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有通关排行榜在，他想夸大成绩也没有用。
他的学生真通关了？
大概又过了2分钟，通关排行榜终于刷新出第一位学生的通关成绩。
第一名，百草（植物系），用时：3分01秒。
距离百草离开模拟舱已经过去了4分钟，而这个延迟，来源于对通关结果产生疑问的AI系统，它卡着成绩没公布，经过反复推算，最终确认成绩真实有效。
“……”
一众老师看着这个成绩，再看看自己的学生还在手忙脚乱的处理虫族，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自家学生怎么这么菜？
麦虎离开了总控室，直奔训练场找百草，“小百草，你破记录了，给我们植物系长脸了！”
百草真诚地提出意见：“不是我强，是这个场景模拟比当时的真实虫洞差了很多，它们没有真实的虫族大军强。”
构建场景的麦虎怀疑人生，他明明按照直播间内的场景一比一复原：“……不是一样的吗？”
百草：“真不一样。”
总控室的谷良笑出了声，凡尔赛人终究被凡尔赛所伤，他在教师通讯频道里嘲笑道：【麦虎，你终于也有这一天了！哈哈哈！】
罗蕾莱若有所思，问麦虎：【你是不是很久没测试过百草的精神力？】
【……】
【是不是也没有更新过她的武力值？】谷良补刀。
【……】
众人在频道里意味深长地发出喔的一声，他们都知道风星兰经常被借调到治愈系和医疗部，既要给学生上课，又要调配药剂，有时候忙起来直接住在医疗部里，没时间很正常的。
但麦虎不同啊，身为系主任，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一点都不关心学生的身体情况，他们纷纷强烈谴责。
【三楼有检测仪。】机甲系的指导老师提醒。
麦虎和风星兰陪百草到三楼做武力值测试和精神力测试。
风星兰交代完主意要点，递去一支体力恢复剂让她喝下：“不用紧张，进去后按照指令完成动作就好，这两台仪器能抗得住双3S级的冲击。”
百草咕咚咕咚喝完，先去检测精神力。
仪器内跟模拟训练舱很像。
也是让她身处虚拟环境之中，她站在雪山之巅，星斗明灭闪烁着，仿佛她和天空的距离近得伸手就能摘星辰。
正前方投影出虚拟影像，向她演示如何测试精神。
【五秒后，星流启动，请抓住落在你眼前的星星，数量不限，越多越好。】
倒计时倒数结束，满天星斗摇曳着长长的尾巴，专门为百草降下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百草的眼里倒影着璀璨的流星，怀念的目光一瞬而逝，她向天空伸出手，虚空摆动着。
天上的星辰仿佛被搅动，脱离它们既定的星轨，被百草的手吸引而来，在她的头顶上方形成了小漩涡，一个小尖尖从漩涡中坠落，跟流沙沙漏似的，落在百草的手心里，积聚凝结成一颗球体，里面还用星砂组成了森林、大海、飞鸟等图形图像。
这个球体让场外的麦虎和风星兰对视了一眼。
【试炼结束。】
球体消失了、漫天星斗也消失了，百草回到了现实，“这个检测方式有点神奇，居然不用摸水晶球。”
“你要想摸水晶球也行，我去找治愈系借来一个。”风星兰提议。
百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样太像整天占星的卜天门了，而且她怕水晶球像天品药晶一样摸两下就化作齑粉，一个测试精神力用的水晶球太贵了，要是碎了，她赔不起。
麦虎：“体力恢复好了吧，接下来去测试武力值。”
精神力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麦虎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把结果给风星兰看了一眼，又用【看三秒】方式将结果发给谷良，旋即销毁检测结果数据。
谷良：【我马上过来！东西记得销毁！】
麦虎：【不用你说，我已经销毁了。】
这次百草在武力值的检测仪里呆的时间有点长，谷良赶到了，她都还没出来，“进去多久了？”
“4分51秒。”
谷良在心里飞快盘算，许岙入学时在检测仪里呆了5分27秒，项子焱则是8分39秒，超过五分钟，武力值S级。
武力值检测仪停止运行，百草从里面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每个接受检测的新生出来都像完成铁人三项的新手，走进去扶着墙出来，就算是许岙和项子焱都不能免俗，但百草跟他们相反，她的气色明显比她走出模拟训练舱时好多了。
是不是可以期待S级或超S级的武力值？麦虎和谷良多了一分期待。
不过这次的检测仪同样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才吞吞吐吐出结果。
“嗯？仪表坏了吗？”
看到检测结果的三人同时质疑，麦虎甚至走到武力值检测仪前拍拍主机。
检测结果俨然写道：体力值F级，武力值【未知】或【∞】
第34章
F级的体能, 测出武力值未知或无穷的结论？
武力值的标准比较简单，检测仪对目标的体能素质，可承受的力量, 出击的速度和力量, 击出后造成的伤害进行综合判断, 它有一套恒定的公式和数值，能测出一个人未来武力值所能达到的高度，很少有误判。
高武力值的人必然是高体能，低体能的人即便以后通过各种方式提高了体能等级，B级武力值就是他一生的天花板, 想要晋升A级？除非科学院研发出武力值突破的特效药剂。
像百草这样极端的例子, 还是第一次见。
适时, 一个被遗忘的猜想重新浮现在谷良的脑海里。
过去四年，麦虎和风星兰都很少提及他们系里唯一的学生, 百草也相当低调, 名声不显, 能力不显, 直到那次植物变异以后, 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宣称自己击杀了一度进化为S级的异化甘草, 然而现场只找到有少数异化甘草的枝叶。
之后, 她参加“绝地杯”, 用培育出来的三代甘草，击杀虫潮和S级的米象虫；而在集训的负重长跑上领先他们系表现最优秀的轻兵、重兵一个圈。
种种迹象说明, 现在的百草极有可能是异化甘草，它吞噬了真正的百草, 代替她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兴奋的麦虎打断了谷良的思绪。
“哇噢, 太酷了！谁能想到一个F级体能的学生，竟然有超高的武力值和3S级精神力！”他目光灼灼，像交托一项重担：“百草，你愿意成为团队里的暗牌，保护治愈系的同学，协助战斗系的同学进攻吗？”
左边是强烈而冰冷的猜疑，右边是火热的寄予厚望，迥然不同的视线让百草的答复迟疑了片刻，“尽力而为吧。”
“好嘞，风老师，麻烦你这一周内务必教会百草如何使用植物救助伤员。”麦虎转过来吩咐风星兰。
“没问题。”风星兰同样热血澎湃，时隔多年，不见天日的课程重启，她要将她毕生所学和经验都传授给百草，让她灵活运用。
百草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谷良。
谷良的后背窜起了一股冷气，那一眼似乎看穿他接下来的举动，但她什么话都没说，跟风星兰离开。
“体能是F级，那武力值修改成D级，精神力依然是B级不变……”麦虎在仪器前絮絮叨叨修改检测报告结果。
谷良试探地跟麦虎说：“虎啊，你不觉得百草以前默默无闻，突然间有了飞跃的进步，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吗？”
“肯定变了啊。”谷良心一惊，果然麦虎是知道的！他想说出自己的猜想，就听麦虎理所当然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飞冲天，一鸣惊人！我们植物系出几个天才，这不是很正常？”
“不是……”
他的脑袋被麦虎敲了一下：“谷子啊，才过了十年，你就忘了杖藜、宗竹、柴桑他们？他们当年不也是顾着埋头种田，可一旦抄起家伙，谁都比你能打。”
谷良沉默下来，他没忘。
麦虎叹气，复盘他们的教育：“以前是我们钻牛角了，生怕这棵小草一不小心就折了，还好，现在来得及补救，植物系的荣光兴许再次出现！”他雄心壮志：“我想好了，项子焱在明，百草在暗，主打就是一个‘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
三楼，轻型机甲实训室。
百草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握着光球在兔子受伤的腿部上方悬停。
散漫的治愈光子起先环绕溃烂发黑的伤口打转，有几颗光粒子渐渐落在兔腿，滚进伤口里。有了第一颗光粒子的开道，后面的光粒子就像被磁铁吸引，有条不紊进入伤口，发黑的地方被光粒子吸附，渐渐颜色变浅，变得鲜红。
治愈光球的能量减少，逐渐缩水，不到五分钟就变成一颗小光珠，被她推进兔子的伤口里。
兔子猛然用伤腿蹬了几下，百草安抚式摸了摸它的毛，检查它的伤腿，伤口没有再渗出血。
百草继续从地锦草提炼出治愈光子，用精神力凝聚成新的治愈光球，继续悬在兔子的伤腿上，这次溃烂的部分渐渐愈合，治疗初见成效。
“好，先休息一下。”
风星兰脸带笑容，她教过这么多届学生，百草是最有天赋的一个。
惯例夸过百草后，她再看向百草摊在地上的那一亩薄田，田间既有刚破土而出的新苗，也有即将进入丰收的蔬果，风星兰心里有了主意，知道该给百草准备什么礼物了。
百草问风星兰：“谷教官看我的眼神充满审视，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风星兰嗤之以鼻：“重兵的脑子没有指挥系的好使就算了，还爱脑补，这事跟你没关系，不用责备自己，他以为你被植物附身，这种事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以前也怀疑过，被人打一顿之后，脑子就好了。”
百草垂眸，回来后她谨小慎微，低调融入星际重新生活，但有时候瞒不过别人的眼睛，好比骤然飙升的精神力等级和断崖下跌的体能。
她小声的问：“老师是不是也觉得我变了好多？”
“他那是用对普通人的标准评判一个天才。我们植物系，从来不缺天才，你跟十二年前那批毕业生相比，还是差了点。”风星兰点了点百草的鼻子。“再练练吧。”
“好。”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百草继续对兔子进行治疗。
兔子的伤腿里嵌着一颗带有污染质的钢丸，因为没有及时取出，导致兔子的伤口溃烂，百草刚刚的第一步是清洁并给伤口止血，第二步将弹丸取出来。
风星兰在旁指点，百草将精神力探入它的伤口里，确认了钢丸的位置，用精神力将它包裹起来，又抽出一丝精神力充作止血钳的功能，钳住兔子血管，避免钢丸取出的瞬间，血管破裂大出血。
如果提前拍了片子，知道钢丸的位置和周边血管神经分布自然能省下不少功夫，但如果环境条件不允许，就得依靠精神力的感知，这相当考验医师对精神力的运用。
把话说开后，风星兰跳过新手教学，直奔噩梦难度。
百草用精神力钳制钢丸，就像她用重型机甲操纵液化剪一样稳定，花了10分钟的时间，钢丸终于从兔子的腿里取出，嘀嗒落在钢盘里。
“好了！”百草松了一口气，后续的治疗跟前面一样，用治愈光子给它止血，包扎伤口，过几天就好了。“这只兔兔怎么受伤了？”
“估计是以前学生私下养的宠物，毕业就遗弃了，不知怎么就让它跑到机甲系的实训室，被流弹打到伤着。”风星兰抱起兔子简单解释，她给百草布置作业：“你选治疗模式练练手，今天不要求你通关，能打到哪算哪。”
距离谷良要求的3小时通关，已经过去了2个多小时，然而通关的人数不足二十人。
通关的人大部分是后勤学院的学生，蓝潇、禾嘉、韩贺、鱼珠珠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战斗学院的苏心茴也通过了。
但她们都没有退出模拟舱，继续停留在虚拟训练中，沉浸式复盘她们的战斗。
百草返回模拟舱的路上，发现苏心茴和蓝潇两人的模拟舱状态从【观战中】切为【战斗中】。
大家都好努力，她也不能输。
百草钻回她的模拟训练仓，选择治疗模式，开始训练。
三小时的时间一到，100位学生被弹出虚拟场景。
舱门打开，她们陆续出来站好。
除了极少数人的脸色相对好看，其余人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精神萎靡不振。
谷良带领一众老师走出来，开口就是非常熟悉的句式：“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3个小时，只有42人通关，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学生们敢怒不敢言，让柔弱的医师负重长跑，让近战的单兵改用精神力攻击，这种鬼才教官上哪找啊。
谷良：“你们现在肯定在心里骂我，无所谓，你们可以不吃苦，联邦军校肯定会在军校联盟用竞赛盯着你们下绊子，到时候我就看着你们被人均S级武力值的治疗单杀，或者被双3S单兵送回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