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青笑了笑:“郑妈,好久不见。还要谢谢郑妈之前做的饭。”
年底的时候她的胃不舒服,薄谈让周师傅来送饭,送的是郑妈做的。
郑妈:“都是小事。顾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胃不好要多养养,按时吃饭。”
顾含青笑着点头:“好。”
薄谈和郑妈聊了几句,问老太太近日的情况。
郑妈:“还行,就是这几天因为天气腿疼。医生不让她吹风,她有时候非要出来透透气。”
他们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坐在落地窗前听戏。听语调像是南方的评弹。
听到声音,她转头,目光扫过薄谈后落在了顾含青的身上,“是你啊。”
顾含青很恭敬:“老太太好。您身体怎么样?”
老太太:“挺好的。什么时候回的国?”
顾含青:“前年了。”
老太太:“现在在做什么?”
顾含青:“当导演,拍电影。”
闲聊了几句,顾含青就和郑妈先出去了。
薄谈坐到老太太的身边,给老太太按腿。
“我大哥这几天来过么?”
“薄诏说今天来。”
察觉到老太太的目光,薄谈问:“您看我做什么?”
老太太:“你是我外孙,我还不能看你了?”
薄谈:“当然能,您随便看。”
老太太轻哼,隔了几秒说:“你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了。”
薄谈笑了笑:“您管得了。”
“少跟我贫。”老太太说,“你爸是想管你。”
薄谈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他也得管得了。”
老太太:“是,他也管不了你。我要是他啊,就想开点。”
薄谈:“他哪儿能有您的境界。”
顾含青这边和郑妈走出来的时候又聊了几句,聊到薄谈出国那段时间,老太太嘴上不说,其实想得很。
郑妈说:“薄谈在老太太身边长到六岁,老太太最疼他。”
顾含青:“看得出来。薄谈也很重视老太太。”
走上回廊,郑妈说:“薄谈的房间里什么都有,你要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也能在园子里逛逛,七八年没来了吧。”
“好。”
和郑妈分开后,顾含青来到薄谈房间落地窗外的池塘这边看了看。
她从前会坐在里面看这里,一看能看好久,也不觉得枯燥。
下了一夜的雨,现在的泥土还有点湿。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其实这里细看之下还是有不少变化的。
老太太的精神没以前好了,郑妈也见老了。
竹子、芭蕉都长大了,腊梅比从前开得还要旺盛。
顾含青余光看到旁边有人走来,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很漂亮。
她刚才听郑妈提过,薄谈表姐的女儿在这里,她们可能会碰到,应该就是她了。
郑妈说她叫小月。
“你是郑妈说的,小舅舅带来的人?”少女打量着她。
顾含青:“是我,你好。”
小月问:“你姓顾?”
顾含青点了点头。
小月:“我知道你。”
顾含青以为她是看过她的电影,却听她问:“大概七八年前,过年的时候,小舅舅是不是给过你一个红包?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顾含青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样一个红包。
当时薄谈说是给她外甥女准备的,先给了她。
“那是给你的红包?”
小月:“那红包是我过年前定制的,发给了大舅舅、小舅舅还有我爸妈他们,让他们用这个红包,祝我来年考试顺利,结果后来就小舅舅用了另一个红包,我问他,他说用掉了。结果我开学考试就没考好,跟他生了半个月的气。”
少女控诉的声音很清脆,顾含青听着觉得好笑。
没想到那个红包有这样的后续。
顾含青:“真是不好意思。”
小月:“我七八岁的事情了。就是每年过年收红包的时候都能想起来。”
顾含青笑了笑:“多少也算是个童年阴影了。”
小月也跟着笑了,然后好奇地问:“你和小舅舅是什么关系?”
顾含青还没有开口,薄谈低冷的声音响起:“女朋友。”
小月往薄谈的方向看过去,叫了声“小舅舅。”
薄谈走过来揽住顾含青,握了握她被风吹的发凉的手,“看来不用我介绍了。我外甥女,詹月。”
“你好,我叫顾含青。”
薄谈稍微问了詹月几句就让她回去做作业,然后带着顾含青回房间。
两人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詹月的声音:“顾含青。”
顾含青回头。
詹月意识到她误会了,轻咳了一声,解释说:“我不是要叫你的名字。这个是你吗?”
她举着手机过来。
然后顾含青就看到自己在热搜上挂着。
初三那晚,骆修喝醉酒追出来拉住她,被路人拍到了,照片现在挂在热搜上。
她和骆修之前就有过绯闻,还有骆修的黑粉说骆修为了演男一号被她潜过。
骆修是当红男演员,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上热搜,更不要说这种恋情相关的了。
在顾含青看到热搜后没几分钟,她的手机上也来了一堆消息。
此时,顾含青和薄谈回了房间,詹月也不声不响地跟了过来。
“那个男的真的是骆修吗?”詹月好奇地问顾含青。
热搜下面和詹月有一样疑惑的人很多。
因为照片只是把她拍清楚了,骆修站在阴影里,没有正脸,身形也有点模糊,只是模糊的身形看着像。
所以骆修的粉丝都在否认,也有清醒的路人在质疑真伪。
顾含青:“不是网上说的那样,你舅舅也在。”
薄谈扫了眼詹月:“你跟过来做什么?”
詹月抱着手机,缩了缩脖子:“我是关心嘛。”
她再一刷手机,说:“热搜没了。”
薄谈:“撤了。”
顾含青看向他。
对他来说,撤热搜确实就是发几条消息的事情。
接着,顾含青收到了骆修的消息。
-骆修:我刚看到。
-骆修:热搜好像被撤了,我这边后续会公关,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顾含青:没事。
骆修的团队这边还在说热搜撤得真快,不知道是谁这么速度。骆修没有说话,心里大概是知道的。
那晚从王哥嘴里,他大概知道了带走顾含青的男人的身份。
经纪人在边上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个小插曲。”
骆修却听得很不是滋味。
闹上了热搜,自己也不过是个小插曲,掀不起一点风浪,眨眼就没了。
经纪人见骆修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是知道骆修对顾含青的心思的。他这个年纪,谈恋爱也不是不行,但也得人家对他有意思。
经纪人劝他说:“你的事业刚起来,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骆修:“知道了。”
顾含青这边知道骆修的团队会处理后续之后就没太放在心上了。
她上热搜是因为骆修,热搜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是谁。骆修这边否认了,风向往认错人方向带,很快就会没人讨论。
顾含青的手机上还有一堆消息没回,大部分是来通知她上热搜的。也有不正经看热闹的,比如魏时明。
-魏时明:施夏给我看热搜了。
-魏时明:厉害还是你厉害啊二嫂。
顾含青都懒得回他。
手机上又跳出来王哥的消息。
-王哥:处理速度可以。
-王哥:薄老师看到有没有生气啊。
他口中的“薄老师”撤完热搜就被叫出去了,因为薄诏来了。
顾含青回想起“薄老师”离开时的样子,回复王哥。
-顾含青:薄老师通情达理,豁达大度。
-王哥:那就好。
第47章 47
薄谈走后, 詹月倒是留在了这里。
见顾含青在看手机,她开口:“舅妈,原来你是导演。你的那部电影我看过。”
这声“舅妈”让顾含青有点反应不过来。她顿了顿, 说:“我和你的小舅舅是谈恋爱。叫阿姨吧, 或者直接叫我名字也行。”
詹月想了想, 问:“那我叫姐姐呢?”
顾含青失笑:“好像差辈分了。不过也行,可以叫我青姐。”
“你和我小舅舅在一起,那潜/规/则男演员是假的吧?”这是詹月刚看到的八卦。
顾含青:“……当然是假的。”
詹月:“那你和骆修呢?”
顾含青:“当然没什么, 只是朋友。”
“可是我小舅舅挺介意的。”詹月说。
顾含青:“你看出来了?”
“当然。”
“你小舅舅通情达理――”
詹月打断她:“才不是。”
顾含青:“你说你小舅舅的坏话。”
詹月:“……”
顾含青也不逗她了, 笑了笑说:“没事。”
詹月面色古怪地看着她。
顾含青:“怎么了?”
詹月:“你的语气好像那些男人。”
顾含青:“你怎么知道?你交男朋友了?”
詹月脸一红:“没有!”
詹月这个年纪的小姑娘, 追星很普遍。她追着顾含青问了很多。
一聊顾含青才发现,她年纪不大, 见过的艺人倒是很多。
想想也是, 詹月家世摆在那里,见几个艺人多容易。
从詹月的描述里可以看出来, 她对薄谈是又亲近,又有点害怕的。
“我小时候被我爸妈骂, 就找小舅舅帮忙。我第一口酒还是小舅舅给我尝的。但他凶起来也是真的吓人,和大舅舅差不多。”
詹月在这里一坐就到了晚上, 晚饭也是和顾含青一起吃的。薄谈和薄诏陪老太太。
等老太太累了去休息,薄诏离开, 薄谈回来, 见詹月还在。
“你怎么还在这里?”
“问点摄影上的事情。”
詹月最近正沉迷摄影,正好有机会请教顾含青。她中间还回房间把相机拿了过来。
薄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手机。
詹月这边还在请教顾含青构图和取景。
她翻着网上顾含青电影的截图, 说:“这里把骆修拍得太好看了, 太有故事感了, 怎么拍的啊?”
顾含青说起这组镜头是怎么来的,包括分镜设计、置景、灯光之类的,詹月听得眼睛发亮。
“想把人拍好是不容易的。”顾含青拿着詹月的相机,漫不经心地通过取景器看着房间,“要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灯光氛围也很重要。”
取景器里出现薄谈,正要移开的顾含青停了下来。
薄谈懒倦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身后是一盏落地灯。柔和的灯光从侧面照着他的脸,冷白的皮肤泠泠似玉,岑寂又矜贵。
顾含青调了下数值,按下快门。
詹月凑过来看了看照片,称赞:“好看!好会拍!我还以为我拍不好是相机的问题,原来是手的问题。”
顾含青语塞。
这相机和镜头是很多人看了要眼馋的。
她把相机还给她,鼓励说:“还是要多练多看。”
“好!”詹月接过相机,又问了些问题。
薄谈这边抬了抬眼,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敲了敲,叫了声:“詹月。”
詹月头也没抬,不走心地问:“怎么了,小舅舅?”
薄谈:“几点了?还不回去?”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的语气,詹月抬起头看了看他。
然后,詹月说:“那我回去了,小舅舅晚安。”
薄谈:“去吧。”
詹月又看向顾含青:“青姐,那我有问题再在微信上问你,晚安。”
顾含青:“晚安。”
听到詹月的称呼,薄谈眉梢轻挑,目光扫过顾含青:“青姐?”
这时候詹月已经飞快离开了房间,带上了门。
顾含青点了几下手机,然后把手机息屏,抬起头。
紧接着,薄谈的手机响了一下。
顾含青:“送二哥一张照片。”
她刚才把拍的那张照片导到了手机上。
薄谈垂眸,点开消息。
顾含青收起手机走了过去。薄谈手一伸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顾含青坐在他的腿上,“詹月说,她的小舅舅豁达大度。”
薄谈环在她腰间的手往上,捏住了她的下巴,问:“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
顾含青扫了眼他刚点开的照片,“照片不好看吗?”
薄谈:“一张照片打发我?”
顾含青:“怎么能叫打发。我很满意这张。”
薄谈笑了笑,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顾导把我当小演员了?”
顾含青反问:“这个小演员有没有特指?”
薄谈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顾含青又说:“哪个剧组请得起二哥?”
她换了个姿势,正对他,认真地看着他的脸。
薄谈倚在沙发上,扶着她的腰,任由她看着,眼睑都没动一下。
顾含青看了他一会儿,调侃问:“二哥晚饭吃了酸吧?”
薄谈手上一用力,她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他低头,鼻梁抵着她的侧脸,呼吸交缠:“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顾含青眼带笑意:“那就尝尝。”
她抬了抬下巴,就吻到了他的唇。
尝着尝着就开始失控。
相触的地方温度升高,一层薄汗像露水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降了下来。
衣服落在了沙发上,顾含青被带去了落地窗边。
她的手抵着墙,旁边就是落地窗。
窗帘被她一阵一阵如浪涌的头发碰到,泛起波澜。
她犹记得当年在这里紧张得不敢出声的样子,事后才知道玻璃有两层,中间是真空的。
这一次,虽然心理上还有点没有安全感,但理智告诉她完全隔音。
她放纵着声音,和薄谈较劲。
薄谈掐着她腰的手很重。
他从后面撩开她的头发,贴着她的耳朵亲吻,“青宝,虽然玻璃中间真空的传不出声音,但是门可以。你这两层都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