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学习很好。
“那个,我要豚骨的就好。”铃夏小声说。
“是,豚骨拉面对吧?我知道了,请稍等。”
少女转身去后厨通报。
拉面很快就端了上来,铃夏其实不经常去店里吃饭,因为她有点怕火,拉面馆这种小一些的店铺,很容易就会碰上一进去就看到火的情况,其他的餐厅也经常能看到。
好在,这家店没有。
她才刚吃两口,店里就走进来一个飞机头,十足的不良少年的打扮就算了,还是穿着黑西装的飞机头,一副起码当了二十年的□□的长相。
铃夏拿筷子的手僵了僵,脑子快速思考,待会要怎么保护这家店。
“草壁先生!”
诶?
留着麻花辫的店员小姐语气非常欣喜:“好久不见,你来吃面的吗?一个人?”
熟,熟人!?
不,这种□□的长相,怎么看都不应该让花季少女这么一脸开心吧?
甚至感觉她的口吻还有点尊敬?像是对方是长辈。
被唤作草壁的□□大叔露出了一个稍显温和的表情:“罗马里欧先生去买酒了,待会就到。”
“来拉面店喝酒?而且从中午就开始……这么说,迪诺先生又来并盛了啊。”店员小姐又提起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草壁颇为无奈地说:“毕竟那个人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一两个月就要跑过来一次,沢田氏他们离开并盛后,他才来的少一些。”
“因为阿纲先生的妈妈做的饭很好吃嘛!”
“这倒也是……对了,给我和罗马里欧先生一人来两份乌冬吧。”
“好!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铃夏低头吃起了自己的面,听不懂,一点都听不懂,这两个人好像认识很久,彼此的熟人也很多的样子,总之,这家店应该是没什么危险了。
倒不如说……有危险的好像是她!
头好痛,身体也好痛,痛得要死了!
眼前一片漆黑,晕乎乎地,手抖的快要拿不稳筷子。
铃夏忍着突然袭来的剧痛,颤抖着手去夹面,筷子因为她的抖动一直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准备去送外卖的一平听到这阵不规则的声音抬起头,看到她脸色的瞬间就慌了神。
“你,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差……”
一平连忙上前去扶她。
“我的拉面……!”她还没吃几口,付了钱的!
“之后再给你准备一碗,重要的是你脸色好吓人,是哪里不舒服?”
“头……”铃夏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像是死了一样,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我的头……”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失去意识,倒在了一平怀里。
******
“可怕可怕可怕……”
“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
“滚开啊!!”
不知谁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像是失去冷静的疯子,在她耳边,在她脑海里,甚至在每一个,能传到声音的地方,裹挟了她。
吵闹地,让人难以安眠。
那是非常陌生又奇妙的声音,硬要说的话,像是游戏里的虚拟AI,自带混响一般。
铃夏就是被这道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双眼,原本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快要将她吞没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映入眼帘的,是一抹熟悉的沙色。
铃夏抬起眼睫,看到太宰治坐在她的床边,他正望着前方,眉头略微皱起,表情凝重,或许是想到令人不快的事情吧,以至于她从这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不那么明显的,像是烦躁之类的情绪。
铃夏不喜欢这种负面情绪笼罩他。
她伸手,拽住他的衣服:“太宰先生。”
“阿铃?”太宰眨了眨眼,之前那样沉重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那般游刃有余,散漫地微笑,“你醒了呢,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饿了?”
铃夏摸着干瘪的肚子,点点头:“是有一点。”
太宰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怪不得送你来医院的店员小姐跟我说,你在快晕倒的时候,还在说着‘我的拉面’。”
“这个……”少女脸上染上薄红,“这不是我付了钱嘛。”
太宰笑了下,没有继续抓着这个问题捉弄她,继而询问起她的情况。
“还好吗?店员小姐说你晕倒前说脑袋不舒服,还不舒服吗?是……疼还是?”
铃夏摸了摸脑袋,诚实地摇头:“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那就好。”
“但是刚才真的好痛好痛的,感觉连灵魂都在一起痛一样,我的眼前全部都是黑暗了,连意识都无法保持。”
她苦恼地皱着一张脸,“好奇怪啊。”
“……似乎是中毒。”
太宰低声说。
“中毒?”铃夏大惊失色,“毒到脑子里吗?”
太宰似乎沉默了一会。
“是这样。但是,现在没事了。”
“不不不,怎么会没事呢。”铃夏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义正词严的,“那可是会毒到脑子的毒药,那家拉面店这样下去不行啊,我得去举报!”
“这个已经解决了。”太宰说,“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已经找到犯人了,不是拉面店的问题,是在其他地方被人下手了,犯人是昨天你和乱步先生在附近抓到的那个凶手的共犯,已经抓住了。”
“那个脑子有病的社长居然还有共犯?”
她更意外了。
“这个世界上阿铃想不明白的事情还有很多哦。”
“这么说也是。”
“……”
太拙劣了,这个谎言。
是连自己都……这么认为的程度。
第26章
回到侦探社后,与谢野晶子给铃夏做了个身体检查。
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当时疼起来的状况是什么样的?毫无预兆吗?”与谢野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朝她问道。
“嗯……”铃夏努力回忆着,“那个时候我在吃拉面,还偷听了店员小姐和别人讲话,听着听着觉得没意思打算继续吃饭的时候,脑袋突然疼起来了,很痛的那种,还有,我痛晕过去后,似乎听到了什么奇妙的声音,被吵醒了。”
与谢野正在记录的动作一顿:“奇妙的声音?”
“嗯。就像是AI的声音一样,有混响?还是回音?总之,特别奇怪。”
“从脑子传来的?”
铃夏摇摇头:“像是把我整个人包裹起来,围着我,四面八方传来的。”
“……那可真是奇怪了啊。”与谢野神色凝重了起来,“类似电子的声音很容易联想到芯片,但是,我给你做全身检查完全没有检查到芯片,别说芯片,你的身体一点异物都没有。”
那声音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医务室的医疗设备不够先进没检测出芯片,声音也不应该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而是耳边,脑袋里,这些地方。
“铃夏,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醒来之后就真的没有一点之前的感觉了吗?”与谢野再三确认,不愿意错失一点信息。
铃夏点点头:“真的没有了。”
“我知道了。”与谢野合上手里的记录本,语气缓和了不少,“没关系,之后再有什么意外状况记得第一时间来跟我说就好。我可是医生,而且还是异能力医生,肯定有想到办法的!”
“好!”铃夏乖巧应声,“我会注意自己最近的身体情况,不给大家添麻烦的。”
与谢野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
“这可不是麻烦哦。”
铃夏摸着微微痛的额头笑了起来,没有反驳对方。
因为太过突然,突然袭来又一瞬间就消失,所以她自己倒没觉得有严重到需要再三叮嘱的地步。
但自己被人关心,这让铃夏感到很开心。
她一蹦一跳的出了医务室,来到倚在门口的太宰治身边。
从他身侧探出脑袋,声音清脆:“太宰!”
太宰治低头,侧眸看向她,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模样,语气平和:“已经检查完了吗?与谢野小姐怎么说?”
“与谢野姐姐说一切正常,如果下次身体不舒服的话要第一时间找她。”铃夏老实汇报。
太宰点头,一副意料之中的平静神态,转而问她:“那阿铃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我?”
“今天不是你的休息日吗?”
铃夏抬头看了眼窗外:“现在已经黄昏了。”
都怪她在并盛的医院里睡太久,难得的休息日都睡没了!
太宰十分欢快的宣布道:“那我请阿铃去吃晚饭吧。”
“诶?”铃夏差点跟不上他的节奏,“真,真的吗?”
“真的哦。”
“好耶!!”
因为是请对方吃饭,自然要去吃铃夏想吃的。
最后他们还是去吃了拉面,把她中午没吃完还心心念念的那份补回来。
出了拉面店后,铃夏十分自然地牵起太宰治的手,和他一起走在街道上。
和太宰那种看起来散散漫漫的步调不太一样,铃夏心情好时,是有点活泼过头的。
太宰比她高很多,牵着她并排走铃夏只能到他的肩膀,不过她的步子总是快一步,一蹦一跳的,看到前面有朵花,都要冲上去稀罕一下。
以至于二人的组合,在外人看来……稍显奇怪。
不过铃夏从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的眼睛可小了,身边仅有的人,就可以填满一半呢,另一半,她要用来欣赏周围的风景。
两人转弯进入灯光偏暗的巷子后,铃夏就安分了下来,因为周围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了,她显得格外乖巧,跟在太宰身边。
周围安静了不少。
“阿铃。”
太宰治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响起。
铃夏立刻抬头:“嗯?”
“乱步先生有没有跟你说,并盛不是普通的地方?”
“有黑手党?”
“嗯,差不多吧。”太宰治的表情有点怪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美好的回忆,“硬要说的话,那里是别人的地盘,以我们的立场来说还是少踏足,保持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比较好。”
地盘?
铃夏还是第一次从太宰治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这种,像是电视剧里两边的不良分子聚众打架争抢所谓地盘的说法。
“那横滨是我们的地盘吗?”她十分好奇。
太宰笑了下:“不是哦。”
“这样啊。”铃夏点点头,稍显失望,“那我们还挺没牌面的。”
“阿铃知道三刻构想吗?”
“那是什么?”
“简而言之,就是横滨是由异能特务科,武装侦探社,还有港口Mafia三方守护的。”
豁。
她无意识睁大眼睛,一脸惊奇:“也就是说,我们在横滨,还真的有争抢地盘啊?”
“不是哦,三方是互不干涉的。”太宰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极有耐心地给她分析,“白天归异能特务科管,晚上归港口Mafia,黄昏,是我们。”
“可是Mafia不是坏人吗?”铃夏不理解。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太宰说,“而且,三刻构想,这个好像是阿铃你的父亲提出来的。”
“——我爸?”
“那个人是传说中的异能力者哦?”
“诶——?”
“顺带一提,刚听到你的异能力时,社长对你的评价也是如此。”
铃夏彻底宕机了。
嘛,关于异能力的知识全部都是父亲告诉她,陪她共同摸索的,对方是异能力者这件事她也知道,就是,就是……!
她还是无法理解!
“为什么我爸那个变成猫的异能力,能成为传说中的异能力者?”
她发出了灵魂提问。
“……”太宰微哽了下,“那个异能力,应该还有其他的作用。”
“哦,这样啊。”铃夏若有所思,看起来不是很相信这个说辞。
太宰轻叹了声,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以至于铃夏一下紧张起来。
“你为什么叹气?是嫌我太笨了吗?”
“……”只是有点佩服你走神得如此轻易。
“阿铃。”他突然唤了一声她,声音很低,像是藏着什么复杂的心事,“我只是想要你明白,并盛町对你而言,或许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可以,尽量不要过去了。”
“为什么对我来说危险?”铃夏立刻提出疑问,大有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都没有告诉我那里究竟有什么,就要我离远点。”
太宰停下脚步,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我也很想说清楚一点。但说实话,我对某些东西的了解,确实很少。”
铃夏歪着脑袋:“什么东西 ?”
“唔……”太宰治语气有些微妙,“世界的根源之类?”
她:???
怎么突然开始上世界观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太宰顿了下,松开她的手与她面对面站着,那双鸢色的眼睛在此刻格外深沉,注视着她的双眸,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太宰先生?”铃夏不知为何有点慌。
太宰望着她,无声地张开嘴,一字一顿的,用没有声音的唇语说道:“书——”
铃夏眨了眨眼。
“七的三次……”
“好痛!”话未出声,甚至都没说完,眼前的少女就已经一脸痛苦的捂住脑袋顿了下去,似乎真的是痛极了,她的声音隐约带着哭腔,“好痛啊,太宰先生……”
太宰沉默了一瞬,立刻蹲下来去查看她的情况。
“还在疼吗?”他一手揽住着她的肩,另一只手在她头上摸了几下,像是在安抚,声音温柔得不象话,“没事了,阿铃。”
铃夏伸手抱住他,委屈地撇着嘴,啪嗒啪嗒开始掉小珍珠。
“太,太宰先生,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刚才真的好痛好痛,还以为要死掉了。
但是在他不再做出那些无声发言后,疼痛在几秒钟后就消失了。
和中午时痛到完全止不住最后只能被迫失去意识不一样,刚才是很清晰的,像是一瞬间来自灵魂深处的吶喊。
“已经没事了……”太宰又摸了摸她的头,像是在哄小孩,“只是小小的测试,已经得出答案了,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测试了。”
铃夏点点头,但还是抱着他没撒手,眼泪也没停。
“那你跟我讲讲叭。”
“……在这里?”
“现在!”
太宰原地靠墙坐下来,铃夏这才松开他,只抱着他的胳膊蹲在他身侧,眼巴巴的,全是求知欲。