回小学,重学阅读理解啊。”
  走到门口,刚好撞上进来的刘子铭,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领神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允承冷眼旁观,“刘子铭,你刚才和柳正清眉来眼去是在干什么?交流怎么对付我的心得?”
  “咱们小陆总这被迫害妄想症还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柳正清或许会对付你,但我绝对不敢,不是还指望着五险一金嘛……”刘子铭毕恭毕敬放下一叠文件,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下个月即将报道的几名新员工,手续走完了,你签个字就正式生效了。”
  陆允承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翻了翻,又放下,再拿起一份,又只看了一眼,放下。
  刘子铭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找什么呢?”
  “凌月韵的呢?”
  “哦……”刘子铭夸张地作恍然大悟状,忙从中间抽出一份递给陆允承,“就知道你会特别注意,已经早就帮你准备好了。”
  陆允承极其不耐烦地看了刘子铭一眼,接过来,翻开来。
  拟定职位:宣发助理(叶海城工作室)
  “这个……”陆允承皱着眉头,用手指点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
  刘子铭凑过去:“不是你钦定的吗?有什么不对?”
  还没等陆允承回答,刘子铭猛然一拍脑袋,“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想给凌月韵换个职位,毕竟她对你来说今时不同往日,成天和前男友一起工作,旧情复燃可该怎么办……”
  陆允承脸色一沉,瞪着他,“你什么意思?什么今时不同往日?”
  刘子铭笑嘻嘻地说:“你就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十年了啊,陆允承,真不容易,我真是老怀安慰,老泪纵横,自己养大的猪也终于拱对了白菜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明白点!”
  “好吧,陆允承,我来问,你来答,你敢说你不是为了凌月韵去警告放料买热搜的叶菲林吗?”
  “我不是!”
  “你最近没有特别对凌月韵上心吗?”
  “我没有!”
  “你肯定是喜欢凌月韵吧?”
  “别瞎说!”
  刘子铭这一串夺命追魂连环问,让陆允承少有的露出了些许惊愕神色,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否认三连,细思极恐。
  看着刘子铭意味颇为深长的眼神,俨然一副“我看穿了你”的表情,陆允承突然觉得好像有些心虚,呆了半晌,靠近刘子铭,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你这么说,柳正清也这么说,所以,我是真的喜欢她?”
  “谁说不是呢?你认真想想,你骗董事长不去相亲,找谁不好,偏偏找了凌月韵,还直接带去江山里上了床——当然,此上床非彼上床,但董事长可不这么认为,还有,你看到她和柳正清的热搜第一反应就是去警告叶菲林,还为了尽快解决梁安安的事亲自去找李小果,不就是为了能让凌月韵尽可能少地和柳正清那个情场老手接触,避免被撩被渣吗?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说明的话,最有力的证据,你以往和不感兴趣的女人说话有超过两句的吗,你从来都是懒得理的,但是和凌月韵,你数数,你说了多少话了?虽然都是互怼拌嘴,但是说明什么,说明你很愿意陪这个人拌嘴啊,难道这些铁证如山都还不能让你招供?”
  听完刘子铭这一番逻辑缜密,丝丝入扣,语重心长外加苦口婆心的分析论述,陆允承也有些迷惑了,他迟疑了许久,看着手中月韵的资料,越想竟越发觉,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他最近的确做了太多不同寻常的事,而且这些事还都是和凌月韵有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也会特别留意一个人,会不自觉地帮她解决问题,会在意她的想法,她的心情,甚至和她互怼都会让他心情愉快,这可是从未有过的状况。
  一瞬间,陆允承心里拉起了哇哇的警报声,请注意,前方高能!
  放下文件,看着刘子铭,突然牵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一掌拍在桌上:“凌月韵,不换职位,通知她 1 号准时向真姐报道!”
  刘子铭一愣,全然没想到这个情况,忙摸了摸陆允承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发烧啊,这是怎么了……”
  陆允承推开他的手,“要发骚回家发去,我正常得很。”
  “不是……陆允承,你确定要让凌月韵和叶海城一起工作?她愿不愿意暂且不论,你这是有自虐倾向么,还是生活太平顺了想给自己添点堵?!”
  “刘子铭,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要把我带偏,我不可能这么轻易喜欢一个女人,没搞清楚对凌月韵是什么感觉之前,一切照旧。”
  “陆允承,你真是不走寻常路,行吧,你愿意找虐就由着你,等着你打脸痛哭的那天。”
  刘子铭丢给陆允承一个“走着瞧吧”的眼神,心想,陆允承也上套了,看来,此事必成,就等着见证奇迹的时刻吧。
  这厢陆允承正在经历复杂而微妙的心理变化,而那厢作为“当事人”的月韵却全然不知情,一心只等着戒毒所安排好与楚润的会面时间然后通知她,自上次在公安局与楚润匆匆见面又匆匆别离,也过去了两周时间了,不知道她过得如何,想到这,月韵竟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吴蓉蓉说她就是想太多,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还是 DNA 上来说就是同一个人的双胞胎,想法心情什么的应该都彼此能理解,从都喜欢过叶海城这一点上来看,眼光也是出奇地一致,总没人会老和自己掐架吧,不必紧张。
  月韵没有理会吴蓉蓉这些不太靠谱的安慰话,只想着,能好好地和楚润谈谈,化解多年来的心结,然后,自己也能坦然地与过去握手言和。
  当然,此时的她并不能预料到,所谓的世事无常,也会有一天随机降临在渺小的她的身上。
第36章 三人行必有大瓜(2)
  公交站台,月韵提着一个行李包,不时地望着车来的方向,又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刚早上 8 点 30 分,距离收到通知的探视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一早起来,天上就是阴云密布,就像一个不高兴的孩子,板着脸,随时都要哭出来,待上了车,细密的雨点便落了下来,打在车窗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透明丝线,月韵仰头看着,一面庆幸自己在下雨之前就上了车,一面想着,这种天气,是楚润最不喜欢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她会面的心情。
  电话震动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时间打来的,一般就是那个秉承晚睡早起原则的吴蓉蓉。
  “凌月韵,你已经出发啦?”
  “你这不是废话吗?公交车要坐一个小时,我还不出发错过了就只有等下次了。”
  “瞧你这德性,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那就说点不是废话的,你回来联系我,下午我开车过来帮你搬家。”
  “这事儿值得打一个电话吗,发个微信就行了。”
  “这不显得我郑重吗?毕竟是乔迁之喜,晚上我约了几个帅哥给你办暖房 party,穿漂亮点,准时出现哈!”
  “帅哥?有多帅?”
  “现在告诉你怕你在公交车上流口水丢脸,我玲珑姐出手,就知有没有,先保留点神秘感,到时候惊艳你,好好把握机会把自己推销出去!”
  “我怎么感觉,你这口气就跟一拉皮条的夜店妈妈桑?”
  “你思想真复杂,我这可是一片好心,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还不是为了不让你再跌入前男友的魔掌操碎了心吗……”
  “哎哎,又胡说八道了不是吗?就压根不存在这种可能!”
  “哦,是吗,那陆允承呢?”
  “……”月韵语塞,张着嘴嗯啊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又关陆允承什么事?”
  “心虚了吧?老娘就知道!”
  吴蓉蓉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立刻挂了电话。
  “喂喂,你知道什么啊?”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忙音,月韵竟真觉得有些心虚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以来,她总是想起那天在陆允承的车上,他俯身探头看她的样子,那是她认识这个男魔头以来,第一次,有那么一点点发现,这个她原本看不太顺眼的男人,原来也会让她有那么些莫名的微妙感觉。
  不过,应该算不上是喜欢吧?
  一路思考着这一艰涩的问题,不知不觉,公交车已经到达了终点站——樟树坪。
  下了车,一眼便望见了一百米开外处那一座灰色的高墙,与周围荒凉的景致融为了一体。
  这里真是太偏远了,她竟然还不知道,从她生活的那座繁华都市出来,竟还能有如此郊外的郊外,别的城市是一小时经济圈,搁这里是一小时穿越圈,所以,究竟荒凉到何种程度呢?当走出公交车站外的时候,注意到对面立着一个牌子,上书:禁止捕杀野生动物,违者追究法律责任。
  月韵打着伞,一边尽量避开路上的泥泞,一边想着,还好,起码这个地方有法律,还没有荒到那种法律管辖不到的程度。
  越是靠近那扇灰白色的大铁门,心情反而越是紧张,见到楚润的第一句话,她应该怎么说,应该说什么,嘘寒问暖显得太过客气疏远,还是故作无事地动之以情,表明姐姐永远是坚强后盾,或者是晓之以理地鼓励她好好戒毒,出来重新开始?
  想了很久,直到进了戒毒所大门,月韵依旧没有想好。
  在会面室坐了没一会儿,楚润出现了。
  与上次相比,她似乎又瘦了一些,一头五颜六色的长发也染回了黑色,剪成了齐肩长短,脸上也再也没有了调色盘一样的妆容,素净,一如一年多之前。
  月韵有些恍惚,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单纯的楚润,鼻头有些酸涩。
  楚润坐下来,隔着一扇钢化玻璃,姐妹俩就这样如同照镜子般地互相注视着,久久无话。
  良久,月韵如梦初醒般地指了指旁边的通话机,楚润却还是一脸漠然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陌生人,这疏离凉薄的眼神让月韵无所适从。
  终于,楚润也拿下了通话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楚润,你在说什么,我不可能……”
  “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说不可能,爸妈不可能再回来,我们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一切都是不可能,是吧?!”
  “楚润,你冷静点,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能听我好好说话吗?”
  “我根本就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话,你到底来做什么?”
  “你是我妹妹啊,我们都是对方唯一的亲人,你说我来做什么?大老远的我跑来这荒郊野外看风景来了?”
  “是吗,亲人?亲人会放弃亲人吗?你要放弃爸妈的那天开始,你就不是我的亲人了!”楚润激动起来,手按在玻璃上,表情狰狞扭曲。
  “凌楚润,你够了!”月韵死死地盯着楚润,“口口声声都是爸妈,其实就是你为自己愚蠢行为开脱的借口,爸妈要是真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们也该庆幸没有回来吧!”
  楚润凄厉地大笑起来:“我什么样子?还不是和你一个样子!我恨我这张脸,我讨厌我的样子,也更讨厌你假惺惺关心我的样子,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说完,楚润丢下通话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月韵怔怔地看着悬吊在半空的话筒,心如坠深渊。
  怎么会是这样,事情不该会是这样……
  走出戒毒所,那两扇铁门在身后轰然关上,就像是楚润再一次,将她隔绝在外。
  回去的公交车上,她始终在艰难地思索着同一个问题,楚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吗?是因为她说了放弃寻找父母的希望,还是因为她没有及时地发现叶海城对她做的混账事?
  迷惑,愧疚,痛苦,一并如这骤雨般席卷而来,狠狠地砸进了她的心底。
  失魂落魄地下了车,没有发现自己过街的时候走的并不是人行道,车辆从身边一辆接一辆地呼啸而过,她充耳不闻,如行尸走肉般没头没脑地向对面走去。
  突然一辆车带着刺耳的喇叭声直冲而来,月韵却在这时猛然惊醒过来,停下了脚步,车在她面前来了个紧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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