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空无一人,沈彦舟还没进来。
她看着中间那张两米的大床,想象着一会儿的场景,心跳就不受控地加快,赶紧甩了甩头,装作很淡定地走出房间。
沈彦舟刚好也从外面的浴室里走出来,他只穿了条棉质长裤,上半身又没穿衣服。
徐念之一梗,发现这个人在自己家里真的很不爱穿衣服,这光被她撞见就有好几次了。
沈彦舟看了她一眼,淡定地转身走去冰箱那,从里面拿出了一瓶水。
男人修长的手捏着矿泉水瓶,脖颈微微扬起,喉结接连滚动,连带着形状分明的胸肌也上下起伏着。
灌得太猛,几滴水滴从他唇角溢出一点,被他用舌尖舔掉。
很正常的动作,徐念之却看出点色气来,耳朵又莫名其妙开始发烫
沈彦舟早就察觉到女孩站在那的视线,拧上瓶盖后,缓缓地和她对上目光。
她身上穿着一套卡通的睡衣套装,印着□□熊,橘白的线条交错,露出来的四肢纤细柔软,清澈的鹿眼正盯着他。
就这样隔着空气对视了几秒,徐念之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只留下一句:“我先睡了。”忙转身往房间走。
沈彦舟轻声笑出来,好心情地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地跟上她的脚步。
客厅的灯被他顺手关了,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只剩门缝间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光。
徐念之进了房间后就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床,钻进了被窝,然后躺下装死。
心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
“咔嚓”一声响,卧室的门被推开。
脚步声一步步逼近,接着就是床的那边一沉。
沈彦舟的床特别特别大,徐念之平时一个人睡的时候,晚上怎么滚都滚不到床边,感觉可以有四个她一起睡在这个床上。
结果今天沈彦舟才刚上床,她就感觉床一下子小了很多,好像她翻个身就会碰到他。
于是徐念之全身僵硬,缩在被子里,动也不敢动。
沈彦舟看着身边的拱起来的那一个小粽子,忍住笑躺了下来。
时间过了一秒两秒,徐念之紧紧闭着眼睛,身后的人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就在她即将放松警惕的时候,腰上突然横过来一只手,将她往后一带,后背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男人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后,让她难以忽视。
“沈彦舟......”徐念之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这样不好睡。”
“别动了。”沈彦舟垂头,在她后颈的那片软嫩下落下一个吻,“睡觉。”
徐念之小脸皱在一起:“你这样我睡不着。”
“能睡。”沈彦舟像哄宝宝睡觉一样拍了拍她的身子,嗓音温柔克制:“闭上眼就能睡着了。”
徐念之:“......”
累了一天了,今晚又发生太多事,徐念之嘴上说睡不着,其实没一会就睡熟了。
小姑娘在睡梦中转过身来,因为太热,将一只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举过头顶,气息逐渐平稳。
睡衣的领口因为翻身的动作往下掉了些,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软绵,在黑夜里尤其扎眼。
她睡觉很听话,乖乖睡在他怀里,不怎么动,只是偶尔不知道梦到什么了,就哼唧两声。
沈彦舟深深地闭上眼,困意却迟迟不来,脑袋反而愈发清醒了。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怀里的小人又香又软,脸蛋就枕着他的手臂,对他毫不设防。
沈彦舟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偏头看了一眼。
除了某处的反应很大之外,包围着他的更多是一种满足感。
这个场景,他从高中开始,这么多年不知道梦到过多少次。
那时候血气方刚的青少年,满脑子都是自己暗恋的女孩,早上起来□□都是湿的。
沈彦舟任命般的调整了一下睡姿,还把徐念之露在外面的手臂给她塞了回去,才重新闭上眼,心底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想以此来遏制一些龌龊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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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过得很漫长。
沈彦舟根本睡不着,浅睡一会,小姑娘一动,他就跟着醒了。
几乎快熬到天亮,他才勉强睡过去一小时。
拜他自己所赐,沈队长第一次顶着一对黑眼圈进了市局。
开会的时候,还被向衡挑着眉毛打趣:“队长,昨晚熬夜了啊。”
沈彦舟怎么会听不出此熬夜非彼熬夜,踹了他的凳子一脚:“滚犊子。”
刑警队的人陆陆续续地进来,向衡也就收起了开玩笑的那副表情。
这次开会的内容是针对同事们刚刚发现的新线索,上次桃源村的监控没发现什么,沈彦舟出差这一周他们也没放弃,几个人又重新去拜访了桃源村,把人家所有还能找到的二十年前的监控都看了一遍,可算找到些东西。
嫌疑人非常谨慎,开车走的都是小路,但在出村子的那个路口还是被拍到了。
二十几年前的监控本来画质就不高清,只能模糊拍到司机的脸,是个男的。
监控马上送去数据科恢复,幸运的是,还真的在人脸库中比对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男人名叫陆天赐,有个妻子,叫赵艳丽,这个妻子还有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妹妹。
但资料显示,这三人均在08年的一场大火中丧生。
线索似乎在这里又断了,可又冥冥中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沈彦舟眉头紧缩,盯着屏幕上三个人的脸,沉声说:“继续查。”
第51章 酒吧
近来快要接近盛夏, 南江的气温直逼三十五摄氏度,正午走在路上稍微被阳光晒到一点额头上就冒汗,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大家白天都躲在空调房里,谁也不愿出来, 只有到了太阳落山之后, 人们才会三三两两地出洞觅食。
那晚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沈彦舟倒说话算话, 第二天就抱着枕头回了客房,徐念之虽然觉得一起睡也没什么, 但始终说不出挽留的话。
两个人平时都不闲, 上班时间信息往来很少,只有下班回家那几个小时,才是小情侣的温存时间。有时间就窝在沙发上一起看个电影, 没时间就睡前聊一会天。
大家都心照不宣, 没人再提那晚周宇川的事情。
某天下午,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徐念之早早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正猫在电脑后面偷偷刷一会手机, 听着许伊文在办公室里炫耀最近谈的那个富二代男友又给她买了什么东西, 她厌烦地轻叹一声, 给沈彦舟发了个信息过去,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发完她也没再管,和隔壁的杨小胖对了个眼神,两个小脑袋就凑到一起去了。
下班前她才收到沈彦舟的回信。
Z:【今晚有点事, 没那么早回家,你自己点个外送吧。】
Z:【转账500元。】
徐念之:“......”
谁家好人吃一顿饭吃五百块啊。
虽然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 杨小胖成天拉着她做白日梦,要是有个不在身边但又能时不时爆点金币的男朋友就好了,有钱有闲的,想想就美好。
可是谈恋爱之后呢,徐念之的想法改变了,比起金币来说,她还是更想让男朋友陪陪她。
她没收他的钱,本身也没什么胃口,如果不是和他一起吃的话,那她回家凑合吃几口就算了。
南江的地铁晚高峰就没有一天是让人失望的。
到家的时候又累又热,本身就空空的胃莫名出现一阵饱腹感。
徐念之先烧了壶开水,便坐下来,撕开刚刚在楼下便利店买的一桶泡面。
紫色泡面桶上汪涵的笑脸仿佛在嘲笑她此时此刻一个人的孤苦伶仃。
她嘴角抽了抽,选择无视,继续把调料包往里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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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的廉价香味很快充斥着整个客厅,等待的时间里,徐念之给自己找了部下饭剧,她怕泡面熟得没那么快,等了有个十来分钟才开始吃。
她吃得很慢,才吃了没半桶就吃不下了,看着碗里剩下的面条,虽然觉得浪费,也只能起身去倒掉。
刚把桌面上的垃圾处理完,手机就响了。
徐念之洗了手,沾着水滴的手指怎么都滑动不了屏幕,她只得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按下了接听。
电话那头音乐声嘈杂,她握着手机听不见讲话声,提高音量又喂了好几下。
过了一会,秦菲低落的声音才传进她耳朵里。
“我分手了。”
徐念之愣在那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已经像开了闸一样,在电话里就哭起来:“之之,我和宋永同分手了,你能来陪陪我吗?”
秦菲的哭腔听起来那么悲伤,连带着徐念之的心都跟着开始颤,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表情凝重:“你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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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徐念之按着秦菲报的位置打了个车,一路上都担心着她的状态,电话被挂断后就打不通了,一直是忙音状态,她只能催促着司机师傅开快些。
好在这家店离绿岛明珠不远,用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抵达了。
徐念之下了车就火急火燎地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安保拦了下来。那高大威猛的男人上下扫了她几眼,随后面无表情地开口:“未成年不能进。”
徐念之从没来过这种蹦迪的酒吧,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她瞪圆了眼睛,解释道:“我成年了的。”
那大哥明显不信,“那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徐念之刚刚太着急,包都没拿,揣上个手机就出门了,当然没带身份中。她急得不行,只能手忙脚乱地从支付宝找到电子身份证,放到男人面前:“这个行吗?”
大哥弯下腰来,摘下无用的墨镜,仔细比对了一下,看到出生年份的时候还觉得挺稀奇,最终点了点头,侧过身:“进去吧。”
徐念之道了声谢,没犹豫,一头扎进了昏暗的灯红酒绿里。
酒吧里灯光五光十色,刺眼的镭射聚光灯从头顶上射下来,光线肆意在每个人身上游走,音乐声震耳欲聋,连胸腔都随着强烈的鼓点开始震动。
徐念之用手指抵着鼻尖,在浓郁的酒气中穿梭,不记得说了多少声“不好意思,让一让”,才在中间的吧台那找到了一个熟悉又落寞的身影。
秦菲一个人坐在那,徐念之的手搭上她肩膀的时候,她还晃着手里的酒杯,仰头灌了一口。
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喝了不少了,徐念之在旁边坐了下来,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远了些,劝道:“别喝了,我来了。”
秦菲已经哭过了,现在情绪是往里收着的,除了那双通红浮肿的眼睛之外,其他的看不出什么异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念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怎么了?”
“也没什么,电话里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和宋永同分手了。”秦菲声音淡如水。
徐念之抿了抿唇,“我知道,我是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突然?”
秦菲和宋永同谈恋爱,今年已经是第八年。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异地恋,再到现在工作,两个人的感情一直挺稳定的。对此,徐念之很佩服。
现在什么风声都没有,秦菲一上来就和她说他们俩分手了,这比发现沈彦舟暗恋多年的女孩就是自己的冲击还要大。
秦菲抬手对着酒保打了个响指:“要一杯莫吉托。”
徐念之摆摆手,压低声音:“我不喝,我不会喝。”
秦菲笑了笑:“浓度很低的,不会喝醉。”
鸡尾酒被送来得很快,透明的杯子底下沉着两个球形冰块,还飘着几片薄荷叶。
徐念之半信半疑地就着吸管喝了一口,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酸酸甜甜的。
秦菲撑着下巴望着她,“怎么样,没骗你吧。”
徐念之把杯子移开一些,很严肃认真地回望秦菲,“说正事呢,你俩到底怎么了?”
秦菲撇开脸,又握着酒瓶往自己杯里倒了一些,笑着说:“也没发生什么事,就是谈不下去了。”
“谁提的分手?”
“我。”
徐念之蹙眉:“为什么?”
“他公司要派他去外国总部工作。”秦菲嘴角还挂着笑,笑容却有些苦涩,“两年。”
“说实话,我不是觉得自己挺不过这两年异国,而是他下周要出发了,今天才告诉我。”
秦菲又喝了口酒,被酒精灼烧到喉咙,眉头拧起来。
“你说,他的计划里真的有过我吗?”她问得很小声。
徐念之喉咙发干,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我很难一下子接受自己男朋友下周就要出国工作两年这件事,他至少要给我点时间。所以他今天早上和我说的时候,我情绪没控制住,在气头上和他提了分手。他虽然有点错愕,但只思考了几秒就同意了。”秦菲继续说。
“他同意的时候,震惊的反而是我。现在想想,只能说明这个念头,他自己也动过,所以才能这么坦然地答应结束我们八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