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直很尊重她。
可是她呢。
她选择了沉默。
绫子也没多想，“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就随便问问。”真绪撑着头面对着电视发呆。
“你在说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综艺？”绫子伸了个懒腰，“我看看是个怎么样的问题。”
此时的电视剧刚好重复那个问题，巧的是竟然和她刚刚问的问题差不多。
真绪只是点头，“啊？是吧。”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绫子表情突然兴奋，甚至用遥控器家将音量调高。
真绪疑惑地看向电视，此时正出现男女演员对视的画面。
【在恋爱中，突然感觉另一半会离开自己该怎么办？】
主持人此时正拿着提问板面对嘉宾。
真绪抿紧唇，偷偷看绫子一眼，随后收回目光，她想，还好绫子把消失当做离开。
正巧电视里正播放着大家的回答。
嘉宾a：【直接说出口。】
嘉宾b：【诶，你这样不就和做梦梦到自己男朋友离开，醒来就怪在对方身上一样吗。照我说，平常对待就好。】
嘉宾a：【但是不说的话，两人都会不开心吧。】
真绪突然注意到嘉宾b一脸认真的面对摄像头，回答好似穿透屏幕般敲打着她的思维。
非常清晰的传到她耳内。
【这已经是全新的世界。】
真绪手下意识抓紧桌角，“绫子，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绫子摸着下巴，认真点评，“听到了，很清晰啊。”
真绪一脸震惊，喃喃道：“这是全新的世界。”
“什么？”绫子没听清楚，身体向着真绪倾斜。
“刚刚他好像在说全新世界”真绪紧盯着电视屏幕。
“什么世界。”绫子疑惑地看向真绪，“刚刚你就怪怪的，果然还是发什么事了吧？”
“没有。”真绪一口否决，“但是你真的没听到那个嘉宾说这是全新的世界吗。”
绫子摇头，“没听到。”
真的假的。真绪眨了一下眼，是她最近思绪过重导致的疲劳吗，“那他刚刚说什么。”
绫子道：“他刚刚有说话吗。”
“是吗。”真绪垂眸，神色不明。
“不过你也是。”绫子耸耸肩，“怎么谈个恋爱变成这样。”
“就是会莫名其妙的不安。”真绪皱起眉头，虽然绫子说的没错，但是——
也许她真的走入死胡同了。
“噗哈哈哈。”绫子身子往后仰，躺在沙发上，“真绪，其实呢，找到另一半，就已经算是开始了一段新的人生。”
“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你能把握的只有现在。”
是啊。真绪轻轻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她在担心什么，在害怕什么，明明一切才刚刚开始。
所谓的消失也没有发生。
说不定只是自己过于担心而产生的想法。
“所以该开心了吧，别纠结了。”绫子摸出手机，随便摁了几下，小声嘟囔：“这两个人在干什么呢。”
真绪只听到前面一句，就立马低下头，狡辩道：“我没有在纠结这些问题，我就是看了电视才问的。”
浑身上下只有嘴硬。
“我可能让阵平不开心了。”真绪想通之后，苦涩涌上心头，“这几天甚至……”
甚至在对方工作忙无法见面的时候产生一丝庆幸。
她有罪。
“不应该吧。”绫子看了一下手机刚刚收到的短信，又看看真绪这副不开心的模样，“你可能想多了。”
“怎么可能。”真绪趴在面前的茶几上，语调都变得闷闷不乐，“这几天我们的聊天频率都变少了。”
除了早中晚问候还有偶尔分享的一些小事就没有其余内容了。
明明之前……
“之前我们是怎么聊的呢。”真绪皱着眉，点开手机，因为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所以翻找之前的聊天记录并不难，“好像是没有什么差别。”为什么她会觉得两人聊天其实很密集。
“似乎没生气？”真绪缓缓抬起头，怔愣地看向绫子。
“肯定没生气啊。”绫子扶着额头，就在刚刚松田阵平还发了消息给她，希望可以安慰真绪，“你要不信可以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的话。”真绪眼睛里泛起细碎的微光，话语停顿，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等会吧，我怕他在忙。”
“不要用这个蠢样对着我啦。”绫子迅速蹲下身，双手揉搓着真绪的脸颊，“今天是平安夜，准备好礼物了吗。”
“诶。”真绪将自己的脸拯救出来，“你的我当然准备了，不过现在就要了吗。”
“笨蛋吗你”绫子捂着脸，“我是说松田的，你不会没准备礼物吧。”说完，狐疑的看了真绪一眼，不应该啊。
“怎么可能。”真绪偏头，目光落在柜子里那个包装精美的纸袋上，“早就准备好了。”
这份礼物她准备了很久。
“很好。”绫子站起身，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起来，去找他吧。”
“好…等等！诶？”
她没有听错吧。现在吗！真绪呆愣地看着绫子的手，迟迟没有反应。
“别发呆了。”绫子直接一把抓住真绪的手，将她拉起来，“你也不想平安夜只是跟我过吧。”
“有什么不可以。”真绪下意识小声反驳，之前不都是一起的吗。
“我的真绪。”绫子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充满着慈爱无奈各种各样情绪交织在一起，“这可是你和松田的第一个平安夜。”
“再说了，我可不想和你过平安夜。”绫子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晃，“而且当面问不比电话更好吗。”
真绪自然明白绫子的用心良苦，但是——
“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呢。”
“这个时间……”算了。绫子走到门口，将自己的大衣和挎包取下，“真绪，虽然不知道你在隐瞒什么，但是在担心你的不止我一个。”
“我希望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说，和我或者——”
“和他。”
“对方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真绪点点头，目送绫子离开，随后收回视线，慢慢移到桌上的手机上。
脑内突然生出两个小人开始激烈争吵。
直接去？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
还没吵出个结果，面前的手机就先发出声响。
手指滑到接听键，有些低沉的声音响起。
【真绪。】
“啊，嗯我在。”也不是没见过面，怎么现在只是在电话听着对方叫自己名字，就能感受到心脏的急速跳动。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才结束工作，抱歉，虽然有些晚了，但我想问……】
对面停顿了一下，真绪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下一句。
【要不要一起看灯展呢？】
“在哪见”答应是脱口而出，根本不需要思考。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啊！我马上下去。”真绪慌张收拾着东西，结果右脚不小心踢到桌角处，发出一声急促的短叫。
【怎么了真绪？】
“脚不小心踢到了。”真绪低头看了看右脚有些红肿的脚趾，“没事，我擦个药就好。”
【真绪开门。】
随着声音一起响起的是门铃声。
真绪只能一跳一跳过去，将门打开，下意识将右脚往后藏，“我真的没事。”
“这还没事？”松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柜面，打横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有药吗？”
“有的。”真绪看向沙发边的柜子，准备的礼物也在里面，“我还是自己来吧。”
因为拿药而被对方发现礼物的话，就没有惊喜了。
“你是想爬过去吗。”松田摁下真绪欲起的身体，“我来吧。”
“可是——”真绪低下头，最后自暴自弃地趴在沙发上，“算了，你顺便拿一下放在柜子里的礼物吧。”
“是平安夜礼物。”
“本来想亲手给你的。”
声音变得越来越低。她只想把自己的头埋入沙发。
明明都想好该在什么情况下将礼物送出去。
现在一点惊喜感都没有。
“嗯”，松田只是拿出药膏，涂上真绪有些红肿的脚趾，而后放轻动作，缓缓揉开。
真绪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想要收回脚，却被扣住。
这样太奇怪了。
她抬手捂住发热的耳朵，“你喜欢这个礼物吗？”用闲聊来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松田手上未停顿，“你不是想要亲手给我吗？”
“……你都看到了。”真绪直起身子，抽回脚，侧身看着松田，“已经不怎么痛了。”
“而且都没有惊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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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45
◎“因为是你”◎
“已经足够了。”只要不再露出那副难过的样子。松田用纸巾擦掉手掌上残留的膏体, “我先去洗手。”
真绪视线落在脚尖上，如梦初醒般从柜里拿出礼物，放在身侧。
“真绪？”松田乍一看到用手不断锤着抱枕的真绪,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
真绪迅速坐好，直起身子，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
沉默如同潮水般涌入两人之间。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是她自己，该怎么办呢。
视线不断游移，最后落在身边的礼物上，“你要不要拆开礼物。”
“要不不去灯展了。”
两人同时出声。
“诶”真绪露出错愕表情，愣愣地看着此时蹲在她面前的松田，“我可以去的, 脚真的没有那么严重。”
似是要证明什么。她站起身子就想活动一番, “我真的可以。”
“停停停。”松田抓住真绪的手腕，“我知道了, 你不是要拆礼物吗？”
对了，礼物。真绪将礼物递到松田手上，“我做了很久的。”
织手套相当麻烦，尤其是手指部分需要分针什么的。
她可是反复看视频, 学习了很久。
好安静。真绪犹豫开口, “是手套不合手吗？”
“我想应该不合。”松田将盒子里的东西抽出, 团成椭圆的灰色针织物，只需一眼就能看出绝对不是手套。
“等等……”真绪出声的瞬间, 那团针织物也露出了原本样貌。
如果她没看错, 那应该是自己准备给爷爷的护腰。
她竟然把礼物放错盒子。
“要不……”真绪咽了咽口水，“我能不能重新送。”
这个极具老龄化的礼物, 只是被松田阵平拿到在手里, 就已经觉得极不匹配。
这个平安夜终究是被她搞砸了。
“我很喜欢这礼物。”松田早已看出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 可看到真绪为难的样子，想着反正都是她做的礼物，大不了过个十年再带。
这是真的喜欢还是客套话，又或者这个护腰确实对他很有用？
真绪下意识看向松田的腰部，“你喜欢就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健康。”
“……”松田阵平深呼吸一口气，“我会的。”
“要我帮你……”真绪停顿一下，“啊不，我们现在去看灯展吗？”
那是护腰不是手套，差点就说出口了。
手套什么可以说出帮忙带上，护腰说帮忙带上也太奇怪了。
你是想说帮我带上吧。松田阵平表情不变，冷静开口，“我能确定自己的腰部没有问题，就是——”
“为什么会选择送护腰？”
“其实礼物送错了，本来这个护腰是要寄给爷爷的。”真绪伸手想要拿回来，“我真的没有多余的想法。”
松田阵平身子一侧，躲开了真绪的手，将抓着护腰带的手抬起，“这个礼物挺好的，只不过要带的话，等到以后需要的时候再帮我带吧，毕竟这个年纪还用不上。”
“我也有礼物要给你。”松田阵平将放在门口柜上的礼物递出。
一股香甜味道飘出。真绪眨了眨眼，将包装揭开，是一个蛋糕。
“吃甜的心情会好。”松田阵平将叉子塞入真绪手里，“想要让你开心。”
甜食让人心情愉悦这个说法，果然是真的。真绪吃了一口，奶油融于口齿之间，情不自禁眯起眼，“好甜。”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她很开心。
真绪抓着叉子，冷不丁地说出一句，“对不起。”
没等松田有任何反应，真绪又用叉子挖起一块蛋糕递到松田嘴边，“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我只是——”
“在害怕你离开。”
“有种很奇怪感觉。”真绪抚上胸口，“总觉得你离开了我。”
松田咽下口中的蛋糕，“我不会离开你的。”这家网上推荐的蛋糕店似乎味道还行。
“也不能说离开。”真绪抓紧叉子，指尖在用力下微微开始泛白，“不是离开，”是比离开更要恐怖的事，“我害怕你消失。”
没等松田说话，她继续开口：“其实前段时候我梦到你死了。”
停顿了一下，“是被炸死的。”
“那个梦真实的可怕。”
最可怕的是，那个梦里我不认识你，只是陌生的旁观着信息。
光是想到都让人窒息。
因为没有关系，所以连去祭拜的资格都变得单薄。
“我在这里。”松田将真绪的手掌放在胸前，“我不会消失的。”
心脏在跳动，松田是如此鲜活的站在她面前。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真绪在此刻只有这个愿望。
“知道了。”真绪笑了笑，“我们吃了甜食都要开心啊。”
“那走吧。”松田将人捞起，“趁现在灯展刚刚开始。”
—
“好漂亮。”真绪加快脚步停在一颗挂满蓝色小灯泡的树边，延伸出去的是一条落满粉光的道路。
这里是一个宽广的公园——
身边有着不少人，也不显拥挤，灯光以蓝色为基调，融入了粉色红色。
不远处一群孩子围着圣诞老人，热情是目标大概是——手中的气球。
“小心点。”松田伸出手想要拉住真绪，“你的脚……别摔了。”
真绪抓着刚买下的发光棒棒糖，而后将另一根放在松田手里，“我知道了。”
“这是我第一次和男生过平安夜。”她嘴上含着糖，视线却落在地面上，“绫子和你说了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